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面面相视,各大管事傻傻看着自家城主大人飞奔而去的身影,萧瑟矗立在风中,望天,这是……怎么了?
“南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脚步才踏进外院,风莫南就被一道粉色的娇小身影拦住了去路,用力夹了夹腋下的包裹,风莫南冷哼一声绕过李月蓉接着走。
“南哥哥!”一把抓住风莫南的衣襟,“你为什么就是这么讨厌我?别人打我你不管,如今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你……你好狠的心!”眼泪簌簌的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昨儿才被人打得吐血,脸颊上巴掌印儿都没退呢就来讨好风莫南,可是他呢?理都不理她!
“放手!”风莫南高高皱起眉头,他现在可没心思理会一个早就让人不耐烦的娇蛮小姐,老子正在离家出走中,你丫的懂不懂!
“不放不放就不放!”她也豁出去了,因着昨儿个被当街打了耳光,她早没脸在城主府里待着了,听说那两个打了她的人如今就住在城主府里,还是做为上宾住的高等客房,那她算什么?怕是在风莫南眼里连个下贱的奴都不如吧?
“滚开!”手臂一挥,甩得李月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冷眼看着,风莫南的眼眸里早没了往日习惯的微笑,抿成直线的唇角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冰冷,他承认自己喜好风流心性儿软,压根就做不来打女人的下作事,可那不代表女人就可以爬到他的头顶上耍沷!本来他就厌烦这个蠢笨的女人,找这个时候纠缠他,她脑子进水了吧?!
“风莫南!”尖叫,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脚,过大的动作甩得本就松散的发鬓掉下来好几缕,李月蓉气的连压着声音别让人听见都忘记,纤长的手指怒指着风莫南,像是人家欠了她几百万,“你竟然这么绝情的对我,你……你这个懦夫!”声音越拔越高,差点掀去身后回廊上的瓦片,“身为高高在上的城主却怕一个失了势的王爷怕的要死,见到人家连个屁都不敢放,未婚妻被贱民打了你还供着两个下贱人当宝,真是丢尽了全天下男人的脸面,风莫南,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反正她再也当不上城主夫人了,想让她丢脸?那风莫南也别想好过!
抬起的脚步一僵,风莫南悠悠转身,周围的空气在他转身间一下子凝结成了寒霜,冰得人心头打颤,微眯起狭长的凤目淡淡盯着李月蓉不说话,冷凝的气氛无形中缓缓加深,压得从不曾见过风莫南这一面的管事奴才包括李月蓉都集体变了脸色,这才是城主大人的真面目吗?好可怕!
“呵呵……今儿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突然响起的低笑声惊散了场内的凝重,众人长舒口气边暗自擦汗边小心回身,不远的回廊外,一位青衣长衫的男子正抱着双臂笑站在那里,长长的墨发垂在肩头,说不出来的邪魅。
“墨……钰?”声音有些抖,呆愣愣看着熟悉的眉眼,风莫南几疑自己在梦中,若不是在做梦,他如何会再见到墨钰?
“城~主~大~人,好久不见。”笑的如同春暖花开,墨钰悠然走到了风莫南面前,在风莫南脑子空白一片时,一把拥住了他,喟叹,“终于又见面了呢,你……可曾想我?”
身子一僵,瞬间半红了耳朵,“放手!”咬牙吼出来的字眼明明与刚刚一样,可风莫南此次说来却少了面对李月蓉时的冷冽和狠绝。
“就不放,你还没说想我呢。”耍赖的朝风莫南的耳朵吹气,墨钰当然看到了场内下人们吃惊的目光,可他不在乎,本少爷就吃你们家城主大人的豆腐了怎地?管得着嘛!
“你这个混蛋!”总这么爱欺负人,强忍着心悸伸出双手反抱住墨钰,风莫南使劲的拍,“我也好想你啊!”
