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五爷的衫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个二更是纪念那些逝去的人的,虽斯人已逝,然此情长存。也祝那些留下的或有情或无义的人都幸福。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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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质子 ...
火锅做了很多个,那两名御厨没想到磬王也给他们准备了几个,都让带回去了。龙农让宫女们也选几个爱吃的,都选了‘鸳鸯锅’,全冲着那名字去了,龙农也笑而不语,看着她们笑闹。龙农左戟他们本来就吃不了多少,最后也都一样留了两锅下来。
饱餐一顿后当然要散步,龙润这娃子吃东西只照顾嘴还不知道照顾自己肚子,根本是填鸭似吃法,吃完后就直接拿肚子蹭他爹爹。
“走,散步去。”龙农爹立马决定。
散步,当然是去御花园,那里可是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据说还有珍禽,不过龙农还没见过。坐上普通车辇时龙农一直在想,虽说这走路全当缎炼吧,但路太远就真是折腾人了。这世上又没有汽车,连摩托车也没有,皇宫又这么大来来去去真心不方便,而且内宫里还不准有马匹,一路想着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龙润跟左越一起在旁边玩,龙农便与左戟站在了株红梅树下说话。路上的积雪虽已被打扫,但树枝高处仍见白雪覆盖,正是银装素裹一抹红。
“没想到皇兄不只才情天下第一,这美食方面也挺独道的。”左戟有心夸道,今日美宴真个是各有不同,让人口齿留香。
龙农自是骄傲,也学左戟负手于身后,仰头挺胸用着颇为苍桑的语调道:“本王也是走遍南北,吃遍东西。这天下还没有本王没见过的。”
左戟微笑道:“皇兄自是很了不起的,朕正有一事相求。”
龙农偏头望向左戟:“什么事?”
左戟看了看远处与左越一起玩的龙润,道:“皇兄养龙润有经验,朕想把一侄儿也交与皇兄养,你看……”
没想到龙农一嗓子给吼了回去:“你不是说你没妃子么,我哪儿来的侄儿?不养!”打死你我也不养,小屁孩最讨厌!
左戟本是好言与龙农商量,他也是没办法,自己没有妃子没法给妃子们养,而且龙农这里又有龙润他定是比较熟悉的,而且又不能完全交给奶娘。可是左戟没想到龙农给完全把这事儿给拔回了。
左戟道:“孩子才刚三月大……”
龙农打断左戟的话,头摇得快掉下来,直看得左戟心惊:“不养不养,我又不是奶妈,找他妈养去,谁生谁养!你自己干嘛不养?!”肯定是在外面养的小三生的,哼哼!
左戟想他要能养他早养了,哪有一个质子还要当今皇帝亲自养的道理,不过龙农既然不愿意,这事就算了,他再想办法吧。
左戟伸手搭在龙农肩上,抚着他脖子边软软的领毛,柔声低语:“不养就罢了,再摇下去我眼都晕了。”语气宠溺地能化雪成春水了。
龙农却依旧不爽:“哼哼”小三、小三、小三……
左戟一时又想到顾凌,都是他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虽然此方法是最能压住东候王的办法,但是,这东候王的儿子他到底要把他放哪里呢?哎,伤脑筋!
龙农这里拒绝多养一小崽子,左戟便只好命顾凌、陶瀚进宫一起想办法。两人当初只想到把这奶娃子抓到手里,倒是还没想到这新皇刚及位不到半年,还没立妃立后呢,好似这全朝文武都忘了这事儿了。
顾凌一瘸一拐步进御书房与陶瀚将军分别站在御案前两边,左戟不无奇怪地看了看顾凌,好心问道:“顾大人的脚是怎么了?”
顾凌大人移了移脚又离陶瀚将军远了些才道:“回陛下的话,下官走路的时候不甚给摔的。”
顾凌那对陶瀚怕怕的小动作显示这脚伤分明是陶瀚给弄的,不过他不说自己也就没必要非要给他做主了,而且依两人为人来看也不定就是错在陶瀚,于是左戟选择无视此事。
“今日找两位进宫是想商量一下东候王质子如何安排,朕这里是找不到人的了,二位有什么办法?”
顾凌仿佛才想到当今圣上后宫无人般,惊讶道:“对啊,陛下登基已有半年余,怎么没有朝臣提起为陛下立后之事呢?”
