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宋清虚看着她随意挽人胳膊的模样很是觉得看不惯,扫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白苗苗感觉到手臂上跟扎针似的实质目光,抬头和宋清虚对视了一眼,眉头一挑,心里生出些不乐意来。
哟,我还偏让你不如意。
蒋梦麟手上开着汽水,冷不丁怀里扎进个脑袋,只能无奈地笑:“虎妞,你含蓄点成么?”
“不成!”白苗苗暗地里瞥了宋清虚一眼,得意地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嘴里哼哼,“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时代好青年,想要和我做朋友,你必须也得摒弃那些陈旧的传统观念!”
蒋梦麟脸颊抽了抽,后腰忽然被一只大手搂住,于是无奈地扯出笑容,靠在后背暖融融的怀里,抬头看着宋清虚坚毅的下颚:“你别误会啊,我和虎妞是好哥们。”
宋清虚不赞同地抿住了嘴,抬手按在白苗苗的肩膀上,试探性地往外推了推,就跟护崽子的母猫似的。
白苗苗深感颜面大失,对于蒋梦麟在其他异性面前落她面子的举动十分不忿,一不小心被宋清虚从蒋梦麟的怀里扒开了来,顿时气得牙痒痒。
“你怎么回事儿呢!你忘了我是女的么?就算是要形容我们之间纯粹的友谊,你也得用‘闺蜜’这个词儿!”
蒋梦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您真的明白‘闺蜜’是什么意思么?”
宋清虚在蒋梦麟背后也冷冷哼了一声,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孟浪了,小麟这样保持距离是正确的的,否则到时候要是被人缠上了哭求负责,那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儿了。
白苗苗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听到宋清虚的冷哼声,却出奇地安静下来。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心头升起个小邪念,瞥了宋清虚一眼,猛然哈哈大笑着对蒋梦麟说:“不管是不是,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很喜欢你就对啦!”
说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住蒋梦麟的大脑袋凑上红唇“吧嗒”在他嘴皮子上印上了个方方正正的热吻,随后还觉得不满意,又在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宋清虚已经看呆了……
等到他清醒过来打算护卫蒋梦麟贞操的时候,白苗苗已经奸笑着离开了。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哄堂大笑起来,赵宝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多少能看出来白苗苗是在开玩笑,温如玉捂着肚子大笑:“天哪,终于轮到你了!”
旁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蒋梦麟可是太清楚了。
所以他连无奈的心都生不起来,若无其事地冲大伙儿眦了龇牙,然后抬起胳膊把嘴巴上的唇膏擦掉。
擦……玫瑰味的。
白苗苗类似此举的调戏三五不时就会出现,以往和几个好友们小聚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的会做出惊人举动,在蒋梦麟看来,这不过是在海外长大的后遗症罢了,至少这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还是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
“死八婆……”蒋梦麟开口盯着一脸诡笑看着自己这边的白苗苗,开口做出大大的嘴型,白苗苗眉头一挑,伸手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蒋梦麟身后。
蒋梦麟感觉到身后宋清虚的体温,靠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胸膛异常的僵硬。
咦……?
蒋梦麟疑惑了一会儿,立马想明白了,宋清虚这是被白苗苗的大胆吓着了吧?
也难怪,他哪儿见过那么闹腾的女孩儿啊?
想了想,蒋梦麟还是觉得让白苗苗在宋清虚心里留下一个坏印象,似乎不太好,于是磨蹭了一下宋清虚的下巴,头也不抬地解释:“你别误会啊,我们闹着玩儿的,她经常这样,好好一姑娘家搞得自己没心没肺的。”
宋清虚没搭腔,呼吸却稍稍急促了起来,蒋梦麟吃了一惊,立马爬起来想要看看他表情,这一看就当即吓了一跳。
宋清虚气的眼睛都红了。
“喂!你不是吧?”蒋梦麟慌乱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较真儿:“真的是玩玩而已,我不搞姐弟恋的,真要找,我也不找她这样的啊……”
宋清虚的目光很是阴沉,抬手抚上蒋梦麟的脸,他的话语中满是风雨欲来:“她在轻薄你!”
“噗!!”蒋梦麟一口汽水喷出了老远,伏在宋清虚肩头呛得撕心裂肺的。
“宋清虚你想死吧!?轻薄个屁啊,她是个姑娘!麻烦你看清楚了,她是个姑娘!”
“就是因为她是姑娘!”宋清虚非常执着地打从心底讨厌白苗苗,“你不介意!?”
蒋梦麟止住咳嗽,觉得今天的世界观被不断刷新着下限,于是生怕忍不住笑意,干脆面瘫了脸:“我为什么要介意?”
宋清虚更不忿了:“你喜欢她!?这样举止狂狼的女人家怎么能安心相夫教子!?小麟你不要固执,她配不上你,你若执意这样,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蒋梦麟觉得自己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解释就是掩饰,他长长的深呼吸一趟,咬了咬牙,捧着宋清虚的大脑门儿坚定地一字一句说道:“你不要瞎猜了!我不喜欢她!他是我姐们儿!”
