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生爱
“嗯,我也这么想。不过二哥说这事他自己会处理好。”说着轩辕天晨重新把手臂放置身侧撑了后背,仰了头。
习习的凉风自湖面吹来,吹动了屋内几挂水晶珠帘,细碎清脆的声音隐隐传来。正如天晨所说的,果然是逍遥自在的日子啊,水寒索性仰面躺在了草席上……
远处,水天相接,天边点点帆影。近处的木质平台上两名少年对足而卧,清风扬起一侧白衣少年宽大的衣袖,遮了一张清秀的小脸。南飞羽一进流金水榭一楼的厅堂,看见的便是这般的情景。此时日头偏西,略显暗淡的阳光反给这两人添了一抹亮色。
“府中人说的果然不错,寒儿的流金水榭怕是整个惠州城中最悠闲自在的所在地。”耳尖的听到袍袖下水寒原本平稳的呼吸忽然一滞,南飞羽知道他已经觉察到自己来了,便扬了声,迈步上了这平台。
“小舅舅。”虽然人已经坐起来睁开眼睛,水寒还是略显困顿,迷迷糊糊的趴了身前的棋盘,额头碎发卷翘了起来,透着股慵懒与俏皮。轩辕天晨也盘了双腿做起来,懒懒散散的伸了伸胳膊,抬手抚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然后看向南飞羽。
“秋菊,去跟吴四说晚饭在流金水榭用。”转头冲跟着他进来的秋菊说了声,南飞羽便走到水寒和轩辕天晨跟前坐下来,“今日无事打算带了寒儿夜游墨湖,既然五皇子来了一同前往可好?”
“要游湖么?”水寒听南飞羽要带了他夜游墨湖忽然就来了精神。虽然白日里被刺史府的官家吴四和南飞羽带了也走了大半个惠州,夜游却是第一次,水寒也难免兴奋。
“客随主便,在惠州我是客人自然要听主人安排了。”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轩辕天晨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些兴奋。
秋菊听说晚饭要在流金水榭用,便派了丫鬟去通知吴四,随后和春梅一起收了棋盘,摆了一张矮脚的方桌在那平台上。一会儿,吴四便带了丫鬟拎了装着饭食的食篮来至流金水榭。
墨湖,位于惠州西城,因那一湖绿的如墨一般的湖水而得名。湖水与苍江相连,虽不大却也风景秀丽,风光绮旎。加之又不是黄金水道,没有来往穿梭的货船便成了惠州城内一处绝佳的观景地。惠州的文人骚客便多汇聚于此,文人多了才子便也多了,才子一多自然就少不了与才子相配的佳人,久而久之,惠州的墨湖靠近西城一带就成了飞岚南方最有名的风月场。客商巨贾流连,又使得附近西城的夜市也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惠州的西城也因此成了飞岚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南飞羽虽是风流成性,但是带了水寒一个未成年的王爷,轩辕天晨一个未成年的皇子却也不敢往勾栏中去,只在湖边的酒楼上捡了一个清静的雅间,要了壶清茶和一些时令的水果,小吃点心应景。
雅间的窗子正对了墨湖,岸边如丝的垂柳随着风舒展了枝条,纤细的枝条垂进湖水中搅碎了岸边亭台楼阁上那五彩斑斓的灯火在湖水中的影子。远处几只画舫泊在湖面上,随着起伏的水波荡漾。画舫上各色纱灯在水中的倒影与船上的灯火连在一起,仿若悬在那早已与湖水连成一片的天空中,亦真亦假如梦如幻。
水寒斜倚了窗口的太师椅,托了下巴望向远处。习习夜风送来丝竹之声,细细弱弱的萦绕在耳边。
南飞羽端了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看水寒静静的坐在窗口望着外面,一张清俊的小脸平静柔和,不由勾了嘴角。十三岁,本应是活泼好动,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的年龄,可是在他这个外甥身上却时不时透出股和他年龄不符的心事。比如现在,轩辕天晨和喜子两人按不住性子,早已就结了伴去逛夜市了,他却还坐在这酒楼里对了这眼前的墨湖发呆。
“寒儿可是有心事了?”见原本平和的小脸嘴角忽然跨下来,南飞羽放了手中的茶盏问道。
“没有。”低低的应了一声,水寒的眼眸暗了暗。因为在天晨和喜字要去逛夜市时忽然想起轩辕亦也曾应了他夏季要带了他逛一逛落凤城城西的夜市,情绪就忽然低落了不少,也就没了跟着轩辕天晨他们去逛一逛的兴致。
