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婪
云景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秒,然后打开门快步跟上。
走廊一片昏黑,只有房间那忽明忽暗的台灯光一下一下透出来,云景见那女鬼的身影缓缓朝二楼飘去,便跟着女鬼一步步下楼。
当云景到达二楼的时候,女鬼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倒是原身父亲和继母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微微半开,只需站在门口便能将房内的情形看清大半。
云景使用精神力感应了一下,发现女鬼已经消失了,看来她出现的目的就是想引他下楼。
这时,原身父亲与继母的房内突然传出了些许动静,云景转头一看,便见继母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坐起,她身后的阴灵全都从继母的体内飞出,趴到原身父亲身上疯狂的吸取灵力。
每一只阴灵都张大口吞噬着原身父亲的灵力修补自己的亏损,别说原身父亲只是普通人,就是云景现在被这样吸也受不了。
陷入昏迷的原身父亲两眼翻白,不断抽搐着身躯,喉咙中发出了各种哀嚎想要摆脱,但他的身体被继母按住,阴灵的吞噬让他无法从半昏迷中醒来,因此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眼看着原身父亲两颊凹陷浑身泛青,按着原身父亲的继母有些慌了,连忙对那群阴灵小声道:“够了没有?够了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他要是死了,我临时可找不到灵气这么足,还这么轻易就能给我们吸的人了……”
阴灵们闻言,顿时怒了,其中个头比别的阴灵稍大的几个胎儿一下子抬头,冲着继母张口嚎叫了几句。
它们的声音似婴儿啼哭,又似野兽的嚎叫,稚嫩中透着几分令人胆寒的诡异,那几个个头大的胎儿对继母释放出不满后,似乎还觉得不够,当即从原身父亲身上跳起来,趴到继母身上啃咬起继母体内的灵力。
继母当场惨叫一声,阴灵才吞噬不到十秒,继母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变得枯槁,皮肤也从原本的青葱白嫩眨眼干枯起来。
继母不住尖叫着,连忙抱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这样对我……你们吸他吧,别把我吸丑了,吸他吧,反正他也没几年可活了……早死晚死都一样,别吸我!!”
听到继母的惨叫,阴灵们这才安静下来,又趴在原身父亲身上吸了几分钟,直到原身父亲呼吸急促,脸色越来越青黑,这才停下来,回到继母身上的时候,将灵气渡一些进入继母体内,眨眼间,继母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恢复乌黑秀丽,皮肤也像干瘪的气球充了气一样,再次恢复了以往的青春美貌。
第20章
继母连忙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和脸,确认恢复到熟悉的触感后,她这才俯下身查看原身父亲的情况。
见原身父亲逐渐平复下来,继续陷入沉睡,只是气色上比之前老了数十岁,继母这才放下心里,舒了一口气道:“这老东西没多少元气了,我们得想办法换个人,我看那云景就挺合适的,这小子从小和我不对盘,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该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虽然还没成年,元气肯定比不上他父亲,不过这么鲜嫩的小鬼,应该够用个几年吧……“
吸饱喝足的阴灵们漂浮在继母的身后,听到继母给它们物色新的食物候选,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管是大的胎儿,还是小的胎儿都张口发出了又尖又细的笑声,那声音不像之前那般凄厉,但一想到这种声音从这么一群怪胎口中发出来的,大半夜的听到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可爱,反而毛骨悚然。
继母见阴灵们这么高兴,顿时冷哼一声,转过身朝镜子走去:“别高兴的太早,那小子有蹊跷,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没搞懂,问你们也没一个能把事情说清的。我看对付云景不能用强硬的,必须使用怀柔政策。我答应给你们提供足够的灵气,你们可也得帮我继续弄的美美的,任何白头发皱纹色斑,都不允许出现在我的身上……”
继母说着,对着镜子观赏起自己的容貌来,突然,继母透过镜子,看到了门外的一层阴影,继母脸色微变,假意转过身倒水喝,然后猛地冲到门口拉开门,与门外的云景打了个照面。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云景后,继母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怎么会这这里——你站这里多久了?!“
云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发现,当听到继母打算接下来吸食他的时候,云景还在犹豫是今晚索性他先动手呢,还是过两天等继母送上门了他再吞噬灵力。
这个世界毕竟还有许多律法规则,云景正思考着两种选择哪种更可行呢,结果竟然就直接被发现了。
这样正好,索性今晚一并把事情了结了吧。
看着继母身后那饱含杀意的阴灵们,云景一边暗中打开手机,一边无辜地道:“我突然想上厕所,就下来了……”
