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生爱
“一会儿父皇的晚膳要摆在御书房的偏殿,寒儿今晚自己吃饭可好?”躺在床上的少年爬起来,轩辕亦便道。
“哦,”离开帝都数月,明日又是二十五的大朝日,轩辕亦自然该提前见见朝中重臣,所以听轩辕亦说要自己吃饭,水寒就应了一声,“知道了。”
“走吧,跟父皇去沐浴。”水寒应了,轩辕亦便向着坐在床边上的水寒伸出手。
从惊州到落凤城这一路都给你牵来牵去的,现在连去个浴室都要牵着,你是牵我牵的上瘾了还是当我是什么小动物?
瞄了眼规规矩矩的立在殿门口的丁宁,再看看伸到面前的那一只大手水寒额上忽然起迸起了一根青筋,“我自己认得路。”说完伸手拍开面前那只手,身子一转,人就绕了一侧屏风后面往浴室去了。
手给水寒有些恼怒拍开,轩辕亦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后对立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的丁宁道,“告诉御膳房今日摆在盘龙殿的晚膳多加几道寒亲王爱吃的菜来。”
“是。”虽然未看见这父子两人的互动,可这寒亲王的话还有清脆的一声巴掌声他却也听的清清楚楚,听轩辕亦说要给送到寒亲王这里来的晚膳多加了水寒喜欢的菜色,丁宁就满面笑容的应了一声后一溜小跑的出了寝殿。
见过了该见的大臣们,处理了必须马上处理的朝政,轩辕亦回到寝殿的时候已近三更。
宽去身上藏青色便服,撩了那已经合拢的床账,挨着少年躺下后,侧过身子望着将头埋在两人枕头之间躬了身子的少年,轩辕亦眼眸中便不自觉的现了一抹柔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轩辕亦的动作扰了好梦,那原本睡的要多香甜有多香甜的少年秀气的眉毛忽然皱了一皱,接着头便无意识的向轩辕亦的身侧又探了一探,随后抽了抽鼻子。
好闻的茉莉花的轻响飘进鼻孔,水寒那微微皱起的眉毛在舒展开来的同时,人就又向轩辕亦的怀中偎了一偎。
定天下 第七十一章 几处愁
二十五,今年最后的一次大朝,大朝之后就是长达十天的罢朝,期间虽然奏折可以照旧往御书房递,可是却也没有人愿意在欢度佳节的时候办公,也因此朝中的几部几卿也都忙着在这一天尽量把这一年的政务完结。
又加上轩辕亦离开帝都数月,期间虽然有监国的大臣,后又有太子回国掌政也还是有些事情要等轩辕亦来做决断,所以往日一两个时辰就结束的大朝今日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午后才终于结束。
下了朝虽然不等于所有的政务全部完结,却因为不用再上朝,每日递到御书房内的折子又只有寥寥数份,没有了政务烦扰的轩辕亦也就难得的轻松了不少。
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后沐浴更衣吃饭,吃完饭晃到御书房把前一日送进来的奏折批了,再晃回到盘龙殿腻了自家寒儿耳鬓厮磨,亲亲热热。
偶尔哪一天艳阳高照,换了便服带着心上人走一趟城郊铸剑山庄,逛一逛飞岚城中的市井街巷,再拣选了心上人爱吃的糕点糖果,可以说回到落凤城的轩辕亦这几日他倒是过得要多顺心有多顺心,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舒心惬意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新年。
大年夜,虽然已经明了从云中城捎了信来的自家师父和慕容城主不会来,这盘龙殿内的年夜饭会冷清少许,可待他端了自家父皇亲自下厨做的烤鸡进到偏殿内,见那硕大的一张圆桌边上竟空荡荡的连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小脸上的笑意便一下子就全都没了。
“寒儿,”跟在水寒身后的轩辕亦见自家寒儿端了那一只硕大的白瓷盘子愣愣的立在圆桌边上,轩辕亦伸手接了那瓷盘放下后才伸手环住了少年的腰身,“既然你静皇叔今日不会来了咱们叫了丁宁喜子春梅和冷风他们一道来可好。”
“哦。”低低地应了一声,视线从往年轩辕静、红叶、云锦天和慕容非常坐的位置依次扫过一遍后,身子一转水寒就把头埋到了轩辕亦的怀中。
“寒儿若是不愿,父皇就带着寒儿出去逛一逛吧。”轻轻地拍着少年的后背,轩辕亦低声道,“虽然是大年夜,落凤城的城西却也一样是热热闹闹的啊。”
“哦。”又低低地应了一声,水寒非但未离了轩辕亦的怀抱,那环在他腰身上的手臂反而又收了一收。
“走吧,去换了袍服,让喜子备了马车咱们出宫去。”怀中的少年不肯出来,轩辕亦索性揽了水寒的腰身,带着他从偏殿内出来,往寝殿而去。