“没有么?可是寒儿的嘴角怎么就弯了下来?”说着,南飞羽便伸了手,扯了扯水寒的两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才满意的放了手,“难得晚上出来,寒儿应该高兴才是。”
“呵呵。”抬手揉揉给南飞羽扯的生疼的两腮,水寒笑了笑,“难得晚上出来,却让小舅舅陪在寒儿在这里枯坐……"
“小舅舅不说说过么,小舅舅为寒儿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随手捡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将整州的行文公事抛诸脑后,就这样有个人陪着安安静静的坐一会,看看风景倒也不错。南飞羽的心情并未因不能挤去那热热闹闹的夜市受到丝毫的影响,反倒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湖上琴声渐起,声音不大却带了股萧瑟之意,本是炎热的仲夏,那琴声却如冬日九天之上的寒冰,透着股与这季节和这场景极不相符的寒气。
似是觉察到了这琴声维和,原本热热闹闹的墨湖湖畔忽然静了下来,湖岸上和湖边酒楼勾栏中的人们都停下来了手中的事,伸了脖子,听那从水面上传来的琴声。
“怜音公子,是怜音公子的游船……”湖岸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喊,原本静下来的湖畔忽又热闹起来,街道两旁酒楼茶肆中的人纷纷冲出来,呼朋唤友的围在湖岸边上,推推搡搡的,都想占了一处绝佳的地点。
“怜音公子是谁?”南飞羽愣了一下问雅间内伺候在一边的吴四。数日不曾到过风月场,哪家又添了个小倌不成?
“大人你不知道,最近这惠州城最红的就是这位怜音公子了。不过他不是什么小倌,是个游湖的客人,每到夜晚那画舫便会泊在湖心上。”说着吴四便伸手指了远处一只漾在湖心月影中的两层的楼船。
与湖上画舫不同,那楼船上挂的不是纱糊了的灯笼,而是七彩的琉璃灯。那比纱灯亮上许多的琉璃灯倒影映在水中竟让天上那轮皎洁的弯月也黯淡了许多。连带着湖上的那些画舫,给这楼船一衬全都如同接了一年的灰尘一般,失了颜色。
“而且每日都会在这里泊上两个时辰,船上也总弹奏一支曲子。”吴四见南飞羽和水寒都看向湖心的楼船就接着说,“码头上的人也是从那楼船上下来采买日常用品的奴役们那里打听到的说那弹琴的是他家主子怜音公子,还说那公子不但琴艺绝佳长得也如天仙一般。不过那楼船在这湖上泊了几日,至今为止除了船上之人并未有人见过这怜音公子的真容。”说到这里吴四便咂了咂嘴,似是十分艳羡。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幻想着能有机会看看那传说中美若天仙的怜音公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南飞羽望着湖岸上越聚越多的人群说。
“是啊,万一哪一天这怜音公子心情好了,想要到这岸上逛上一逛,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这些人不会是每日都会聚在这里吧。”南飞羽望着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码头,竟然呆了一呆。这没有万人也有几千了,还个个都是衣着光鲜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怜音公子的魅力竟然这般的大?
“他弹得怎样?”扭头看水寒斜靠在太师椅上静静的听那楼船上传来的琴声,南飞羽问道。
“卓绝超群。”水寒想了想回道。这人的琴艺竟高过宫中琴师许多,虽略逊于自家师父却也差不了多少,对这样的人水寒也只有用卓绝超群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这么说这个什么怜音公子也算是个人物。”知道水寒平日吝与赞人,能从他口中听到这般评价南飞羽便知,其实他的琴艺当是极其高超的。
不过,被这琴声吸引的水寒忽然皱了眉毛。这曲子本已进入高/潮,却忽然戛然而止,让听琴之人一颗心就空落落的悬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很不舒服。过了一会,琴声忽又响起,却是从头开始弹起……如此往复……
听了一会,水寒似是明白了什么忽然一笑,“小舅舅可想见一见这个琴艺绝佳又美若天仙的怜音公子?”
