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落轻尘
姜煦眼见这个蛮荒之地属于自己的亲信全部被遣走了,只剩下一群得了王后授意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恨恨瞪着眼前的黑暗精灵,哭到了几乎抽噎的地步。
安格斯看着他哭得抽噎的样子,顿觉一阵头疼,确认那些光明精灵都走远了,当即看向了姜煦温声安抚道:“殿下……您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动您的,我们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王都那边来人与否,并不会影响我们分毫。”
姜煦瞧不上他,他还瞧不上姜煦呢。
用得着这么一副担心他强迫他的样子吗?他是黑暗精灵不错,但他不是深渊色魔……
姜煦惊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置信。
他长得这么好看,就连光明精灵之中也有不少肖想他美色的,这个黑暗精灵怎么可能这么正人君子不对他起龌龊污秽的心思……
安格斯一眼就是看出了他自以为是的自恋心思,却是懒得和他解释,在随便安抚了他几句话,便是头也不回的踏出了自己的这座府邸。
这样的情况,姜煦觉得糟心,他难道就不觉得糟心吗?
安格斯从王都的暗线传来的线报很快,在得知了王都那两位是得知了太子想启程到他们这边找姜煦,被王后给发现了,及时阻拦了下来,并知道了姜煦身边的不少护卫是太子的人后,方才派了人到他们这里来极力促成他和姜煦的好事……而非对他蛮荒之地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以后,安格斯才稍稍安下了心……
不过,就算稍稍安心,他也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就算安心各种秘密活动也是越发小心谨慎的更加隐秘了起来。
安格斯忙得脚不沾地的处理完自己的所有公务,正准备要休息。
“大王子殿下,王子妃殿下难受得厉害……紧急让我过来,请您回去。”姜煦却是派了护卫过来请他。
女官代王后施下的咒语,实在是太狠了。
姜煦本想自己硬抗过去,但入了夜后,全身针扎诅咒般的痛苦,却还是叫他这个娇滴滴,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光明精灵难以承受。
不得不屈从于痛苦,派人来找了安格斯。
安格斯微微蹙眉,想起了姜煦的样子,不由头疼。长叹了一口气,却仍是听话的跟着那护卫一道回到了木堡。
他到现在才知道王后做得有多么绝,居然对姜煦下了那般的咒语……
可见她有多么的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姜煦这个祸水勾搭在一起。
虽然姜煦现在在他的地盘没了依仗,但他到底是大长老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来的唯一孩子,安格斯还不想得罪,招惹大长老。
咒语果然是咒语,安格斯一靠近姜煦身旁,本来痛得脸色苍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的姜煦立刻就是不疼了。
但他却不知如何和这位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羞辱的伴侣相处,只能捏着自己的衣角,用一双红肿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美人就算眼睛肿了,也还是美人。
就算眼睛肿成了这样,也不让人觉得难看,反而能够觉出几分小兔子般可爱的滋味。
“殿下,我本想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在您不需要的时候不靠近您方圆百里,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只能暂且先搬回来了,还请您原谅。”安格斯恭敬有加,语调温和。
姜煦自知是自己把他找来的,且自己十分需要他,就算心下讨厌这个黑暗精灵,也知道自己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和他共处一室,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夜晚都要和他一起度过了。
但作为一个光明精灵,他对于黑暗精灵却还是有着些许的嫌弃……
他红肿着一双眼睛,声音哽咽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以后能先洗个澡再进屋子吗?我讨厌你们黑暗精灵身上的味道,还有你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看着好脏!”
作为一个光明精灵他的洁癖是相当严重的。
第075章
安格斯自觉自己天天洗澡身上没有什么味道, 头发和瞳孔的颜色更是天生的,他不想也无意改变, 看着眼前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作的姜煦一阵无语。
不过, 他就算心下不耐, 面对姜煦面上也是不会显露分毫。
“好, 我这就去。”他只十分温和地应了声, 便是有条不紊的准备出去洗澡。
谁知,那咒语的约束之力却是极强,安格斯的步伐尚未踏出姜煦的卧室,咒语便又是发作了。
“啊啊啊——”姜煦痛苦的尖叫了起来:“疼, 疼, 我好疼,回来, 你快给我回来!”
