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迹
但李识曛也没有勉强阿湖,也许对于兽人来说,床也算是个不容他人侵犯的领地,所以默认互相保留地盘?李识曛有点困惑,没想下去,转而去问他现在比较关心的问题:“阿湖你能告诉我你们当时都是怎么种的么?”
阿湖见李识曛不再拉他坐到床上,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说起他们种植的过程来。
据阿湖说,他们一家子五口都住在更北方的平原旁边。气候十分的干燥寒冷,植被不多,动物少,猎食者也少。这个种子是他的阿姆发现的,原来有一段时间他们靠采摘这种果子为生,但他的阿姆发现掉落这种果粒的地方来年会再长出来,就猜想是不是把这种果粒埋到土里面就会再长出来。
他们试验了许多年,才逐渐地摸索出了这种果子的生长规律。一般在温暖的春天种下,会渐渐发芽,然后在温暖多雨的夏季这种果子会长大了结果,他的阿姆甚至还试过在温暖的夏季再种一次,虽然到冬天会结得比夏天结的少,但仍然会有收获。
陆续地,他们想到了周围几种可食用的植物是不是都能用一样的方法收获更多的果实,然后他的阿姆收集了好多其他种类的蔬果,陆续开始了别的试验。
但好景不长,他们稳定的生活引起了别的兽人族群的注意,那些人摘了他们种的果实,人数又比他们多,将他们赶出了自己的家园。阿湖正是在一片慌乱中被自己的阿姆塞了这些种子,在阿姆的保护下先逃了出来,他的阿姆却被那些人抓走了。
而且混乱中阿湖还和自己其他的亲人都失散了,最后遇到立被强行带回了雪狼族群回到了山谷。所以他现在特别放心不下他的阿姆。
李识曛听完之后安慰阿湖道:“我看你的阿姆多半没事。”
阿湖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李识曛:“真的么?”
李识曛含笑点头:“你想啊,那些人又不会种植,就算占了那片地也没用,最后还是要你阿姆帮忙的,我猜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的阿姆,毕竟他们有求于你阿姆。”这是最可能的情况了,李识曛推测那些人一定也观察了阿湖一家一段时间才动的手,否则哪就知道要抓住阿湖的阿姆呢?
“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总有相聚的一天的。”李识曛点头。
阿湖蓦然笑起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那双碧绿的眼睛里盛满了最最真挚的欢悦和感激,看得李识曛也一阵温暖。
接下来两人便认真开始商量起种植这个玉米的事情来,说是商量,其实是李识曛不断询问,阿湖仔细思索后回答。根据阿湖对植株的描述,李识曛觉得这个就算不是玉米也是玉米的变种,产量可观,似乎只对湿度温度有要求,在雨水不多的温暖季节发芽,但在抽穗和结果的时候需要雨水浇灌,并且温度要适宜。
搞明白这些最基本的条件,李识曛大大松了一口气。在这种条件下播种再加上一些肥料,还有阿湖在一边“指导”,两下一结合,李识曛对这次成功的把握大大增加。
鉴于李识曛务求详尽的收集信息癖,两人这个讨论持续了很长时间,阿湖也真是好耐心,居然对李识曛的提问一点一滴都有仔细回想了再回答。
俩人都站得有点累了,阿湖不肯坐在床上,最后俩人都盘腿坐在地上讨论的,好在这屋里连地板都是温的,倒没什么关系。
李识曛还想问问阿湖其他的种子,毕竟玉米高产而且阿湖带的种子也多,其他的种子也许也有惊喜也不一定。
阿满一头大汗满脸惶急地冲进来,他一把拉起李识曛:“快,快跟我走!”
李识曛一下子有点踉跄,这是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看来出了什么大事,李识曛一把反拉住阿满,两手放在他肩膀上,大声喝道:“阿满,冷静!”
