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尼尼
傻爸爸老婆高兴他就高兴,他脑子里没有上大学读书的概念,感觉全家今天都挺兴奋的,他也就一路乐呵呵。
辛安秋羡慕的揪着小弟的胳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我也要读高中考大学,大学就是不一样,比我那中专学校好太多了,你看看那些捧着书的,天哪,人一看就肚子里有墨水,举手投足气质都不一样!”
她也说不上来,说傲气吧,人家也没傲,但就是站在人面前都仿佛底气不足低人一等的样子。
当初小弟劝她很多遍,辛安秋脑子就是转不过弯,觉得老师说的考中专好,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她亏大了。
b大的学生自然不一般,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句话显然再恰当不过。
辛安冬只能拍拍他三姐的肩膀安慰,“你要是下定决心再考,还是有机会上大学的。”
当初也不知道三姐怎么了,犟得不行,他嘴说干了也不好使,铁了心要上中专,现在知道后悔了,他也有些无语。
谁知道辛安秋楞了一下,惶恐的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再挑灯苦读,那种日子简直是折磨,我觉得我现在会计当得挺自在的,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她话音刚落,辛文芳紧跟着一巴掌拍下来,笑骂:“你个没出息的!”
辛安秋吐了吐舌头不说话,她对目前的生活挺满意的并不想改变,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会重新上进,但这会还没有那种想法。
辛安冬是有些可惜的,但三姐不喜欢他也不会强逼。
辛家人在b市玩了一个星期后就打道回府了,辛安秋还有些念念不舍,只差没把垂涎二字写在眼里,毕竟大城市跟自家门口的土窝窝物质条件天差地别,新奇的事物也多,辛安冬能理解。
辛安冬送家人去车站,远远望着绿皮火车开走的身影突然感觉特别孤单,但他适应能力强,失落了几分钟,便转身离开了,刚开学忙得很,认识新舍友新同学还要为接下来的军训做准备,水深火热的日子可想而知。
因此走得匆忙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拎着皮包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不可置信和困惑的眼神,那是一种夹杂着惊喜又迟疑的神色,甚至那人最后还自我怀疑地揉了揉眼睛。
走到宿舍楼,辛安冬刚要进门,宿管阿姨叫住了他,“哎,小伙子,你是不是叫辛安冬?”
辛安冬纳闷,他有这么出名吗,才开学第二天就有大妈认识他?
“对,我叫辛安冬,大妈您找我什么事?”
宿管大妈高兴的从窗户口伸出头,“哎呀,不是我找你有事,是有个自称你哥的人等你老半天了,我看他找你挺急的,或许有什么重要事,你快去看看吧!”
至于为啥认识这个小伙子,大妈毫不羞愧的说,谁让人小伙子长得好呢,把那些青葱水嫩的小丫头都比下去了呢!
他哥?辛安冬莫名其妙,他咋不知道他妈还给他生了个哥哥,难不成有人冒充?那也不可能,谁没事冒充他。
辛安冬很有自知之明,在这一砖头下去砸死好几个当官的首都,他那俩小钱真不算什么,至于他个人,入学成绩的确惊艳,但第一次班会还没开呢,认识他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那么那位冒充他哥的无名人士到底谁?
辛安冬疑惑,顺嘴就问了出来。
宿管阿姨挺和蔼可亲,笑道,“说是姓蒋,看起来二十郎的男人,长得挺正派,就是跟你不咋像。”
说到这,宿管阿姨也有些怀疑那人身份,一个俊秀白嫩,一个英俊高大,完全不是一个模子呀。
“小辛啊,那人你要是不认识就别管,你初来不知道,有些人性子可坏了,你别被骗了。”阿姨好心的提醒,就怕眼前这个精致秀丽的少年被人轻易哄了去,这白白嫩嫩的胸无城府样,宿管阿姨也是操碎了心。
姓蒋啊,还能是谁,辛安冬轻嘲,还二十郎当呢,那老男人都三十几了。
对阿姨的提醒辛安冬心里很受用,顺手将手上拎的苹果拿了几个放阿姨桌上,乖巧道,“阿姨您放心,我认识那人,这是我刚买的苹果,老农说是特别甜,您帮忙尝尝。”
“哎!你这孩子,阿姨想吃苹果自个不会买啊,哪能占你便宜,快拿走,阿姨不能收!”