‘咳~咳~’这巴掌拍的,重的能把人拍背过气儿去,赶紧抓住还在后背猛拍的双手,墨钰朝风莫南笑的柔柔缓缓情深无限,当然,风莫南的脸色嘛……我们可以暂时忽略,“此次登门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向贵国七公主求婚的,求亲队伍还没有进城,上头派我通知城主大人做好迎接的准备,只是……”阴阴的瞟了眼披头撒发的李月蓉,墨钰炯黑色的眼眸深处荡起了青幽的光,“没想到堂堂城主府里也会跑进疯妇来,害得整个城主府的下人劳师动众抓人,连看门的都没有了,这不?我就自行进来了。”
“你说谁*%¥#”没等将后面的话骂出口,李月蓉就发现自己的下巴合不上了,惊恐的看着淡淡向他挑眉的男子,男子眼眸中阴森的冷意惊得她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这个男人是谁?他……想吃人不成?
面无人色的李月蓉只换来了墨钰更加不屑的冷笑,微顷身凑到风莫南耳边低喃,“这就是你选的妻?不过如些。”不等风莫南说话转身就走,“快点把你家小院打理好,队伍半个时辰之后进城。”背对着风莫南挥手,他相信风莫南了解他所谓的‘打理好’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呵~
喂!啥叫不过如此?李月蓉可不是他挑的,就这女人也配?!
抿着嘴唇直到看不见墨钰的背影了,风莫南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回身,狭长的凤目中波涛汹涌,好半晌又突的柔柔笑起来,“来人,将李小姐扶回房,着人去请最好的大夫,就说……李小姐得了颠狂之症,需好~好~医~治!”李月蓉不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吗?那就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吧!
一甩袖子大步离开,风莫南心中的闷气仍然没有完全散去,都怪李月蓉,让他在墨钰面前丢了那么大的颜面,他怎么可以再在墨钰的面前掉链子?!那个家伙,那个可恶的家伙……真的没死……
眼眶有些发红,嘴唇几乎咬的快没有血色了可风莫南却半点也感觉不到痛,他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墨钰时的惊艳,本以为那是女人,追着墨钰讨好了许久,更打定了主意今生非他不娶,直到后来发现墨钰是个男子后,才灰溜溜的逃了。
而那个可恶的混蛋,竟然反过来追他,混蛋混蛋混蛋!墨钰是看准了他斗不过他才那么放肆的,原本他以为自己是讨厌墨钰,甚至于恨着墨钰的,那个让自己丢了好多次脸的男人,死一万次都不让人心疼。
可是当听到墨钰死去的消息时,自己……奇怪了好久,“墨钰……”轻轻的呢喃,脸上表情复杂时喜时恼最后又瞬间变成了咬牙切齿,“敢装死是吧?等你回来的,看不折磨死你!”
话说,小南南啊,乃傲骄了,真滴傲骄了啊~~
外面闹的阵仗那么大,又是尖叫又是吼人又是冷气压的,墨皓熯和奴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在墨钰出现之前就来到现场了。
求亲?听到两个意外的字眼,被奴宠习惯性抱在怀里的墨皓熯歪着头仔细想,如今的傲龙国能够得上和亲标准的,似乎……只有一个墨偃钥吧?三大强国之一的傲龙国后位虚悬,可是有不少心怀不轨的人惦记着呢。
只是墨偃钥不是说他爱的人是自己吗?为什么又会在自己失踪之后向金焰国求亲?难道他忘记了?墨皓熯的死可是和金焰国的现任皇帝风沁阳脱不开干系的,自己可以原谅墨偃钥曾经犯下的错,却绝不会忘记风沁阳这个‘仇人’!
墨偃钥……暗叹着闭上眼睛,我果然从来没有懂过你,也还好现在的墨皓熯没了爱你的心,不然……
“十五?”明显感觉到心上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奴宠亲了亲墨皓熯的额头,是因为墨钰吗?扁嘴巴,墨钰是墨萧寒的儿子,若是墨钰认出了十五,那墨萧寒就会知道十五在哪,而墨萧寒知道了十五在哪,墨偃钥和沐青瑶他们也一定会知道十五的下落,越想情绪越低迷,奴宠重重一握拳,“十五,和奴宠,私奔吧!”