“我问你,你下来多久了?“继母低声问道。
“刚下来啊,地板那么湿滑,我怕摔倒,所以扶着墙走的。“云景回应道,仿若丝毫没察觉继母情绪的不对劲。
继母盯着云景年轻鲜嫩的脸。
她虽然用特殊手段将自己保养的极好,但再怎么保养,也至多只能让自己停留这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不是因为她外貌不够青葱水嫩,而是因为她毕竟心里年纪上去了,那种年轻人从骨子里头散发出的青春活力,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拥有。
云景今年才十六岁,虽然这次回来,云景举手投足之间比过去稳重了不少,但那种年轻气,却不曾消失。
这是属于年轻人独有的气质,她那么那么的想要,却永远不可能拥有了。
这么想着,继母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
年轻又怎么样,还不是迟早会老,而她,只要有人给她提供灵气吸食,就可以永葆年轻!
等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这些年轻人都老了,她依然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这般想着,继母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可惜,云景是没有那给福分让他自己老死了。
“刚才,我和你爸在里头的谈话,你听到了吧?“继母试探地问道。
云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们刚才有说话?我没听到说话声,都说了我刚下来的,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继母看着云景不耐烦的模样,不怒反喜,心中大定,她走到云景的身边,看了湿漉漉的阶梯一眼道:“好吧好吧,我不啰嗦了,这地板这么滑,你小心一些,我跟你一起下楼吧,万一摔倒了,还有人扶着你。”
“我上厕所你跟着干嘛。”
继母冲云景柔柔一笑:“人家也想上厕所嘛。”
云景一阵恶寒,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直接转身朝楼下走去,他才刚走下三个阶梯,继母果然跟了上来,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另一手却朝云景的后背摸来,指尖轻轻按在云景的肩膀上,然后身体凑近云景道:“小景,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把我当妈妈,其实……说真的,我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你的,你知道,我没有生过孩子,面对你的时候,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着你渐渐长大,我突然明白了我真正喜欢的人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所有人都奇怪,我嫁给你父亲这么多年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心甘情愿跟着他,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继母将声音压的又低又嗲,还带着几分柔弱的鼻音与哭腔,不断朝云景诉衷肠。
在她看来,云景还是给少年人,血气方刚的,正是最受不住诱惑的年纪。
云景刚入夜就回来了,回家后没吃过一口饭,没喝过一口水,这大半夜的突然醒来上厕所,怕根本不是要方便,而是要解决某些男人的问题吧。
这样想着,继母的目光略略变得贪婪起来,少年人的青春气,那可比他父亲那迟暮的气息要好闻多了,虽然每日有灵气滋润,但说到底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原身父亲都被吸成这德性了,早就硬不起来了,倒是云景这块小鲜肉,尝起来滋味定然不错。
云景微微侧过头,还没来得及看到继母的脸,便见一大团阴灵凑过来,贪婪又有些胆怯地望着他。
它们感应到了云景体内充沛的能量,想要汲取,却又惧怕白天的事情重演,只能悬在云景的身侧,扭曲模糊的五官一下一下凑近云景,绕着他不断打转。
云景微微冷笑:“因为我?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继母。”
“继母又怎样,我和你爸爸年纪差那么多,我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们两个,为什么不可能?”继母说着,仿佛为了安抚云景,低声暗示道:“你爸爸睡着了,他什么也不知道……小景,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给我一夜美好的回忆就足够了……”
“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爸爸?”
继母心中嗤笑,那也得有人信你才行呀,天真的孩子。
她口上却道:“我既然今天都把这话说出口了,那我就不怕你告诉别人……小景,如果明天你要把一切说出去,那今晚,就不能成全我么……”
云景转过身看她,继母正眼含春水地望着云景,身上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比她解开了两个扣子,半遮半掩地露出部分身躯,与她截然相反的,则是那一堆贪婪狰狞的阴灵。
“抱歉,我对老女人没兴趣,滚!”
