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五爷的衫子
小偷没想到龙农这么难缠,走也走不了,被困在屋内再拖下去他就无法脱身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娃娃要叫刺客,也只当小孩子不知事,也没把这刺客一说放在心上。此时见屋里门被宁明打开,眼睛一亮夺路便冲了过去。
宁明这刚一打开门,才刚看清屋里情形,那黑衣蒙面的人便冲他跑了过来,一手便掐上了他脖子,手上劲力毫不含糊,直痛地宁明觉得自己脖子快断了。
“别动!”龙农抬手阻止。
那小偷看着他果然没再动了,只手上劲道依旧不松一点。
“呐,别动……银子给你,你可以走,把人放了。”
那小偷看着龙农却没有动,他在犹豫眼前这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乔宝,”龙农冲门外的乔宝喊了声,又对那小偷道:“银子在我家管家手里,所以我包裹里都是小孩子的零食,乔宝,你去把包里银两拿出来,快去。”
乔宝连连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拿了一包裹来递给挟着宁明的小偷。那小偷见包裹一把推开宁明抢过乔宝手里的东西纵身便给跑了。
“你没事吧?”龙农问跌在地上的宁明。
宁明可吓得够狠,那小偷的手劲儿很大,掐着他脖子上出现两条勒痕。龙农见他不说话,也只拍拍他的肩。
一旁乔宝道:“爷,老爷,咱们明儿快赶路吧。这前面发洪官府都在赶人,现在会越来越乱的。”
龙农抬眼看了外面一眼,事情总是有连锁反应,一个每年必发的春汛,给万倾带来的灾害总是各方各面的,如今左戟在前面不知道怎么样了。
“爹爹,还睡觉么?”龙润坐在床上眯着眼看着龙农。
龙农正要说让乔宝带宁明去睡觉一切等明日起程再说,那客栈大堂便传来一阵噪杂声。
“官府找人,店家出来。”
“是是是,老爷您您您怎么才来啊,刚刚楼上小老儿听见打斗声了……哎哟,您快去看看。”
原来这龙农这里打斗店家是听见了的,可是听见了居然还装作不知的躲在下面,真是……龙农也无心多管了,只听见不少官兵上楼来的声音,不知道这又是找什么人,闹哪一出?
可是上来的官爷走到龙农这一屋时却只看了龙农几人一眼,冲龙农微微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便一挥手,道:“没有,可以走了。”带着一群官兵便走了,下了楼了却去盘问那店家刚刚打斗是什么人?
那店家也不知,说也说不清楚,最后被那官爷骂了一通:“自己店里的事都不知道!要住在这里的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得担着,”说完便颇为不悦地走了。
龙农觉得这官爷挺奇怪地,刚刚看他那一眼也好似认识一样,而且对店家说的话也挺奇怪,等那群官兵到了客栈外面,龙农便走到窗边往下看去。但见那刚刚对他点头的官爷走在前面,他后面跟着的官兵手里却押着一人,那身黑色衣服不正是刚刚那小偷吗?难道这官爷是来抓小偷的?
宁明是两次被人掐着脖子在鬼门关前转了两圈,第二天便吓得起不了床了,龙农站在床边对宁明说:“那正好,你就休息着,我们先走了。”
“别~~~”床上的人发出弱弱地声音。
龙农转身看他,吼道:“那你想怎么样啊?陪你在这儿多呆一天啊?”