换了素面织锦的长袍,带了水寒上了喜子备在盘龙殿外面的四轮马车后,这辆翠色帷幔的马车就骨碌碌地穿过了大半个皇宫,从一侧的角门出去,沿着小巷往落凤城城西栖凤河逶迤而去。
最初马车行过的都是朝中官员深宅大院的外墙,若非大朝日,这街道上本就没什么行人,现在这个时候就只有他们这一辆四轮马车沿街而行。
可是从御街的深宅小巷中出来往西一转,那喧闹的人声就隔了厚实的车帘传进了车内。
本是老老实实窝在轩辕亦怀中,小脸上挂了一抹哀然欲泣神情的水寒忽然一愣,接着就从轩辕亦怀中撑起身子,伸手挑了马车一侧的锦帘,望向车厢外面。
伴着车帘挑开,那原似是隔得远远的叫嚷声,说话声,伴着孩子们的欢笑声竟若潮水一般毫无防备地冲进了车厢内。
车外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街道两侧的买卖商铺竟然全都敞了大门,门两侧和两层楼的楼角上全都挂了大红的灯笼,灯笼照下来的红光下,穿了簇新的锦袍和浆洗的干干净净的短衣的伙计们立在店门口将街上的行人往店内让。
街道上虽称不上摩肩接踵,可这人来人往的却也十分的热闹。平日里不常穿的棉袍上了身,在家里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时舍不得带的首饰也全都上了手腕也戴上头。街道两侧明亮的灯光照着一张张满是喜气的笑脸。
熙来攘往的人流中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十多岁的孩子们追逐嬉戏,所过之处忽然炸响的爆竹声时不时地招来一声尖叫或是一连串的咒骂。虽然隔了厚厚的窗纱,时近年节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特有的火药香还是飘进了车窗。
“父皇……这西城怎么这么热闹?”转头望向靠在靠垫上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的轩辕亦,水寒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城西是商贾聚集的地方,原本有些外阜在城中做生意的因为怕耽搁了生意不回家过年的就在年节之时也开门营业,原是想大年初一讨一个好彩头。到后来不但是外阜的商户,就连本地的商户也是如此,渐渐的西城年夜店铺不关门上板也就成了约定俗成。”见少年本是神情黯然的小脸上竟现了些许的光亮,轩辕亦笑道,“咱们下车走一走可好?”
“好。”听轩辕亦说可以下车,原本还趴在车窗上的少年应了一声后就落了车帘手脚并用地爬到车门处,“喜子,停车我要下车。”
下了马车,披了披风,轩辕亦牵着少年的手沿街而行。阴冷的夜风虽然不时地吹在脸上,街上擦身而过的行人的笑脸还有那立在店铺外面的伙计们脸上的喜气却也感染着两人。
很快,水寒那张清俊的小脸上也若路上行人一般溢满了笑意,就连轩辕亦的俊脸上也难得地现了抹笑容。
再行数步,前面忽然传来了悠扬婉转的琴声。舒缓的琴声竟分毫不受这热热闹闹的街市影响,透着股平静却有淡淡的喜气。听着那琴声,水寒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就慢了下来。
“这琴可听得?”转头望了望一侧那琴声传来的方向,见那两层的楼上挂了一块匾额,匾额上写了品茗馆三个字,轩辕亦就转头问身侧少年。
“听得。”轩辕亦这般问,水寒就点了点头。
“既然听得,喜子,你去静亲王府,静王爷如果没睡下就接他过来听琴。”说完轩辕亦就拉了水寒的手上了那茶馆前的台阶。
茶馆内人不是很多,一个个的却都怡然自得地或是品了香茶,或是低声说话,给那琴声伴着亲切又毫不突兀。
茶馆内大堂一角摆了一张黑漆琴案,琴案后坐了一名青布长衫的老者,老者眼眸微微眯在一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随着那悠扬悦耳的琴声现了抹毫不为外物所扰的沉静。
捡了楼上一间安静的雅间,要了一壶清茶,点了两盘水寒素日爱吃的点心,两人才坐下来听着那从大堂中传来的琴声。
西城听琴?独自一人捏了酒杯对了满天的繁星要多愁苦有多愁苦,要多烦闷有多烦闷的轩辕静乍一听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喜子说出这话的时候着实愣了半天。
在愣过了,又确认自己未听错之后捏着酒杯的轩辕静单手支了下颌,皱着眉毛想事情。
这父子俩,大过年的不亲亲热热地腻在一起跑到西城听什么琴?是吵架了,还是呆的实在是没意思了?莫非这听琴是假,其实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当着外人不好说出来?是什么?
