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海王!我要杀了你!!”扬天长啸墨发飞扬,霍然自床上直立而起,瞪大的双眼中闪烁着金光,那有如实质性的冲击波将正微微恍神的海王抛出去老远,要不是站于门边的两位‘忠心手下’眼急手快的接住了他,这会儿他怕是又要吐血了。
“你……你怎么会醒来的?”不敢相信,药是他下的,那药的威力他也最清楚不过,别说裴烨煦这个毫无内力的孩子,就是一个内力深厚的男子也别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过来,可是……
“啊……”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声震九天,裴烨煦周身也在此时泛出了七道霞光,道道霞光都似有灵性一般在他周身围绕翻腾,隐隐的龙吟声如风一般袭来。
傻了,到了此时海王总算看明白了,眼前这个裴烨煦根本就没有恢复神智,可也正是这样的他,才最可怕!
皇宫
拿在手中的茶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眸中闪过一阵阵青芒,裴傲决突然纵身以闪电一般的速度飞向了宫外。
太子宫
“小煦……”直起身体狂喷了一口鲜血,大叫着裴烨煦的名字裴烨华轰然又倒了回去陷入了深度昏迷里。
容德宫
狠揪着衣襟裴烨熔脸色苍白的由床上坐起,心口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惹得他一阵阵心慌,“煦……”可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但身在父皇身边,你又能出现什么意外?抬眼看看窗外,浓浓的黑夜让裴烨熔的眉头深深的皱起,离天亮,还有好些时候啊。
凤朝阁
“不……”呼的一声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裴烨郁此时已经了无睡意了,披了件外衫坐到桌边,拿起凉透的茶水就狂饮了起来,刚刚,他梦到了裴烨煦,那个从不屑于看他一眼的人竟然在对着他微笑,眼神更是看也不看别人只是盯着他一人在看,并默默的默默的看了他许多年,直到……那个断头飞起的一瞬间,他被那一幕红光刺痛得由梦中惊醒,但就算已完全醒了来,心还是在为刚刚那一幕而揪痛着撕裂般的痛,下意识看向胸口,这里,为何会痛的如此真实?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皇宫外某街边
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僵直着眼神看向南方,那里正冲出一股气,一股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气,天,他感应到了什么?如果真的如他意料一般,那就是一场灾难啊,狠跺了跺脚,老者飞一般冲了过去。
“你~该~死!!”一步一步靠近,脚步轻挪无声却让对面的三人似感觉雷鸣般的震耳,但心再彷徨不安惊恐害怕,三人还是收不回牢牢吸在裴烨煦身上的目光,痴迷着痴狂着的盯着、看着,似死了也甘心一般,心和理智在脑海深处挣扎交错,明明知道不应该,明明知道不可以,但当看到裴烨煦的脸庞裴烨煦的笑容之后,三人的理智还是沉沦了,心中只剩下了贪恋,贪恋眼前这份美得眩目的光。
“都去死吧……”飘飘幻幻的声音悠悠响起,如不是就在眼前,一定不会有人相信拥有这样磁性的让人只一听就着迷的噪音的人,竟只是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慢慢吐出了这四个字,裴烨煦抬起手腕以三根手指对向了三个傻呆呆盯着他看的男女,无情无欲的眼眸里空荡荡的只有流转的金光。
“快点让开!!”狂喝了一声,白发飘飘的老者终于在此时赶到了这里,宽大的衣袖猛然一甩,一条长长的白绸像条滑溜的蛇,一伸一卷就将三个‘等死’的人一齐卷到了身边,而三人才刚刚离开,他们曾经站立过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滚滚热气由深坑里涌出让密室里刹时间溢满了水气,心惊的看了眼无声而出的深坑,老者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孩子,他还算是个人了吗?人能无声的弄出这么大个坑吗!
原由、离开!