继母听到“老女人”这三个字,脸色一变,她阴冷地看着云景道:“小景,你看我哪里像老女人了?”
“你倒是告诉我你哪里不是老的?“云景说着,目光都没有移,体内精神力释放凝聚于手中,他微微抬手,轻轻松松就将离自己最近,恨不得贴上他的脸的那个大头阴灵抓住。
抓住这东西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抓着一块又冷又硬的冻肉一样,云景手掌微微用力,在他精神力的瓦解下,那怪胎阴灵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当场被云景捏爆,化作了一团灵气直接被云景收了!
继母惊呆了,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云景的手掌,而剩下的阴灵则吓得半死,发疯一般四处乱窜,它们感应到云景在捏爆阴灵那一瞬间可怕的能量,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想要逃离,然而它们的身躯与继母捆绑,继母站在原地不动,那些阴灵不论怎么逃,都在云景的视野范围内。
云景不紧不慢地俯下身靠近继母,他的视线依然与继母对视,另一只手却无情地再一次抓住一只惊惧的阴灵,“剥”地一声诡异的声音响起,又一个阴灵化作了灵气被云景当场吞了。
继母整个人都僵了,双目呆滞地看着突然之间化身恶魔般的云景,只觉得那乌沉沉的眼睛见不到底,仿若地狱的颜色,好半天继母才浑身颤抖地后退一步,看着云景吐出一句话:“你……你看得到……”
那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她机缘巧合将自己的孩子炼成了小鬼养在身边,她帮小鬼吸人体元气,小鬼帮她保持青春,互惠互利,当然,她也知道这个世界有不少能人异士,太高调的下场就是死,所以只要有元气吸,她便十年如一日地龟缩在这个城乡结合部的小卖铺内,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而且看云景的神情与举动,已然不仅仅是被发现这么简单!
第21章
继母浑身哆嗦着,整个人都瘫倒在楼梯上,指着云景颤抖地尖叫道:“你看得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得到什么?看得到你变老丑陋的模样么?”云景微笑着道关掉手机录音,在继母惊恐的目光下,又一次出手捏爆一个阴灵。
阴灵们被吓得半死,全部躲在继母的背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黑洞洞的口不断发出惊惧的尖叫声,像一团团小怪物挤在一起,与之前猖獗吸食灵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云景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它们,它们都是无辜的孩子,它们都是胎儿,只是一群没出生的可怜孩子,你不要这样对它们……它们真的很可怜很可怜的……“继母哭喊着,一边哭一边不断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脸,深怕阴灵的死亡对她的容貌有所影响。
“可怜?那被它们吸食的人,岂不是更可怜?“云景看着那群畏畏缩缩的怪胎,冷厉地道。
这些东西吸食了人类的元气,早已经不是纯真无邪地胎儿了。
每个人体内都自带一股灵气支撑生命,这些胎儿没有成功生下来,因此缺少灵气,被继母养在身边后,便开始疯狂地掠夺他人的灵气供自己使用。
云景理解它们无法出生的怨恨,但并不代表它们可以随意害人,更何况这群东西跟着继母多年,早已经被带歪,它们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胎儿幽魂,而是充满了邪念与贪婪的恶鬼,一旦尝到了灵气的滋味,便不可能舍得放手,这种东西留在世间,只会害人而已。
继母见云景抬手间就能将一个阴灵斩灭,她一边用手支撑着身躯不断往后爬,一边道:“既然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云景,我向你保证,只要今天你放过我,以后这家中,我一切都听你的指挥。你知道的,我毕竟是你的继母,留着我,对你而言是有用的,相反,如果今天你对我动手,我就此人间蒸发的话,都你并没有任何好处,毕竟这个国家的警察与律法不是摆着玩的,你一来到家我就出事,哪怕你是个未成年,前途也毁了……“
