作者:修七
纪六元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别逼臣,臣不剽窃诗文的!
那是臣唯一还在的节操了……
又无比庆幸皇帝给他的高品级,高高在上的正一品,这种情况下只要皇帝不开口是没几个人敢让他作诗的。
不然堂堂六元,三年前能说村学不教那个不会做,三年翰林做下来还说不会就说不过去了。
陛下真是个好人!
纪六元在心里默默感激着。
但是,事无绝对。
有人就出了那个头了。
嘉平帝出题,见到纪六元看着武状元面前桃花的凶残眼神,果断丢掉早前拟好的题目,改题,都给朕做桃花诗。
文状元先来,道自己最爱积水潭纪六元种下的十里桃花,一脸仰慕渴慕倾慕总之各种慕的请纪六元先来一首。
纪六元:麻蛋,这谁家熊状元!
定睛一看,国子监出来的,元宵节晚上卖过灯笼的!
顿时明白。
嘉平帝再次露出谜之微笑,只等一接收到心爱六元求救的小眼神就马上出马保护心爱的六元。
却见纪六元站起,袖子一甩,双手背在身后,望天,长叹一声,说道:“昔年家师游历天下,得古本残卷一箱。”
说到这里,顿一顿,目露憧憬。
全场皆静,等待下文。
嘉平帝:咦?
哦,慧海大师顿悟出家前确实游学多年且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来着。
纪六元再叹一声,说道:“非是我不愿做那抛砖引玉的砖,只是,自我见过太白的玉,便再也烧不得半块砖。”
太白?
谁?!!
全场皆迷茫。
纪真微微一笑,开口:“其中也收录一首桃花诗,还请诸位品鉴。”
“桃花山下桃花庵,桃花庵中桃花仙……”
桃花诗背完,纪真张嘴,又闭上了。糟糕,这诗作者是谁来着?名字就在嘴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满场文人目光都变了。
纪真再次微笑:“这首诗,在我眼中不及太白十分之一。”
然后,坐下,喝茶。
众人细品桃花诗,也有心急的士子追问太白。
纪六元呵呵,问啥李太白,皇帝还等着你们做桃花诗呢!
嘉平帝:这么大一块玉在前还说不及那谁十分之一,你堂堂六元见了那谁都不敢作诗了,下面谁还能做啊!
分明砸场子呢你!
纪六元:反正哥以后一辈子不用作诗了!
少了作诗环节,本次杏园宴残缺且气氛诡异的结束了。
有那好诗文的就等不得了,纷纷跑到积水潭,桃花林里一钻,一边背桃花诗一边联想“不及十分之一”的太白。
简直抓耳挠腮了都。
纪真趁机把自己编的《李白诗选》和十多篇经典诗词印在报纸上了。
卖脱销了。
全城纸笔铺子生意大好。
积水潭旁边一家纸笔铺子里最低五两银子一张的香笺花笺洒金笺等贵死人不偿命的各种笺卖脱销了,最低十两银子一块的来源不详的各种墨也卖脱销了。
小赚一笔——嘉平帝。
纪真:呵呵。
刚过去那书生手中那张纸怎么那么像前不久他才进上去的自制桃花笺呢!
被自家皇帝一两银子都不放过的持家精神惊呆了。
对自家持家皇帝每次都赏他珠宝缎子的诡异行为理解了。
这个皇帝,简直简直了。
但是,除了进上去的桃花笺,纪真还送了一些出去,比如自家兄弟,比如手下小弟,比如他一那根手指头就数得过来的至交好友。哦,一根手指头那个不算,这铺子就他们家的。
还有,小姑子那里送了许多,小姑子办花会又散出去许多。
而这家店铺是位于积水潭的,积水潭是他纪六元的。
纪六元发现自己脑袋上好像刷过两个大字:背锅。
没错,背锅。
不止一人认定那铺子是他的铺子里好纸好墨是他的你不光与民争利还卖那么贵简直坑死人了!