安格斯无奈, 只好又抬步走了回来, 温声问道:“殿下怎么样了?”
其实他是能够解开姜煦身上咒语的,只是在他眼里姜煦不值得他去这么做,也不值得自己在他面前暴露可以破解王后光明魔法的实力。
于是, 他就眼看姜煦这么疼着……
姜煦见他回来, 也不说话, 只是委屈的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安格斯身上, 边砸边道:“疼, 我疼……”
安格斯被他砸得生疼, 但面上却仍是维持住了对他无尽的温和与包容。
咒语限制着他不能离开姜煦周围, 姜煦又非要让他洗澡不可,无奈之下安格斯只能让人打了水进来,在屋子里洗。
姜煦背过了身去,没有看他。
“为什么你的头发和眼睛还是黑色的?这样脏,是洗不干净吗?”姜煦见他洗完了,当即睁着一双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如墨汁一般浓黑的眸子及乌发。
黑色在他这样的光明精灵眼里就是肮脏和污秽的象征。
安格斯好脾气地回答:“我是黑暗精灵,眼睛和瞳孔的颜色是天生的,并不是脏了。自然是怎么洗也不会如你一样的。”
姜煦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在洗漱过后,需要考虑的便是安睡问题了。
安格斯原打算在房间里再造一张床出来。
姜煦却是一下子叫了起来:“不行,你再造一张床出来,这个房间的环境和布局就被你打乱了,这样就不好看了,会影响我睡眠的。”
就算到了这般地步,他的毛病也是一点儿也不少。
安格斯无奈选择放弃了床铺,在比姜煦床低上很多的地面上打地铺,让姜煦看不到他,这样姜煦方才满意。
两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铺上刚躺下不久。
谁知,这咒语的约束力却是越到深夜越强的……
“不行,不行,你离我太远了,难受……我好难受。”姜煦又是呜咽着叫了起来。
安格斯无奈只好收起了地铺,坐到了他的床边半闭着眼睛小歇。打算凑合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
姜煦却又不满意了:“不行,你这样坐着,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睡觉,我睡不着。”
两人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一圈。
“那么,您到底想要怎样?”安格斯就算是泥人也被他激起了三分土性,精灵是需要睡眠的,他现在就十分困倦。
姜煦嫌弃地看着他,为了睡上一个好觉,不得不做出了妥协:“这张床很大……你还是上床睡吧。”
他直接滚到了床里面,给安格斯让出了位置。
安格斯当即躺了下来。
“我警告你,你给我睡在最外面,不准过来,也不准靠近我一点!否则,我非要扒了你的皮!”姜煦在一片黑暗之中,听着两人的心脏砰砰乱跳,出言便是警告。
安格斯平躺着沉默片刻,却道:“您只管放心,我没有那个兴趣。”
他绝不可能喜欢姜煦这样的精灵……就算姜煦再好看,他也没有半分那个兴致……
许是安格斯对他的言听计从让他产生了几分信任感,许是被折腾了一天实在太累太困,姜煦没一会儿功夫,便是在一片黑暗当中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安格斯闭上眼睛,也想快点入眠,但不知为何和姜煦平躺在一起,本来十分困倦几乎想对姜煦发火的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姜煦睡了几个月的床上,他仿佛能够闻到那光明精灵身体上传来的体味,和他们黑暗精灵没有什么味道的味道不同,姜煦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瓜果的清香,十分的好闻。
让他莫名的不适应,也莫名的燥热了起来。
他平摊着不敢动弹,却也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而偏偏睡熟了的姜煦,却还不老实,明明说好的划地为限各不干涉,他却在睡着以后在床上滚来滚去,最终像是追逐温暖一般的滚到了安格斯怀里。
安格斯眉心微皱,当即嫌弃的就想将他一把推开。
可谁知姜煦一抱到他,就像抱到一个心意已决的娃娃,不仅将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肢,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四肢并用黏到了他的身上,就连脑袋也是埋进了他的怀里。
安格斯当即身体一僵,被他用这般暧昧的姿势缠着,整个人就像过了电一样。
