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他总不能在帝都一直这样默默无闻下去吧?股票上市之后,他还需要中央替他出一把力呢。
赈灾款这个事情,实际上由谁来提都不合适。那么多企业,有想捐的,有不想捐的,谁第一个出来,就是出头鸟,他捐多少钱,定然会成为后面捐款人的一个标界线。
这钱吧,多了,得罪人;少了,又太丢脸,蒋梦麟一出手就是五千万,多是多了点,但好在不是以寰球个人的名义捐出的,联合上其他的对象,林林总总有十来个呢。
江老之前倒是也想过从民间募捐的法子,但是由官方出来牵线,总是不太名正言顺,现在蒋梦麟出来了,就等于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有来有往,蒋梦麟替他解决了这事儿,隔日,新闻联播就出了一期寰球善款的专题报道,在全国上下,寰球企业的名号,算是扎了根儿了。
一时间,加上寰球目前经营的防空洞生意,寰球在国内上下,俨然成为良心企业家的代称,有了帝都做牵头,地方上的捐款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魔都妖都两地加上Z省,就生生掏出来几十个亿。
蒋梦麟至此应酬不断,更加忙碌起来,他结合起后世的经济分配状况,有潜力的公司,自己就亲自出面拉线合作,默默无闻或者即将陨落的企业,就找几个人随意代替一下,有的时候忙不过来,就让鲍雄替他出面。鲍雄外交能力一流,没多久就把寰球的名声在帝都的个大圈子里打响出来,蒋梦麟看他乐在其中,自己刚好也不想太过劳碌,干脆把事情全交给了他,自己落得清闲,在接到通知书后,当个好学生,上学去了。
蒋梦麟回到家时,屋里开着暖黄的壁灯,宋清虚在灯光下拨弄着餐厅里蒋梦麟新买回家的微波炉。
他受伤了,江老在慰问灾民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场意外的洪峰,所处的受灾地被水患包围,很多群众都受了重伤,江老也险些出了危险。因为医疗队进不来,部队里的很多军官都开始用自己在军方学到的医学常识来救治群众,宋清虚于是脱颖而出了。
他随身一直带着用习惯的器具,什么药也没用,楞生生拿几根银针治好了将近一半的灾民,只是在救灾的过程中被大洪水冲来的硬器击中,断了右腿。江老脱困回来后,亲口和部队声明,让宋清虚先回家疗伤。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军队里时时刻刻都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只是有的人运气好遇到贵人,有的人语气不好接不住事儿,宋清虚这回的风头,直接出在了大首长眼里,这回的救灾事件江老不可能放弃为自己宣传,宋清虚真是捞到了一个大好处,断了条腿,怎么着也得被记回军功,等到回部队后,晋升也会比从前要容易的多。
这可是赫赫的一个政绩!
往日白家再如何照顾宋清虚,也只能保证宋清虚入伍期间自己立的功不至于被首长抢走,但到底后路要怎么经营,还得看他自己的能耐,蒋梦麟是真没想到,一个新兵蛋子,竟然在入伍还不到半年,就一鸣惊人。
还真是小看了他。
宋清虚这回回家,性格也没怎么改变,依旧是那样沉默寡言。看到蒋梦麟回来了,就拄着拐杖要进厨房倒水。
屋里的暖气哄得蒋梦麟舒适地缩了缩肩膀,脱了大衣穿着毛背心,蒋梦麟换鞋子进屋,桌上塑料饭盒里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蒋梦麟不满地皱起鼻子:“我说你什么时候能自己做顿饭啊,外头买的不干净,也不好吃。”以后还会有地沟油啊什么的,更不健康了。
宋清虚端着热水慢悠悠地出来:“我现在不方便,腿好了再去学。”
他对蒋梦麟也算是百依百顺了,君子远庖厨什么的,自从宋家人被抄斩那一天起,他就没有资格去矫情了。
他此刻万分感激蒋梦麟愿意给他大展手脚的空间,自从那场巨变过后,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没用的一个废物,至少在部队生活中,他能够重拾向上攀登的野心,而不是像刚开始那样想到,做一个碌碌无为的跟班小厮。
蒋梦麟扫一眼他的腿,不说话了。
没多久,宋清虚的军功章下来了。
由帝都军委的一个礼仪团长亲自在授奖仪式上颁发,连带上抗灾中不幸遇难的几个小有军衔的军官,一共五枚——两枚个人一等功,一个团队二等功,两个个人三等功。出乎蒋梦麟的预料,宋清虚拿的是一等功。
宋清虚拿的,是个人一等功!而另一位一等功获得者,是一个在抗灾中不幸遇难的上尉!
