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蹲在墙角
“我懂,现在是大秦一统天下最好的时机,所以才要更加小心绝不能出差错。”嬴政闭上眼睛享受着姬婉的按摩。
“政儿……”姬婉犹豫了一下迟迟没有开口说出下面的话,引得嬴政不得不睁开眼睛询问。
见姬婉眼中满是忧虑,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嬴政一愣,接着心中已知其意,于是坐起身。“姐姐的意思我清楚,若这后宫中只有苏儿这一个皇子确实会有危险。”
将来能继承自己王位的人只有儿子扶苏一人,这是嬴政绝对不会更改的事情。关于子嗣的问题他想得很清楚,只是儿子这几个月的表象让他把弄出几个儿子‘替身’的问题抛之脑后,现在想起自儿子与他翻脸之后他便再未临幸过后宫其他女子。
“我明日……”
“不,政儿你今日就该去,而且还要是那世家送上的女子。”其中的厉害关系姬婉相信嬴政非常清楚。
“我知道了,到是姐姐要照顾好自己,小心一些。”
“政儿放心,明天有空时过来陪苏儿玩会儿,今日他让你抱了,那就表示他不生你气。”想到居然有三个月大的儿子给做大王的父亲脸色看姬婉就忍不住想笑。
把冕冠递给姬婉,嬴政坐在桌边让姬婉帮自己束发,“这小子太记仇,姐姐你也瞧见了足足一个月。”起身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看着姬婉一会儿,有些别扭道:“其实我……谢谢姐姐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笑着帮跟前人整理好衣襟,姬婉柔声道:“政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十五岁被人送到秦国赠与你,这些年来你我之间的情意虽是姐弟但名份上我终归是你的妃子,你不必因为这事挂怀。况且我也得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贴心乖巧的儿子。”
姬婉一脸淡然,令嬴政忍不住问出他一直想问的话:“姐姐可还是爱着那人。”
抬起头,姬婉微微一笑,“十年,我等了他十年,结果你看见了……”幽幽笑道。“他没来,而我累了。”
两人站在外物谁也没发现躺内间床上的扶苏睁开眼睛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还误会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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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曾颁布咸阳城内如无战事急件和帝王特准任,何人不得纵马于街道的法令,因此像蒙恬这样的人回到咸阳后也值得由马车代路。
宫宴开始没多久蒙恬接到家中下人送来的消息,于是寻了个空档便急匆匆回到位于东街的大将军府。
车子一停下还未等小厮上前掀开车帘,车中的蒙恬便急忙从里面跳出来,疾步跨进大门,“夫人现在何处?”。
“哄下少爷小姐,夫人便去了西厢的书阁。”跟在身后的管家说道。
“你们退下吧。”走了几步蒙恬站住脚转身对管家道:“蒙叔你吩咐厨房熬些驱寒的姜汤,一会毅儿回来时送过去。”
“老奴这就去。”
点点头蒙恬直奔西厢的书楼,离远瞧见那阁楼中亮起的烛光蒙恬的心越跳越快,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沿路上没有一个下人,蒙恬知道这是他妻子故意把人遣退。
踏进西厢还没靠近竹楼蒙恬就见自己妻子站在院中笑着看着自己。
脱下身上的披风上前为妻子裹上,握住有些凉的手放在嘴边呼了呼,有些责怪道:“你身子畏寒站在这里做什么。”
卜夫人抽回手拉拢身上的斗篷,低语道:“院子人多所以我才亲自在这儿等你,你快上去吧,我瞧韩公子仿是有急事寻你。”