宁明焉儿吧唧躺床上:“我就躺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龙农道:“行,我就当多一儿子,行了吧,少爷!”说完便坐到一旁倒了杯茶一口喝下。龙润坐在旁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低头咬亲买的甜糕吃。
宁明躺床上偷眼看龙农,他脖子现在还痛,昨天他真不该动作那么快,去开那扇门。不过……他又看了看龙农,这人虽然一开始就拿刀架他脖子,很凶的样子,但是……昨晚也多亏了他自己才有命活下来。
宁明也真如他说的,只躺了一会儿便起身穿好衣服。众人也没在此多作停留,赶了马车便出城而去了。只是这次与往日不同的是,暗处多了几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自上次收到青岩来信时,知道龙农带着龙润出了宫找他来了,左戟便立刻做了决定把青岩调离京城,让他立刻追上龙农他们,京城方便的事儿让青岩另外交给了青虎将的其他人。
这日刚到了六安城,正午时又收到了青岩来信,信上说前日龙农在客栈时遇到有组织性的流寇,所幸是小组织,青岩赶到是正是那晚,看那小偷身手知道不是龙农的对手,他便没有亲自出手,只给正在处街巡视的官兵出示了大内侍卫的牌子,让他们立刻去那家客栈拿人,客栈内有位主子在,让拿了人看看有无受伤的,没有的话赶紧离开,不可打扰。那官爷也是上道的,见到龙农时也只是看了众人一眼,不多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左戟叫来青若,道:“磬王正在路上赶来,我们且在此等一下。你让人去请知府成大人来,别说是我请他,把人带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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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相见 ...
下一个城镇便是六安城了,越往南行这一路拖家带口的流动人口越多。龙农坐在马车里往窗外望,外面都是裹着棉袄在寒风中行走的流浪人。
“把帘子放下来啊,风吹进来了冷死了。”宁明双臂抱在怀里坐在以马车另一边抱怨道。
“闭上你的嘴!”龙农转头对斥了句瞪了宁明一眼。
马车轱辘行过。
龙农寻了个机会让乔宝照顾着龙润,自己一人去衙门府里打听左戟的消息。到了府门前的时候依旧出示自己的随身印章,门侍立刻侧身让龙农进去了,见了本城地方官龙农得到左戟已在六安城等他的消息。
“王爷一路行来辛苦,圣上既然已在六安城等着王爷了,王爷不如在此休息一晚,养好了精神明儿一早下官派人送王爷……”
对于那官员的建意龙农直接拒绝了,也不多做停留,立刻回去命乔宝起程赶往六安城。
乔宝道:“老爷,这……不在此休息一晚吗?半天时间是赶不到六安城的。”
龙农道:“你家主子在六安城等着我们过去呢,走吧。”回头抱过龙润在怀里:“等会儿就在爹爹怀里睡,好吧?”
龙润仰着头道:“可是小润儿现在不睡。”
龙农又看了看马车外面:“不睡就等会儿晚些了再睡。”
乔宝不知道龙农为什么这最后一天了要赶路,宁明也不知道。
到了夜里宁明卷在马车睡着了,龙农抱着龙润坐在靠窗的位置却一直没有睡意,不时轻轻撩了帘看窗外,在颇为明亮的夜色下路边总有十几人作一堆枕着行礼睡着的人,那些人里有老有少。
快天亮时龙农撩帘问赶车的乔宝:“累了吗?”
乔宝回头冲龙农笑了笑:“不累,以前运货赶时间几天几夜这样赶的都有。殿下您把帘子放下来,别把世子吹病了。”
龙农没说什么便放下了车帘,依旧毫无睡意地坐在车内。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乔宝不大的声音:“殿下这一夜为什么不睡?”
龙农低着头看怀里的龙润,小家伙睡得满面红光:“我看外面呢?这春初的天气还这么冷……”
乔宝一边赶着车一边道:“每年都如此,殿下一直都心好。”
龙农抬了下头:“哪里有一直都心好。”那真正的左磬应该是一个悲怜天下有绝世之才的人吧,可惜。
乔宝在外面笑呵呵道:“殿下心软啊,这天下怕没人不知道的,只是偶尔也挺奇怪的。”
龙农道:“哪里奇怪了?”
乔宝是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这会儿龙农漫不经心问起,他也不好不答了:“就是……有点不像那些世家才子一样天天吟诗作对什么,整天到是弄些不明白的东西。”
龙农撩帘伸看盯着乔宝:“这话谁说的?是不是左戟?”