左戟咳嗽了声,道:“顾爱卿别偏题了。”
陶瀚此时却道:“方法很简单,皇上娶个皇后回来,再纳个宾妃,就把质子交给宾妃养就是。”
顾凌也道:“此为正事,陶将军说得有理。”
陶将军斜眼看了顾凌一眼,回头:“哼。”
左戟再次叹息,找这两人来看来也白费,完全无济于事。
然尔此三人不知道的是,不是朝中人忘了给皇帝找皇后,而是这皇后早让凌相与太后二人内定了人,只等一个时机,便要那女子与左戟见面。只是左戟近日为着质子一事没有想到办法,这日便想出宫散散心,顺便找凌修云想想办法。
屋子里添着枯炭,凌修云修长的手指在炭火上烤着,一边漫不经心回道:“我觉得陶将军的办法很是不错呢。”
左戟也不答言,在另一边卧靠着休息一阵才道:“就没有其它办法?”
凌修云抬眸看了左戟一眼:“立后纳妃,这不是迟早的事儿么?有什么不好?”
凌修云只有公子之位,没有朝中实权,有时左戟也挺愿意与他谈心的,而且凌修云本是左磬这世上最好的友人,而这次左磬回来,这凌修云却没有一次主动去看过他一次,这让左戟有些奇怪和不解。
“你不明白。”过了许久,左戟才道:“我自己也不明白。”
凌修云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美人在侧我都想。”可是那木头不解风情,他又强求他不得。
左戟看着凌修云道:“听说凌夫人信佛。”今日又不在府上吧。
凌修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懒懒道:“她啊……不过是媒妁之约。要一个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必然是至爱之人,是难得之人,是可用生命换来的人。”
左戟微讶道:“你在外面有人?”
凌修云失笑道:“哪里在外面,明明在眼前。”说着目光便飘到了门外。那根木头天气这么冷,想个什么办法让他进屋呢?哎……
左戟倒是一时糊涂了,这凌修云到底在说什么?但见他目光落在门外时,一种猜测在左戟心中隐隐成形,不会是……但又不好直接问凌修云。
凌修云从卧塌上起身,对左戟道:“天气这么冷,寒舍尚不可僻风,还是请陛下回宫吧,龙体染恙,在下可担不起。”
左戟知道凌修云这人是性情中人,为人做事从不拘小节,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修云,你说有什么方法可以阻自己不去喜欢一个人?”
凌修云道:“我从不阻止自己去喜欢一个人,喜欢便是喜欢上了,三生有幸呢。”
左戟颇有些苦恼道:“若此人……是不能喜欢的人呢?若此人……是自己血脉至亲兄弟呢?”
凌修云看着左戟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还是已从左戟这两句问话中猜到了什么。左戟走后,凌修云却又没有去叫那门外之人进来,而是重新又躺到了卧塌上,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声。
门轻轻地开了,一个面貌颇为刚毅,眸正神禀的男人走了进了,他身量看起来甚至比凌修云还要魁梧些,走到凌修云躺着的卧塌边,俯身问道:“公子,可是染了风寒了?”声音居然非常温柔,与他外貌相比真是南辕北辙。
凌修云经他这一问,那面颊居然也不正常的红了几分,好似因风寒而体温偏高了一般。
“咳咳,没有,我好好的,槐,你不用担心。”凌修云弱不经风般伸手扶了扶额头,颇有些不胜力的模样。
“怎么就没有呢?你身体不好,是自小吃的苦……头痛不痛?你不要睡啊!先喝点药吧?!……药不苦的,我有准备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说出来……”
当木头人槐变话唠时,凌修云身上十万八千根汗毛都在唱歌。
未时正(下午两点)。
龙润和左越在御花园里玩,龙农便在左戟的暧亭里看书休息,虽说这里都是繁体字,但看得多了也就都认识了。龙农看得是一本偏神话的游记故事集,写得挺好看的,可以完全当成玄幻小说看。然而看了些便累了正要倒在软塌上闭目休息一阵……
“这不是七皇子么?”一个冷冷的女声惊醒了龙农,不由侧耳听外面。
“七皇子?”另一个较为熟悉的女声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死了的宫女的儿子,想母凭子贵呢,可惜命太短。还想跟我姑妈争后位,真是不自量力。”女声凉凉地说道。
“岚姐姐,我们走吧。”
“等等啊……”凌岚笑眯眯向七皇子和龙润走过去,居高临下道:“小野种,见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还不跪下请安?”
左越傲眉冷眼望向凌岚:“你不是宫中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请安?”
凌岚被左越那冷傲的模样气极,咬牙道:“居然敢还嘴了,翅膀硬了?连左鸣都不敢对我无礼!”
一旁于莹却拉住凌岚:“岚姐姐,你跟一孩子闹什么?走吧。”
凌岚却道:“小的时候就这么傲,长大了还得了?”