宿管阿姨也就是看小孩长得好才多嘴关心了一句,哪知道人孩子这么实诚,心里热乎乎的,但实在不想占人孩子便宜,忙喊转身离开的辛安冬。
“阿姨吃吧,我买的多着呢!”辛安冬笑着摆摆手,他也不是故意讨好宿管阿姨,只是被阿姨的行为暖着,想那么做就做了。
没走几步,他果然见到了那人。
他站在阳光下,穿着白衬衫休闲裤,整个人英俊得发光,不同于校园内青涩俊秀的男同学,他的气质偏向成熟,却如醇香的陈酒只会让人越发被不由自主的吸引,走过的同学不论男女都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这气场强大的男人,有好奇、有欣赏,也有倾慕。
一如辛安冬第一次见到他,那种让人为之心折的气质使他永远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如果他刻意穿着老土的中山装,或许还不会如此引人注目,但只要他脱下伪装,几乎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辛安冬默默停下脚步。
他在想蒋玄宗来找他干什么呢?
两人之间除了打了一炮好像没什么可谈的,就连那一炮也是稀里糊涂阴差阳错造成的。他那天的情绪和状态都不对,辛安冬察觉到,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也没什么可丢脸不敢承认的,那晚他的确是半推半就,算得上是趁人之危了。
有点良知的或许要羞愤欲死,但辛安冬不,他觉得蒋玄宗压了他又没亏,那晚翻来覆去好几次被煎鱼一样,他也是遭了大罪的,凭啥他要低人一等,两人顶多算是合作了一番,谁也不欠谁。
至于今天蒋玄宗来兴师问罪,就凭这么几年来对他的的认识,辛安冬是不觉得的。
胡思乱想了一遭也想不出究竟,辛安冬打定主意见机行事。
这时,蒋玄宗已经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眼带血丝,目光复杂,令他有种对方快被自己逼死的荒谬错觉。
辛安冬想,他没那么大能耐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在蒋玄宗心目中,辛安冬是比表弟还要与他亲近合眼缘的孩子,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很喜欢他,乖巧懂事,一个人努力担负起家庭的重担,即使生活困顿好像也无法打倒他,像小白杨挺直着背脊,从容淡定得不像一个孩子,永远坚强得让他心疼。
他喜欢揉搓他那头细软柔滑的头发,喜欢捏他小巧可爱的鼻尖,喜欢看他噘嘴耍性子的样子,喜欢听他软软的喊宗哥,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信仰,是他最亲密无间的人。
当发现表弟竟然喜欢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惊愕于两个男人在一起如何世俗不容,而是他心里窝藏了一团火,愤恨于表弟龌龊的心思玷污了他清纯洁白的少年,厌恶自己监管不力,以至于将他置于那样难堪委屈的地步。
后来他知道少年并没有他想象中纯暇,他有自己的坏脾气和小心思,揭掉单纯无辜的伪装,他会因为排斥你而语气恶劣,说话针针见血,用讽刺的话语让你哑口无言。
蒋玄宗觉得他该生气的,毕竟威严受到了挑衅,但没有,他竟然只是觉得无奈,在小心翼翼的想惹他生气了该如何补救。
他无可救药了,他想他前半生或许还有后半生对任何人恐怕也没有对他那样和善了,他拿他实在没有办法。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少年的感情,因为在之前他根本不需要想,兄弟之情,父子之情或者朋友之情,都有一些,但都不是单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