这只是个灾后的小型鼓励举措,听宋清虚回来说的意思,在之后的阅兵仪式时,会重新归纳入灾后授奖仪式,重新举行一遍盛大的授章活动。
蒋梦麟看着宋清虚带回家的小红皮册子,又盯着他上了石膏的右腿,傻眼了。
这枚军功章被蒋梦麟特意铸了个玻璃柜子展示起来,鲜红的五角星加上金黄的底托炫目地不行,这只是宋清虚前进步伐的第一部,而这第一步,就迈出地如此辉煌!蒋梦麟有信心相信他,终有一日会变成自己最大的助力。
宋清虚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他这个人脸皮很薄,又受了封建教育,讲究的是君子必须谦虚谨慎,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荣誉展现出来,得自己藏着,随时表现出自己不足的一面才是对的。可蒋梦麟亲自动手,他实在不敢反抗,只能一边红着脸感受自己隐隐的骄傲,一边又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对这个军功章嗤之以鼻。
伤愈后,已经临近春节,宋清虚却是没有年假的。他已经婉拒了军委处走后门替他转政的安排,自然得回到部队,现在的他刚刚初露锋芒,不想搞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落人把柄,请假的时间都已经过的差不多了,该回去销假的,自然刻不容缓。
在腊月二十五的那天,蒋梦麟冒着凛冽的寒风送他上了去往山东的列车,绿皮车头鸣拉着刺耳的尖叫,宋清虚带了满满五大包行李,蒋梦麟拢着衣襟,对着车窗内不苟言笑的男人浅笑着挥手。
临近正月,公司里的事情大多告一段落,员工们也得了特赦令放了好几天的年假,蒋梦麟窝在屋子里宅了几天,处理那些文件脑袋大了一圈,猛然想到了远在Z省的几个老人,一时兴起,决定回去一趟。
第27章
腊月二十六,蒋梦麟下了从帝都到H市的飞机。
春节前的H市阴雨蒙蒙,透着和北方截然不同的湿冷。蒋梦麟用力裹紧大衣,出得机场,已经有人拿着接机牌等候。
蒋梦麟看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愣,过去拍了拍那瘦小男人的肩膀:“你是谁叫来接机的?”
那男人扫蒋梦麟一眼,立刻谄媚地笑:“蒋大少?白少爷通知了小的记得派人来接您,怎么样?一路上辛苦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
原来是白少锋的人。蒋梦麟看了他两眼,知道白少锋母族在Z省生意不小,摇摇头拒绝道:“我在这里有地方住,你把我送到地方就行了。”
之前买的房子剩下的那两套早就装修完毕,不过是楼上楼下位置不同,面积都不小,蒋梦麟之前想着给宋清虚娶媳妇儿的时候好用得上,但像现在这样空着实在是可惜了,离开之前,跟接送的人说了声,找个中介将这两套房子租出去。
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屋子里很整洁,窗明几净,门口鞋架上自己的拖鞋还摆在那儿,蒋梦麟换了鞋子,摸到墙边的遥控,把空调打开。习惯了北方暖融融的暖气,冷不丁回到南方,一路上的寒风险些把蒋梦麟给冻僵。
蒋梦麟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屋里没人。放下行李,他摸回自己的房间,进屋洗澡去了。
浴室门忽然被打开,灌进来的寒风冻地蒋梦麟后背一阵鸡皮疙瘩,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啊!!!!”
蒋梦麟不悦地拧起眉,转过头去,外面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脸上化了淡妆,长发被分成两股扎成乌油油的鞭子,长得还不算丑,此刻双目圆睁龇牙咧嘴的样子却讨厌地要命,听着她发出的尖叫,蒋梦麟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洗,只是把水温调高了些。
“小偷!!小偷!!!”
蒋梦麟听到她疯了似的叫,心里一股烦躁忽然涌上:“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要是不知道我是谁,就给我收拾好东西滚蛋,我再怎么心肠好乐意收留穷亲戚,也不代表我得忍受你骚扰我耳朵。”
蒋梦麟低低的声音里含着说不出的威胁,徐华秀的尖叫居然被这一句话生生给扼住了。
这个疯丫头除了蒋母带回来的那个叫徐华秀的亲戚,还能是那个?蒋梦麟听她的消息都快听吐了,徐华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尖叫着跑出去了:“阿姨!阿姨!屋里进小偷了!!”