若是给水寒知道自己一句西城听琴竟会引起轩辕静这许多的想象,一定会半晌无语吧。
虽然这个时候自己真的去了很可能会妨碍到那父子俩亲亲热热的人,可是既然人家特地派了个四品侍卫来请应该没事吧!而且外面虽然有些冷,这西城听琴却也总强过自己在这里自怨自艾的相思成灾吧!
想了想,轩辕静就放了手中的酒杯,“更衣。”
听轩辕静要出门,两旁伺候着的,给轩辕静这一晚上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自怨自艾弄得心惊胆战,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心情极度不好的王爷丢了性命的太监和丫鬟们忙伺候着轩辕静回寝殿更衣。
“王爷,要准备马车吗?”追在离去的轩辕静身后,王府的总管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句。
“喜子,你是赶着车来的吧?”想了想,轩辕静就转头问单膝跪在地上的喜子。在得到喜子的肯定的答复后,他便潇洒地甩了甩袍袖,“不用了,本王坐皇兄的车就好了。”
就这样,三言两语的,飞岚静亲王在换了一件缂金丝走银线绣了百蝶穿花的银红色广袖长袍后,招招摇摇地跑去西城和自家亲亲皇兄和亲亲皇侄汇合了听琴去了。
轩辕静人到茶楼的时候已是半夜,楼内虽然多了些许走累了逛够了歇脚外带吃夜宵的人,这琴声却一直都未曾停下。
不过琴师却已经换成了一名青年,曲子也不若那老者所弹的沉稳,轻快明亮的琴声倒很是迎合现下的喜气。
再过一会儿,外面原本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就开始频繁地响起来,渐渐爆竹的炸裂声,和烟花腾空而起时刺破空气的爆鸣声接二连三地传进来。到后来,那鞭炮声就更是连成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完全压过了茶楼内的琴声,那糊了薄纱的窗子上也很快给印上了烟花的那明灭不定,斑斓的色彩。
“寒儿,静皇叔带你去放鞭炮好不?”双手捂住耳朵,轩辕静探过头去把唇贴到水寒耳边使劲地喊道。
“什么?鞭炮……好啊!”虽然爆竹炸裂的声音更加响亮,他也还是听到了轩辕静的话,两只手的手指塞到耳朵里的水寒同样把唇贴到轩辕静的耳边答道。
“那咱们走吧。”水寒既然应了,轩辕静就拉了少年出了品茗馆,栖凤河而去。
栖凤河的冰面上一串串腾空而起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那漫天的繁星下,斑斓的色彩倒映在光滑的冰面上闪动着金属质感的光亮。
沿着河岸转了一会儿,轩辕静便以宽大的袍袖兜了一大抱烟花爆竹过来,跟在他身后的喜子除了同样抱了各式各样的烟花外,腰中竟然还别了一把放爆竹用的线香。
“走了寒儿,去冰面上。”见立在轩辕亦身边的水寒目瞪口呆两眼放光地望着自己怀中各式各样的烟火轩辕静得意地向着河中冰面努了努嘴。
“父皇,那我去了。”转头见轩辕亦点了点头,水寒脸上的惊讶立时便转成兴奋,撩了长袍,从跟在轩辕静身后的喜子手中接了线香,后便同两人往冰面上去了。
轩辕静,他的十九弟。虽然一直都是能气死人却绝对不会偿命的本事,却也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就像现在这般。
立在河边,望着往河中冰面去了的三个说说笑笑,若孩子一般开心的人,轩辕亦的眼眸黯了一黯的同时,俊脸上也缓缓展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头顶上的烟火一片灿烂,同样的天空下,同样看烟火的两个人却和立在河岸上的一国之君轩辕亦,还有冰面上那两个玩得都快疯掉了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坐在云中城城主府正房高高的屋脊上,望着天上或聚或散的烟花,良久云锦天才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低声道,“也不知道寒儿他们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到我这个师父。”虽然是自己主动提及今年要留在云中城,可是现在,看着那满天的烟火他忽然有些想念他那个宝贝徒弟的那一张清俊的小脸了。
“小天不是说寒儿拜师时曾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他既是认你为师为父,这本该是团团圆圆的大年夜他自然会想到你。”觉察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慕容非便伸手揽了云锦天的肩头低声道。
“可是这个大年夜他的师父却远在千里之外。”情绪并未因为慕容非的安抚变得有所好转,呆了一呆之后云锦天才又低声道,“非,明年,咱们还是同寒儿他们一道过年吧。”
“只要小天高兴怎样都好。”虽然只要能同自己的小天在一起,无论在哪里过年都无所谓。
可是……望望云中城上空那炸开既散的烟火,还有城中那稀稀落落的灯火……这城中的新年还真的很无趣,也难怪小天会想念那每年都热热闹闹的盘龙殿呢!虽然自家小天总是给飞岚的那位静亲王天天,天天叫的很无语就是了。
回想着这两年来盘龙殿大年夜的情形,慕容非脸上不知不觉地现了一抹怀念的笑意。
盘龙殿啊,不知道今年大年夜的盘龙殿中又是怎样的一幅情景呢?