卖脱销后每天都有人往六元府下帖子求纸求墨。
纪二叔就曾使人过来问他讨洒金笺云香墨。
纪真:麻蛋我是清白的!
这时,庚帖过完亲事定下,武状元跟着媒人正式上门了。
纪六元写了请假条,自己批了,专门守在家里。
唉,最近心情不太好,媳妇又舍不得下重手,好久没松筋骨了。
第129章
大舅子冷着脸,小舅子和大舅子一样冷着脸。但燕状元就是觉得即使冷着脸,两个舅子也比一直笑眯眯的大妗子儿亲切和善多了。
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他大妗子儿刚被皇帝无意中小坑一把,心里憋着气呢。
纪真对武状元漂亮的功夫赞不绝口。
武状元脸红了。
薛侯爷看一眼未来妹夫,眯了眯眼。
薛灿不高兴,一张小面瘫脸瘫得死死的——真哥都没这样夸过灿,一定是灿让真哥失望了!都怪灿太笨了!
纪六元言辞恳切请武状元指点小舅子功夫。
武状元:“……”不是上门看媳妇的么,怎么话都没说几句就要上校场了?
一脸迷惑看老晋阳侯。
老晋阳侯:“……那就指点指点我们阿灿。”虽然不知道未来女婿啥时候得罪了儿媳妇,但必须是儿媳妇更重要好吗!
纪真把地点定在水砚堂小校场。
薛灿修习内家功夫时日尚短,年纪小力气不够,但是身法灵活反应快,结果,他和武状元打平了。
纪六元:“……”唉,还想发挥国人传统打了小的来老的呢,结果他们家小的太能打他这个老的都没借口出手了。
老晋阳侯沉思状摸下巴——要不要也让阿灿去考武举呢,说不定他们老薛家也能出个状元呢……
晋阳侯毫不客气打击亲爹:“第一场通不过。”要知道,武比也是有笔试的。
走下校场,燕清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和小舅子打平了,那孩子才十一——大妗子儿好像不太满意……
没错,燕状元下了校场以后注意力就落到纪六元身上了,即使跟未来泰山说着话也分了大半心神关注着。
纪真拿帕子给薛灿擦汗。
薛灿低头不看二嫂,抿着嘴,没打赢,很失落。
纪真笑笑:“这就难过了?你姐夫要是不放水,三十招之内你就被放倒了。要是下杀手,十招之内你就没命了。”武状元学的,可是真真正正杀人的功夫,也就是差在经验上了。
薛灿转头看他哥。
他哥点头。
纪真又说:“换你哥,你姐夫走不过十招。”手上功夫差得不多,这就是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差别了。
薛灿眼睛都瞪圆了。他哥抓他,每次都当面一招……
出了小校场,几人转道水砚堂小书房。
薛灿落在最后,一边走一边掰手指头。灿打不过姐夫,姐夫打不过二哥,二哥打不过真哥,灿是真哥教的。真哥说还要五年才能打败二哥,灿,灿还要给真哥丢人丢五年呢!
整张小面瘫脸都阴暗了。
五年呢!
给真哥丢人丢五年呢!
进了书房,燕清目光就粘在墙边那满满一架子兵书上了。
纪真眨眨眼,在三个薛家爷们儿身上扫一眼。
老晋阳侯:“……”瞬间想起当年死背兵书的苦逼日子。
晋阳侯:“……”瞬间想起当年死背兵书背不下去离家出走偷跑上战场的苦逼日子。
薛灿:“……”真哥说架子上的兵书不是用来背的,是用来装门面的,灿就从来没背过,灿只学真哥改编过的。真哥编的兵书最好了!
纪真默默叹息——你们这群文盲!终于遇见一个识字的了!
纪真说:“都是我闲来抄的,妹夫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可以挑两本。”也省得只能干放着落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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