阿满被喝得似乎回了点神,这才停下脚步,定睛看着李识曛,“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阿曛,救救我阿姆……”
李识曛狠狠晃了晃他的肩膀,这会儿白他们都不在,这家伙再不把事情讲清楚就更糟,李识曛大声说道:“别哭了!哭什么!把事情先讲清楚!”
似乎被疾言厉色的李识曛吓到,阿满抽噎着说道:“阿姆进了雪洞找央阿帕,现在也没回来,阿塔要进去,他们都不让,阿塔想冲进去,让我先来找你,哇呜呜,阿曛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我阿姆的是不是?”
李识曛被他的哭声震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但“雪洞”、“央阿帕”几个词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再晃了晃阿满:“雪洞是哪里?”
阿满泪水涟涟地看着李识曛抽噎着回答:“雪、雪洞就在圣枞底下啊,老人们都会去那里……”
李识曛眼前一黑,觉得身上似有什么在翻腾,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战栗,似乎什么害怕的,极力避免的,还是眼睁睁在眼前发生又无力阻止。
然而这一刻,白不在身边,他必须冷静下来,耽误一刻可能就真的是人命关天。
他们不让进去,哪些他们,又或者全山谷的人都是他们?!
李识曛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一把抓起自己的书包,动作无比迅捷,语气却出奇地淡定:“走,阿满你带路。”
看到李识曛满面的凝重,阿湖虽然很害怕见到那么多人,但他有些担心李识曛,还是跟在了后面。
一出石洞,此时已是漫天的鹅毛大雪,竟然这个温暖的山谷中都披上了一层白色,李识曛鼻子一酸,是因为雪季已至而枞果甚至没来得及采摘,这注定了的减产会更严重,央阿帕才领头进入了雪洞么?
也不知道央阿帕他们进去了多少时日,为什么连蓝阿姆进去了都没有出来。心中太多的焦急挂念,李识曛和阿满跑得越来越快,阿湖在后面追得气喘不已。
高大的圣枞之下,大概是因为慑于圣灵之威,一片空旷,植被全无,只有这一棵似乎上接霄穹,下通九泉的巨木屹立。此时漫天大雪庄严肃穆,只有这巨木树冠覆盖的方圆一片洁净,没有雪花。
这片空地上现在站满了人,一片混乱。李识曛一看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一片慌乱,他一看阿满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知道这事阿满不行。
他一把抓住跟来的阿湖,从包里抓出一个哨子:“阿湖,你知道怎么吹哨子吧,这头对着嘴巴,用力吹气,对,你现在马上到谷口吹这个哨子,三声短的,对,一直吹到巡逻的雄性回来,告诉他们出事了,快回来!”
阿满见李识曛一脸焦急郑重,也重重点头,拔腿就朝谷口跑去。
树下平日里温和的阿澈全不见了温柔宁和的样子,他拼命地哭着哀求:“阿姆、阿姆,让我进去吧,呜呜……”却被几个阿姆死死抱住,不让他靠近巨木。
阿满一见阿澈的样子,“哇”地大哭一声,然后扔下李识曛就跑了过去:“玉阿姆,你让我们进去吧……阿姆他还在里面啊……”
平日里总是笑容爽朗的玉阿姆抱着阿石一脸的惨淡苍白、摇摇欲坠:“阿澈阿满,别哭啦,你们看,落雪了,落雪了啊……呜呜……”
说到一半,他自己已然抱着阿石大哭起来:“你阿帕为什么要去,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我宁可他留下来我们一起进雪洞,这样还能再在一起啊……”
玉阿姆将吓到的阿石一把塞到旁边呆滞的阿满手中,他双目通红地嘶哑道:“好孩子,别哭啦,”他温柔地擦干净阿满脸上的泪水,“我进去看看你的阿姆,这么长的雪季,好好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和你阿姆还为你操心啊。”
他低头地爱怜地看了看自己的幼子:“你乖乖的听话,听到没,不然阿姆打你屁股哟。”他低头颤抖地亲了亲小老虎的额头,不舍地抚过他头顶小小的“王”字,一两滴滚荡的晶莹溅落在小老虎的额头,很快消失不见。
他似乎想再摸摸孩子柔软毛茸的耳朵,最后却又收回了手,只露出一个含着眼泪的微笑:“阿姆去圣枞那里叫你阿帕回来,你乖乖地待在这里,知道不?”