“寒儿有办法?”南飞羽一愣。
“吴四,找把古琴来。”水寒并未搭南飞羽的话,而是转身对立在一侧的吴四说。
“是。”听说能见一见那个美若天仙的怜音公子,吴四自然积极,一会儿功夫便抱了一只上好的梧桐木的古琴,然后腾开面前桌上的杯盘碗盏。
水寒把古琴置于桌上,伸出手指拨弄了几下听这琴音色虽不甚纯净却也勉强能弹得,便点了点头,调了调琴弦。
湖面上,琴声再起,借了一湖的碧水传至湖岸,婉转低回一声声的竟然能钻进听琴之人的心中去。曲子由平淡淡渐有起伏,借了或紧凑或疏离的琴声让人的心跟了那曲子渐渐升高,越过丘陵,越过高山,直到九天之上。
水寒虚悬了手腕将手指置于桌上古琴的琴弦上,待那湖中楼船上的琴声戛然而止,水寒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接了那断了的琴声弹了下去,也接住了听琴人那给悬在半空中的心让它稳稳的落了地。
接完了那支只弹了一半的曲子之后,水寒并未停下,反而是从头弹起。随着曲声再起,湖心的楼船之上很快传来琴声,和了水寒的琴声。两把琴,一把至于湖岸酒楼内,一把至于湖心楼船之上却彷如排在一处,由一人弹奏一般和谐。那楼船上的人也着实不简单,只听了一遍竟记住了后半段水寒续上的曲子,分毫不差的合了水寒的琴声,南飞羽也忍不住微眯了眼睛。
本来留恋在这墨湖湖畔欢场中的多是附庸风雅之人,多少也懂得写音律,水寒和那楼船之上人合奏的这一曲竟听迷了码头上大半的人。直到琴声停了许久,码头上的人如梦初醒一般炸开了锅奔至楼下,往那敞开的窗子里看,更有甚者干脆涌到了酒楼里,都想率先目睹了那弹琴的人。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水寒本想借着续上那一半曲子的缘由见见这怜音公子竟招惹了这么多毫不相干的人,便看向南飞羽。
“属下去处置。”不等南飞羽说话,吴四便开了雅间的门,出了雅间,和带来的几名随从把上楼的人挡在了雅间门外。
门外那一拥而上,上了酒楼的人见吴四从这雅间出来,全都愣住。因为时常跟了南飞羽出入,这惠州城内的人大都认得他,见他在这里便知那雅间里坐到八成就是刺史大人,也就都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过来见礼。
互相抱拳寒暄后,众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到了雅间那扇关的紧紧的门上。
“敢问吴总管,刚才弹琴的是谁?”上到楼上的十几个人推搡了一番,终于有人站出来询问。不是他们好奇,那楼船泊了几日,这惠州城内便骚动了几日。都知那船上的怜音公子所奏的曲子只有一半,整个惠州之内竟没有一人能续得上,今日总算听到了完整的曲子自然对这弹琴之人倍加好奇。
“是我家小公子。”对外吴四和一干跟了南飞羽的仆役总是称水寒为小公子,并说是刺史大人远房亲戚,所以这惠州城内除了刺史府合府内之人便没有人知道水寒其实是飞岚的寒王爷。
“可否请小公子出来一见?”听弹琴之人是刺史府的小公子,上到楼上的十几个人好奇心顿起的同时,这消息也由着还站在楼梯上的人传了出去,很快码头上的人们都知道续上这曲子的是刺史府的小公子。
“这……刺史大人本是带了小公子出来散心的,不便见客,各位还是都散了吧。”吴四话虽说的婉转却并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吴总管……这是点小意思,您通融通融,让我跟小公子说句话。”不过显然这群人在未见到水寒之前是不肯离去,见吴四挡驾便从袖子里掏出了银票出来往吴四手中塞。
“这是我的,吴总管,我还没见过刺史大人家的小公子呢,您通融通融。”
吴总管,我也想见见小公子,求您给引见引见……”
本是挡驾的吴四忽然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大把大把的银票毫不吝啬往他怀里塞。
“你们,你们都干什么。”吴四挣扎着,想从人群中脱身出去。不过这些人又怎么会放他走,挣扎了半天,他竟是寸步难行。
挣扎间忽听岸边码头上一阵惊呼,“怜音公子的楼船过来了。”
庙堂卷 第六十三章 怜音公子