外头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蒋梦麟裹着厚厚的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踩着拖鞋出到客厅坐下看报纸。
蒋母笑得打跌,慌忙将空调温度调高,又给满脸不豫的蒋梦麟小心介绍:“小麟,你没见过你这表姐吧?她叫徐华秀,比你大三岁,是你表舅姥爷的孙女儿。你也真是,回家也不说一声,刚刚把她吓得可够呛。”
徐华秀坐在餐桌边抹眼泪,满脸委屈。
蒋梦麟对她还是有点印象,上辈子这个姑娘和没少给他找不痛快,典型的忘恩负义,怎么养也养不熟,给蒋母原本就困苦的生活雪上加霜找了不少麻烦。这一世虽然她妨碍不到自己,但无法阻止蒋梦麟对她的本性心生厌恶。
原本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自己被看光的都没说什么,她这会儿坐在不远处哭哭啼啼的什么意思?想让自己给她道歉?
蒋梦麟嗤笑一声:“妈,你哪儿拉来的傻逼玩意儿,没给她看过我照片吗?哭哭啼啼一脸丧气样儿做给谁看啊?”
徐华秀蹭地一声站起来:“你说谁丧气呢!?”
蒋梦麟瞥她一眼:“我记得我进屋的时候已经把房门锁上了,你开我房间的钥匙哪儿来的?”
徐华秀的脸轰的一下红了,嗫啜着后退两步,磕到桌子角,瞥过脑袋去不说话。
蒋母一听也把眉毛皱起来了:“阿秀,钥匙我没给过你啊?”
徐华秀抿紧了嘴,忽然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蒋梦麟心下了然,自己住的那间房间方位极好,可以俯瞰湖景,和蒋母的那一间并称主卧,徐华秀住的不过是临街的客房,估计这丫头住着住着不拿自己当外人,常常在自己房间里借宿吧?
蒋梦麟心下厌恶不已,扫一眼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蒋母:“妈,我今儿住外头去,您什么时候把我的床换好,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再回来。”
他倒不是刻意针对徐华秀,只是心里着实对她不知好歹的行为膈应的慌,只是她毕竟是蒋母的娘家人,蒋梦麟也不想轻易跟蒋母闹出什么不快,但在心底,难免对徐华秀看得更轻。
原本被蒋母接来后,她该有机会好好学习的。蒋母爱面子,对亲戚从来不小气,给她找了补习班,又为她跑前跑后联系学校,可这个徐华秀,就是不肯卖力气读书,补了快一年的课程,到了竟然连个三本线都摸不到。
你说她没心思读书,那行,人各有志,不读书提早接触社会,也比呆在家里好。
可这个丫头,可当真是皮厚如鼓,借宿在亲戚家里,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家中,吃喝住宿一分不花,蒋母开口让她去找工作上班,却死都不愿意。
后来蒋梦麟亲自开口,只付蒋母一个人的生活费后,徐华秀终于是无奈地出去找了份工作,可没到三天,就灰溜溜回来了,说是早出晚归太过辛苦,这些工作轻易也没前途,最后好说歹说,蹲在家里,开始写稿,只说是想当个作家。
什么狗屁作家!
蒋梦麟想起之前资料里那些邮递过来徐华秀投稿的稿件,血吐了半升。词不达意逻辑混乱,偏偏言语间自命清高的很,哪家钱多了没地方花才会欣赏她才学!?
她窝在房间里丁玲哐啷一阵鼓捣,蒋梦麟不欲理她,恰好到了中午,蒋母也决定晾凉那个自己不好意思教训的侄女儿,儿子回来了,她心里确实也高兴,于是起身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母子俩落座,刚要落筷,徐华秀的房门乓的一声被砸开了。
蒋梦麟愕然地看过去,徐华秀沉着脸满脸不忿,一语不发地冲到厨房端了个盆子乘了半盆饭,走到桌边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动,端起蒋梦麟面前的几盘菜毫不客气哗啦啦拨走一半,随后头也不回地端着饭碗回屋去,摔门声比上一回还响。
蒋梦麟挑起眉,看向面色尴尬的母亲。
蒋母也不知道徐华秀为什么会忽然发那么大的脾气,这个侄女儿从小就被家人娇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脾气坏一点并不奇怪,平常她在自己的面前,也难免使些小性子。
可千不该万不该,自己儿子一年才回家一次,她凭什么动不动就摆脸色出来!?
蒋母也有些气愤,一是在此之前,他对不同意徐华秀留下来的蒋梦麟说了她的千好万好,现在定睛一看,竟然是个不知好歹打秋风的。
二是贴补了娘家人那么多年,蒋母有时候也颇觉得对不起蒋家人,特别是儿子,她并不希望在儿子眼里,自己只是个自私无能的母亲。可她本身能力摆在那里,让她干什么大事,实在是不容易。于是蒋母有时候也想着,自己的娘家给自己长长脸。
那知道好来好去,竟然喂出这么个不知进退的东西!?