吓坏了的小老虎呆呆地点了点头。
玉阿姆转身头也不回向巨木走去。周围蓦地一片哭声,那是种绝望的撕心裂肺,是失去挚爱发出的惨嚎,是生离死别、难以言说的悲戚。
天地之间,这一片凄切的哭嚎,漫天的大雪,苍青的华盖,似是天地设的灵堂,几个阿姆同玉阿姆一样也站起来跟了过去。
雄性们都回不来了啊,因为这场大雪。南方嚎谷那样的地方,大雪之下怎么还能活着回来,不如,让孩子们活下去吧。
李识曛仿佛听到了他们心中的叹息,泪水潸然而下,他眨了眨眼,泪水打湿脸庞,他头顶的天空阴霾密布,雪却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对人间的悲悯。
老天啊,他们已经这样努力地要活下去,为什么这样残忍,这些老人,他们已经为山谷做了这么多,为什么最后还要逼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这些雌性,他们一年四季,只有冬天在此受圣枞庇佑不用经受生命威胁,为什么这个冬天还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
李识曛没有去管眼前模糊的一切,而是冲上前大声喊道:“不要进去,玉阿姆,不要进去!求求你了,想想白,他还在外面,想想阿石,他还那么小,他还什么也不知道,想想擎阿帕,他要是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
李识曛大步地跑上前,一把拦住玉阿姆。
玉阿姆看着李识曛,微微一笑,泪水与红肿的眼睛丝毫无损这个笑容中的宁静安祥:“傻孩子,你阿帕已经回来了啊,他已经在等着我了。当年我也和你一样拦着阿姆们,我现在才知道,只要你们能活下去,什么我都愿意,你阿帕走的时候也一定是,所以,别再拦着啦,你能拦一次还能一直拦着么。”
李识曛见玉阿姆心志已决,高声说道:“那我和你们一起进去。”他还想把央阿帕他们给背出来呢。
玉阿姆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摸了摸李识曛的头:“你和白还有好长好长一段路要走呢,阿姆累啦,先进去歇着,你们要好好的啊。”
李识曛的泪水再次划落,他一把抱住玉阿姆:“阿姆不要走啊,擎阿帕一定可以回来的。”
玉阿姆抱着他,像在安抚阿石一样,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声音宁静又温柔,像幼年时母亲哄他时哼唱的摇篮曲:“阿曛乖,你还没有长大,将来你还要和白有许多许多小老虎,看着小老虎长大呢,然后他会陪着你再回到圣枞里来,阿姆已经走过了啊,现在要进去找阿帕啦。”
李识曛没顾得及理解玉阿姆话里的意思,听到“圣枞”两个字,他抬起头,慌乱地从包里翻出那个果子:“阿姆,我有这个,阿帕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玉阿姆微笑着轻轻戳了一下李识曛的额头,似乎是在看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一样地叹气:“阿曛,你看,落雪了,现在就开始落雪了,这么长的雪季,阿姆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啊,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阿姆真的要去阿帕了,他没有回来,我就进去等着他。”
看到旁边几个温柔看着他的阿姆,李识曛擦干了眼泪,他看了看四周的雌性和小孩,是的,雌性,他第一次正视,虽然他们有着和男人一样的外表,但他们的爱人有着人类和野兽两种形态,可他们对于感情也一样坚贞不渝,他们孕育后代、养育后代,在母爱天性上,不亚于任何一位人类的母亲。就像玉阿姆,因为对白的慈爱,爱屋及乌,一样给了他无私的爱。
这样的爱他怎么可以受而无愧,不予回报?这里的人们给了他这么多他来到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怎么能眼睁睁地这样看着?