宋清虚不说话了,可眼中还是有许多不快。
蒋梦麟也奇异的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看到他安静下来了,心里也松了口气,重新坐回他怀里喝汽水,然后摇着头再次说:“你不要太当真了,现在很多人都这样玩的……只是亲一下而已,又不会怀孕。”
宋清虚低头目光沉沉地盯着正在喝水的蒋梦麟,深褐色的汽水从他的唇缝里漏了出来,他的嘴唇长得很饱满,如同一颗红润的橘瓣。
宋清虚抬手抚了抚蒋梦麟湿哒哒的嘴唇,开口说:“下次不要这样玩了,不好。”
蒋梦麟忙忙点头,有种逃出生天的解脱感,心中对白苗苗的小人扎了数十根金针。
宋清虚看着蒋梦麟起身离开去拿鸡翅的背影,很有些怔愣,随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抬起手,将刚刚拂过蒋梦麟唇瓣的手指允进嘴里。
舌尖感受到指
尖清甜的蜜味,宋清虚缓缓皱起了眉头,心中困惑不减。
——很多人都这样随便玩玩吗?真是……太随便了。
第52章
刘力扬终究是被捞出来了。
刘雅跪在父亲家门口哭了一天一夜,刘伟军终于没拗得过女儿,托了几个关系过硬的战友,在帝都一寸一寸地打听,终于打听出了刘力扬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他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
刘父很是惶恐,帝都周家的名号不说很响亮,但也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够惹得起的,但既然已经打听出了下落,刘力扬又是他这一辈第一个大长孙,刘伟军不能说完全没有感情,更何况他刘家在w市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家了,就为了帝都一个局长,连亲外孙都不敢去救,他的脸往哪儿搁?
也算是他运气好,刘力扬这回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了周家人以权谋私的阴司,周父想来想去还是没有闹大,否则牵扯出了赵家和白家,刘父是无论如何讨不着好的。
但刘力扬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周世华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相反,他的某些性格可能跟蒋梦麟比较相似。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实际上,若论起心眼,他估计比谁都要小。
但他和蒋梦麟毕竟还是有差别的,只是这差别,对于刘力扬来说,未必是好事就对了。
蒋梦麟毕竟还是贫寒人家出身长大的,他虽然心中有恨,但报复起来,也不至于那么狠辣,至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见好就收的想法的。
可周世华不同,他再如何表面君子,也是从小接受父亲的政治教育长大的。周父从前也并不是在帝都任职,周世华小的时候,算得上是地方上的一大霸王了,年纪小小的干出了不少坏事儿,随着年纪渐长,这才学会了如何把自己的乖张暴戾收敛起来。但这种收敛,代表的并不是消失,只是被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伺机而动罢了。
刘力扬一个无心的错误导致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跌了第一个大跟头,这已经不仅仅能用耻辱来形容了。
周世华无论如何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恰好也对害得周家陷入两难的刘力扬恨之入骨,对于周世华幼稚的报复行为,自然不会去多做阻挠。
只是父子俩到底是默契地没有将后续事件告诉给白少锋他们,蒋梦麟自然不会对刘力扬多过关心,于是在听到刘家人重金来捞人的时候,周父只是稍作犹豫,就收下了钱答应了放过刘力扬。
周世华当然不乐意,但周父自然也有自己的思量。
刘力扬这是儿,明眼人都能看出周家在里头参了一脚,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听到有人循着风声在调查,但周父习惯了谨慎做人,这样大的把柄,手上少留为好。
周世华左思右想,还是将这件事情报备给了蒋梦麟。
蒋梦麟对他的通风报信,心里是有刹那的惊讶的。
可以说,他从未想过,周世华会因为这件事情跟他表达出这样大的善意。虽然心里对刘力扬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隔音,但就这样一击把他打得无法翻身,也不是蒋梦麟做事儿的风格。很多时候,或者实际上比死了更痛苦,就如同他自己,上一世在世上挣扎苟活,受了多少屈辱吃了多少苦头,从头到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本刘力扬的事情蒋梦麟已经不打算搀和了,但现在既然周世华打了电话,那就是将对他的尊敬刻意地表达了出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蒋梦麟不用猜也能知道,当下就爽快的卖了他一个面子,周世华自然会按照自己的路子去办事儿,于是押送刘力扬回w市的车子半路上就顺理成章地出了车祸。
刘雅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觉得自己哭都没有眼泪了。
周世华在拘留所里玩儿命似的折腾他,短短几个月,刘力扬饿的膘都瘦了。
他右手被砍断了四根手指,两个手腕的韧带也被剃断,头上给烫出来二十五个大戒疤,是周世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捞来的刑具,烙铁一样,烤热了就这样活生生拿冷水泼醒他,下一秒恶狠狠地烫上来。
四颗门牙被拔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是带来的旧伤还是车祸出的新伤,他四肢都有骨折现象,肋骨也断了三根,脾脏也有破裂,更让刘雅无法接受的是……
刘力扬被人爆菊了……
看着医生地给她的刘力扬的病例,肛裂肛瘘严重到不得不手术治疗的地步,刘雅捂着脸,撕心裂肺地蹲在刘力扬身边嚎啕起来。
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她死也不会让孩子上帝都啊!!她哪里知道,那儿竟会是这样个此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刘力扬学自然没办法再上了,
还吃了这样多的苦头,这全是因为她!
