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尊化敌为gay[剑三] 第39章

作者:明韫 标签: 武侠修仙 甜文 穿越重生

  卫珩无意去揭舒遥过去未必很愉快的回忆。

  他就事论事:“你既然通医修之道,日后万事定当量力而行,莫像此次…这般拼命了。”

  又是熟悉的言论。

  舒遥耳边嗡嗡,眼前一黑,连尴尬也被一起冲淡。

  他不想对这个令他暴躁的话题多说一个字,干脆抓着卫珩手腕。

  卫珩见舒遥长睫动了动,有气无力撩撩眼皮:“上元点鬟,翔鸾舞柳全给你上了,其他就算了,我不想转圈圈,转不动。”

  舒遥对冰心决剑意领悟已深,甚至在其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有剑意在手,自然无需七秀基础的剑舞即转圈来驭使剑气。

  但他到底对云裳心经一知半解,方才使的两式最为基础,动用旁的治疗招式,恐怕少不得剑舞叠加。

  卫珩闭目细细感受了一下,确实有精纯清正的灵力沿着他经脉而上,修补他经脉暗创。

  然而这点灵力对卫珩而言,与归入大海的一滴水无异。

  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舒遥凉凉道:“以我经脉的受损程度,这是我能使出的极限,与其叫我医我自己,不如瘫床上省事。”

  他绕了一大个圈子,义正严辞:“所以我不能被称之为医修。”

  “我不养生。”

  卫珩不和舒遥去辩他逻辑中的疏漏诡辩。

  是自己的不是。

  卫珩想。

  忘记舒遥自幼时满门遭屠,少年生长在当时孤煞横行的魔道下,倘若不拼命,怎么可能在短短三百年走到如今地位?

  他心肠无端软下来,就着舒遥的手反过去给他小心翼翼输灵力温养经脉。

  随着卫珩灵力涌入,舒遥像是置身温泉,脸颊渐渐晕上微红,整个人懒洋洋无力倚在枕上。

  卫珩见他如此,心知再多,恐会冲撞魔息阴寒,让舒遥体内炽热难耐,承受不住,方停了手。

  “其实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

  江云崖检查完鹅的近况,笃悠悠走进屋内,手上仍沾着几根细小绒毛:

  “但我觉得道尊你对医修有点误解。”

  半个医修江云崖站出来辟谣:“平日里我白天打牌,晚上看星星,不养生的。”

  他想得很开,嗤之以鼻:“都是修炼到这个境界,可以移山填海喝仙露水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养生为难自己?”

  卫珩:“……”

  舒遥瘫在枕头上闷笑出声。

  他笑完诚心提问:“江宗主说的好。可既然都是可以喝仙露水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打牌?”

  这回轮到江云崖沉默。

  他装作无事发生,换回正经医修的模样:“你该救的都救回来了,经脉受创没办法,只得慢慢养,不过有道尊照看着,料想无事。”

  大多数修行者的灵力均有偏向。

  有的锋锐,有的厚重,有的躁动,有的轻灵。

  独独医修的灵力是真正清正中和,万向不沾。

  卫珩习天道,一轮日月并明如太极,也有这个意思,大可代替江云崖。

  话虽如此,为防舒遥情况反复,江云崖仍是留了下来。

  他在玄妙峰上过得逍遥自在,半点瞧不出客人模样。

  譬如今天,江云崖一张传讯符喊了玄和峰主过来,玄和峰主拉着临云鹤,和舒遥四人一起搭了张桌子,在玄妙峰顶打牌。

  面对着江云崖的邀请,舒遥一开始谨慎地推拒一下:“我不太会打牌。”

  江云崖怂恿他:“就当是透透气。”

  瞬间打动了舒遥。

  这两天他除了瘫在床上就是瘫在床上和卫珩面面相觑,过得不知岁月,两天差点过成两年。

  在世间修行者心中至高无上的山巅上,魔道贪狼使、六宗坠青天宗主、玄山玄和峰主三位大修行者聚在一起——

  磕瓜子打牌。

  舒遥左边是临云鹤关切的叨叨声:“师弟,几日没见你我和怀师姐都好生挂怀你。不知道魔种之事处理得如何了?师弟你可曾遇到险境?怎会身受重伤,可曾是有变故突生?”