蒋母一撂筷子,眼圈也红了。
蒋梦麟心底冷笑,现在觉得不好意思,热血上头收留人家的时候理智放在哪儿去了?蒋梦麟可不想出这个头,该给蒋母一些教训了。
可徐华秀这丫头不知好歹犯到自己的头上,多少要给些教训,否则假以时日,闹出什么大乱子,以为能够骑在自己脑袋上,可就不好看了。
蒋梦麟若无其事低头扒饭,对唉声叹气的蒋母视而不见,蒋母以为儿子生了自己的气,越发伤心,原本徐华秀刚来时的千好万好此刻一样都看不见了。
蒋梦麟瞥她一眼:“好好一个破亲戚被你喂地活像祖宗,一会儿我和她说什么,你要是再拆我台,我这辈子不回来了,看到这个样子我就生气。”
蒋母立刻怯怯地点头。儿子这次回来,说话办事都比以前长进了一大截,看着哪像是不懂事的孩子啊?一言一行比从前在W市的时候稳重了不知道多少。
这样想着,蒋母忍不住觉得愧疚起来。自己不懂文化,也不会办事儿,自从跟前夫离婚以后,一直都坐吃山空,没给孩子提供过什么好条件,好在这孩子早慧听话,自己竟然能赚够生活费,她这个当妈的没帮衬过不说,还老是三两句话被别人哄得晕头转向,老给自己找麻烦……
蒋母想着想着,竟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蒋梦麟心里烦的不行,简直为自己选择回来这个决定后悔不已。他现在算是知道那些结了婚又离婚的人到底怎么想的了,在外辛苦了一整年回到家一件开心的事情也找不出,不是哭就是闹,原本晦暗的心情现在更是糟糕透了。
蒋梦麟阴着脸丢下碗筷,起身大步就走到客房门口,抬起脚猛力一踹!
“哐当”一声,客房大门几乎被蒋梦麟的一脚大力整个踹倒!
屋里蹲在书桌前一边玩电脑一边扒饭的徐华秀被吓得整个人跳起来,饭碗砸在地上,碎的遍地都是。
蒋梦麟扫一眼电脑屏幕,在玩打地鼠呢。
可真是好心情,搅合出了那么一堆事儿,她倒是和没事儿人一样理直气壮地玩起来了。
蒋梦麟从兜里掏出根特供,深吸了一口,一转身在徐华秀的床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口懒洋洋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地方来的亲戚,住在这里,你就得守规矩,该干的活儿一样不能少,该交的房租也别拖拖欠欠的了,除了你那对命不长的爹妈,没人该无偿养着你。”
徐华秀蹭的站起来:“你说谁爹妈不长命呢!我看你才是短命相!”
“你够不知好歹的了,”蒋梦麟闻言笑了笑,“我可不是不打女人的君子,惹了我,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你刚才这句话,值十个嘴巴子,偷看我洗澡,对我掉脸子,还偷配我房门钥匙,你他妈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啊?”
说着,蒋梦麟站起身一扬手甩了她一耳光:“我算对你客气的。别当我妈好欺负,我就得被你骑在头上。以后我回家,你就给我卖力地笑!笑不出来,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别出现在我面前!再让我看见你这么张死人脸,我把你脸皮一整个剥下来!”
徐华秀被蒋梦麟打得扑在桌子上,捂着脸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蒋梦麟。
蒋梦麟上前将烟屁股在她锁骨处一摁,捻灭了,才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妈不是给你吃白食儿吗?没关系,从今天起,我把她的生活费一起断了,房东的房租你们俩自己想主意,吃喝拉撒我也不该欠你们的,该出去上班工作站街随你便,房东出面把你们赶去什么地方住,也不归我管,我今天揍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寄人篱下,就有点谦卑的样子,我是这家里正牌主人,你要耍脾气,给我关了门一个人耍,我没耐心包容你。”
蒋母被蒋梦麟忽然大发脾气的模样吓了一跳,立刻扑上来想要劝架,徐华秀给吓得嘴唇都白了,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
蒋梦麟厌恶的看她一眼,心里盘算着该让蒋母知道人间疾苦了,于是对上来拉架的蒋母一挥手推到了一边,拎起行李起身到玄关穿鞋子。
蒋母追出来,呜呜的哭:“小麟你去哪儿?”
“没心情,回去了。”蒋梦麟干干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瞥一眼蒋母,皱起眉头,“这祖宗你爱怎么养怎么养,只一样,别拉到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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