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冻顶乌龙
奥布里发了话,两人这才同意了,但杰夫还是不放心,“那您?”
“在这里住下吧,”程驰开口道,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程驰笑了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伊恩一个房间。”
奥布里脸上还是那样带着淡淡的笑,“那再好不过了。”
晚上的住宿问题就此商定,山姆和威尔伯便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杰夫与亚戴尔离开了。
深夜,程驰擦着头发从门外进到卧室,对坐在床上出神的克劳德说道,“伊恩倒是和奥布里先生投缘,两人现在还在说话呢。”
被坐到床沿的程驰拉回注意力的克劳德目光复杂地望着程驰,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为什么把他留下来?”
程驰手上动作没听,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克劳德,“为什么不呢?”
“我……”克劳德想解释,可是他又发现自己好像没理由,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拜祭Daddy吗?”程驰看了一眼表情矛盾的克劳德,拍了拍他的手,如是说道。
这一夜,克劳德辗转难眠,直到天色微亮才将程驰搂在怀中眯着眼睛打了个盹。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后,程驰抱着伊恩目送着克劳德带着奥布里往伯尼长眠的地方走去,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才叹了口气回了屋子。
为什么把他留下来?不过是看到你眼中的努力想要掩饰的孺慕之情,只不过是不想你因为心中的别扭而日后后悔。只希望,这一次,你能得到迟来的那份爱。
第47章
寂静的场所,四周种着肃穆的松柏,这里是大多数托帕镇居民最后的归属,而克劳德的Daddy也长眠于此。
奥布里看着那方刻着自己此生挚爱名字的墓碑,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而克劳德就在一旁站着,他看着难掩面上哀伤的奥布里,又看了看自己Daddy的墓碑,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不知道Daddy会不会知道他一直思念着的那个人来看他了,不知道他会开心吗?
站了很久,奥布里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然后蹲下身子,用手去挖掘伯尼墓碑后的土地,最后将那样东西埋入土中再合实。
“这是?”在一旁看着的克劳德一脸的讶异,因为奥布里埋下的,是一块信佩。
奥布里将手撑在那埋了信佩的地方,好一会儿,才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克劳德见状赶紧上去扶住了奥布里。
奥布里靠着克劳德站稳,抬头有些虚弱地对克劳德笑笑,“果然是老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克劳德抿了抿嘴,“您刚才埋下的是信佩吗?”
听到克劳德的提问,奥布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是啊,是信佩,我给伯尼的信佩。”
“这怎么可能?那你现在的伴侣他……”克劳德话未说完,奥布里离开克劳德的搀扶,走到伯尼的墓碑旁轻轻地摩挲着,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样子。
“我答应了伯尼太多事,可是做到的太少太少,这一件,我总是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够做到的,虽然,现在好像有些太迟了。”奥布里低头笑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怨我来的太晚,也许不会吧,我的伯尼总是那样的善解人意,有的时候我想,哪怕是怪我一次也好呢?哪怕任性一次也好啊……”
见到这样的奥布里,克劳德抿了抿嘴,往门口走去,他想,不管是奥布里还是伯尼,都会想要一个单独的时间。
注意到克劳德的动作,奥布里笑了笑,干脆靠着伯尼的墓碑做了下来,就好像多年前彼此约会时坐着聊天那样。
“伯尼,太久了,我们太久太久没见面了,可是即使是这样漫长的时光,你的样子在我的心里还是那样清晰鲜活。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一点呢?坚持到我们再相见的时候呢?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向我报复吗?报复我的不坚决,报复我的怯懦?”说到这里,奥布里又忍不住摸了摸那块冰冷的墓碑,脸上带着一丝如以前那样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能相见了,那个时候我会有无数的时间来补偿你,你知道的,你总是无法真正的对我生气到底。你知道吗,以前我看着你被我缠的没办法无可奈何说原谅我的时候的样子,我总是觉得那样的你可爱极了……”
那些关于彼此的记忆又浮上了奥布里的脑海,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带上了些别样的光彩,奥布里看了一眼站在墓园门口的克劳德,眼里有些欣慰,“你把我们的孩子教育的很好,勇敢,聪慧,有担当,是一个优秀的兽人。真是对不起,我是有多希望陪在你身边等着你生下他,多么希望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有多希望能亲自教授他捕猎,有多希望亲自教授他那些追求雌性的小花招,对,就像我当初追求你那样,其实那些法子,还不赖,对吧?”说到这里,奥布里的眼神又黯淡了些,“可惜,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肩负起所有的责任,很累吧?我知道这些,却无能为力,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死我自己了,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你没有遇见我,或许,你的人生就该是另一种样子,也许会快乐的多,幸福的多,是吗?”