乔宝初听左戟名讳从龙农口中毫不遮拦的说出来吓了一跳,忙道:“不是不是,殿下误会了。”这下便安心赶车了,不敢多与龙农再说一句话。
又行了一段路,天色破晓。
乔宝在车外轻轻喊了声:“老爷,六安城快到了。”
龙农在内车轻轻嗯了声乔宝便继续赶路,龙农正要闭目养神包打听车外一阵人蜂涌而上的声音。
“刁民,你们乱来什么?”乔宝怒喝。
“把钱留下。”
“把吃的留下。”
“这厚帘子做袄子不错,扯下来!”
“扯了、扯下来……”
“车里有金子,车里有吃的~~~”
人声烦杂,车身被推得摇晃不安,宁明和龙润都从睡梦中被吵醒来。
还不待乔宝开口说第二句话,车内龙农已经说话了。
“吵什么吵?再吵全押牢里关着去!”这一吼外面忽然便安静下来。
龙农把龙润放在车内,伸了手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便撩帘出了马车。
那一声沉稳的怒吼虽然暂时吓住了外面的乱民,但龙农一出马车便有人又喊了声:“穿这么好,肯定是非富即贵,车内东西一定很多,大家别怕他,他人少,大伙一起上!”
龙农抬起一脚便把那说话的踢到了地上,道:“妖言惹众,朝庭正在抓流寇,你们是什么人?”
乔宝在一边颇为傻眼,这磬王殿下这一路过来都没睡觉不是因为可怜这些这流浪人吗?怎么现在都拳打脚踢的?
然而龙农这一句出口,十几个乱民中便有那么几个喊话了:“我们都是灌溪城被撵出来的良民,可不是什么流寇,你可不能乱说。你……是谁啊?”
那些或老或少的各种表情都看向了龙农,看这人说话应是不好惹的吧?!别东西抢不成倒把自己惹到了牢里去了,众良民很有心思的决定自己一定要等别人先动手后再动手,如果没人动手自个儿肯定不能做那第一个人。
龙农负手往人群中走了两步,派头做了个十足:“良民是吧?”
众人乖乖点头,渴望地望着龙农。
龙农便随了民意,点头道:“我看也像良民,这一路行来,路上也见了不少你们的老乡,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啊?”
龙农这一问又惹火了几个青年小伙子,人群中里喊道:“上哪里去?年年都这样,哪里也去不了,睡树林子里去,再回去,回去也没地方去,还不如让那些老的死在家里的好,拆腾着死前还受罪。”
几个青年的话并没有惹火龙农,他能听出他们话里难得的良知,比起那一世里见多了的没有人性的人,龙农发现他越来喜欢这里了,暗夜里他还想着对不起左磬,但现在……他也只能说一句:老兄,该你倒霉了。
龙农嘴角扯了个笑,对众人道:“大家原地呆着,今日午时六安城里会有消息出来安排大家,若各位乡亲信得过本官……”
众人一听龙农自称本官,立马问道:“你是?”
龙农负手仰头一笑:“本官乃皇命亲任钦差大臣。”又指了指众人,俯身开玩笑似的道:“专管你们的住所问题的。”
众人被龙农这一吼一笑一玩笑的表演唬得一愣一愣地,等反应过来时,马车已往城门方向去。
“我们要不要信他?”有人问。
“不知道。”迷茫的回答。
“等着吧。”不管信不信。
远去的马车里,宁明看着龙农道:“我说你俩兄弟怎么老喜欢骗人啊?不过啊哈哈……这样就过关了真是好唬弄的一群白痴啊。”
龙农看了宁明一眼:“白痴总比白吃好,至少前者有劳动力的,后者却只是米虫一只,毫无用处。”
宁明瞪眼看龙农,拍大腿道:“本少爷会的东西多的是。”
龙农:“比如?”
宁明指龙润:“他还不是米虫一只。”
龙农道:“您老贵庚?”
宁明抬头得意状:“我舅是河官。”
龙农轻哼一声:“不知道白痴是谁,刚刚那群人至少对答无误,有人却是连问题也理解无能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