这满山谷里现在剩下的都是孤儿寡母,一片凄惶,李识曛福至心灵一般举起那枚神奇的、一点也没变化的果实,面对着圣枞高声说道:“当年祖先在圣枞之下立誓,说圣枞救他一命,他一定会回到这里,以身体和灵魂偿还圣枞的恩情。”
“圣枞,您曾经予我圣枞果,今日,我在此恳求您三件事,如果圣枞能够答应,我愿意虔诚侍奉圣枞,让圣枞的果实洒遍大陆。”
“第一,去了南方的人一定会带着猎物安全回来;第二,今年的枞果一定不会比去年少;第三,今年的雪季一定不会有一个人饿死!”
这样掷地有声的许愿让大家一时静默,李识曛转过身说:“阿姆们,不要进去了!圣枞的许愿一定可以实现的,如果不能,我就和你们一起进去!我们至少先看看,南方的人能不能回来吧。”
李识曛的手指向南方,仿佛呼应他的誓言一般,南面的谷口陆续出现十来个身影,最前方的一个高大身影脚步沉重,似乎拖着什么重物,伴随着无数动物的鸣叫声,圣枞下的雌性们目瞪口呆,心中一片震惊:“圣枞许愿真的应验了!”
第68章 救援
李识曛也有些目瞪口呆,天知道,他刚刚只是伪装了一把神棍,先稳住大家,给玉阿姆他们一点信心而已,毕竟无论契阿帕他们能不能回来,这个雪季他们都必须要过下去。难道,第一次伪装神棍就这么灵验,随着人影走近,李识曛才看清是白他们回来了,带回了许多猎物,不少都是活的,这十来个年轻人显然也是匆匆赶回来,身上都沾着一层雪花,阿湖也跟在立的旁边跟着赶了下来。
看到圣枞下面的场景,一干年轻人都十分焦急,他们听过从前雪季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次雪落得这样早,而这些老人和过了仪式的雌性们竟然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做出了决择。
白直接将东西扔给一边的立,自己迅速跑了过来。
李识曛一边有些失望一边又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契阿帕他们,但白他们回来起码也更能控制住局面,人多力量大,也能更好地救回底下的央阿帕。
玉阿姆一干雌性们看清回来的是白之后,有些失望,然而,这不能说是圣枞不灵验,白他们的确是从南方带回了猎物,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样一说,难道那些愿望都能实现?那些去了南方嚎谷的雄性们都能回来?这个雪季他们也许真的有可能都活下来?
一时间,一缕微微的希望穿透这重重雪花在每个人的心中亮起。
白回来看到李识曛和玉阿姆站在圣枞底下,虽然都是双目通红,但起码人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他微微松了口气,李识曛三言两语也迅速说道:“央阿帕和蓝阿姆进去了,刚刚玉阿姆也要进去,我拦了下来,你……”
白安慰地拍了一下李识曛,然后回身跟玉阿姆说:“阿姆,我们猎到了许多猎物,湖里也发现不少可以吃的东西,这个雪季一定可以过下去的!”
然后他看了李识曛一眼,环视了一下在场所有人,朗声说道:“我现在去把央阿帕和阿姆他们带上来。”
好几位阿姆同时开口说道:“不!”“别去!”“不可以!”
玉阿姆伸手抓住白的手:“不,不要下去!进了雪洞就没有出来的,圣枞从来没让下去的人回来过,之前多少个雪季都是,你下去也带不回你央阿帕他们!你蓝阿姆要是在这里,更不会让你下去!”