“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不了,你快些上去莫要让人等急,我去孩子哪里。”接过蒙恬手里的灯笼卜夫人抬步离去。
妻子的通情达理令蒙恬十分惭愧,眼中写满歉意的瞧着对方的背影。
楼中男子与自己相公之间的关系卜夫人十分清楚,毕竟当年是自己横插进去。当时仗着年纪小做了一些错事,现在回头看去十分可笑。如今她身边有子女相伴,丈夫体贴爱护,当初所执着的‘爱’现在她也已经放下。
对如今的卜夫人来说能看见原本相配的两人重归于好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昔日所犯过错赎罪。
心中所想之人就在们的一边,蒙恬吸了口气推开房门,看着屋内转过身面朝自己的书生忍不住激动叫道:“非,你……”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屋内样貌普通只算得上清秀的男人朝自己行大礼一拜。
“韩……国使臣……韩非……拜……拜见蒙将军!”弯腰作揖,生疏的语气令蒙恬心凉。
第9章 蒙师
秦王政十三年(前234),从长了褶儿的宣软肉包子进化到没褶儿的发面白馒头,秦国大王子扶苏殿下已经两岁。
按古人生下就算一岁的年龄计算,三岁的扶苏的已经到了蒙学的年纪。还在纠结裤子为什么没有裤裆的人当听说自己要开始上学前教育时,呆愣了半天,最终不得不钦佩古人对早教的重视。三岁,一个连舌头还没有撸直的年岁,这些当爹妈也真舍得。
两个半月会翻身,四个月就会爬,六个月能站起来,八个月会走,九个月张口说第一句话时是在奶母怀里喝完奶后赞叹了一个‘爽’字。当时在所人眼中这凡事都要比人快几步的皇长子将来定非凡人,而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
一岁半有力气满地乱跑后,身为长子的扶苏最喜欢的游戏是和一圈漂的宫娥姐姐们玩‘蒙瞎瞎’。住处照顾自己的宫娥都是他亲自‘制定挑选’,清一水的温柔却不娇滴滴的美人,小小年纪就不掩饰自己对美人的类型喜好。
除了对侍候自己的人挑剔,众人还知皇长子对食物的挑剔,不爱吃肉只食贫民们才会充饥的绿色野菜。殊不知不是扶苏不想吃肉,只是什么东西也架不住天天吃,还把单一做法油腻腻的肉当做主食。
这两年来天下太平,没发生什么大事。秦国依旧是六国当中最强大的国家,统一战争前的一切准备已经就绪只差一个契机和发动战争的名义,所以并未急着对他国发动战争。
而对秦国人来说让他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便是仅两年,一向人丁单薄的秦国皇室香火突然兴旺起来,后宫女子接连诞下龙子。不过她们不但没有得到封赏,她们的孩子也没有得到君王的关注,只是简单的记入宗册得个王子头衔。
两年里不只整个秦国,就是中原各国的人都知秦王嬴政有多宠爱自己的长子扶苏。不仅赋予庶出皇子继承大统的资格,更是他在两岁起就亲自抱着上朝听政。
这几年扶苏也不是真无所事事堕落到恬着脸玩‘游戏’,他也曾试着做过几件事,只是都没成功还打击太大,索性决定做个当适岁幼童。
坐在身后男人怀里,任男人用带着茧子的大手包裹住自己小小的小手一笔一划地在竹简上习字,扶苏偷偷打了一个打哈气。平日里要么一个人睡觉,要么和美人娘亲一起睡,于是每次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睡时他总会失眠。不是床榻太小,而是自他真的不适应被一个男人搂着睡觉。
以前被包在被子里还不觉得,现在晚上裸睡身边还躺着个成熟男性,这实在不是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情。特别还是当他发现这张脸在过了两年后越瞧越眼熟,相似程度与间接害死自己的人越来越像。
抬头瞧了一眼下面已经不声不响跪了半柱香的人,身为底下人的义子,扶苏不得不尽一下身为儿子的责任。用屁股在身后人的腿上使劲蹭了蹭,心道这凳子没被发明出前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能跪。
只是他们不觉跪得腿酸,他却感到坐得屁股疼。