姜煦身上的睡衣十分宽松,若隐若现的在一片黑暗之中,安格斯便是能够顺着他的锁骨往下看去,黑暗精灵在夜间的视力极好,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光明精灵白皙细腻过了分的肌肤,彷如轻轻咬一下,便能留下一点红印。
安格斯看着他的肌肤,不自觉的便是出了神,感觉牙根有点发痒,就连下身也是跟着起了反应。
安格斯先前一直觉得自己虽然是个黑暗精灵,但除却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他和光明精灵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在这个夜晚,看着自己怀里肌肤瓷白的光明精灵,他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还是个黑暗精灵。
他不知耗费了多大的毅力和自制力,才强行将身上的光明精灵从自己身上弄了下去,悄悄起了身,临时施了个咒,暂时抑制了光明精灵身上的咒语,悄悄跑出去自己纾解了一番,方才回来继续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天才微微蒙蒙亮,姜煦是第一个起来的。
他睡得不舒服极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硌着自己的屁股,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居然和安格斯靠得那么近,根本是睡在他怀里后,他紧跟着就是惊醒了。
安格斯紧跟着迷蒙睁开了双眼,轻轻疑问地:“嗯?”了一声。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姜煦突然一下子发现昨晚硌了自己一晚上的地方,居然是安格斯的那个地方。
他的脸色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了几变。
“你——你这污秽的黑暗精灵,你简直肮脏龌龊!”姜煦根本不理解晨勃状态,也不等安格斯彻底清醒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得一声脆响。
安格斯整个人都给他打懵了,他素来都是有起床气的,此时恰好起床气没消,当即一把就是握住了姜煦的手腕。
论及彼此的实力,姜煦与安格斯之间是差之甚远的。
被他猛然抓住挣都挣不开,看着安格斯可怖的阴霾眼神,姜煦心下这才生出了些许后知后觉的害怕和畏惧瑟缩来,他想破口大骂安格斯几句,但看着安格斯可怖的眼神,和周身的威压却是怎么也挤不出话来,只能结巴地叫道:“你……你——”
他突然一下子知道他和眼前黑暗精灵之间的实力差距是如此之大,他抓住他的手,他根本挣都挣不开……
骄矜的光明精灵,总算是一下子知道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句话是为何意。
他畏惧地看着眼前的黑暗精灵……
不由自主的在心下暗想,他……他该不会杀了自己吧?
“我龌龊?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龌龊,您的太子殿下就不龌龊吗?还是,你当真觉得你们光明精灵,生来就是要比我们高贵的呢?”安格斯触及他害怕的眼神,一下子清醒了,但却犹是忍不住温声吐出了一句鄙嗤之语。
姜煦说他龌龊,可除却生来的光明黑暗之分,姜煦又能比他干净到哪里去?
姜煦一贯见惯了他的温文,还少见他如此蔑视的一面,从恐惧中挣脱了出来,他一下子一掌拍开了安格斯的手,十分无辜又羞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子殿下可是光明精灵,他怎么可能做出如你这黑暗精灵一般龌龊不堪的事儿来呢?”
光明精灵素来寡欲,自恋的原身更是如此。
如是,他潜意识里早把正常的欲望,交媾当做世上最肮脏不堪,不能接受的东西。
安格斯定定看着他,见他目光澄澈看起来像是个真傻,对太子私底下那些荒淫之事一无所知的,当即意兴阑珊地松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话也不跟他多说一句的拔腿就走。
姜煦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后怕,当即爬起来就给王都他的父亲大长老那里去信。
但不知怎么回事,他通过咒术发出的信件,大长老那边却一直没有回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的功夫一整个白天就又要过去,想起昨夜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姜煦一向是个娇的,就算再害怕安格斯,他也不堪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