“挡我者死!”冷冷的似寒冰一样的声音响起,裴烨煦飘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老者,本是无情无欲的眼眸,在此时浮现出了几丝愤怒。
眼睛眯起,长长的白色眉毛整个纠在了一起,果然,这个少年练的真的是傲龙决,恨恨的咬牙,是谁?到底是谁教给了他这个?难道那人忘记了曾经的那场浩劫了吗?直盯着裴烨煦的目光突然间又是一直,那是……这孩子眼神中的金光是纯色的?天,难道他练入了十二重?怎么可能?!!
“你去死~”呼的一声由空中飘下来,身上霞光一阵暴长,晃得老者瞬间就回了神,眼看着人家攻了来,想快速移身躲开,已是不可能了。
“唔……”一阵闷哼,接着咯咯的骨骼暗响清晰传来,顾不得懊恼生气,老者快速抽出了一根银针闪电般扎进了裴烨煦的额心处,三寸多长的针只余一点针尾在外。
“啊……”衣衫无风自乱,踉跄着后退裴烨煦柔顺的发于空中无声飘扬,那似不甘似怨怼的狂啸震得人一阵阵耳边发麻,也引得心魂受创颇深又内伤深重的海王,也跟着狂啸了起来,两种痛苦的啸声一长一短,却是在同一时间停止了下来,而当啸声停止之后,密室里已只剩下了一个清醒着的人,正是那位早有准备封了自身听觉的老者。
“总算……是解决了。”看到裴烨煦无声的软倒在了地上,老者欣慰的点了点头,如不是这小子不知为何强行破开禁固让自己的修为瞬间提升自顶峰弄得走火入了魔,今天就是他死去的师祖亲自前来,也别想治得了这个怪胎。
走上前,弯腰抱起裴烨煦,对地上的另几位看都懒得看一眼,老者转身就想离开,刚刚的啸声太响太惊人了,此时不走,麻烦准多。
“站住,你想带着朕的皇子去哪里?”慢慢由破开的石门内走进来,淡淡的问着,裴傲决一点点逼近了老者,眼神若有似无的扫了眼地上的另三位,当看到那个口吐白沫的暗卫时,垂了垂眼帘裴傲决无声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他!
“你就是天龙这一任的皇?”并没被裴傲决的气势吓倒,似对于裴傲决的身份也根本就不放于心上,老者听了裴傲决的那个朕字之后,不见讨好反倒愤怒了起来,“可是你教得他傲龙决?你不知道这是违返祖训的吗?!”
挑眉,但却不辨解,直觉告诉裴傲决,悬在他心中的那个迷底,大概就要在此时揭开了,“朕的儿子,想怎么教导还需要你来认同吗?”故意无所谓的笑,让对面的老者气的胡子都差一点翘起来。
“你放屁,老夫才懒得管你们皇家的事,要不是先祖曾受恩于你们裴家,你以为你们可以拥有如此神奇的内功心法吗?而想当年裴氏曾经的那场浩劫你也全忘了吗?竟然敢教这孩子傲龙决,是你疯了还是你想让天龙朝毁在你一人的手里?啊!”激动的一通狂吼,胡子眉毛全都翘了起来,痛心和愤怒让老者情不自禁的越说越重,而他对面的裴傲决却是越听越糊涂,曾经的浩劫?哪一场?天龙朝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老人家,看得出你和我天龙朝先代甚有渊源,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所说的浩劫指的是什么,祖记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记载,那可否请你把当年之事说与我听听?也好让我裴氏不再因此而发生什么事端,你说可好?”收敛了心神整衣肃立,事关天龙根基让裴傲决不得不慎重以待。