“苏儿可是觉得坐累了?那不如换个姿势跪坐吧。”嬴政握着儿子肉呼呼小手的手未停,直至写完最后一字才落下笔,把腿上人往怀中一带伸手肉在圆滚滚的小屁股上拍了拍,笑道:“父王帮你揉揉可好。”
这是赤裸裸的性骚扰,无法上诉,苦水只能自己往肚中咽的扶苏咬牙忍下,闷声回答:“不累。”
伸出魔爪在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掐了一下嬴政岂会不知自己这儿子是在恼他,于是看向跪在下方一动不动的蒙恬。“起来吧,再让你跪下去苏儿可要怨我了。”语气玩笑。
“臣不敢。”
君王调侃的话语让蒙恬心惊,因而把头垂得更低。
“苏儿快去扶你叔父起身。”拉起扶苏,嬴政把儿子往前推推,眼神往下瞧去。
扶苏虽拜了蒙恬和王贲为义父,但他的身份毕竟是秦王长子。他如果当众称呼两人‘义父’不仅礼法不合,更有损君王威严,让人觉得蒙、王两家对皇族不敬。为避免有些人借此发挥,因而在称呼上嬴政做了一些更改。
腿脚不利索的走到蒙恬身边,扶苏伸手拉住蒙恬身上的衣服。“叔父。”睁着大眼睛,“不……不跪了……”弱弱地叫了一声,装嫩道。
让一个不丁点大的孩子下来扶人起身,身为的现代人的扶苏明白嬴政的意思,那蒙恬又岂会不知。如果再不起身那便是真的不知好歹,于是不顾跪麻的腿脚,蒙恬连忙站起身。
嬴政卷上已经晾干的竹简,道:“赵高,送大王子回婉夫人处,告诉她寡人一会儿过去用膳。
“奴才领旨。”从殿外进来的赵高先是朝嬴政一拜,然后恭敬的走到门口弯腰等着扶苏。
朝上座的父王拜了拜,仰起头瞧了一眼蒙恬,自知留下也无用处的扶苏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让赵高抱起自己离去。
殿门紧闭再无他人,嬴政从上座起身走下来到蒙恬身边,背手冷声道:“寡人对你很失望。”伸手扶上身边人的肩膀。“有如此治国之才却不为秦国所用者,卿应该知道他们的下场。”
听了嬴政的话蒙恬脸色大变,慌忙跪在地上。“请大王再给臣一些时间,臣定当竭力说服……”
“寡人已经给了你两年的时间。”衣袖一甩,嬴政打断蒙恬的话。“这两年寡人把他奉为上宾,寡人虽惜才,但与大秦千秋之业相比他也不如一文。”
“蒙恬望大王收回成命,再容臣一些时间。”
嬴政不语,直视蒙恬,而蒙恬也抬起头坚定的回视嬴政。
“如今求寡人者是谁?”过了好半天嬴政突然开口问。
听闻后一愣,随后蒙恬马上反应过来回答说:“蒙恬求的不是秦国大王,蒙恬请求的朋友阿政。”
转过身背对蒙恬,许久后嬴政破例说道:“明日苏儿蒙学,尚缺一师,你好自为之吧。”挥挥手自行走出房间,独留蒙恬。
“谢大王!”双膝跪地,蒙恬双手作揖举于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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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第一天去幼儿时的情境扶苏记得,到不是他的记忆力有多超群,而是这事可谓他短暂的二十六年人生里少有的污点。据多年来数人一直对他反复提醒此事,迫使扶苏不得不从他人嘴中得知得自己当日坐在幼儿园门口嚎啕大哭,誓死不进幼儿园一步。最后还是被他老娘一甩头狠心丢在幼儿园门口,头也不回的赶回家找邻居太太支桌打牌。
前一晚被人提耳叮嘱了半个时辰而一宿没睡好,天还没亮又被人从被床上挖去。唯一值得庆幸一下的是那没心肝的父王免了他的早朝,让他洗漱吃完早饭后再去见他的蒙师。
打着哈气坐在床榻上看着侍候他的侍女们进进出出,他那美人娘忙着亲给自己挑选衣服,扶苏的眼皮忍不住垂下。
要不是这大小便还不能自理身体里有着自己这么一个年龄停留在二十六岁的灵魂,谁晓得你们讲得是什么东西。这屁大点的岁数居然就要读书习字,也不怕一捏就碎的手腕留下毛病。难怪古人的寿命都不长,这就是提前透支的下场。
想当初看电视时有报道说那些知名的音乐家都是三岁多就开始接受专业系统的学习,当时自己看新闻时还忍不住朝电视骂上一句‘残忍’。没想到有一天风水轮流,这么快就转到自己头上,童年不但被人剥夺,还没个人替出头。
