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第69章

作者:泥蛋黄 标签: 穿越重生

几位掌门脸上似有意动,现在的情况可说是满地储物袋,不捡白不捡,而且是先到先得,若是去迟了,没准就连一颗灵珠都不剩了。

“不好。”暗中旁观的阮昧知忽而惊呼出声:“这是计!”

阮昧知说着便往殷寻问那边冲,却被殷函子拎着后领提溜了回来。

阮昧知着急道:“放开我,我得去提醒小寻。”

“不必。”殷函子依旧从容:“你且看下去。”

阮昧知挣脱不得,只得耐下性子继续看,而右手则偷偷扣上了系在腕上的玉玦,若殷寻问真有什么事,他绝不和殷函子客气。

就在几位附属门派的掌门即将开口之时,殷寻问先开了口:“恐这其中有诈,谁都不能下去。赶紧传话过去,叫他们速速将人召回,不得延误。”

那之前炸毛的弟子直接一躬身,算是领了命,直冲后方,早一刻将命令传达下去,那帮混蛋就少捡一刻便宜。

很快,那炸毛弟子又冲了回来,愤愤道:“我已经将殷少主您的命令传下去了,可恨那帮人根本不领情,说什么队伍都散开了,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将人召回。”

殷寻问蹙眉,恨声道:“再去传一遍话,就说此地必有诈,再不回来,后果自负。”

那炸毛弟子不大情愿地点点头,再次往后方飞去。

阮昧知松开紧扣着玉玦的手,涩声道:“这全是殷寻问的一手安排的是不是?”

殷函子沉吟片刻后道:“不算是。”

阮昧知看着殷函子神识画面中的那个冷面少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垂了眼,不想再看:“怎么不是?若当真有意阻止,又怎么会派这么个意气不平的人去劝。他亲自过去,说明其中种种疑点当真很难吗?主君这番作为,为的仅仅是先将责任推干净罢了。”

殷函子徐徐道:“事实上,这是你兄弟龙惊千的手笔。小寻的吩咐,不过是让那些结仇门派损失些人罢了。具体如何操作,全由龙惊千控制。”

阮昧知讶然随即恍然,继而释然。

每个长辈都希望自家孩子永远如在象牙塔里一般天真烂漫,永不被这世间污浊染黑。此番设计实在是和殷寻问一贯的风格大相径庭,所以阮昧知一时间才难以接受,不过换成龙惊千就完全无压力了,他还有心去追忆往昔光荣岁月:难怪下毒这个梗如此眼熟,根本就是自己当初对付玉仙门的设想之一有木有!想当初他为了显摆,闲来无事就给龙惊千讲那复仇的一百零一计,什么火攻啊,地道战啊,生化武器啊,天马行空地YY了不少。哎,没想到一转眼,龙惊千也被自己给毒害了。

就在此时,只听下方猛然间传来一阵爆响,山丘轰然炸开,熊熊烈火窜起,映红了天空,前方众人俱是一愣,随即露出庆幸之色。而后方众人则大惊失色,几个掌门俱是悔不当初,好在他们对那毒还存了几分忌惮之心,派的都只是些下层弟子,不然真是要悔断肝肠了。

静静地围观了一会儿乱作一团的后方部队,阮昧知扭头看向殷函子:“掌门,主君如此安排是何用意?”

殷函子给了他一个特别精炼的回答:“不知道。”

“真不知道?”阮昧知左眼写着骗人,右眼写着不信,口气里满是置疑。

殷函子失笑:“真不知道,小寻只将可能会引发我贸然出手的设计说了,其余的我还真不清楚。”

阮昧知愤愤地鼓起包子脸:殷熊猫,你小子对得起你那白绒绒的圆肚皮吗?!

第96章 转战小正太

还没走到神霄宗门口就被人给坑了一把,士气不免有些低落,不过介于修真界的普遍现状就是修着修着就没了,行着行着就死了,后面那群人倒也还算镇定,谴责了一番神霄宗的卑鄙无耻之后,便又很快振作起来,继续随着大部队前行,只是此时难免多了几分草木皆兵畏首畏尾。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神霄宗前,神霄宗身为魔道第一,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弟子们各归各位盘坐阵眼,护山大阵笼罩全宗。不必上手光看着已经有种防御力破表的感觉。然而,所谓魔宗一般都是靠着投机取巧旁门外道来取胜,要论起阵法,到底还是道门中人底蕴深些,而道门中底蕴最深的莫过于混元宗。更悲催的是,神霄宗出了龙惊千这么一个叛徒,自家护山大阵的底细早就落到了敌方手中,被摸了一遍又一遍,清白什么的早就连渣都不剩了。这会儿遇上个有技术有人力的熟手殷寻问,除了高喊着雅蠛蝶被扑倒以外貌似也没了别的选择。

