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莲喜宫
“父皇,您是说……那个凶犯是天国的人?怎么可能?天国不是早在两百多年前就灭亡了吗?”惊讶的看着眉头深锁的裴傲决,裴烨泠很是难以置信的眨了下眼睛。
天国,那是一个很神奇的国度,听说,那个国家里的人都善于炼药,也就是世人所说的炼丹,据闻,天国之人自小就吃自治的金丹长大,所以天国的人个个英俊美丽身轻如燕,还人人都是长寿之人。
曾经,在天国最最繁荣昌盛的时候,大陆上几乎所有国家的人都以能拥有一个天国之人而自豪。
可是任何一个国家,太过耀眼强盛了都不是件好事情,特别当这个国家的人各各沉迷于炼药,又被所有人捧得太高,自认为没有人会伤害自己而荒废了最基本的练兵之道时,那么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谁规定灭亡了的国家就不能再卷土重来了?更何况……当年天国的人并没有全部死亡,而是有好多重要的人物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眉峰锁紧久久不得分开,这是他查遍了所有史料所得出的结论,当年,天国之人与其说是被众国连手灭掉的,还不如说成是他们自己灭掉的自己,而据史料最后一句记载,如果天国之人重新出现,那么……举凡当年曾参与过围缴天国的国家,都将会有大难临头。
这,才是他今天如此失态的原因。
祖训不可违,况且这条祖训里的警示语被一代代传下又辈辈耳提面命了这么多年,真是想不让人重视都不行。
“那父皇又由何认定,那个凶犯就是天国的后人呢?”不过一个前太子的暗卫而已,如果裴傲决真的能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又怎么会容许那人待在裴烨华身边如许年?难道他就不怕那个人毒害了天龙国所有皇子皇孙?要知道,天国人的丹药技术堪称天下一绝无人能解。
“那个暗卫并不是天国的后人,他只是天国人收买的手下而已,更或者说,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用过就可丢,而我之所以能认定他就是天国的手下人,不外是听了他今天的话而已,那种深到骨子里的仇视和杀意,可不是做戏能做得出来的。”低头,以姆指点揉额心,还真是让人头痛,虽说当年天龙国的人并不算得上是真正的出手,可复仇的人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出了手,他只看当时在场的有哪几个国家的人,就足够了。
“父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天国复出这是多么大的事情,他们又怎会允许一个小小的棋子暴露自己的真身?所以您看会不会是……”不过是几句话而已,那又能证明些什么?仇视天龙国和海之国的人大有人在,并不一定就会是天国的人啊?
“我今天在大殿上嗅到了一种暗香,那是天国最出名的丹药揭天丹的独特香味,如不是祖上有留传下一颗揭天丹,而我又在小的时候恰好见到过,大概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秘密吧,那种香味,闻到过一次就终生难忘了。”
似是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裴傲决眉头微展露出丝浅浅的笑,可也只一下就又深皱了起来。
“泠儿,你说……海之国的柏侯玉珩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会不会是……已经被天国的人抓走了?”如果真的那样,事情可就难办得多了,天国加海之国,即使天龙国再强大,也不可能面对一明一暗两个强敌还稳操胜券,他毕竟不是神,还做不到那么强大。
猛听到柏侯玉珩的名字,裴烨泠身体不自然微颤了一下,眼睛几不可查的眯了眯,嘴角扬起丝浅浅的笑裴烨泠略微顿了下才接道。
“儿臣以为,这应该不太可能,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还是万事小心些好。”轻轻垂下眼帘,裴烨泠将一腔怨恨尽皆埋入了心底。
他当然恨不得柏侯玉珩此时就落在天国之人的手里,并在他们手上吃尽了苦头,可是就事论事,他不能因仇恨而影响自己的判断让裴傲决对他失望。
“嗯,泠儿能这样想就很好。”赞许的点头,裴傲决很满意于裴烨泠的表现,能把公私分开的人才会是能做大事业的人,被冲动所左右任仇恨蒙蔽智慧的人都是蠢才,是没有资格得到他的赏识的。
“谢父皇夸奖,身为您的儿子,儿臣当然能分得清什么时候该恨什么时候不该恨。”不轻不重的捧上顶高帽,裴烨泠抬起头乖巧的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猛的俯首低头将脸庞凑到裴烨泠面前,裴傲决半眯起眼睛淡淡而道,“裴烨泠,整天带着这张乖巧的面具,你不累吗?”