从朝上下来嬴政兴高采烈的来到姬婉的院子接儿子,毕竟今天是扶苏第一天拜师,他这做父亲的依照礼法是该亲自送儿子前往。
关于那不识时务,如茅坑中石头又臭又硬的人是如何被说服,哪怕不用召见蒙恬,嬴政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威胁这种满口忠义的人只要认准他的死穴用力一戳,保准他们乖乖就范。
瞧着盛装打扮的儿子嬴政是越看越合心,上前一把抱起朝着小脸一顿‘虐待’。
自在包裹里就失了‘清白’的扶苏也未做无效反抗,搂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便宜爹’亲了一口。
一年前扶苏为了占姬婉便宜每天早上起床和晚上上床时都要搂着人家亲亲,于是某一天被蹭床位的嬴政逮了一个正着,然后以公平的理由提出自己也要被亲。而身心健康绝不亲陌生男人的扶苏当然不从,以嬴政脸上胡子扎人为由拒绝亲亲。
古时男人以蓄须为美,行完及冠礼后男子也开始留胡须,像嬴政这般有了儿子后才开始留须的人实数少数。扶苏正是算准了这时的男人轻易不会剃掉胡子,这才有恃无恐的提出。
结果扶苏忘了能统一六国的人绝不会是个墨守陈规迂腐的人,第二天再见自己这年轻父王时他下颚和脸颊上留得胡须已经不见踪影,因此扶苏只好忍着头皮上闭眼一亲。这一亲就亲了两年,目前也还没看见尽头。
唯一能让扶苏感到欣慰的是他这父王为了和自己亲近竟舍弃了追赶潮流,刮净后也没有再蓄胡须,更养成了每日刮刮脸保持面部洁净的好习惯。
与自己的美人娘挥手告别,被嬴政抱走的扶苏踏上了他新人生的求学第一步,也在家门口碰见了他这辈子最怕的人——李斯。
大象怕老鼠是天性,老鼠怕猫也是天性,人活一辈子总会碰上自己怕的人。有人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那只能说他还没有碰上怕的人。
就像现在,扶苏不怕被人传为暴君的秦始皇嬴政,不怕一身戾气的王贲蒙恬,也不惧一脸精明的赵高。扶苏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在看见一个不爱说话的白面书生后冒出一身冷汗,小心肝颤了几颤。
扶苏趴在嬴政的肩头偷偷看向跟在他们身后,低头不语紧随步伐的人。
在扶苏偷偷打量书本上记载的历史人物时,这个在现今社会无人不知,提出‘老鼠哲学’的人也在打量着朝上朝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秦王皇长子殿下。除了比其它孩子长得可爱讨人,嘴巴甜一些外,李斯还真没瞧出来这让帝王不时抱着上朝的大王子究竟讨喜在哪里,能让君王喜欢到一再破例。
看到李斯眼带探究的瞧向自己扶苏连忙缩进嬴政怀里,心里合计这扶苏和李斯的恩怨不会结怨结的这么早,这也太无辜和莫名其妙。
还有几步就到了目的地‘勤勉殿’,嬴政托托怀里儿子叮嘱道:“苏儿一会儿瞧见父王对你暗示就马上装生病知道吗?”音量仅够父子两人听到。
“母妃说做人应做君子,君子……不……信口雌黄。”
“苏儿可知何为君子,信口雌黄又是何意。”
反正扶苏就是不想应嬴政,觉得这人八成又要动什么坏心思,故作天真道:“不知!”摇摇头。
这两个字差点把未来的千古一帝给噎死,忍了忍问道:“那你为何不答应父王说的事情。”
把右手的食指放到嘴中,扶苏面带困惑说:“苏儿无病为何要说有病?”
“因为苏儿说了就不用每天早起去读书。”嬴政诱惑道。
“苏儿……不读书……每天也要早起。”某人死活不入套。
咬咬牙,心道今天为何儿子如此不好骗,犹豫一下嬴政抛出诱饵。“苏儿如果照父王说的办,那以后都不用早起。”
果然有问题!心中肯定,于是扶苏更不肯轻易入套,强调道:“母妃说读书好……昨夜……告知苏儿日后要……要奋发读书,知礼,懂礼。”
“苏儿太小读书太早,过几年再说。”
看吧!扶苏不屑的哼哼。不过嬴政到底想要干嘛扶苏没有兴趣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不上学’保征马上配合的点点头,任人把抱进不远处的宫殿,老实端茶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