殷寻问带领着自家队伍绕着神霄宗飞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基本情况后,便迅速地画出作战图,将人员安排用玉简分发了下去。让围观的神霄宗门人和阮昧知各种暴躁,眼看着大戏开场,结果发现是场哑剧,后续剧情连脑补都无能,实在让人恼火。

所幸并未等很久,一炷香后,各队已经按照玉简上的安排排好队列,开始了各自的攻坚行动。

殷寻问领着一群擅御火类功法的弟子位于南面,用真元全力攻击着特定的几个点,护山大阵不爽地吐出火浪以表抗议,结果这群侵略者早已在周身罩上了一层火焰,火也许能烧干水,焚毁土,但一旦对上火,除了融为一体狼狈为奸以外貌似也没别的选择了。

殷函子边围观边跟阮昧知低调地显摆:“哎,小寻这孩子就是固执了些,知道大阵的情况后,明知我能帮他破解,却偏不找我帮忙。只问我借了玉简自己去研究,好在他也算有几分慧根,倒也勉强对付过来了。”

“……”阮昧知差点被殷函子面上那抹与有荣焉的微笑闪瞎眼,默默扭头,炫耀党自重啊!

眼见自家大阵被破已成必然,神霄宗的各位自然再忍不住。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掌门陆潇汜已是驾着一柄血色飞剑隔着护山大阵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混元宗少主殷寻问?”陆潇汜冷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透着血色的杀意。

殷寻问冷冷地回瞪,一本正经道:“你哪位?”

“……”陆潇汜真想直接冲出大阵把这小子揍得连他爹都不认识。

陆潇寿此时却是驾着一柄玄色飞剑凑了上来,而两拨千金道:“连我神霄宗掌门都不认识就来攻山,你这领头人当得未免也太失职了些。”

“不知两位掌门一齐上来,有何贵干?是认输还是求饶。”殷寻问这几年在阮昧知的培训下,斗嘴技术绝对饱经磨炼。

陆潇寿笑笑,故意大声道:“我们所来,是为各位至今还被蒙在鼓里的掌门们抱不平。”

此话一出,声震八方几大掌门不由得都停了手上动作,竖起耳朵。

“殷寻问你敢当众说出你来攻打我神霄宗的真正目的么?”陆潇寿朗声质问道。

“神霄宗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诛之。”殷寻问淡淡道。

“好一个理由,好一个幌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妄想欺瞒各位掌门。”陆潇寿嗤笑着道:“什么混元宗少主,你如今不过是混元宗的罪人罢了。你领了生死劫的任务,为了弄到《摄生要义》来给自己免罪,这才不得不打着少主的旗号借几位掌门的势来谋取秘籍,谁让你如今连混元宗的半点助力都借不到呢,是不是?可惜了几位掌门,白白被你当了枪使,恐怕你一将《摄生要义》拿到手就会立时溜走,任由我们这些人打生打死吧?”

几大掌门不约而同地看向殷寻问,附属门派的是看他怎么说,而结仇门派的眼神就很不妙了,毕竟他们这边可没有个殷函子来做后续保证,加上之前又损失了人手,当下便隐隐透出几分敌意来。

阮昧知看得抓心挠肝,忍不住道:“这难道就是主君要的结果,盟友都快反叛好不好!还有,神霄宗是怎么知道殷寻问生死劫之事的?生死劫的具体内容应该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而已啊。”

殷函子也面露不解,明显,殷寻问并不曾告诉过他会有这般发展。

用一句老话来做个承接,花开两头,各表一枝。神霄宗会知道这种机密,自然是龙惊千的功劳。

龙惊千回神霄宗之时,正是决战前一日。入山门、下飞剑、进广场,龙惊千停住步伐,仰着头看那直通神霄大殿的千级阶梯,那玉石堆砌的台阶在将明未明的晨光下泛着白惨惨的死灰色。龙惊千没有迈步上阶,反而捞起衣摆,冲着神霄大殿的方向,规规矩矩地——单膝跪下。

“弟子龙惊千有事来迟,还请掌门恕罪。”

朗然有力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上达神霄殿内。

很快,一个带着怒意的阴冷声音自上方大殿中传出,是掌门陆潇汜。“龙长老,神霄宗门规第十一条,你可还记得?”

