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抽烟的兔子
咳嗽一下清清嗓子:“你不是说还有关于我的事儿吗?”
陈家和默默的掏出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李津京:“这就是飞羽。”
接过来看了看,照片中的青年怀抱着几本书对着镜头微笑,“嗯,长的挺帅的。”
“你和他长得很像。”
“……”
哎?还真是挺像的。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曾经的爱人,于是我就是个替代品?”
“是的。这是我的过失,我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跟你说明白。我面对你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飞羽,甚至有时候不喜欢你和别人太亲近,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思想。我违背了当初咱们同居在一起的约定,我还……”
李津京抬手打断了他:“您当我是牧师啊?这算是告解还是自我批评?”向前倾了倾身体,威胁性的眯着眼:“陈家和,想不想好好过了?”
“我很满意现在能和你在一起……以同居的关系。”
“那就行。我也告诉你,咱们俩的关系,我从来就没想过会再发展什么。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是一替代品会有什么伤心啊,难过的。你们这些人啊,动不动就把问题复杂化,本来很简单的事儿,非得瞎琢磨!没事儿找事儿嘛!”撇了撇嘴又想起来一句:“其实你想诉苦或者心里憋得太难受了,完全可以跟我直说啊,大不了咱牺牲一把,COS一次那飞羽的言谈举止给你过过瘾呗。”
“京京,你明不明白,我一直拿你当另一个人才和你在一起,这对你是羞辱!我对你有隐瞒,我没有做到坦诚!”
我去,哥们儿怎么还激动了?
李津京耸了耸肩膀:“淡定点儿啊,谁活着还没点儿小秘密了?这算毛啊?”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秘密呢,吓死你!
陈家和默默的握住李津京的手,握紧,再握紧,“京京,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一个问题,”李津京晃着根儿手指头:“我要是长得不像飞羽,你觉得咱们俩会是什么关系?就以我这脾气性格。”
“朋友。你会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朋友。”陈家和真诚的看着对面的青年,京京的行为是这样直率,不屑于隐瞒的直率,非常值得他尊重。
“哎~~伤心了!”李津京耷拉着脑袋:“我以为是炮友儿呢。”
李津京所谓的伤心是假的,他心里其实特兴奋。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喜欢上陈家和,但目前,他没有这个打算,也没有这个闲心去发展一段感情。之前也不是没发现陈家和对他的干涉越来越多,而且是那种你都不好意思拒绝或反驳的干涉,软刀子什么的,最可怕了。
所以现在,李津京很满意他们之间能说开了,把陈家和埋藏在心底的那个结挖出来,大家有事儿摊开了说,弄那些暗示什么的多没劲啊!
轻松单纯的同居关系又回来了。
“你如果能把那些甜言蜜语留给别人听,我就更满足了。”这是李津京在激情四射的翻云覆雨后对陈家和提的建议。
现在他们的生活非常规律。
早上一起出门,一个坐车去公司,一个骑车去上学。陈家和好几次表示想送李津京一辆私家车,但都被他拒绝了:“我要是想要自己会买,不用别人的。”
“我只是担心你每天骑车很辛苦,而且路上也不安全。”
李津京得意的拍拍自己的屁股:“看见这翘臀了吗?”又挑衅的抬起大腿:“看见这曲线了吗?都是骑车的好处。”
陈家和微笑着:“我知道你其实很喜欢车子,就当是咱们相识一年的礼物好不好?”
还真是,不知不觉的,已经和陈家和认识一年了。
李津京坏笑:“行吧,那我要奔驰S600,纯白的,车轱辘描金边儿的,方向盘还得镶钻石,一律南非克拉钻啊!小的不要。”
陈家和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很抱歉,这超出我的预算了。”
“那换一个。其实我有一最终幻想,买一辆捷安特顶级变速自行车,然后车把上绑一手电,后架子上挂俩音箱,大梁上栓一CD机,一律脚蹬子发电,一边儿骑一边儿‘当当当’的放着摇滚招摇过市。你觉得这靠谱吗?”
