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韫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玄山掌门。
不知玄山掌门有什么想法?
玄山掌门没有什么想法。
毕竟一个忙于天王保心丹保命的人,是难有有时间去想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玄和峰主也顾不上他。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毕竟打架哪里有八卦好玩?
这一场大典,注定会被世人所长远铭记。杰米哒
因为它的开头劲爆,结尾也非常劲爆。
而且人人得偿所愿,好奇心得到巨大满足,皆大欢喜。
可能继续忧心的,只有让雪天破军七杀这熟悉的三个人。
大典过后,他们聚在一起,愁眉不展。
让雪天:“我答应卫珩得太快,倒是忘了一件事。”
七杀会意:“若是道尊真和阿遥打了起来——”
三人陷入沉默,面面相觑。
“能怎么办呢?”
破军一拍扇子,“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自己得认,要是道尊能普渡众生当然很好。实在不行…也只能为了阿遥对不住他了。”
过了几年。
卫珩得知玄山掌门的的确确不喜欢舒遥,心里只有太乙明堂。
得知让雪天破军七杀也没有什么虐恋情深狗血大三角,有的只是每天挨揍,长吁短叹,惺惺相惜的寒声寂影剑下战友情。
倒悬山主和七域主这一段暂且验证。
而他和舒遥,却是彼此喜欢。
所以说话本所言,果真做不得数。
两人互诉心意后,舒遥也会问他当初是出于什么天才想法才夜闯长安城,之后又想不开来住在这里。
卫珩说是想早一点遇见他。
舒遥也不多问,只是笑。杰米哒
笑得很开心那种,肆意无忧,灼灼动人。
那时候魔尊和杀破狼三使,仍是手足之情。
他在最风光得意的时候有最生死相交的挚友,有最此生挚爱的道侣。
一世圆满。
卫珩说的不是假话。
他不知百年后的自己所思所想。
可是他们大抵都是希望舒遥开心,想能早一点遇见舒遥的。
爱人之心,大约都是殊途同归。
第122章 牌桌组番外(完结章)
江云崖觉得自己简直是六宗之耻。
他们这一代往上, 是任临流江长星不空。
他们这一同辈, 是卫珩舒遥。
他们这一代往下, 有顾迟笔引长烟。
上一辈和同辈的能打程度自然不用多说, 能懂的当然懂。
晚辈修为战力比不上他们,可论起搞事,是江云崖和他的牌友们拍马也不能及的。
想想那些年在修仙界疯传过的秘史们。
让雪天看了会流泪,皆空听了会沉默。
但大乘毕竟是大乘, 那么一轮轮风浪熬着熬着, 江云崖和他的牌友们, 想得也很开。
四个人,不再斤斤计较于战力高低。
也不患得患失为什么修仙界的传闻里,没有他们的名字。
只剩下打牌打牌打牌,在牌桌空隙之间,谈谈两道八卦, 今天说那个是我师兄的八卦,明天说那个八卦是我家小崽子传出来的, 倒也看破红尘,自得其乐。
直到有一天,他们旧事重提,感怀过去,提及了六道寺往事。
玄和峰主嗑了一颗瓜子:“那些传闻多半是我传出来的, 一是觉得有趣得紧, 心里很好奇,二是也想故意气气六道寺那群老不死——”
她看着江云崖猝然翻白的脸色:“诶诶, 江宗主怎么啦?”
江云崖无法呼吸,不想说话。
如果他到现代去一回,想来一定能知道他的滞涩感从何而来,并且用言语来将其表达出来。
诸如“我本以为我们都是青铜,没想到你是个隐藏的王者。”
又有一天,四人如常打牌,如常提及八卦,高谈阔论。
这一次他们比较紧跟时事。
破军使和引长烟的事终于定了下来。
据说倒悬山主听闻后,当场擦了一遍从魁剑,拔剑动身去深渊。
据说那冲天剑气,和打得飞起的场景,成功惊动道魔双尊出场拉架。
据说一向肆意妄为的魔尊拉住倒悬山主,态度诚恳,劝他说山主你看破军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帮你劈他,反正劈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这事做起来我熟。
据说破军使当场差点被气到兄弟反目。
据说最后是他们打架波动太大,毁了深渊底下欣欣向荣的一片稻田,气得顾迟笔当场带了魔王气势汹汹赶过来,威胁他们说再打下去,玄山、倒悬剑山、杀破狼秘史一个都少不了,她一个个安排。
干脆直接搞个仙魔秘史出来。
只要她一声令下,就是魔族十亿写手水军!
几人沉默了。
几人屈服了。
这事,就那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揭了过去。
不妨碍其成为仙魔两道上下,所有人口中津津乐道,风靡一时的传言。
据说,根据倒悬剑山弟子友情提供,倒悬山主拔剑时的剑式,起码有过将近一百八十个不同的版本传说。
据说,根据魔宫人士友情陈述,魔尊当时口头意思意思说劈破军使的两道雷霆,已经螺旋爆炸旋转上升道九九八十一天,大有继续增长的乐观势头。
简直绵绵无绝期。
可见谣言不能够轻信。
四人谈得也很高兴。
身为见多识广的大乘大能,他们自然比起寻常修行者来说,要见得远,想得深。
于是四人谈着谈着追忆往昔,追忆起了破军使曾经女装过的峥嵘光辉岁月。
无尘方丈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悠然叹道:“实则那时候,老衲见那位镜月施主第一眼时,便识出其真身,可惜碍于破军贪狼二使,一直不得明说——”
无尘方丈停了话,关切问脸色刹那变青的院长:“院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院长:“……”
他感受到了一种,和江云崖如出一辙的,难言的憋闷。
说好大家一起被蒙在鼓里,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
说好大家一起惺惺相惜,携手成为六宗之耻互相取暖——
你们却早已脱离了耻辱柱。
院长和江云崖的心态崩了。
等牌局终了,他们两个留下来喝茶,相对无言。
仿佛有说不尽的言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江云崖先起了个头:“你记得我们是如何开始打牌的吗?”
院长神容稍稍一动,答道:“记得。”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久到魔尊尚未出世,道尊也不过是个崭露头角的少年。
江云崖与院长,在他们这群人里面,中不溜丢。
往上,无尘方丈与玄山掌门已然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修行者。
往下,玄和峰主倒悬山主舒遥,大概还没出世。
他们十二三岁活泼过头,猫嫌狗憎,当然是年纪中不溜丢那批。
江云崖和院长岁数相若,门派相近,师长相熟,当然很有缘。
每个人在少年时,都会有一个假想敌。
假想敌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江云崖和院长两人尚算幸运,江长星对晚辈宽和慈爱,老院长沉迷读书,自然不是那等把别人家的孩子天天挂在嘴上的家长。
奈何他们的同门师兄弟是。
他们同门,搓着手,搬着板凳,似乎是打着觉得他们两个天生有缘,必会决出个高低胜负的心,天天在两人耳边念叨着,诶诶诶你看隔壁那个xxx怎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