阿澈和阿满一听玉阿姆这样一说,“哇”地再次哭泣起来,一时间,有亲人在雪洞里的雌性们也痛哭起来。
白却大声喝了一声:“别哭了!”他深吸了口气,跟玉阿姆说道:“阿姆,你还记得当年么?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那么久,来到圣枞面前,你和蓝阿姆救了我,上次我没事,都是因为圣枞庇佑,这次进雪洞肯定也不会有事,圣枞一定会继续庇佑我的,你信我。”
玉阿姆一时哽咽难言,心绪大起大落之下,他只能紧紧抓住了白了手,拼命摇头。然而白心意已决,他拥抱了一下玉阿姆,便将他交给了一旁的李识曛。
李识曛扶住玉阿姆,心中却打了一个激灵,从来没有人能回来?一个这样类似于葬洞的地方,空气之类的肯定不流通,而且这里又寒冷,他一时有些焦急,不知道在底下的央阿帕他们受不受得住,一时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白下去安不安全。
“我和你一起去!”李识曛坚持下去看看。
白摇了摇头,认真看着李识曛:“我先下去,如果情况不对我就立即回来。你待在这儿照顾阿姆他们,阿曛,听话!”
对着那双透澈蓝色双眼,李识曛看到了白的坚决与恳求,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后面肖和勇上来大概也听清发生了什么事,“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我也去!”
白挥了挥手:“你们先守在上面,我先去看看情况,人太多反而不好应对,容易出乱子。”
李识曛略微镇定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和白交待了几句,又问旁边管库房的阿姆要了些东西。他翻出书包里剩下的那个塑料袋,这个装面包的袋子没什么重量不占地方,他便一直收在书包里,他往里面灌满了空气,系紧了口递给了白,万一呼吸不畅什么的还能有点备用的新鲜空气。
旁边的阿姆按李识曛的要求从库房里找来了长绳和火把,李识曛在白的腰上给他系上绳子,万一有什么事他让白按约定的暗号摇晃绳子,他们也好接应。
白持着火把,一行人绕行几十米转到了圣枞的背后,李识曛这才看清,这棵大树的背面靠近雪峰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洞穴,寒气森森,黑暗一片,也不知有多深。
李识曛心中不安,然而此时,他只能虔诚地祈祷,让白和老人们都平安地回来。他拉了拉白,把那枚圣枞塞在了白腰间的小袋子里,然后目送着白点着火把走进了那阴森的洞穴。那一点点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洞穴中显得那样渺小,摇曳着随时可能熄灭。
圣枞啊,你刚刚那样地呼应我的许愿,如果你有灵,请保佑所有的人都安全地回来吧。
李识曛默默低头,神情虔诚静默。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了一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
他得做得点什么,才能避免此刻的不安与胡思乱想。仔细地思索着白出来可能的各种状况。迅速地,他指挥着旁边一样不安的阿姆们,各自去烧热水、准备温暖的兽皮和床铺、长条的树枝。
心情起伏不安的玉阿姆被李识曛安排两个年轻的雌性扶回去休息,但玉阿姆不肯走,一定要看到白回来才肯安心,李识曛也没阻拦,只是让这两个雌性扶着他在一边休息。
一边的雄性他留了四个仔细观察着洞口的绳子,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大家往外拽人出来。李识曛再三叮嘱这几个雄性,如果白晃动绳子,那多半是里面的空气不干净,就算进去拽人也要闭住呼吸,不行就立刻退出来,千万不能逞强。而他自己却已经默默地做了决定,如果不行,他一定会冲进去把白拽出来。
其余的雄性被李识曛交待着用兽皮和树枝做了简易的担架。他怕老年人出来状况不好,只怕背着会让他们难受,所以一旦人一救出来就立即用担架加上厚厚的暖兽皮保温。
李识曛一边叫过阿湖等好几个情绪还算比较稳定的雌性,仔细反复地交待着他们等会儿老人们出来应该怎么急救,如何按摩四肢,如何用温水擦拭,如何保暖,直到他们复述无误。
此刻,洞口传来一阵呼喊:“快,出来了,出来了!”“那个木架子呢,快快!”“兽皮!快裹上!”“还活着!”
人群中一阵喜极而泣,大家边哭边笑边按李识曛的交待,将人安排在担架里,盖上厚厚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