“不靠谱……你会被城管捉走的。”
类似这种贫嘴逗闷子越来越多,李津京很喜欢能把陈家和逗笑的感觉,他总觉得这爷们儿其实挺苦的,真是值得别人好好对待。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间书房就是他们俩主要消磨时间的地方。
李津京最钟爱的就是陈家和倒腾回来的一个楠木榻,用各种柔软舒适的小垫子给自己塞出个窝,往里头一歪,抽着小烟儿,看看书,累了就过去调戏一下陈家和。
有时候陈家和会过来同他一起坐在榻上,李津京喜欢枕在他腿上看书,陈家和也喜欢一边抚摸的他的头发一边看文件。
“京京,你的头发好软。”
“嗯,听我妈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我觉得这事儿在我身上应验了。我是个多么好的人啊~”
“是啊,好不要脸。”
竟然敢耻笑他!李津京唰的一下爬起来,“今儿我可是项羽啊~”
“项羽?”
“霸王来也!小虞姬,你就从了我吧~”
早起刷牙洗脸,放水排毒。
“京京,最近秦立东和席砚怎么不来‘骚扰’了?”
刚刚清空内存的李津京大大咧咧的晃过来抄起牙刷挤牙膏:“秦立东踅摸了一新项目,估计正忙活呢吧,席砚最近在家坐月子呢!”
“他在忙什么?”陈家和已经习惯了某人“不着调”的说话方式。
“画画儿呗,你不跟他建议了服装设计吗?这下可好,人都魔障了。我听宁非说天天跟屋里一圈,颜料都得用下去小半吨。”
“没有那么夸张吧?席砚这么拼命,你又不见秦立东,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这人太精明了就是招人讨厌!
“不就是刺激刺激他吗?你都不知道我那几天心情多坏,先是你事儿事儿的提醒我远离秦立东,然后席砚还旁敲侧击的试探我,简直烦透了!”
陈家和拖着声音“哦~~”了一声儿:“席砚试探你,看来是你和秦立东有一些互动被他捉住了哟。”
李津京翻了个白眼儿,刷着牙呢不方便反驳,等一口牙膏沫子吐出去之后,“互动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互动。秦立东才不会吃窝边儿草呢,他这人事业心比谁都重。其实现在何止是席砚魔障了,我看秦立东也魔障了,那天说起他们琢磨的买卖时,那眼睛亮的!整个儿一大野狼。”
陈家和倾斜着靠在李津京肩膀上:“又开始兜圈子,老实交代!”
李津京一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下个月还得给他们当几天翻译去呢,你不信可以跟着一起来啊,顺便用你那伦敦腔儿折磨一下嘴里含茄子的老美。”
陈家和低头整理着散乱的洗漱用具:“京京,周末我约他们一起来小聚一下吧,有些事光是躲开是没用的。”
“行!其实我也是等着你回来咱们再聚呢,避嫌啊避嫌,省得席砚总在那儿胡思乱想。”
小聚很顺利的敲定下来。陈家和很上心,提前回家在院子各个角落点了驱蚊香,天气还没到死热死热的时候儿,多潲几遍水,空气就比外头清凉很多。
李津京回来的时候陈家和正往海棠树上挂宫灯,彩绘的绢上各种花鸟鱼虫很漂亮。
五香毛豆和花生是必须的,冰镇啤酒也是必须的,李津京从老妈那儿现学了红烧排骨和素炒空心菜的技能,陈家和炸了一大盘鱿鱼圈儿还做了炸耦盒儿,他们住的地方离一家有名的烤肉馆儿很近,又叫来一份烤羊肉和特色糖溜卷果儿。
小院儿当中支起桌子,满满当当的摆着八菜一汤。
秦立东笑着先喝了碗绿豆汤:“这也上桌了?”
“给你去去火啊,大夏天儿的。”
李津京转头看着席砚,这孩子,真卖力气啊。才十来天没见,人都小了一圈儿,下巴尖的都快能当锥子使了。
“席砚,你多吃一点,好像瘦了很多。”陈家和亲手给他夹了两块排骨,又说:“我有几个朋友是做服装生意的,有什么需要的料子啊,信息啊,版型啊,你尽管来找我。还有几个月才会开学,不要太着急,进了学校也是从基本功学起,一步一步来。”
席砚很感激的点头:“我明白,谢谢你陈先生。现在脑子里好多想法,就是表现不出来,无从下手毫无头绪,真恨不得马上开学。”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觉得你还是把体能练练吧。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先枯萎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李津京扔开毛豆端起酒杯,“来来,喝一个,预祝秦哥生意顺利,小砚哥也能心想事成。我可干了,你们看着办啊!”