“怜音公子的楼船过来了。”一阵惊呼自码头上传来,盖过了酒楼内的争执声,推推搡搡围着吴四不肯松手的这些人听说那楼船来了就都一哄而散,趴在酒楼的窗口向码头上望去。这家酒楼的地势好,正对了湖边码头,看的反比码头上还要清楚。
雅间内的南飞羽和水寒两人也听到了码头上的喊声,便从窗口望出去。果然,那两层楼船的船头轻快的划过水面,冲着湖边的码头而来。
“素日里教你的那些功夫都是摆设不成,竟成了这幅模样,传扬出去还不丢了我刺史府的脸?”雅间的门一开,见吴四衣帽歪斜狼狈不堪的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南飞羽噗的一下便笑出来。
“啊,对呀,我怎么忘了用大人教过的功夫对付他们了。”吴四一拍脑袋,满脸的懊悔,温文尔雅的刺史府管家做惯了,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也还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虽上不得台面对付外面那群满脑肠肥的家伙却不在话下。
“行了,你也别恼了,赶紧收拾了去,一会儿好陪了我们去看看迷倒了我大半个惠州城的怜音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看吴四懊恼的拍着脑门南飞羽再度笑了出来。
“是。”吴四听了忙退至一边,洗了脸,着跟来的仆役重新束了发,身上的袍子虽给那些人扯的起了褶子又有些变形索性并未扯坏,重新理好后倒也能出去见人。
说话间那楼船便靠了码头,待那船停稳两名青衣小帽的仆役便搭了宽宽的跳板。紧接着,楼船一层的水晶帘一动,十余名一身红色衣裙面目姣好的少女鱼贯而出,分列在跳板的两侧。片刻,那合了的珠帘再次挑起,这一次出来的就是一名着了嫩绿色长裙的二八芳龄的少女。
见那少女微微低垂了双眸从船内出来,岸上之人俱是一呆。原本那立在跳板两旁的十多名少女无论是样貌身段就已少有人及,这随后出来的绿衣少女与她们相比却又俏上几分。
少女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衣着打扮皆是一样,细看下去拿眉清目秀的样貌竟也一般不二。
少女微微抬头望了一眼水寒和南飞羽所在那间雅间的窗子便重新低了头,带着身后的两个小丫头踩了略微发颤的跳板上了岸。
见这三人上了岸,原本围在码头上的便自然的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通向水寒他们躲在酒楼的通道。那绿衣女子见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便冲着四周的人点了点头,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痴了一片人。
“这怜音公子的排场倒是不小啊。”这样的人物到了惠州,他这隐卫总管竟然不知道?南飞羽不自觉的敛了脸上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渐渐严厉起来。
“说不定人家不过是路过你的惠州,看这里山美水美多呆了几日而已,小舅舅干什么那么紧张么。”见南飞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水寒便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有南飞羽的想法,原本是出于好奇续了那个曲子,现在见了这怜音公子的排场反倒是不得不见他一见了。
转念间,雅间外变传来轻轻地叩门声,紧接着好听的女声响起,“奴婢玲珑拜见。”
南飞羽见吴四已经收拾齐整了就示意他去开门,吴四走到雅间问口拉开门,冲着俏生生立在门外的女子抱了抱拳,算作见礼随后便让开房门站到一旁。
那少女也对着吴四微微福了福还了礼,轻移了莲步带着身后的两名丫头进了南飞羽和水寒所在的雅间。
“奴婢玲珑拜见两位公子。”女子进了雅间,现实冲着坐在里面的南飞羽福了一福,再抬眼,眼波流转间便看到了置于水寒面前桌上的古琴,微微一愣便转向水寒重新拜了拜,“敢问刚才可是公子续了我家公子的的曲子?”