刘雅不知道有多内疚,一面自责一面祈求蒋方舟和刘伟军能为他出头,蒋方舟看着病床上不成人形的继子眼中也有些不忍,刘伟军却跺着拐杖大骂:“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带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次这兔崽子是得罪了谁!?你知不知道我在战友面前有多难做!?”
刘雅哭的几乎昏厥:“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力扬不是您的亲外孙吗!?”
刘父气的跳脚:“我哪里要的起他这样大有出息的外孙!?周家人那是什么身份!那是来了w市我都要小心招待请吃饭的身份!他倒是聪明地很,一下子把人家得罪的全没了余地!”
“他能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刘雅什么都无法顾忌了,刘父的一番话几乎把她气死,于是口不择言的辩驳起来,“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他一个人在帝都上学有多苦,谁都没有过问过,出了事儿一个两个都来怪他了,他能干出什么事情?咱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孩子被人欺负成了这样,还尽会窝里横!他又招谁惹谁了!你们有能耐去讨公道啊!”
刘伟军听着女儿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果然跟你妈一个样儿!她把你宠成了这种不着调的样子,现在你把力扬也给害得不轻!还有脸说公道?他不去惹是生非,人家能揪到他的短处!?”
“惹是生非!惹是生非!你尽会说他惹是生非!”刘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惹是生非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同样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溯伯伯家的溯玉清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力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会说他这不好那不好,全身上下都是毛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外头女人生的孩子,三天两头往家里打电话,妈天天被气的吃不下饭,你倒是有脸力扬惹是生非!”
刘雅话一出口,立刻就有点后悔了,她被火气撺掇着,说话难免就没了轻重,刘伟军果然立刻被气得不轻,扬起拐杖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来,刘雅在她面前装了几十年的乖巧柔顺,冷不丁这一下忤逆让老爷子更是无法接受,刘雅被打的高声痛哭,却也不敢躲闪,脑门上的血珠子淅沥沥就淌下来了。
蒋方舟原本还在一边观战,他这段时间因为刘伟军指使人来查账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公事,查账的后遗症依然没有消退,为了稳住刘家,他不得不和刘雅虚与委蛇,明明是同榻的夫妻,却盖着两床被窝同床异梦。
蒋方舟这个人,不能说坏,他只是太极端。
喜欢的人,就放在心尖上,千好万好,放个屁也是果蔬香甜;但一旦这份感情变了质,那么从前珍惜的一切,在他的心里,就抵不上狗屎值钱了。
但毕竟,刘雅也是和他一起经历过爱情的女人,蒋方舟现在心里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替代她的存在,所以看到刘雅被刘父打得头破血流,蒋方舟心里依然有着不忍,这场景就好像从前刘雅为了和自己结婚,被蒋老爷子殴打时的模样,难得的再一次调动了蒋方舟所剩不多的愧疚。
蒋方舟拦住刘伟军的拐杖,颇有些不赞同地开口:“爸,你这样做就有些过了,小雅她只是一时伤心口不择言而已,力扬都成了这样,你也该给她发泄发泄的。”
“方舟!!”刘雅哭的一片凄然,窝进蒋方舟的怀里泣不成声。
“你也有不对!”蒋方舟毫不留情地又对刘雅说,“力扬的性格实在是太不好了,我之前也和你提过意见,你怎么样都不肯听,现在吃了亏受到教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希望你能看开点。就像小麟,他比力扬还要小呢,也是一个人在帝都求学,他成绩也不错,还能给老家寄钱呢,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让力扬多和他学学,你总是老大不乐意,现在知道不对了吧?”
“……”刘雅在蒋方舟怀里渐渐僵硬起来,心头也变得冰凉……
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敲打自己吗?
刘雅忍不住开始多疑地乱想,但还没等她想明白,床上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呼痛声,众人皆是大惊,一眼看过去,带着呼吸器的刘力扬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痛苦地喘息着。
“力扬!!”刘雅立刻尖叫着扑到床边,跪在地上小心地伸出手,却不敢触碰满身是伤的儿子。
刘力扬费力地扭过头来看一眼她,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疼得额角冷汗都低落了下来。
他瓮动着嘴皮子,刘雅见到了,立刻把他的呼吸器摘下,凑过去问:“什么!?你要说什么?口渴了吗?”
“蒋梦麟……蒋梦麟……”刘力扬挣扎着瞪大了眼睛,眼底全是浓浓的仇恨和惊惧,“蒋梦麟……我要他不得好死!!”
他似乎是神志不清的模样,说完了这句话,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刘雅怔愣片刻,立刻觉得后背发凉。
!!不好!
刘雅瞪大了眼珠,惊慌的转过头去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蒋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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