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韫
年轻力壮的坏处,就在了这儿。
他晕不过去,只能在这儿被迫接受酷刑般的煎熬折磨。
任临流:“???”
不是?
什么做到左右劈他的雷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什么叫做闲着也是闲着?
这是他贴心乖巧的三徒弟吗???
任临流与大白,隔着雷光电雨,两两相望,缓缓对视。
大白拍拍翅膀,想一摇一摆走进他,却最终弯了脖子,将头一甩。
活该雷劈。
任临流热泪盈眶。
果然是大白最关心他。
连看他被雷劈都不忍心。
根本不是那三个孽徒能比的!
“我是不是来迟了?”
破军下深渊时,他看到的,又是大局已定的模样。
不仅是熟悉的大局已定,也是熟悉的敌人神色萎靡,仙道神采飞扬。
破军:“……”
行吧,白跑两趟,倒是听了一耳朵话本。
是有点对不起远在魔域,打死打活的七公主了。
破军的良心,遭受到了谴责拷问。
他正欲转身回魔道的时候,瞥见沐浴在雷霆里的任临流,又想起他与舒遥的关系,迟疑着问了一句:
“任前辈他,当真无恙吗?”
那雷霆瞧着有点密集,有点凶,有点熟悉。
熟悉得破军仿佛觉得自己身上,响起了熟悉的滋滋儿声。
要不是心知肚明舒遥绝不会丧心病狂到雷劈卫珩师父,破军简直要怀疑这就是舒遥的手笔。
任临流第二次热泪盈眶。
徒弟居然比不上一个素不相识的魔修更贴心。
果然愿意喂鹅种田的魔道,不会有什么坏人。
“哎,师父他老人家没事,雷霆奈何不了他。”
玄和峰主一摆手。
她刚和魔王抑扬顿挫讲完雷霆之主和六道寺前辈的绝美爱情故事,正在兴头,意犹未尽:
“破军使,你知道雷霆之主是谁吗?”
破军谨慎回答道:“我不知道。”
只是雷霆又劈魔王,又劈任临流的,个个是高难度,雷霆之主,定然也是个狠人无疑。
玄和峰主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无碍,我与你细讲细讲,雷霆之主与六道寺前辈的爱情故事。”
破军听得深深震惊,听得叹为观止。
无尘方丈听得心中不详预感也越来越重,几成实兆。
他嘱咐静光道:“静光,等一等你还是将为师的眼睛,蒙起来吧。”
修佛之人,慈悲济世。
看不得那么多的血肉横飞,人间惨剧。
太迟了。
无尘方丈看见有人红衣带剑,缓步走来。
他身上红衣锦绣,珠玉琳琅,已经是足够的光华灿烂,不可逼视。
可一看到他的脸,便觉红衣的颜色,还是太寡淡。
那张脸足以让世间万物失却他们原有颜色光辉。
破军仍沉浸在故事余韵中,不可自拔,见着舒遥未曾多想,迫不及待分享道:
“兄弟,你知道劈任前辈的雷霆之主是谁吗?”
他不等舒遥回答,又追问道:
“兄弟,你知道雷霆之主,和他们六道寺老和尚的动人爱情故事吗?”
无尘方丈下意识抬手盖住了眼睛。
任临流幸灾乐祸,哪怕身处雷霆之中,也不忘坐看好戏。
舒遥将唇角一挑,似笑非笑:“我知道。”
霎时,全场寂静。
第98章 倒计时三(番外在作话)
破军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兆。
但他思来想去, 瞻前顾后,也没搞明白,这个预兆到底是来自哪里。
舒遥与六道寺有仇又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想来六道寺八卦秘史,舒遥一定乐见其成。
本着有福同享,有八卦也要一起分享的大无畏心理,破军不做多想,毅然决然, 便把自己这种征兆,归咎他在短短一段时间内跑动太多, 晕了头脑的缘故。
破军道:“原来兄弟你知道雷霆之主是谁。”
他突发奇想:“说起来你不是和紫薇秘境有点关系, 又一样是习雷法的, 气息还有点相近,说不得你和这位前辈师出同门,一样是七秀坊中人?”
亏他还记得早些年闲谈时, 舒遥自报师门提及的七秀坊。
舒遥疏懒扫过他,应了下来道:“这么说也可以。”
他倒是很想听一听破军口中雷霆之主与六道寺前辈的所谓传言。
破军似乎在沉思。
无尘方丈眼上的蒙带在静光手里转了一圈,已经被打上了结。
双眼之间,又是一片清静雪白。
无尘方丈招招手,示意静光也带上蒙带。
静光只觉得自从自己出关以来,自己师父所作所为, 一件比一件高深莫测, 一件比一件摸不着头脑。
他恭敬请示:“敢问师父此举,有何寓意?”
无尘方丈也像是很了解静光心理, 摆摆手,故作高深莫测道:“呔,叫你带上的,你就带上。我们佛门中人慈悲为怀。”
见不得等会儿的修罗场面,雷劈破军。
静光肃然起敬。
只觉自己师父的举动行为,哪怕是让人眼前一头雾水,也依然充满着高僧风范,慈悲济世。
高深莫测也是应该的。
毕竟师父和自己的境界不一样。
他这样的人,站得高,看得远,随口一句话对自己而言也是云遮雾掩,看不清的景象。
那能怪师父吗?
只能怪自己修为浅薄,道行不够。
江云崖和院长看无尘方丈这般反常举动,也凑过来问他。
毕竟是昔年牌友,该拉一把的,也应该要来一把。
无尘方丈含蓄暗示:“咳,等会儿兴许将有大事发生,为自身安危考量,不妨蒙上眼睛。”
江云崖大惊:“什么大事?莫非是六道寺秃驴贼心不死,仍欲搞事?”
皆空方丈:“……”
想多了,搞事那是搞不动的。
现在想的最多的,不过是怎样以体面尊严的死法去死一死。
不体面尊严也没关系。
死就够了。
院长也惊道:“还是雷霆之主,仍不消停,筹划着一场雷雨将世?”
无尘方丈:“……”
从某种角度来说,院长也是猜出了真相。
他只能含蓄沉默,以示默认。
院长和江云崖了然。
他们迅速地蒙上了自己眼睛,佩服道:“论起能掐会算,还是方丈厉害,我等甘拜下风。”
不想那么多年了。
大家都被岁月这把刀砍成满脑打牌,无心修炼的废人一个,只有无尘方丈不忘初心,兼顾主业,天赋技能仍未腐朽。
真是叫人心生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