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韫
他们的心意在此时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他们彼此惺惺相惜,庆幸于自己拥有一个这样心意相通,境况相同的朋友、兄弟!
引长烟:“反正话本早已流传遍仙魔两道——”
全天下没误会的一只手掌数得过来。
破军为他补上未尽之语:“只要我们两个心中明白就好。”
引长烟:“不错!”
只要他们心中记得他们是单纯的朋友,是相惜的知己就可以!
只是四十万灵石和为了逃脱噩梦做出的挣扎。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是男人,说干就干。
他们两人当即携手回了魔道,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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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遥是真没想到,他不过去现代待了十几年,回头破军和引长烟就在一起了。
但是转念想想——
人家七域主和倒悬山主的请柬都搁在桌上,已成定局,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舒遥相当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信息。
他特意提醒破军:“兄弟,你以后最好注意一下辈分问题。”
七域主和舒遥平辈。
引长烟是没胆子和他师父一辈的。
所以顺理成章,破军辈分就比舒遥矮了一辈下去。
破军:“……”
这一茬他是真的没想到。
毕竟是为了逃脱残酷镇压,热血沸腾下未来得及完善的草率想法,谁能想得那么事事俱全呢?
舒遥神清气爽:“没事兄弟,乐观点,想想万川和要比你惨得多。”
破军谨慎地保留问道:“他怎么了?”
舒遥算了算:“认真算辈分来,他要喊我一声祖宗吧。”
破军:“……”
闭关三年,魔鬼依然是魔鬼。
破军从来没有和舒遥争魔尊之位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魔尊魔尊,魔鬼之尊——
这个位置舒遥当之无愧。
两人三年未见,破军的话匣子肯定是止不住的:“兄弟,你知道吗?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
现在提起,破军仍对梦里舒遥心有余悸,那种冷芒切肤,如鲠在喉之感仍挥之不去。
奇怪的是舒遥竟难得耐心地听他说完了。
完了附加一句:“对不起。”
他说这话时眼脸微垂,阳光打到舒遥脸上流转的那一刹那足够黯淡满殿,神色却难得地很安静,不带任何嘲讽意味。
大家都是大乘。
是这天下和天道联系最紧密的那群人。
破军也长舒了一口气:“算了,原谅你了。”
恰在此时,舒遥语速极快道:“我给你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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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几年,为征得倒悬山主对这门婚事的同意,破军和引长烟仍是双双去了深渊下魔族所居之地种田喂猪。
这件事情告诫后世之人,双簧演戏一时爽,假戏真做火葬场。
第118章 反穿百年前平行世界(1)
卫珩行走在宫殿连廊之间。
三步一卦的琉璃灯盏将前路照得清清楚楚, 奇花异石, 亭桥池塘, 远处灯火不歇的辉煌宫殿连绵掩映在夜幕积云下, 如天池仙阙,人间梦境。
卫珩对这一处宫殿是很熟悉的。
舒遥哪怕做了魔尊,仍是对长安城情有独钟,时不时拉他过来一看。
以大乘的记性, 自然处处过目不忘, 记忆犹新。
但这一处宫殿与卫珩记忆中又有些不尽相同之处。
舒遥曾讲给他听过宫殿景物, 又些后续增补的,则在这一处干干净净,一个影子也落不着。
这一处也更新,没有经历百年风霜,伫立于繁华主城中的巍然, 空气中仍兀自飘散着新建楼台的沉香气味。
卫珩睁眼前与舒遥共眠于魔宫。
可等睁眼后,眼前景象便是全然二致。
卫珩不觉得当世能有人在让他和舒遥完全不觉察的情况下暗动手脚。
经历过那一次穿越到舒遥原本所属的现代异时空, 再模模糊糊加一些细节佐证,卫珩大致明白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类事情比较离奇,他尚且不敢完全加以肯定。
“何人敢擅闯我长安城?”
有一道泠泠的声音响起在黑夜里。
单是那道声音,说是跳珠走玉似嫌太柔,仅仅形容出其音律之美, 却难以形容风骨之劲。
若说刀撞剑鸣, 则嫌声音粗劣,完完全全是云泥之差, 难以言述百中之一。
这一道声音清凌凌响在九曲回廊中,压下金翠辉煌那些浮夸的奢靡,直如九天之上奏响的仙乐,让来者忍不住以为自己真误入了哪处极乐世界。
那声音对卫珩来说太熟悉了。
卫珩抬眼望去。
果不其然,有一人红衣华服,肌肤在灯光与乌发映衬下白到几乎刺目。
是舒遥。
他看上去似乎比自己铭刻于心的那个还要年少,还要青春韶秀些。
修行者容颜不易老,如卫珩舒遥这般少年成道的,更是停驻在最好的年华,除非有一日天人五衰,否则难有更改。杰米哒
此处自然说的也不是容貌,是精气神上的年轻。
他嘴角微微上翘,似乎随时都弯弯如月含着笑,只等着春风一起,便吹皱眼里的一池水,倾出波光潋滟,潺潺淡了眉梢剑的影,刀的光,化了积在眉头北地冰雪。
哪怕此刻他持剑而来,寒声寂影稳稳当当架在卫珩脖颈上,锋锐杀意做不得假,依旧有风发意气扑面而来。
是三春艳阳,是洛城春风。
是真真正正的活色生香。
舒遥见卫珩不答话,稍蹙了眉,寒声问一句:“是何人擅闯我长安城?谁给你的胆子?”
卫珩明白了自己如今处在何等境况下。
此时长安城中宫殿新建,应是魔道里一尊三使刚登位不久。
那句“长安城千里之内,尽是寒声寂影可杀之人”也还没出来。
否则以舒遥性情,不会不讲。
想到此处,卫珩竟有些微忍俊不禁的意思。
但思及舒遥性情,他仍是正色答道:“卫珩。”
似怕舒遥不知道卫珩是何人,卫珩顿了顿,又特意加一句:“玄山卫珩。”
他在来到从世界时,日月照璧剑下太阳太阴逐渐倾于平衡,合道渐深,那般天人合一的飘渺气息,有识之士一见即望而生畏。
卫珩又是那样清俊朗秀的神容,如皓月皑皑不染尘埃,是青山巍巍江流不改。
纵使是睁着眼说瞎话,也有一堆人冲着他风仪气度争先恐后奉为圣旨。
何况卫珩一生,几乎从不说虚言。
舒遥:“……”
这名字耳熟,他在心里过了一遍,才发觉玄山那位年轻的道尊也当叫卫珩。
他寒声寂影未有半寸松缓,“是道尊让你来的此处?”
“不是。”
卫珩心下一叹,如实答道:“我名字便叫卫珩。”
“……”
舒遥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原来仙道的道尊修身养性了这些年,竟是这般好说话。连无名无姓的肖小之徒潜入长安城,也可以拿他的名字当免死金牌。”
舒遥并未多想。
他是远远见过卫珩一剑诛杀十万魔种,也听过他事迹的。
虽说不至于对卫珩有多少崇拜好感,至少认他是个光明之人,行的是堂皇之事。
就算是看魔道不顺眼,也该大大方方送战帖至魔宫,来和让雪天一决雌雄。
自己要考虑的就是把让雪天抬回去还是抬回去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