秦立东二话没说,仰头大口喝着啤酒,眼神一错,隔着玻璃杯看到李津京捏着个鱿鱼圈儿塞进陈家和的嘴里。
心里一笑,弄这么个景儿给我看干嘛?朝三暮四?现在我可没那个精力,你有伴儿,我不也有伴儿吗?你能做到的,我就做不到吗?京京,你还真是小看我了。
第25章
李津京今天一进家门儿就觉得气氛不对。
老妈跟眼里进了沙子一样儿冲他猛眨,还没等明白过来那小眼神儿的含义就听客厅里老爸严厉的吼了一声:“李津京,你给我进来!”
警报!警报!红色警报!李四海叫他全名儿了!这下儿完蛋了,必然出了什么大事儿!
“妈……”
“叫妈也没用!别等我过去抓你啊!”
扫眉耷眼的垂着头贴着墙根儿蹭进客厅:“爸,您有事儿吗?”
一件儿T恤劈头盖脸的摔了过来:“这件儿衣服是不是叫什么饭辙?”
李津京从头上揪下来看了一眼:“不是饭辙,是范思哲。”
“哼!不管什么辙今儿你就是个没辙!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儿?臭小子还学会乱花钱了是不是?奢侈糜烂之风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咱们老李家!赚点儿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是吧?看我不打断了你的腿!”
“爸,这是宁非送的!不是我买的,我从小接受您的先进思想教育,不能够犯这种低级错误,爸,您要相信我……哎哟哎哟!!”
李四海的大手,那是工程兵出身的大手啊,一把掐住李津京的脖子给他摁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打得倒霉孩子屁股开花。
“爸,我真没瞎花钱,一分都舍不得用,不信您看看我书包里是什么!哎呦啊!妈,我快被我爸打死了!”
田青青叉着腰站在客厅门口儿:“打!就知道打!反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反正这孩子也是你的,打死了多省心啊,姓李的,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打!”
李津京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爸,您好歹看一眼我书包里是什么,向马克思保证,我要是自己花钱买的这些衣、衣裳,明天就让我妈他们医院给我拉走当、当小白鼠做实验,贡献给科学事业。”
李四海脾气上来了是谁说什么都不好使的主儿,根本不搭理李津京那套,对田青青的大呼小叫也充耳不闻,就是死了心的打。按他的习惯,教训就教训一次狠的,让臭小子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边儿田青青也怒了,听李津京老说什么书包书包的,拎起书包就往李四海后背上砸,也没注意那书包拉锁是打开了的,这一抡,哗啦哗啦的百元大钞满屋飞,下钱雨了!
人民币果然比什么都好使啊……李津京流泪了。
到不是说李家两口子见钱眼开,只不过今天打孩子就是因为说这“乱花钱”的事儿嘛!李四海原打算跟李津京好好对对账,让他那些奢侈的行为彻底暴露无处躲藏,但这撒了一地一桌子的钱……
“不许捡!”老爷子倍儿派,横刀立马的坐在一边儿:“你账上就剩这点儿钱了?”
李津京颤抖着捡起书包,掏出个折子递给老太爷:“本金都在这儿呢,一分没少,您看见这些是赚的。”
飞快的扫了眼屋地,得有两万左右。李四海“嗯”了一声儿,接过折子眯起眼拿远了仔细看,上面有个6,还有四个0,六万?这个数儿到是和他预估的差不离。
“赚了多少?”
“一万八千七。”
“嗯?!又找打了是不是!”
“两万一两万一!张武和王小竟不是回来了吗……我和宁非轮流做东请他们海玩儿海吃了几场,花……花掉了。”
“算你识相。他们俩回来你和宁非大手笔的在海鲜楼请客,当我不知道呢?不过多年没见请一请好哥们儿是应该的,谁让你赚钱了呢?但是……宁非送你这么贵重的衣服,他挖着金矿啦?”
李津京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老头儿眼睛里贼光乱闪。
“不是,宁非现在跟着秦立东那帮人做买卖呢,他们最近好像要跟一老美的公司谈判,叫我过去给帮忙当翻译。哥们儿的事儿,又是宁非给牵的线儿,他们给钱我还能要吗?这等于是帮着给哥们儿长脸呢,咱不能那么干。所以他们就弄了好多衣服送给我,据说全是走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