  右边是江云崖得意的追问:“这一副跟不跟,跟不跟?不跟可是我赢了。”

  舒遥被吵得脑瓜疼,按住额头。

  他未来得及说话,卫珩先淡淡扫过临云鹤与江云崖两人,示意他们安静。

  “云鹤闭嘴。”玄和峰主深吸一口气,将手中一副残牌甩在桌上,面无表情道:“江宗主赢了。”

  说罢拍出一袋灵石在桌上。

  舒遥亦跟着拍一袋灵石在桌上。

  他是四人里对输赢最无所谓的人。

  混到他们大乘境界的修行者最不缺钱,任是谁都有人赶着送灵石矿脉上开巴结,魔道中人尤其。

  打百十局牌输掉的灵石,可能还不及破军在一斛珠里喝杯酒的花销。

  “来来来,再来。”

  江云崖满面春风,出牌也如风。

  玄和峰主却眉头紧锁,口中喃喃,指间掐算不停。

  舒遥看出点门道来,不可置信问卫珩:“他们打牌的时候还沟通天道,用天机推算对方下一步出什么的吗?”

  这操作那么骚的吗?

  怪不得自己把把输,江云崖把把稳赢,好似未卜先知。

  亏得他以为江云崖只是牌技好。

  现在想想,随手丢牌的人当然比不过衍算天机的人。

  怪自己太天真。

  江云崖笑眯眯道:“诶呀舒小友,看破不说破。”

  舒遥顶着卫珩弟子的名头,江云崖心知这位魔修的来头必不简单,在玄和峰主面前却乐得占他一个长辈的便宜。

  玄和峰主横眉冷对:“不过是占了会掐算天机的便宜做的弊,有什么好得意,我拔剑你敢不敢应?”

  “不敢不敢。”

  江云崖闲闲丢出最后一张牌,这回又是他赢,口中道:

  “峰主习剑道,增益己身之道需练剑不缀。我一半修医,一半修卜算之道。每次和峰主这等大修行者打牌时,衍算的天机对我之道大有进益。”

  他神容严谨又正直,配着英俊眉眼格外有说服力:“修道的事,怎么能说是作弊呢?”

  玄和峰主冷冷嗤笑一声。

  临云鹤硬着头皮弱弱出声:“可是江宗主,你把把稳赢,一开牌即知结局,怎么体会到打牌的快乐呢?”

  江崖云洗牌切牌,语重心长:“不,我很快乐。”

  “你还小,等你年纪再长点就会明白,赢钱的事再多再稳也总是让人快乐的。”

  仿佛刚才那个满身仙气,高深莫测告诉玄和峰主打牌即修道的人不是他江崖云。

  舒遥捏着手里抽到的牌,轻描淡写瞥了江云崖一眼。

  不等江云崖琢磨舒遥这一眼深意,只见他往卫珩身边挪了挪,举着牌期盼看向卫珩。

  暗示意味昭然若揭。

  他仍是一副病容,愈是苍白融融如细雪,越是突出一双眼睛转盼之间艳色惊人。

  偏生他骨相不阴柔,甚至有点隐隐的锋锐逼人意味,哪怕在虚弱时,仍能恰到好处压下那点艳色,而不叫人觉得薄情伤人。

  只能说是好看极了。

  卫珩对上他的眼睛,沉默着轻轻点上两张牌。

  江云崖:“???”

  他立马肃然起来,伸出手细细掐算卫珩介入后的变化。

  玄和峰主:“???”

  她小心翼翼试探问:“师兄,我记得我小时候和师父掌门师兄打牌,三缺一你都不肯来的。”

  当时小小的玄和峰主哭破嗓子,扯得素来端方的玄山掌门都放下身段陪他打牌,唯独卫珩不为所动。

  以前玄和峰主还以为是自己师兄清冷自持。

  现在想想,狗屁的清冷自持。

  全都化作重色轻友。

  他们同门几百年的同门情,居然不如短短几日相处出来的情谊。

  卫珩不答话,继续给舒遥指了一张牌。

  舒遥依言甩出去。

  江云崖的神色更加凝重。

  玄和峰主好气。

  气着气着,她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有个绝世大美人不顾性命,放弃大好前程要为她转修医修,玄和峰主肯定也会感动得不顾一切偏帮着大美人。

  也就不太气了。

  等四人手上的牌甩完,是舒遥赢的这一局。

  愁云惨雾的换成了江云崖。

  想得开的玄和峰主心态倒是很好,反正她都输习惯了,索性在一旁嗑瓜子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