“你……不知道?”惊呼出声,想了想之后又无奈的摇头,“想必是你的先祖怕丑事外露而隐去了那段隐情了吧……”感叹的收了怒气,老者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其实那些事我也是听师祖说过才知道的,你们裴氏的傲龙决其实是师祖的爷爷自创的,当年师祖的爷爷创出了如此神功之后还没来得及练,就被仇人杀害了,全家三十几口只余下了不会武功的师祖逃了出来,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师祖如何是那些江湖高手的对手?不几天就被他们堵在了一处河水边再也前进不得了,也正是那个时候,师祖遇上了你的先祖,是你先祖出手救下了我的师祖,并把他带回了皇城养伤,为了感恩,身无长物的师祖就把身上唯一的傲龙决献给了你的先祖,伤好之后师祖就默默离开找了一个无人的深山按照复本上的方法练习傲龙决准备复仇去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本因感恩而献出的傲龙决,竟差一点毁了天龙整个皇朝。
那年,师祖报完了仇就想去见见你的先祖,可去了之后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你先祖共有三个兄弟八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是唯一的女儿又是四十多岁才得来的,所以那位小公主自从出生起就份外惹人观注也十分的讨你先祖喜爱,也许是太过喜爱这个女儿了,你先祖就将只传给了太子的傲龙决也一并传给了那个小公主,两岁起就喂了她灵药,四岁时小公主已进入傲龙决第二重,八岁时傲龙决以可进入第六重了,随着傲龙决一天天加深,小公主的魅力就越来越大,慢慢的,她的父亲、哥哥、叔叔子侄们看她的眼光,由亲情转变成了爱情……”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老者吁叹着看向了裴傲决,“小子,你是皇家的人,你应该最能了解皇家人对于在乎者的痴狂程度,一旦爱了就是天翻地覆也不会停歇,也正是这种执着让天龙朝在那个时段动荡得让人心惊……可八岁,一个八岁的女娃能懂得什么是爱?可不懂得爱不代表她不懂得观察,看着一个个曾对她好只对她好的人,或死或伤或突然不见了踪影,敏感纤细的她沉没了,直到她十二岁时以死来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她的坟没有碑文,却葬在了皇陵最中心处,身边围绕着的都是深爱着她的男人们,你不知道,当时家祖有多懊悔,如果不是他当年献出了傲龙决,裴氏就不会遇上这样的灾难,那个小公主也不会自杀身亡了。”
“为何要如此说?先祖也练了傲龙决,就是我也练了,怎么没见我会这样?你这害字又从何说起?”不解的皱眉,心中却已相信了老者的说词,因为在裴氏皇陵正中心,的的确确有一个没有碑文的墓,那里的埋葬方式很奇怪,长辈和晚辈不分格局,只是成一个圆形包围着中心的坟墓,祖记里对那处疑点也没有任何的记载。
“其实傲龙决谁都可以练,只要不是童男或童女之身就可以,当年练了傲龙决的有你的先祖和你先祖的长子再一个就是我师祖和那位小公主,四个人当中只有她是女性也只有她……是童子之身,当年,发现了那些乱成一片的惊世之爱之后,师祖感觉到奇怪就暗地里去察了察,而经过多方察证之后,结果证明,原来竟都是童身惹得祸,如果是童身练了傲龙决,此人就会吸引所有的男性血亲,吸引力几乎可以越过年龄的阶线,可当了解到了真象赶回来时,小公主已十二岁并且自杀身亡了。”
“原来……如此……”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祖训里要特别声明,只有皇帝一人可以练习傲龙决,又把傲龙决以雕刻的方式刻在了天庙里以防意外了,身为一国之帝王,他怎么可能还是童子之身?如此一般,自然也就不会产生乱 伦的情爱了,只是……复杂的看向老者怀中的裴烨煦,难道他对他的在乎和心悸,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傲龙决吗?
“这孩子老夫必顺带走。”狠皱起眉,裴傲决的目光让老者心惊一阵阵,怀中的孩子足有七八岁大了,那他惹下的情债岂不是已有了一萝筐?
