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冬瓜
亨特大口咬下芝士鸡肉卷,不忘记问坐在对面的温斯顿:“好吃吗?”
“嗯,很好吃。”温斯顿吃的很慢,虽然仪态是很优雅养眼,但是亨特还是忍不住想要捉弄对方。
就在亨特的鞋尖刚刚碰上对方的小腿时,温斯顿便抬起头来,唇角是一丝玩味的笑意。
“你刚才说家里面空空如也,有床吗?”
“……啊?怎么忽然问这个……还没买……”
“没有床就不要在餐桌下面挑逗我。”温斯顿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很,“除非……你喜欢在地上做。”
亨特立刻将腿收了回来:“我……我又不是故意碰到你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穿着皮鞋做比较有感觉,而不是运动鞋。”温斯顿不紧不慢地纠正亨特。
“你把我家里的钥匙还给我。”亨特伸长了脖子。
“不还。”温斯顿从口袋里拿出那串钥匙,挂在中指上故意当着亨特的面晃了晃。
亨特哑然失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温斯顿这么“任性”的样子。
吃完了午餐,亨特与温斯顿来到了一个别墅区。亨特的父亲曾经是知名的股票经纪人,他们曾经居住的也是纽约市小有名气的富人区。
时不时有名车从他们的身边驶过。
“应该让你开着你的法拉利来。”
“对啊,正好把它停到车库里。”
亨特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是一栋带着前后花园的三层楼别墅,因为是二十年前建成的,风格不如他们路过的那些新别墅有时尚感。
花园已经荒废,“待售”的牌子也被摘掉了。
亨特站在门口,呼出一口气来,转身对一旁的温斯顿说:“嘿,我应该庆幸这几年一直没有人要买它……大概是因为有知名的股票经纪人住在这里最后倾家荡产了,人们觉得不吉利?”
温斯顿伸出手来,摸了摸亨特的脑袋:“我来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好。”亨特点头。
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曾经的沙发、电视机、餐桌、橱柜全部都在亨特的父亲申请破产的时候被搬走了。
地板很久,也已经有了纹路,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像是回忆深处有什么裂开了一般。
“这里以前有一张大沙发!我父亲总是抱着脑袋躺在这一边,我母亲会陪着我看动画片。”亨特说。
“嗯,电视机是放在这里吗?”温斯顿说。
“对啊。”亨特走到墙边,比划给温斯顿看,“这里放着一个橱柜,柜子上有很多照片。有我小学到中学的毕业照,我少年卡丁车大奖赛获胜的照片,还有我刚出生时父母抱着我的照片……只是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亨特摸了摸后脑勺。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我对你的卧室很好奇。”
“好啊!”
亨特走上楼去,打开了二楼的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不大,窗口正好对着后花园。花园里有一棵梧桐树,树枝正好延伸向亨特的窗口。
房间里空空如也,亨特抬起了窗子,将脑袋伸了出去。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是幻想在这棵树上做一个树屋,等到哪天我惹我的父亲生气了,我就爬上去躲起来,把梯子收起来。但是它太小了,承受不起。现在它长大了一点,但是我已经不再幻想树屋了。”亨特笑着说。
“你的床在这个位置吗?”温斯顿问。
“对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对面有贴过海报的痕迹。是谁的海报?”温斯顿侧过脸来问,“兔女郎吗?”
亨特顿了顿,他不敢告诉温斯顿,那是当欧文和夏尔还在路特斯车队,他们两个在某次大奖赛最后一站比赛中获得冠军和亚军,锁定路特斯当年积分总冠军的海报。
“不是兔女郎。是我小学到中学时代的梦想。只是曾经我以为那个梦想很遥远,但是现在看来,其实很接近……因为遇到你。”亨特笑着说。
温斯顿靠过来,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你的表情很诚恳,不像是说谎。”
“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一层还有什么?”
“我父亲的书房。他经常吃完饭又将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研究股票和投资。可以留给你……你一定有很多书吧?”亨特笑着说。
温斯顿揣着口袋,看了一眼:“还挺大的。”
“是吧,可以放下很多书。”
“我不需要再放下什么书了。”
“怎么了?”
“对于我而言,完全读懂你的一切,一生的时间都不够用,把那么多书当作摆设放进去干什么?”
亨特顿了顿,回过头来:“可你好像很喜欢看书啊。”
“我喜欢看书的时候是因为我无聊,而且身边没有你。”
“哦?那这间房间干什么?”
温斯顿来到亨特的身边,抱住他的肩膀,很认真地回答:“放乒乓球桌吧。我挺喜欢看你捡球的样子。”
亨特:“……能换个其他项目吗?”
“桌球也可以。比如你低下身来压在桌面上准备击球,我可以从后面欣赏你,然后……”
“够了够了……”
“或者放赛车模拟器。”
“这个选项好!”
“可是这个选项我不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乒乓球桌或者台球桌。”
温斯顿的声音压的很低,亨特的心痒的厉害,耳廓又红了。
“走吧,上去看看主卧。”
“好啊。”
主卧的房间很大,还有一个露台。
“这里曾经放着床,这里是我母亲的梳妆台……”
亨特对过去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嗯,如果是我们两个的话,梳妆台可以省去,但是需要一个大一点的衣帽间,你觉得呢?”
“你西装肯定很多吧。”
“不是啊。我想要在衣帽间里装一面大镜子。将衣帽间的门锁上,在镜子前做,一定很有感觉。”
亨特故意向后退一步,用脚跟狠狠踩在温斯顿的脚上。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用力,对方就扣着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对方的呼吸就在亨特的耳边,很痒,也很热。
以及温斯顿低沉的笑声,还有随着笑声震动的胸膛。
“走吧。”
“走去哪里?”
“去买家具。把我们的家填满。”
“现在就去吗?”
“对啊。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今天去挑选,明天送货,后天我们还能在家里好好享受一天。”温斯顿的表情绝对认真。
“好啊!我们走啊!”
他们去到了市中心最贵的家具订制中心。亨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喂,这里的家具一定特别贵!而且明天送货肯定来不及啊!”
“有钱就什么都来得及。”温斯顿回答。
“哈?”
“家具可不可以我来选?”温斯顿问。
“好啊。其实我无所谓的了!”
当几个设计师围着他们转,介绍他们的作品时,温斯顿拿过了他们的图册,一边选择家具,一边对那些家具做出了修改的意见。
因为语言通常无法描述清楚,温斯顿直接取过了铅笔在素描本上画了出来。
亨特是惊讶的,因为温斯顿画出来的东西和曾经在他别墅里的那些家具相似的不得了。
就好像他曾经到过自己的家里,又或者曾经见过这些家具一般。
因为大多数家具只是对已经设计好的成品进行的改动,温斯顿支付了三倍的价格,对方立刻同意会立刻赶工,在明晚将家具送货上门。
当温斯顿拉着亨特的手走出去的时候,亨特拽住了对方。
“喂……你是不是曾经来过我家?”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旧家具长什么样子?”
两人并肩走在纽约的街头,温斯顿毫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扣着亨特的手指。
“我发现自己非你不可,所以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去关注。有一篇在你拿到少年卡丁车大奖赛冠军之后的报道,那里面有讲你的成长经历,包括几张你家里的照片。”
“这你都能记住?”
“你能记住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吗?”
“我确定我自己能。”亨特很自信地回答。
像他这样不爱读书的家伙,温斯顿念的每一首诗,他都记得呢。
“那么又何必怀疑我能记住我看过的关于你的所有事?”
温斯顿莞尔一笑。
亨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