龙惊千恭谨地埋下头,大声道:“弟子记得。神霄宗门规第十一条:凡我神霄宗弟子,若得门派急召,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须得立时赶回门中,不得有任何耽搁。”

“龙惊千,你十日前就该收到门派急召令了吧?为何耽搁到现在才回来,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陆潇汜慢条斯理地问着罪,一字一句都带着莫大的威压。

“弟子会现在才回来,是因为弟子在回来之前还去了一个地方。”龙惊千不卑不亢。

“何处?”陆潇汜的身形出现在千层阶的顶端,冷冷地俯视着龙惊千。

龙惊千一脸坦然地吐出了三个字:“混元宗。”

陆潇汜眯起眼,打量了龙惊千半晌,这才招招手道:“上来回话。”

话音刚落,龙惊千便生不由已地腾飞而起,被陆潇汜的真元勒住脖子直接扯上千层阶的顶端,重重摔在大殿前的石柱之上。龙惊千捂着脖子,艰难地呛咳着爬起来,哑着嗓子道:“多谢掌门仁慈。”

“算你识相,进殿来说。”陆潇汜轻哼一声,拂袖进了大殿。

龙惊千老实地躬身跟在后边儿,心里默默念叨阮昧知教的顺气口诀:今日你装逼,明日变二逼,现在你牛逼,早晚成傻逼。

进了殿,龙惊千微微抬头,这才发现整个大殿中仅有自己和陆潇汜、陆潇寿三人。

陆潇寿对自家哥哥兼掌门陆潇汜笑盈盈道:“我猜龙长老定是在混元宗有所斩获,这才有胆子公然抗命。为了方便说话,我便将人都叫下去了。”

陆潇汜微微颔首,携着陆潇寿坐回宝座,一同等着听汇报。

龙惊千孤身立在有些空的大殿之中,无惧无畏,朗声道:“回禀两位掌门,弟子十日前一收到门派急召令,便知道我宗定是有大事发生。弟子实在担心宗门安危,当时又身处直市,一来因着离宗门不远要赶回来也快。二来,因着直市本就是个收集情报的便宜之地。便在出发前斗胆打探了一下我神霄宗的近况。这才发现,那些与我宗素来有仇的门派,竟是不约而同地率了弟子往我宗方向汇聚。我想,掌门对全宗弟子发出门派急召令也正是因为发现了此等异状,准备防患于未然。”

“的确如此。”陆潇汜沉声道,眼中寒光闪烁。十几日前,那些派入敌对门派的探子便陆陆续续地向宗内汇报了异状。只可恨那些掌门消息瞒得死紧,直到他们开始调集精锐弟子自己这边才反应过来。可纵然反应过来,仓促间能知道的也仅仅是些皮毛消息,连他们因何聚集起来,所图为何都无法确认,更别说他们行动的细节了。

龙惊千:“所谓反常必有妖,弟子便暗中抓了几个修士来审问,得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陆潇汜倾身,紧紧盯住龙惊千。

龙惊千微微压低了嗓子道:“这些门派在近期内都见过一个人,那就是混元宗少主殷寻问。”

“可是一个筑基期的少年人?”陆潇汜问道。

“掌门英明。”龙惊千点头。

陆潇汜冷哼道:“区区筑基期却能得各大掌门亲自接待,想不注意都难,若非那些探子无用,都是些外围弟子,本君何至于一直没搞清那小鬼的身份。”

“是我等无用,劳掌门费心了。”龙惊千告罪了一句,继续道:“弟子虽拜入宗门不久,可也知道我神霄宗和混元宗,一个在向枯海一个在盘龙山,相隔万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殷寻问忽然和那群乌合之众搅合在一起必有缘由。而这一切仅仅是弟子的私下猜测,无凭无据,弟子深恐混元宗欲对我宗不利,看时间尚足,便斗胆去了趟混元宗。弟子无用,只探听到了一个小消息,那就是殷寻问因为犯了错,正在接受他们混元宗生死劫的惩罚考验,而考核的内容,似乎是要取得《摄生要义》的全本。”

“当真?”陆潇汜蹙眉:“仅仅是为着《摄生要义》何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副掌门陆潇寿忽然插嘴道:“我听说混元宗的生死劫是特地准备给犯了大错的弟子的,生死劫中的任务往往极其凶险,而且在历劫过程中还不得借助宗门力量,只能独自赴险。堂堂宗门少主被人逼得不得不来历生死劫,如此作为,恐怕一是为了借力,二是为了拿我神霄宗的覆灭当踏脚石立威。”