“你要带他去哪里?”并没有移开目光,裴傲决此时却悠然的笑了起来,直笑得老者眼皮直跳。
“何必要问?留下他只会让天龙朝再次陷入危机,趁你现在还没有深陷无法自拔,就让老夫带着他老死深山吧。”应该……还来得及吧?观裴傲决的样子,并不似痴迷不已般,刚刚他看向怀中人的目光,也带了些复杂漠测,所以,大概还来得及。
“没有深陷?呵呵……老人家,你错了,对他,我势、在、必、得!”傲然的昂起头,俊雅之极的脸庞霍霍生辉,属于男子强势的一面在此一时被裴傲决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你……难道不在乎吗?你其实并不会爱上他,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他练了傲龙决?”挑眉,云淡风轻的反问,“有什么可在意的吗?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你管他是什么理由?”讽然的一笑,然后凑上前小心而又珍惜的摸着裴烨煦沉睡的脸,“他,我会让你带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求你能治好他让他不再因傲龙决而痛苦就可以了,其它的,我相信他会自己解决的。”低头,也不管老者是否在看,裴傲决爱恋的深吻上了裴烨煦的唇瓣,久久才离开,小狐狸,是你惹得我,所以别想用任何理由离开,我,等着你归来的那一天,等着你亲自告诉我,你是如何练上的傲龙决,我相信,你会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都告诉我的,一定会!
“不送。”转身大步离开,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果不是自认真的帮不了小狐狸,此时这秘室里只会多出一具尸体而已,什么恩情什么渊源,在他裴傲决的眼里,通通都比不上小狐狸重要,所以我的小狐狸啊,你可要早点归来知道吗?
“皇上~”刚一出了秘室,以裴傲决为中心的三米开外,成圈的跪了一地的人,其中有暗卫也有皇城守卫军,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何深夜来此,又为何身上怒意横生,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的高提着心神不敢挪动半下。
“去两个人将里面的三人都抬出来。”眼眸扫了下人群里一群身着海蓝色衣衫的男子,“海国使者,你们可会给朕一个满意的交待?”话落,守卫军正好抬出了三个让人惊掉眼球的男女,太子的暗卫这些人也许并不太认得,可海国的副使和天龙朝的宛贵妃,认得的人却是不少的。
“天龙国君,这一定是误会,绝对是个误会啊。”陡然心惊,别人不知道那副使是谁,海之国人哪里会不知道?现在自家的海王被人拿在了手里,还是和人家的逃妃一同被拿住的,这往大了说,可是私奔偷情的重罪,让海之国的使者们如何能不心惊?
“误会?呵~你当朕是傻子吗!回宫!”一甩袖子坐上了龙架怒冲冲离开,任身后海之国人如何喊叫就是不理,想着小狐狸就是因为那海王才会被人带走的,心中怒意一阵阵上涌,裴傲决幽幽的绽放了抹嗜血的笑,眼底深处尽是晦意莫测的波澜。
直到人群都走开了,转角处才走出一个人来,踩着凌乱的石块走进密室里,裴傲煌站在那处大坑前久久没有收回目光,“裴烨煦……”是你吧?刚刚,你也在对不对?苦笑着以手按上了心口,那种即将要被遗弃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又疼痛,裴烨煦,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求爱了,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再次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属于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让裴傲煌咬紧了牙关,裴烨煦!不管你去了哪里又是不是真心离开的,我裴傲煌都会把你抓回来,你是我的,永远都别再想逃开!
皇宫
顶着重伤俯跪在地板上,裴烨华以首叩地久久没有起来,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有小煦的消息了,他不知道那晚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父皇突然出现在了一处客栈密室里,然后带回了三个惹得朝堂现在还胆颤心惊的人,可是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自家的暗卫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的,小煦,一定也在那里出现过,而小煦去了哪里,世上只会有父皇一个人知道。
“……裴烨煦死了,就死在那个被人偷运出宫的夜晚,明天,朕会公告天下,为朕的七皇子讨回一个公道。”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震惊的抬起头的裴烨华,无声的对视了良久,裴傲决转身离开了,他不会以实体去责罚这个胆敢与他抢人的儿子,他只会用愧疚和悔恨让这个向来坚强果敢的儿子,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滋味,小狐狸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等小狐狸回来的那一天,就是他再不放开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