墨皓熯囧了,私奔?奴宠怎么会知道这个销魂的词儿的?难道又是风逍遥教的?
说到风逍遥……他还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今儿早起时他又仔仔细细问过了奴宠,原来,风逍遥一咪咪奴宠的豆腐都没吃到,原来,风逍遥身上让人触目惊心的痕迹都是奴宠的杰作,原来,奴宠是想将那些东西用在他身上的……
默默擦汗,他对太过火爆的性|爱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谢老天让自己变小,奴宠因为无从下手可是忍了好多久了,回想奴宠曾一次战十人每天七八场的辉煌战绩,冷汗不由得出的更多。
“十五?”用吻唤回怀中人游离的心神,奴宠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眸一个劲朝墨皓熯放电,“说,同意。”最后一句很有气势的道出,奴宠不是没有霸气,他只是在墨皓熯面前习惯了天真和撒娇而已。
挑眉,墨皓熯静静看着奴宠不出声,自己被威胁了呢,还是来自于奴宠?很新奇。
“十五!”生气了,十五在笑话他,难得朝心上人发脾气的奴宠一转身,抱着墨皓熯就离开了城主府,他们要私奔去,马上!
“奴宠,放我下来。”一出了城主府墨皓熯就开始挣扎了,这阵子因为身高的问题被奴宠抱来抱去也就罢了,现在到了街上,他可不想再被人围观,话说,好像自己的感情又丰富一些了?不然怎么知道不好意思?
见墨皓熯真有些急了,奴宠才不甘不愿的放开了手,低着头蹲到地上画圈圈,一副‘我哀伤我失落我被全世界抛弃了谁也别理我’的样子,逗的墨皓熯一阵阵啼笑皆非。
“好了,我只是不想被你抱着,牵手可以,这总行了吧?”小手握住奴宠的大手,眼前怨念重重的生物瞬间变得闪亮亮的,朝着正对自己灿烂而笑的人呲一呲牙,墨皓熯牵着奴宠缓缓迈开了脚步。
任墨皓熯牵着走奴宠只是低头闷乐,他就知道十五不会嫌弃他,紧一紧手掌反握住盖不住大手的小手,奴宠飞扬的眉角带起了风华无限,看得过往路人撞树的撞树踩人的踩人,那叫一个热闹。
瞪人,堪比X光线的强大杀伤力眼神瞪得出丑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个飞快遁走,这帮人真讨厌,自己笑自己的,他们看什么看?看也就罢了,还一再挡住他和十五的路,(人家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摔倒之后躺在了石板路上而已),鼻子轻哼,再挡路他就不客气了!
“呵呵……”忍不住失声而笑,身旁奴宠越来越不高兴脸色的相当取悦了无良的墨皓熯,摇失感叹,奴宠的性子就是这么单纯呢,高兴和不高兴都摆在面上,让人想不喜欢都难。
‘碰~’只顾着看别人笑话的墨皓熯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影撞得脚步踉跄,浅浅皱起眉,谁这么莽撞?大街上也横冲直撞的,“你……”才抬起头墨皓熯就愣住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不好意思,我走的急了些。”粗布打扮的男子难掩眉目中的英挺,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普通之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眯着眼睛不停的想,墨皓熯有种感觉,想起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
突然,‘轰’的一声脑子里连篇炸响,一副副暗黄的面片由脑海深处喷涌而出,那背着自己深夜出宫的人,那将自己放进冰堡里的人,那跪在自己面前说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人,这个人见证了他的死亡保存了他的尸体,所以也成为了开启自己再一次生命的人。
想通了所有,墨皓熯只感觉身体顷刻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似乎要烧掉过往的一切般将他由上到下由灵魂到身体烧了个通通透透,死咬住嘴唇紧紧握住奴宠的手,他知道了,这个人是,“林……非……涎……”低低念出对方名字的同时,墨皓熯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抽空再发上来一小章,亲们,这回偶们是真的要年后见了,嘻嘻,新年快乐~~
第四十章
“放开,十五!”