不等裴烨泠回答,裴傲决已然自行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直到人已消失在了门口,又一句悠悠的声音才透过风送进了裴烨泠的耳朵。
“演戏有的时候习惯了,是会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了。”
“…………”默默垂头,是吗?是会连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吗?
手慢慢抬起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知道,自己每天的笑和讨好都是刻意做出来的,也许那表情那动作自然的连自己都可以骗过,却终还是假的,心,并不会因裴傲决的赏识而高兴也不会因裴傲决的震怒而胆怯,它只会在该出现什么表情的时候,恰当的送上那张面具然后静静的躲在一旁观看而已。
“呵呵……”突然间低低的笑起来,愉快的笑声飘荡在空气里,让略有些苍茫的心鲜活了许多。
他才不会迷失自我,因为他还有他的煦哥哥,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只要那个人仍然在他的生命里不曾消失,那么他就不会让自己‘消失’,他还没有得到过煦哥哥的喜欢,又怎么会任自己‘消失’?绝不会!
出了莲喜宫,裴傲决抬头望了望天色,想起早朝时自己匆匆忙忙就下了朝堂,懊恼的抿起了唇,看来他得找点事情出来让那些可能饶舌的大臣下人们忙上一忙,也省得他们把心思打到他的身上来。
“报~~~”
正想着,裴傲决就听到了一声急喊,眯着眼睛看过去,一个飞奔的身影正急步直向这里扑来。
“禀报皇上,天牢里出事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某侍卫顾不得看皇上脸色大声而报。
“……出事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裴傲决不是太确定的问了问。
“是的皇上,今早压入天牢里的凶犯,在刚刚差点杀了一个同牢的犯人,而那个犯人他……他却是……却是……”
“说!”一个犯人而已,难道还会是个皇帝不成?
“是皇上,被刺之人经太子证实,正是海之国国主柏侯玉珩。”大声说出了所有,某侍卫就额头贴地再也不敢起身了。
“柏侯玉珩???”惊呼出声,这是裴傲决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柏侯玉珩怎么会在天龙天牢里的?如果此事被传了出去,那海之国和天龙的开战将再所难免,而可恨就可恨在这。
抬眼看看四周,里里外外听到这侍卫回答的没有几百也有个几十了,谁能保证这里面就没有海之国的暗探?想那柏侯玉珩的事情没传开,哪怕那人就是,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弄死,也许还能找来几个替死鬼收点好处。
可是现在,消息已传开,他除了把柏侯玉珩这个瘟神给请出天牢之外,还得仔仔细细的追查出为何人会在这里,并给海之国一个很好的交待!
“呵呵……”悠悠的笑起来,裴傲决看向某侍卫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到底会是谁派这个侍卫来此报信的?连太子都被牵连进了这件事情里,他天龙国就是想摘也摘不干净了。
“来人,摆驾天牢。”
他倒要看一看,他那个好儿子为何好好的宫里不侍,非得要去天牢凑热闹?而柏侯玉珩……“宣太医院医首与朕同行,速去。”
既然已有人摆好了戏台,那他这个当皇帝的不去看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不是?淡淡的笑起来,裴傲决一甩衣袖上了车撵直奔天牢而去。
而此时的天牢,那真是好生热闹。
小小的牢房里血迹满天,与裴烨华只十步之遥的地方,今早刚上过大殿的黑衣人正浑身浴血横躺在地面上,而他的身旁,面目已然完全露出的柏侯玉珩,口唇带血面色苍白,在他的胸腹间,一根长长的木头正深深的插在他的身体里,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慢慢溢出,不一会就染红了他整面衣襟。
“太……太子……”身体抖动的像个筛子,牢官恨不能自己现在就砖进地底下再也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不过一个小小的犯人,如何会一转眼间就变成了海之国的皇帝?可皇帝也就皇帝嘛,与他一个小小的牢官何干?但是!
为何这个家伙堂堂的皇宫不住非得要住天牢里?看看,这回惨了吧?就那一下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可……这个家伙也不过就是脱层皮而已,而自己却是会死的呀。
“你且退到一旁,有事自然有本太子为你担着。”朝着牢官优雅的笑了笑,裴烨华又转过头看向了同样看傻了眼的某青男,也就是今天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的那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