龙农在暧亭里听得正气得想出去教训一下这女人,没想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姐姐这么大了还欺负小孩子,小时候一定没有小润儿可爱?”说完还很可爱地偏了下他那颗大头。
龙农在暧亭里‘噗’一声笑出来,这混小子,说他可爱他还当真了。于是慢慢从软塌上起身理了理睡乱了的衣服便准备出去。
“你是谁?”凌岚看着龙润。
左越一步跨过龙润与凌岚中间,抬头盯着凌岚目露凶光,保护性地道:“他是小侄子龙润,你敢动他,我就打你!”
暖亭里龙农系衣带的手一顿,又差点笑了出来,嗯,做人不能这样坦白哦皇弟,这样会更容易让人摸清你的弱点的。
于莹小声在凌岚耳边道:“听说是住在繁宇殿里磬王的世子殿下,普光殿晚宴那次睡在陛下龙椅里的那位,听说还是陛下亲自抱他离开的。”
“是吗?”凌岚神色立马一变,回身从身后跟着的一位婢女手上拖着的盒子里拿了颗糖出来,然后非常和蔼地蹲下|身,拿着糖果对龙润道:“小润儿是吧?真可爱,来,姐姐给糖你吃。”
龙润看了看凌岚手里的糖果,他不要吃欺负哥哥皇叔的坏姐姐手里的糖!
“爹爹说……不能……嗯,小润儿不能天天吃糖,只能每天吃一颗。”说完便紧紧牵着左越的手,昭示面前的坏姐姐他们是一条线上的。
凌岚忽然感觉不妙:“你爹爹在……”
正撩了厚重的亭帘出来的龙农脚下因为龙润的话险险一滑,还好即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这个笨蛋儿子,一天一颗,还不是天天都在吃!他的原话明明是不能天天吃,偶尔一天吃一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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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另一个左戟 ...
龙农走出暧亭看了看那耀武扬威的凌岚一眼,她旁边那女子原来就是那晚普光殿外扑他怀里那位,刚刚在暧亭里听她好像一直在叫凌岚走,这女孩儿应该比凌岚要好些。龙农远远把两名女子打量完了,做足了气场才学左戟一样负手慢慢走了过去。
“父王……”龙润见龙农走过来跑过去抱住大腿,然后抬起头张着双大眼睛把龙农望着,小润儿有记得有外人在时叫父王哦,小润儿没忘记,爹爹表扬我吧!
可是龙农却没有理龙润,只是看向那两名女子,问道:“你们是?”
于莹对龙农福了福身,用着非常低柔的声音道:“莹儿见过磬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于莹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她猜得没错,世子在这里的话磬王殿下一定要附近,而他……果然在。
于莹对龙农行礼时凌岚却在打量龙农,果然是他吗?当年的太子殿下?凌岚当年因为凌修云与左磬好友的关系其实对左磬有过二两之缘。而且有一次还是太子左磬带那民间女子私奔之前,她此时见了便觉得这果然是那当年的太子殿下了。只是姑母太后还有些不确定,看来也无须怀疑了。只是凌岚不知道太后之所以怀疑,是因为那时候她也得了消息左磬是死在了东候王派去的刺客手下的消息,可是后来皇帝怎么会又把这左磬好端端的带回来了呢?
“凌相之孙凌岚,给磬王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凌岚对龙农略略福了身,便静静地站在那里。
龙农对于莹和善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凌岚:“刚刚在暧亭里午休,却被外面吵闹之声扰醒了。左越,你们在外面做什么?”说着便看向左越,说吧说吧,说了等会儿我让你皇帝哥哥修理这女人,哼哼……还想当皇后?!皇后是母猪能当的吗?恶毒的女人。
左越看了看凌岚,眼神冰冷,直把凌岚看得浑身冒冷汗,目光悄悄瞪向左越,死孩子你要敢说我让你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兄,没什么,只是我和小润儿在这里玩……”左越看着凌岚停下了未完的话。
凌岚故作无事的暗自吐出一口气,死小孩,算你有眼力,知道本姑奶奶得罪不起。
一旁于莹出于朋友之义也有心解救凌岚,便对龙农道:“磬王殿下,那晚在普光殿外听您说外面奇闻怪事,可是真的?”
龙农此刻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这左越怎么就不说出来呢?难道还怕他治不了这女人不成?但再气也不能气到美女头上不是?于是于莹问完话龙农还是强压下怒意和蔼可亲地换上笑脸答了:“是啊。那晚本王还没向这位……莹儿是吧?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