奥布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尽管是这样,我还是祈求天神,让我下辈子再遇到你。只不过,希望来生,我们只是一对普通伴侣,不要再去面对那些沉重的让我们天各一方的责任,只要每天过着普通的日子,只去烦恼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你可以埋怨我今天打到的猎物不够好,而我偶尔也会觉得你烤的食物有些咸过头了,我们还可以一起烦恼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每天都是那样调皮闹得鸡飞狗跳,为什么他到了年纪却还不去找一个雌性结为伴侣养育下一代。等我们老的走不动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聊聊我们过去的事情,你说好吗……”
回答奥布里的只是无声,奥布里想笑,可是却觉得心酸无比,这个尊贵无比睥睨天下的男人最终像个丢掉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的孩子一样痛哭出声。
远远站在另一边的克劳德听着那秋风传来的呜咽之声,看着那低着头靠在墓碑旁肩膀耸动的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克劳德搀着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精力的的奥布里沉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你过得好吗?”最终还是奥布里带着些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
“嗯。”克劳德应了一声。
“很抱歉,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奥布里看着自己身旁身形高大的克劳德,满含歉意地说道。
“都过去了。”克劳德闷闷地说道,想了想,又开口问,“山姆叔叔和威尔伯叔叔,是您派来的吗?”
“嗯,”奥布里没想到克劳德会突然开口问这个,点点头,对克劳德解释着他当初的用意,“那个时候情况很复杂,我无法让你的Daddy就这样一个人在陌生的城镇生活,可是我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因为有的时候,太过醒目,对他反而是一种危险。我把山姆和威尔伯派来,却也不能让他们那样直接去照顾伯尼引人注意,除了生死攸关有危险的时候,其余的时间,他们只是伯尼关系稍好的邻居。也因为这样,伯尼才不得不依靠自己去努力的养家,我知道他的辛苦,可我也无能为力……”
“权势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你们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彼此之间的感情?”克劳德打断了奥布里的话,他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伯尼与奥布里之间的感情,既然相爱,为什么不在一起?这世界,难道少了奥布里就不会运转了吗?
“权势不重要,但是族人的性命是重要的,”奥布里看着克劳德,放佛看到了那个满眼愤怒对自己父亲质问的年轻的自己,而现在,他用二十年弄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相爱没有错,但,爱情不应该堆彻在几百人的尸体之上。那个时候的我,也向你这样质问过你的爷爷,我的父亲。我永远都记得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对我说的话,他说,你远不如伯尼成熟,也不如伯尼看的深远。老实说,当时我对你的爷爷是怨恨的,但是直到后来,我终于才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的含义。在那个波云诡异暗流汹涌的时期,我如果选择和你的Daddy不顾一切的在一起的话,我们黑豹一族面临的就是灭族之祸。对,凭我的能力,我可以带着你的Daddy到一个远离主城的镇子生活,但是,不管是我还是伯尼,那以后的生活能过的心安吗?我做不到,善良如你Daddy,更做不到。”
奥布里走到克劳德的面前直视着他,“爱情没有错,可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所以我得为我的身份负起那相应的责任。”
当夜,克劳德睡在床上,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兀自出神。
“你还好吗?”洗漱完毕也上了床的程驰握住了克劳德放在褥子里的手轻声问道。
“嗯?”被程驰拉回思绪的克劳德转过头看着满眼关心的程驰,点点头,“嗯,我很好。”
“我看奥布里先生精神好像有些不太好,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墓园吹了冷风着凉了?”程驰想起从墓地回来后就精神不济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的奥布里,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事的吧。”克劳德的回答是如此的不确定,因为从奥布里的言谈举止当中,无一不透露着身体每况愈下的现实,克劳德也想过,是否正是因为到了这样最后的时刻,才促使奥布里强撑着身体来到托帕镇?
“今天,在Daddy那里,还好吗?”程驰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因为程驰感觉的到从墓园回到家的两人之间有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像是彼此想靠近,却又后退。
“嗯……”克劳德将程驰搂在怀里,慢慢地讲述了今天在墓园中发生的事情,奥布里说的那些话,末了,克劳德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我该是用一种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我无法忘记那些Daddy度过的艰难岁月,可也记着在Daddy离开的前夕谈及他时无怨无悔的神情……”
程驰靠在克劳德怀中静静地听着他说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矛盾,自己的裹足不前,直到克劳德停下来,程驰才轻声开口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子欲养而亲不待’,意思是当孩子想要奉养长辈的时候,长辈已经等不及离去了。如今,我们知道Daddy不曾后悔,我们也知道,奥布里先生也一直以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着Daddy与你。Daddy已经离开,奥布里先生的身体状况也不乐观,不管是为自己也好,还是为Daddy也好,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负起我们的责任来,让奥布里先生过的开心些,高兴些,不是吗?不要让我们在日后后悔与遗憾,好吗?”
