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韫
他们玄山,他们仙道还有救吗?
破军:“……”
没救了。
这种造谣传谣, 乱写本子的仙道没救了。
大家都是大乘, 你们以为你们几不可闻的声音是真的不可闻吗?
舒遥就算了, 反正不见踪影。
能不能给他这个在场的当事人一点尊重?
破军转头回看。
他眼中的杀气阴嗖嗖地飘到了万川和身上, 几乎在空中凝成刀子,对着万川和周身经络比划着哪一处最适合下手宰杀。
硬生生把万川和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修吓退半步, 警惕道:“兄弟,你想干嘛?”
先前封住他嘴灵力和魔息被撤去, 万川和体会到能够自由开口的爽快,尽情地呼吸着深渊内污浊空气,大声说话:
“不是我说,一个来路可疑的女子而已,至于吗?不就是长了一张好看一点的脸,兄弟你至于色迷心窍到这个地步吗?”
破军:“……”
去你丫的见色眼开。
万川和若是有朝一日死在寒声寂影和日月照璧下,也当真是死得其所,分毫不冤。
万川和只觉得自己一双眼,看破世间红尘万物,有着红颜白骨的高深觉悟,十分骄傲,十分自豪:
“再说兄弟,我们和贪狼俱是很好的朋友,你若是动手,想来贪狼也不会高兴的。”
万川和背靠大树好乘凉,企图拿舒遥的大旗疯狂恐吓破军。
破军:“……”
兄弟,你还不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你死在寒声寂影下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万川和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头。
是仙道中人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头。
满怀着对舍己为人,无私奉献牺牲的英雄敬佩敬仰;又如同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轻柔怜悯。
可以简单理解为看着待宰杀,即将被端上桌的猪肉。
“万域主?”
玄和峰主唤了一声,怜爱问他:“万域主可曾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未竟之事?”
万川和:“???”
江云崖摇头轻轻一叹,满是智者看破世情的沧桑,口吻老成:“若是有,域主不妨珍惜眼前,先去完成,也好了未尽心愿。”
万川和:“???”
“不错。”
院长认真伸出手掐了掐:“咳,离那位出深渊应当有几日辰光,万域主大可好生妥善安排一番,不留后患。”
简单来说,就是吃顿好的再洗洗脖子等死。
万川和:“???”
他彻底迷茫了。
这离大家从紫薇秘境出来才多久?怎么大家说的话全是让他云里雾里听不懂的?
这是自己还没出外围的心魔幻境吗?
“魔…不,是天姚前辈的脾气真是好啊。”
在静默如死的年轻一代首席中,顾迟笔如是开口。
“要是普通魔修,一定对我们拔剑相向,恨不得知道这段事情的人死光才好。”
可是天姚姑娘不。
顾迟笔:“天姚前辈宁愿自己跳深渊,也不愿意对我们动手。”
可见品性之纯善美好,对道尊爱意之深,令人动容。
引长烟等三人被她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他们在顾迟笔眼中看到了跃动的火光。
身为多年好友,有哪个是不了解顾迟笔的。
他们心头一紧,连忙相劝:“天姚前辈脾气虽好,但是能在魔道坐此高位,绝不是没脾气的人。”
怀霜涧:“更不用提他剑下杀过的魔修。”
引长烟做了最后总结:“所以说顾师姐,话本这个事情…能免则免吧。”
顾迟笔:“我可以低调些来写。”
三人:“???”
您对您三本秘史的风靡程度心里没数吗?
三人很快以看待万川和的眼神。同等地来对待顾迟笔。
“为什么你们不说正事啊?”
魔王一方面心急如焚,担心那位又凶又漂亮的阿姊走了后没人给他烤肉吃;一方面日月照璧剑气压顶,急得他差点哭出来:
“要紧的不应该是那位阿姊究竟去了哪里吗?”
好问题。
众人一时间不敢回答。
因为卫珩的气势,实在太过惊人。
他那轮旭日映青天,威压一步步攀登至顶点。
倒是没有了魔族身死后幻化而出的黑雾。
是黑雾尚未升起,就被这天下一等一光明堂皇的明日照得散了去。
论起光辉之盛,这世间万物,有谁敢与日月争辉?
唯独卫珩在青天白日下,如亘古不化,四季不融的冰雪,望一眼便是严寒透骨。
魔王呜呜地哭起来:“那都是血食啊!你杀了我多少的血食啊?我不心疼的吗?”
欺负自己一个魔王不敢跟他动手吗?
还真不敢。
哪怕不看在惊鸿一瞥的烤肉面上,就现在卫珩的剑下明日,魔王也真不敢和他真刀真枪动手。
“阿遥他是被禁制卷进去的。”
过了半晌,卫珩才极吝啬地开口说了那么一句话。
仿佛他的魂魄心窍随着舒遥的一个消失跟着跑了大半似的,再说不出来哪怕一句长点的句子。
江云崖撩起眼皮望一眼天穹紫微星,再平视着扫过魔王与万川和,如有所悟:
“果然,一切与紫微星有关联的东西人物,不能指望它靠谱。”
紫微星气得发抖。
你们也就是欺负我如今虚弱,才能逞一逞嘴炮。
万川和:“???”
不是兄弟,你特意要加一个人字上去,说给谁听呢?
破军也收起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正色问卫珩:“要如何做?”
卫珩手指更紧握日月照璧一寸。
这一寸之间,隔的是可以崩摧名山大川,跨越高峰险壑,至高至远如天地,至玄至妙如大道也无法阻挡的剑。
是剑下剑主的决心。
“打开禁制,自然可见分晓。”
卫珩做事向来很讲道理。
更没有随意迁怒他人的习惯。
因此对着魔王也是平平淡淡问询:“不知可否劳烦魔王一二,替我打开禁制一探。”
魔王集煞气而生,对危险极为敏感。
他愣是从卫珩话语里体会出了那种“即便是你不打开,我也大可一剑破之”的狠意。
魔王打个哆嗦:“可可可可以自然是可可以的。但是你们不是之前还要保存禁制吗?”
卫珩语声寻常,好似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说的是何等惊人困难之事:
“等魔族散去,煞气本源被削弱,禁制打开一段时间,自然无妨。”
好像削弱煞气本源,轻松如打坐修炼,吃饭喝水,根本不足为扰。
只有舒遥的事才算事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
煞气本源,魔族百万,有剑在手,再艰辛坎坷,也可仗剑而去,一剑破之。
舒遥的事关乎情,关乎心,牵扯到的是人心血肉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也最坚不可摧。
卫珩看出众人的疑虑。
他说:“我自会解决,不必多虑。”
“我道侣仍在禁制之下的未可知之地。”
和他被拉入十二阵时,舒遥自曝身份说的那句话竟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