熟悉的声音染着浓浓的怒火和焦急隐隐转入耳朵里,引得墨皓熯微微拧起了眉,却不能将自己由一片黑暗中惊醒。
“奴宠公子还是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待着的好,十五公子自有我们照顾。”
这是道陌生的声音,话意里隐含的嘲讽惹得墨皓熯眉心皱得更紧了,这是谁?他所说的‘我们’指的又是谁?
‘碰’重重的一声响,墨皓熯不知道奴宠在做什么,只是直觉的知道奴宠好似正在伤害着自己。
“放开!十五!!”
低沉沉的声音冷的毫无一丝人气,奴宠这样的语气是墨皓熯从没有听到过的,在他的面前,奴宠从来都是温顺的羊,似桃的妖,可爱的孩子,如这般的冷……自然只会勾起他对奴宠的心疼,回头仔细想一想,奴宠哪一次的失控不是因为他墨皓熯?
静默,刚刚嘲讽奴宠的男人似乎被奴宠的语气吓到了,好一会才愤愤的开声,“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好多女人骑压过无数次的玩物而已,有什么资格命令人!想让老子听你的话?凭你也配!”
男子毫不留情的反驳和辱骂让屋子里再次静默下来,睁不开眼睛,墨皓熯自然看不到奴宠的表情,他不知道这个男子的话是不是伤到了奴宠的心,也无法想像,若是真伤了奴宠,奴宠会有多痛,这个一心为他,眼里只有他的人,他舍不得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无所谓怜惜,无所谓回报,只是简单的不想让奴宠不快乐,在意着自然就会心疼着,早在他决定将奴宠纳入自己的世界时,就已经奠定了奴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
冷凝的气氛揪紧了墨皓熯的心,终于,过了好半晌耳边再次响起了奴宠的说话声。
“玩物?什么,东西?”那和要不要回十五有关吗?奴宠努力的分析着。
闷笑,墨皓熯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在以光的速度飞快消散,剩下的只是浓浓想笑的欲望和对侮蔑奴宠的男子的深深同情。
原来,这好半晌奴宠不回答并不是在心伤,而是在思考,他在疑惑吧?呵呵……也对,那些在世俗里被人们所不耻的行为和白眼在奴宠的眼里,连屁都不是!同样,在自己的眼里也比屁都不如!奴宠的好在于他的心,纤尘不染纯粹的让人赞叹的心,身体被别人碰过又如何?不过一幅皮囊而已。
于是笑叹着弯了弯唇角,可怜的男人啊,你想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也得别人听得懂才行啊。
如果墨皓熯此时能睁开眼睛,他一定会更高兴,因为拥着他刚刚还一幅高高在上姿态的男子,此刻的表情简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难看的要死。
“你装什么装?玩物是什么你会不懂?”不屑的连连冷笑,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当了婊|子还立贞节牌坊的人,无耻之极!“既然你给脸不要,那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好了,你这个男|妓,婊|子,蛀虫,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这回你该懂我说的话了吧?!”
被男子夹持住的墨皓熯越听心中越冷,这个男人……该死!
男子很得意,他高高昂起头等着看到奴宠脸色惨白神色惊慌的样子,这世上没有人的脸皮会厚到被人骂到如此地步还不变色的,当奴宠露出可怜的样子之后,他会再重重的踩上一脚,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事情真的会如男子所愿吗?当然不,若男子骂的是别人,也许一切都不会出他所料,可他羞辱的是谁?是‘无知’到强大的没天理的奴宠,不被气死就算不错了。
“男|妓?婊|子?蛀虫?”一句句将男子说过的词念出来,奴宠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再次分析,久久才总结出了一个很对自己心意的思想,“活着,很好。”
“你!”咬牙切齿看着一脸无辜相的奴宠,若不是手臂间夹着墨皓熯,男子真的想冲上去杀了对面的人,难道为了活着就可以抛弃一切吗?他是个男人,男人懂不懂?!
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男子会那么生气,活着不好吗?活着就可以见到十五,活着就可以和十五相依相伴一辈子,这和什么男|妓,婊|子,蛀虫又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人一旦再也睁不开眼睛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就像以前曾一个个离开他的女子们,她们有的高高在上,有的姿态万千,但结果呢?眼睛一闭,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活着才是最主要的,和任何东西都无关!