隔日早餐后,克劳德擦了擦嘴巴,轻咳了一下对坐在上座的奥布里说道,“爸爸,今天天气很好,我待会儿陪你去散散步吧?”
奥布里在听到克劳德最初两个字的时候就顿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好似有些愣住。
“好吗,爸爸?”看着愣住的奥布里,克劳德又重新问了一句。
“当、当然。”回过神的奥布里抑制住有些发酸的眼眶,声音带着些颤抖地笑着应道。
而坐在一旁的程驰笑眯眯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的确是个好天气,不是么?
第48章
“爸爸,巴里先生说了您不能吃这么多肉脯,应该吃些新鲜的东西,您怎么又偷偷地拿伊恩的肉脯吃了?”程驰看着里面存货少了一半儿的口袋,哭笑不得地望着坐在一旁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奥布里。
“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奥布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妄图混过去,“再说了,肉脯也是肉,烤肉也是肉,煮肉也是肉,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
“爸爸,”程驰无奈了,“但是新鲜的东西总是比腌制的东西要有营养些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奥布里摆摆手站起身,“伊恩也在外面玩儿的够久了,我去接他回来。”
程驰看着奥布里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家里就像养了三个孩子,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伊恩和汤圆,还有一个油盐不进的老小孩——奥布里。
从那天克劳德开口叫奥布里爸爸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越发融洽亲密了起来。而身份显赫的奥布里此刻更加像一个普通平凡的长辈,每日过着平静而规律的生活。要么是克劳德陪奥布里散步聊天要么是奥布里带着伊恩出去遛弯儿,偶尔还会去找山姆还有威尔伯聊天。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奥布里迷上了吃程驰做的肉脯,虽然爱吃肉脯没什么,但问题就出在巴里先生的嘱咐上面。因为觉得奥布里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太好,所以克劳德与程驰请巴里先生来为奥布里看了看,巴里先生在看过奥布里的身体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他那偶尔紧皱的眉头,程驰与克劳德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些端倪。正是因为知道情况不太乐观,所以对于巴里先生关于奥布里身体方面的嘱咐绝对是一丝不苟的执行,比如说要保持一定的运动量,注意心情愉悦,吃新鲜的食物等等。毫无疑问,肉脯并不是属于那种新鲜的刚做的食物,可程驰与克劳德也狠不下心全给禁了,只得每次控制数量而已。
其实程驰真是不能理解奥布里为什么如此热爱自己做的肉脯,但是每每发现奥布里要么自己亲自上阵要么撺掇着伊恩或是汤圆或是干脆让两个小家伙合作上阵去偷摸自己藏得好好的肉脯的时候,程驰的心情总是各种微妙。这还是那兽人界的君王么?为什么现在看上去只像个馋嘴的老小孩儿?
这样平淡而朴实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直到浩浩荡荡一队人马来到托帕镇的时候,克劳德和程驰才意识过来,奥布里他还是这个兽人世界的王,他需要回到那繁华的主城继续他的城主生活,而托帕镇,只不过是他一个暂时落脚的分站。
奥布里要走的头一天晚上,一贯热闹的晚餐时间如今变得有些安静了,在餐桌上的每个人都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奥布里看着对面坐着的没什么表情地两人,心下有些感慨,笑道,“阿驰,待会儿给我准备些肉脯让我带回去吃吧,你不在以后想吃上肉脯可就难了。”
程驰抬眼看向活跃气氛的奥布里,想笑却有觉得嘴角都提不起来,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程驰已经把奥布里当做了这个家的一员,当做了自己的长辈、父亲,如今忽然要离开,这让从来不习惯离别的程驰心里老大不舒服。
“巴里先生说了不让您吃肉脯的,”这时坐在程驰旁边的克劳德开口了,“我会让阿驰给您准备的,到时候给您分好份数,您到时候可别一口气全部吃掉了,回了主城也要注意身体,别一个劲的只知道处理事务……”
奥布里听着克劳德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自己,呵呵笑道,“知道啦,现在你们倒把我看成了个小孩子似地。”
克劳德看着好脾气应和自己的奥布里,抿了抿嘴,闷闷地说道,“时间合适的话,我会去看您的,到时候再给您带阿驰做的肉脯去。”
听到克劳德这样说的奥布里眼睛一亮,笑呵呵地应了。
晚饭后休息了一阵各自都洗漱准备睡了,程驰看着从知道奥布里要离开后就显得有些不开心的克劳德刚想说什么,卧室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程驰打开门后发现是穿着睡衣的奥布里,“爸爸?”