“竖子何敢!”陆潇汜激怒,霎时将掌心的翡翠扶手捏成了碎末。

龙惊千又道:“弟子自知犯下大错,是以在赶回的途中抓了一个殷寻问曾拜访过,却又没参与进来的小门派掌门,就关在地下囚室里,弟子不敢僭越,还请掌门亲自审问。”消息渠道过于单一总是不那么可信的,龙惊千索性丢出一个倒霉蛋继续完成自己未完的泄密使命,谁叫这厮当初在殷寻问拜访的时候把主意打到昧知身上,活该!

见陆潇汜还在生气,陆潇寿开口对龙惊千道:“做得好,这回的阻击之事依旧交予你来安排,别让我们失望。”

“掌门放心。”龙惊千露出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恭敬退下,继续吃里扒外大业。

前情追叙完毕,让我们回到现场。

殷寻问看着那几个掌门不善的目光,却是微微扬起了眉梢,计划,一切顺利。

第97章 转战小正太

“不给个解释吗?少……主。”有人忍不住开了口催促,少主那两个字唤得意味深长。这帮结仇门派本就是冲着混元宗这个名头才有胆子聚在一起打秋风的,如今底气的泡泡让人给戳破了,哪里还沉得住气。

副掌门陆潇寿趁机落井下石道:“小少主你瞪着我作甚,你敢做却不敢让人说吗?你敢对天道赌咒说本君刚刚所言皆为污蔑么?你敢说你来我神霄宗不是为了这……《摄生要义》么?”墨色的玉简在陆潇寿的指尖光华流转,分外夺人眼球。

看殷寻问依旧一副哑口无言的模样,有附属门派的忍不住出头了,毕竟他们受殷函子所托,要是由着别人将少主欺负了去,回头也不好交代:“你个魔头知道什么,殷少主那可是……”

殷寻问却是忽而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的确如你所言,我是在历生死劫,最终目的是拿到《摄生要义》以完成任务。可那又如何?如今尔等皆为牢中困兽,这番挑拨,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陆潇寿扯起唇角,笑得讽刺:“好一个垂死挣扎,各位掌门,我竟不知你们却是愿做这小儿足下走狗的,被人哄了拼命也无怨无悔,一心只想为个无权无势无能无德的竖子做嫁衣。”

殷寻问却像是对现在的状况毫不了解一般,居然扭头去看那些结仇门派掌门们,倨傲道:“我们都是有约在先的,我想你们不会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对吧?”

这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主君这是故意的。”阮昧知倒抽一口气,忧虑如浓重的雾霭,笼住了整个眼眸。

殷函子并不喜欢眼下这种无法预料也不好掌控的状况,他侧头看着阮昧知:“你能猜出小寻究竟是想做什么吗?”

“我在想……”阮昧知揉着眉心,有些暴躁地回答道。

眼前的画面越加叫人焦心,结仇门派的掌门们听到殷寻问那欠抽之言,果然都露出了不快的神色,甚至有掌门已经毫不客气地宣布道:“殷寻问,你不诚在先,欺瞒在后,现在你狼子野心暴露无疑,这同盟关系也算到头了。不过,我提议,我们几派的同盟关系还在,仅将这无耻小儿驱逐出我们的同盟!”

随后那结仇门派自然是附和声一片,反正已经集齐帮凶打到神霄宗门口了,而对付神霄宗阵法和掌门的具体方法殷寻问也已经透露完了,这会儿过河拆桥,正合适,还能将剿灭第一魔宗的头号荣誉占为己有,多好?

“万万不可,殷少主虽是来历生死劫,却并非因为犯错,而是为了历练。我敢以掌门之位保证,殷少主在门派中的地位并无任何动摇。”殷函子威逼利诱在先,附属门派的掌门们自然没人敢背叛殷寻问,眼看情况要糟,赶紧帮殷寻问辩解。

附属门派的掌门们也纷纷站出为殷寻问做担保,这同盟踢了谁都不能踢了殷寻问啊,他身后可是站着殷掌门那个可耻的儿控。

结仇门派面露不快,却也没人再说要踢走殷寻问的话,场面一时间胶着起来。毕竟没了同盟门派的帮忙,结仇门派也没那么大的把握能吃下神霄宗。但要就这么继续乖乖屈服在殷寻问之下,被人当刀使,到底还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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