千里之外,身子浸在木桶中温水内的红叶忽然睁开了一直都合在一处的漆黑的眼眸,片刻,英俊的脸上便难得地现了些许连本人都未觉察到的忧伤。
虽然,每一年自己都是偏殿内那一张圆桌边上话最少的可有可无之人,他却也很是享受饭桌上的气氛。除了那无拘无束的氛围还有就是总是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人,和他的那一张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俏脸。
静……仿若再次碰触到了那张俏脸一般右手的手指微微蜷起,红叶的眼睛缓缓地合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虽然只分开了几日,此时的他却也若怀春的少年一般无比想念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咚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本已重新靠回到木桶边缘的红叶立刻睁开了双眸,坐直了身子,“谁?”
“是我,铁鹰,”听房间内传来泼水的声音,铁鹰有些尴尬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又接着说道,“我在院子里等你。”说完身形一闪便离了寝室门前。
探手从一侧捡了布巾擦拭了身体,着了里衣,外袍,又束好头发后,红叶才开了房门。
门外一身黑色劲装的铁鹰抱了双肩立在院子中央,抬头望着天上那一片繁星。听身后房门打开,他便低声道,“今天是大年夜,凌霄城内却因为尚在守丧期间连一点烟火都看不见。”
抬头望望天上的那一片密密麻麻是星星后红叶又转头望着立在自己不远处铁鹰的背影。
“今夜怎样?”似是觉察到了红叶的视线,铁鹰问道。
“明天的凌霄城应该会很热闹。”一夜之间两位尚书被人刺死在床榻之上,想不热闹却也难。
“是吗。”应了一声之后,铁鹰忽然从抱在一处的臂弯内取了一样东西抛给已经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红叶。
身子一侧,单手接了那抛过来的东西后红叶才认出手中的竟然是一坛陈年好酒。
“一醉解千愁,既然是大年,今夜就醉上一场如何?”转过身来后铁鹰举了举手中的酒坛道。
“不了。”虽然是一醉解千愁,却也有借酒浇愁愁更愁的说法。何况,他的愁苦可不是一坛好酒就能解开的。把手中酒坛重新抛回到铁鹰手中后,红叶道,“若是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接了抛回来的酒坛后,有些诧异地望着对面的红叶,半晌,铁鹰忽然低笑道,“果真杀手也可以有情。”说完他就又扬了声音,“既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随后拎了两只酒坛飞跃上了屋脊,几纵之后就在屋脊上失了身影。
定天下 第七十二章 冰释前嫌
大年初一,大宴群臣。
这在各个国家都是惯例,莹碧也是如此。不过,今年玉落城中霜明宫大宴群臣宴席上最引人关注的既不是雪帝雪无痕,也不是太子雪轻然。而是从开衙建府封王后就一直都未曾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的,传言与自己父皇有着暧昧不明关系的颖王雪念音。
一张干干净净的脸,五官样貌虽与他那个有着绝世之姿的母妃七八分相像,眉宇间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本就高挑修长的身材再衬了身上那件绣了四爪金龙的藏青色窄袖蟒袍倒颇有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味道。
行走坐立间得体大方,进退有度,毫不矫揉造作;言谈举止虽毫不招摇却又带了些许不拘小节的洒脱。又有着一个亲王的身份背景,这样的人又是处在这样的场合下无疑在轻易就吸引了朝中大臣的注意的同时,也钩住了随了大臣们进宫的无数女眷的视线。
今夜怕是该有无数俊男美女因为自己失眠了。
虽然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虽然不在这些人的身上,却也不妨碍自己看看俊男,瞧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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