奥布里看着站在门内的程驰,笑了一下,“明天要走了,心里倒睡不着,想找克劳德聊聊天,方便吗?”
“当然。”程驰点头道,侧开身子让听到了奥布里的话后就站起身往这边走来的克劳德出去。
父子俩来到了后院,程驰贴心地为两人泡上了一壶热茶并一些小点心,顺道还给奥布里拿了一床小皮褥子,“夜里凉,您当心别生病了。”
“谢谢你,我的孩子,”奥布里伸手抚了抚搭在腿上的皮褥子,促狭地笑道,“放心,不会借你的克劳德很久的。”
“爸爸!”程驰无语了,索性转过头叮嘱克劳德,“如果爸爸累了就带他进来休息,别老在院子里呆着,夜深露重。”
“嗯。”克劳德点了点头,应了。
程驰得到克劳德的答案才转身回了屋子,奥布里笑眯眯地看着克劳德目送着程驰进屋的样子,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们可真好啊,当年,我也想和你Daddy过这样的日子的。”
克劳德转过头,看着脸上带着些遗憾带着些怅然的奥布里,笑了笑没有说话,拿起水壶给奥布里沏上了热茶。
奥布里嗅着热腾腾地茶水散发的袅袅香气,看着那精致地小点心,抬手拍了拍克劳德的肩膀,“阿驰很好,我的儿子眼光很不错啊。”
听到奥布里这么说,克劳德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嗯,阿驰很好,他能选择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阿驰当然要选择你了,”奥布里眼里满是自信,“我的儿子这么优秀,他不选择你选择谁啊?”
“爸爸……”对于奥布里这种爆棚的自信,克劳德有些哭笑不得。
“有的时候我真想如果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就好了,每日这样悠闲度日也不错,”奥布里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开口道,“但是还是得回去,不过也好,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以后我就能天天休息了……”
“爸爸!”克劳德皱着眉打断了奥布里的话,“您的身体会好的,您还很年轻不是吗?”
“嘿,小伙子,别激动,”奥布里看着满眼不赞同的克劳德,安抚地笑了笑,“生老病死从来就是生命的必经阶段,我们每个人都不例外不是吗?”
奥布里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的时候,离开未必不是种解脱,活着也未必就是快乐。那些事情,让我觉得太疲惫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想一想,都不知道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孩子,我太想念你的Daddy了,现在只要一想到快要见到他,我心里总是会涌起无尽的喜悦。”
“爸爸……”克劳德张口叫了一句奥布里,但是看到他脸上浮现的那种欣慰又甜蜜的笑容,克劳德又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了了。
“好孩子,如果我离开了,能为我做一些事情吗?”奥布里转头望着克劳德轻声问道。
“您说。”克劳德点头道。
奥布里从克劳德的脸上移开目光,透过栅栏怔怔地望着因为黑夜而变得黑黝黝的海面,好半天才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主城发生了什么变动,请帮沃伦一把。”
“爸爸?”克劳德的眼中满是疑问。
奥布里叹了口气靠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我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怎么样的情况,能坚持多久,我也比任何都清楚。主城,也不如外人看来那样风平浪静,里面的暗流汹涌波云诡异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的到。野心,总是一样可怕的东西,它蒙蔽理智,引出疯狂。那些兽人蠢蠢欲动,暗自小动作不断,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的身体我的精力已经不允许我去将一切都掌握在掌中。沃伦……”说到这里,奥布里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能否坐稳我的位置,他能否压制住那些心怀鬼胎的兽人首领。或许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伴侣。我无法照顾你与你的Daddy,任你们辛苦生活,又忽略了沃伦和他的Daddy。作为父亲,我很失败,作为伴侣,我同样失败。我亏欠你们也亏欠他们父子,如今我有心补偿却又无力。我知道我这要求有些过分,但还是希望你,如果可以,日后沃伦遇险的时候,能拉他一把,算是爸爸求你吧……”
那晚父子俩谈了多久,程驰不知道,只是第二天送奥布里离开的时候觉得两父子之间的气氛好像又怪怪的。
伊恩知道奥布里要离开后就伤心的不得了,平日里奥布里时常带伊恩出去遛弯,还会教他许多奥布里以前第一次化成黑豹时玩的小游戏,晚上又和伊恩睡在一起,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给他讲有趣的小故事,种种积累下来,让伊恩对自己的这个和蔼又有趣的爷爷喜欢的不行,每天都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追在奥布里身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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