想通了所有,奴宠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脖筋在跳动的男子,语气难得出现了别样的情绪,当然,这是个让男子恨不能掐死奴宠的情绪,因为这种情绪叫做怜悯。
“出去吧,十五,还给我。”出去睡一觉吧,也许醒了之后这人就不会再这么傻瓜了,主人曾很多次说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可如今连自己这个呆子都懂的道理这人竟然不懂,足可见此人病的不轻,比呆子还不如不就是傻瓜吗?
出去吧,出去吧,出去吧,一声声出去吧敲的男子脑仁儿疼,那字里行间的怜悯傻子都听得出来,胸膛起起伏伏大力运动,自己竟然被一个男|妓同情了,这是种奇耻大辱,属于理智的那根弦碰的一声断成了千万段,男子猛然冲向奴宠,抬掌就拍了过去。
奴宠在微笑,很快乐很快乐的笑,他没有躲闪更没有退却,反倒急匆匆迎合了上来,任男子夹杂着怒火的一掌重重拍上了他的胸膛,倒退着飞出去时他的怀里多了个人,正是被奴宠时时放在心尖上的墨皓熯,刚刚在男子抬掌拍向他的那一刻,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墨皓熯的身上,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如此高兴的原因所在。
‘咳咳~’低头咳了几声,顾不得擦去嘴角边的血渍,奴宠紧紧拥着墨皓熯笑的好幸福好幸福,自己又能抱着十五了,真好,于是感激的抬起头,万分真诚的道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男子完全呆住了,胸膛里的怒火在奴宠甘愿受伤也要抢回墨皓熯时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此时面对奴宠毫无一丝怨怼的灿烂笑容时,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升起了一丝丝愧对,拥有这样笑容的男子,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妓吗?他透明的像冰,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内心,那心里满满的是对怀中人的爱,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其它,这其它中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一个可以毫不犹豫拿命来赌,却只为将心上人揽回怀里的人,哪怕他出身再低贱,也是值得人侧目的存在,不得不说,若是换成了自己,自己绝对无法做到这一步。
再次深深看了眼小心翼翼拥着墨皓熯的奴宠,男子喟叹着收回目光转身出了屋子,他无法再下手抢回墨皓熯,起码此时狠不下心来,还是等主子回来再说吧,反正这两个人又跑不了,就让他们再多相伴一会又如何?
压根注意都没注意男子是否还在屋子里,奴宠从墨皓熯再次回到怀里之后就没转开过眼睛,手掌握起墨皓熯垂落在一旁的手,轻轻放在脸颊边磨蹭,“奴宠,痛,十五,起来。”
他真的好痛,被打的好痛好痛,刚刚也好心慌,十五差一点就被别人带走了,为什么十五还不醒来?他都睡了好几天了,是不是十五在生气?气自己那天要和他私奔?摇头,不会,十五才不会生他的气,他坚信,不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十五都不会气他不理他,他的十五是这个世上最在意他的人,一如他在意着他。
安然躺在奴宠的怀里,耳边是奴宠有力的心跳声,手掌上传来奴宠脸颊的滑腻,墨皓熯真想马上就醒来,可奈何不论他怎样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睛,他敢肯定有人对他下了药,只是不知这下药人的目的为何,想到晕倒前看到的人,心一点点沉寂了下去。
为何林非涎会出现在金焰国?他和自己被下药有没有关?若是有关,林非涎在这场交易里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回想当初自己坐在血染的大殿里笑看生死时林非涎心痛和焦急的目光,那时他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将自己的尸体偷出皇宫的人是他,将自己安葬在冰山之上的人也是他,且不论由皇宫中偷出前皇帝的尸体有多难,就当是林非涎做禁卫军时熟悉地型或者发现秘道好了,那雪山之上的冰堡要如何解释?不是他小看林非涎,仅凭区区一个他还完成不了如此浩大的工程,其间的人力物力都是难以估计的,哪怕林非涎有这个本事,自己不过是林非涎的前主子,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主子下如此工夫吗?买块好一点的墓地厚葬了不是更好?躺在冰堡里算怎么回事?他可不记得自己说过喜欢冰啊雪啊的,那是没长大的小丫头才会向往的浪漫,和自己半点都沾不上边。