“是我。”水寒点头,见这女子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举止大方便知他的主子必是知书达理之人。虽未见面却也多生了几分好感。
“我家公子怜音请续了他曲子的人上船一叙,即时公子续上的,玲珑恳请公子赏光上船见见我家公子。”
“怜音公子只请我一人么?”水寒看了眼身侧坐着的南飞羽,问道。
“我家公子确是只请续上他曲子的人,不过既是公子的友人同去倒也无妨。”玲珑见水寒听说只请他一人上船是眉毛皱了皱,忙改了口。
“即使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南某人也厚着脸皮到叨扰了。还请姑娘头前带路。”见那女子改口,南飞羽便起了身。
“大人,那我……”见南飞羽和水寒先后起身,吴四有些着急,追着南飞羽问。
“既然已经多了我一个,玲珑姑娘想必也不会在意再多一个,跟着便是。”
“是。”吴四应了一声偷偷瞟一眼玲珑,见他仿若未听见一般微低了头和两个小丫头在前面带路,暗中窃喜,紧赶了两步追着南飞羽和水寒在楼上楼下和码头上一干众人艳羡嫉妒的目光中往停靠在码头上的楼船去了。
一行三人由那着了绿裳的女子带着上了楼船,那十余名红衣少女重新退回到船上。刚才的那两名仆役过来抽了跳板。水波漾起,楼船重往湖心去了。
绿衣的女子并未将三人往一层的船舱让,而是由船后的楼梯直接上了楼船的二楼、沿着一而是船舱,另一面是雕花栏杆的甲板又重新绕道船头,进了船头的那件船舱。
船舱内的正中间几张雕花的太师椅围了一张雕花的圆桌,桌子中间放了一只白瓷的海碗,碗内养了一株小小的荷花,铜板大小的叶片中浮了两朵幽蓝色的莲花,莲花那陶瓷一般的质感的花瓣上反射了桌上夜明珠的冷光。
船舱内侧楠木的琴几上摆了一张乌黑的古琴,琴旁一张琴凳,正对了船头,船头上用四扇雕花的鸽子们当做舱壁,此时四扇雕花门全部敞开,露出船头上一个小小的平台。
平台上,一名男子背对了这船舱负手而立,一头乌黑的发丝随风飞舞。
“公子,您请的客人到了。”玲珑带了三人进了船舱后为低了头对了舱外平台上的男子福了一福。
“恩,辛苦了,退下吧。”好听清朗的声音响起,待玲珑退下去了,那男子转过身。
美人,如假包换的美人,饶是南飞羽这厂眠花间柳下的风流浪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极美。如黛的眉毛,眉梢见藏了一点剑锋,双眉下一双清亮的眼眸,目光柔和温婉。悬胆鼻下双唇红润,轮廓分明。随着微笑略略扬起的唇部线条让人看了心情舒畅。和轩辕亦张扬霸气的俊美不同,也不同于云锦天那种超凡出尘的绝美,眼见这人的美如一块美玉,似是精心雕琢过的,却又浑然天成,透着股温良之气。
男子迈进雕花门,来至船舱内打量了三人有些困惑的抱了拳,“在下怜音,请问刚才是哪位公子续了在下的曲子?”
“是我。”水寒应了一声。
怜音本事看着南飞羽说的,却不想回应他的竟是南飞羽身侧的水寒。略微怔忪了一下,便把目光转向水寒,“是小公子续了在下的曲子?”
“水寒,叫我水寒就好了。”
“是水公子续了在下的曲子?”怜音的双目盯了水寒的小脸,声音中带出了一点拼命压抑的急切。
“是我续的。”水寒点了点头。
“敢问水公子这曲子又是从哪里学的……或者听到的?”这一次,怜音的声音中除了渐渐压抑不住的急切外眼底竟还有了些许怕从水寒那里得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恐惧。
楼板轻响,随着舱门被轻轻推开玲珑短了茶进来,见四人还站在船舱里不由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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