“你这般变相食人都不害怕,我只是铲除阴灵而已,有什么好担忧的,从头到尾,我可从未碰过你一丝一毫。”云景丝毫不为所动,见那群阴灵躲在继母后面,云景也懒得再凑过去,直接释放出精神力朝阴灵抓去。
阴灵没想到云景竟然能隔空将它们斩杀,眼看又一只阴灵突然被捏爆化作虚无,阴灵们吓疯了,立刻更加凄厉地尖叫起来,为了躲避云景,阴灵窜来窜去乱成了一锅,有的为了逃命摆脱继母,拼命朝远处爬去,有的则狠心地转头撕咬自己身上与继母身上连接这的那根线,想要和继母斩断联系。
那线虽然是虚无的,但却如同脐带血肉一般连接着继母与胎儿之间,此刻胎儿亲自转过身咬断咬断血肉,继母也疼地痛叫着。
在这股痛楚的刺激下,继母知道云景今日定然不打算放过她,脸上逐渐浮现出狠厉的神色,她转过头,因为阴灵的死亡,继母脸上的皮肤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垂松弛,这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继母生生老了十岁,她恶狠狠地盯着云景道:“你不放过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明日我如果有丝毫损伤,你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她说着,一边快速将自己的衣服扒光,一边尖叫道:“救命啊,救命!救命——!!!”
云景冷笑地看着她做戏,完全没有阻止继母的打算,继续收割着阴灵的灵气。
九个阴灵,转眼就被云景收了五个,准备收第六个的时候,惨叫了半天的继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叫了,索性直接站起来朝楼下跑去。
云景本来想拦住她的,但见继母已经大半个身体都赤裸着,云景不论怎么拦,恐怕都会碰到她的身躯,顿时将云景恶心的将手收了回来。
眼看继母即将冲出门外,云景正打算让精神力直接跟上去,把阴灵都留下就成,就在这时,云景怀中的梦魔蛋突然苏醒,然后连停顿一下都没,“嗖”地一声就冲到了继母的面前,兴致勃勃地与那一群阴灵大战起来。
阴灵见有东西跟上来,吓了一跳,当看到不是云景只是一颗奇怪的飞蛋后,立刻放松下来,暴露出了狰狞的本性。
它们损失了不少灵气,现在没有旁人给它们补充,阴灵索性吸收着继母身上的灵气,然后朝梦魔蛋冲去,企图将梦魔拿下,然后补充自身。
云景站在不远处观看战局,虽然对梦魔有信心,但未免以防万一,还是多盯着点比较好。
面对来势汹汹的阴灵,梦魔丝毫不惧,在原地悬空了几秒后,猛地朝阴灵窜去。
紫色的弧光犹如闪电一般在梦魔的周身浮动,凡是碰到紫光的阴灵尖叫一声,当场被烧成了虚无被梦魔吞的一干二净。
四个阴灵没想到梦魔竟然比云景还要凶残,云景好歹还是一只一只解决的,梦魔索性一口气解决四个,根本不给它们缓冲的机会。
梦魔的攻势太快,阴灵们什么都来不及做,眨眼间便全部被梦魔炼化成灵气吞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的梦魔抖动了一下蛋身,紫色的光“噼啪”地响了两声完全消失不见,梦魔蛋慢悠悠地飞着,精准地落回了云景的手中。
云景看着怀里的蛋,不仅比之前又是剔透了几分,而且还小了一圈,怕是这一些灵气吸入体内,将梦魔凝练的更加精粹,所以体积没有增加反而小了。
云景摸了摸梦魔蛋,通过契约感应了一下,没有回应,梦魔的本源依旧没有苏醒,现在依然只是本能在战斗而已。
他微微失笑,倒也无所谓,只要梦魔好好的,以后迟早会破壳醒来的,他只需等待那一日便成了。
这般想着,将手中的小毛巾再一次盖上梦魔的蛋体。
才刚将梦魔的小被子盖好,楼上突然传来了点儿动静,站在楼梯口的云景抬起头,便见原身父亲喘着气慢慢走出来。
他仿佛刚从噩梦中挣扎清醒了一般,浑身虚汗,面色浮肿苍白,一双嘴唇更是黑紫黑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大病,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