越想越糊涂,墨皓熯才展开没多久的眉头再次不自觉渐渐皱起来,微小的动作却难逃奴宠的眼睛。
“十五?”他醒了吗?凑近脸庞仔细看,十五的眉头在收紧,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好迷人。
感觉脸上的热气有些浓,墨皓熯下意识紧张起来,他有种感觉,奴宠……
才想到什么,唇上已经袭来了一份柔软,墨皓熯知道,那是奴宠的吻,很轻很柔很细腻的吻,也许是因为身体恢复了成年男子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刚刚找回了人类的感情,墨皓熯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失去了该有的律动,有一种……隐隐的酥麻在缓缓包围着他。
奴宠又在笑了,他和墨皓熯的灵魂是有某种联系的,当墨皓熯心动时他又怎会不知道?于是双手捧着墨皓熯的脸庞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探进心上人的嘴里一通乱动,像是在吃世上最美味的糕点,认认真真一遍又一遍贪婪的重复着掠夺,这样的心悸和激动是他从没有享受过的,果然,因为很喜欢很喜欢十五,所以自己才会很快乐很快乐。
房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因为门并没有关上,所以屋子里的一切都被这个人看在了眼里,眼神复杂的盯着两个吻得投入的人,不对,是一个吻的投入一个无知觉的被动迎合,他的目光几乎是动也不动的看在处在下方的墨皓熯身上,许久许久都没有眨过眼睛。
“主子……”曾离开的男子默默站在林非涎身后,可能刚刚奴宠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吧?此时看到奴宠在吻着墨皓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厌恶鄙视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一种,很赏心悦目本就应该如此的感觉,甩一甩头,这感觉真可怕。
“林三,你相信人有灵魂吗?”没有回头,林非涎仍旧看着屋内,屋内的奴宠已经松开了纠缠着墨皓熯的嘴唇,满脸幸福的拥着墨皓熯在笑。
“灵魂?”林三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问这个,所谓的灵魂不就是鬼吗?想他们这些出来混的,哪个不是双手染满了血迹?若是信这世上有鬼,还不如相信女人没有下面那张嘴。
“不相信是吗?”轻轻的笑着,林非涎悠悠抬起了头,眼神眺望着天空久久都没有回神,“我以前也不相信的,可是……”垂下头再次看向屋子里被人拥在怀中的男子,那柔软的发,那熟悉的眉眼,那让自己第一次见到就悸动的红唇,再再都告诉他,那是他曾经发誓效忠的主子,前傲龙国的皇,墨皓熯!
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唇角勾着淡然的笑的男子,是如何一步步逼得满朝文武乖乖俯首贴耳,更无法忘记,有多少个夜里,这个男子同样唇角噙着抹苦涩的笑,在同一个地方同一扇房门外一站就是一整晚,他为这个男子的傲然风华而倾倒,也为这个男子的情伤而心痛,明明知道不该将心栽在他的身上,可就是忍不住收回流连在墨皓熯身上的目光,于是有一段日子他几乎天天以酒买醉才能睡得着,直到硬逼着自己将爱慕变成崇拜,将心动变成忠心,才敢又一次站在他的面前,只为做他身前的一堵墙,不求为他舍身喂死,只是挡挡小风小雨也是好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本以为的不可能,本以为的身份差距,其实不过是一场误会,凭自己的身份,是完全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的,可就是一场误会让自己错过了追求他拥紧他的机会,让自己生生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死于他人之手!
墨偃钥!你好狠的心!好绝的情!你竟然真的……杀了他……
恍惚间似又看到了那天让自己心痛的一幕,血在飞,曾以为永不会倒下的身影在无力的滑向黑暗,为什么要这么傻呢?墨皓熯,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爱的如此卑微,不过是个平常的皇子,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他凭什么让你爱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