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稽之谈
男人嗤笑一声,发来两条语音。
“我对龙城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听说现任顾将军的二公子是个赫赫有名的纨绔,钱多人傻,做了一大堆的脑残事,却偏偏十分讨顾家人的欢心。”
“告诉你家那位,少打顾家人的注意,姓顾的一向护短,顾二少虽然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纨绔,但他既然能在龙城立足,还纨绔得风生水起,就不是苏继明这种人能招惹得起的。”
“好了,我知道了。”白菡潦草地应了两句,结束了这段谈话。
她放下手机,看到苏均担心的神情,伸手优雅地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笑道:“好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顾二少瞧上了苏澈那张脸,他和一个纨绔子弟搅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将来顾家愿不愿意承认他还是两说呢。”
“倒是咱们家如果能和顾家搭上线的话,你爸爸的生意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好一点,到时候这些还不都是你的?”
苏均听了她的分析,平静下来。
“还是妈你有主意,”他亲昵地挽上白菡的胳膊,笑道:“苏澈在妈你的面前什么都不算。”
“行了,”白菡用保养良好的手拍拍儿子的手背:“这些话你最近几天少说,既然顾二少看上了苏澈,这些事自有你爸爸操心,我们不必多管。只是这几天要委屈你了。”
“放心吧,”苏均满口答应:“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这七天在摄像头跟前做个样子吗?忍忍就过去了。”
“我只担心苏澈仗着顾二少的势,让妈你受什么委屈。”
“有什么可委屈的?”白菡笑得温婉秀美:“此一时彼一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顾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看顾二少也就是图个新鲜,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苏澈忘在脑后……”
母子两人因为身边没有佣人在,说起话来不免大胆了许多。
但他们不知道,在自己的身边,有无数双耳朵正默默默默地听着。
比如说绿萝、月季、仙人掌、金钱橘……
虽然只是普通植物,意识波动非常简单,但这么反复听反复听,积流成河聚沙成塔,也算是记住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
绿萝:顾二少是个纨绔……
仙人掌:妈……
金钱橘:图个新鲜……
“行了,我去准备晚餐要用的东西,”说了会儿话,想起苏继明先前的吩咐,白菡起身,“不知道顾二少爱吃什么,今晚准备几道楚华市的特色菜,再让厨师做个蒜香牛排吧。”
“对了,”临走之前,看到散落了一地的泥土和花盆碎片,白菡想起丈夫先前的训斥,心情不好。
“让人把这里的碎片收拾一下,都……扔了。”
本还有些心疼花盆里价值数万的植物,不过一想到苏继明刚才训自己的那些话,白菡就没了让人将花草挖出来精心移栽的兴致。
不是说我小家子气吗?那就扔了吧,看下次要花钱的时候心疼的是谁。
她知道自己这股气来得不应该,可是这两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过惯了,让她再像以前那样处处逢迎、小心翼翼,白菡觉得自己做不到。
苏均目视着亲妈的身影走入楼梯拐角,正想叫人来打扫现场,突然看到自家的佣人从苏澈的房间那边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张妈?”
苏均是在苏澈受伤后被接进苏家别墅的,佣人们看到男女主人对待这个少年的样子,对于这位少爷的身份早有猜测,但男主人专门发过话,谁要是敢出去乱说,不光会丢掉这份工作,还会被扣光本年薪水,因此就算苏澈回来,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
最多默默同情一下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少爷。
这几天董事长不知为了什么,要他们把二少当成是山里来的乡下少年,佣人们虽不知这是在干什么,但为了自己的饭碗,只好照做。
“小均,”张妈朝苏均点点头,看着这个平日里一副优雅精致、王子一样的少年打扮得像个乡下土小子,心里叹气,面上却滴水不漏:“是大少叫我来的。”
“他有什么事吗?”苏均一挑眉。
“没什么,”张妈回道:“就是大少见露台上的这几盆花摔坏了,说他刚好从青山村带了花盆回来,不如移栽到他的屋子里,顾二少听了,便叫我把这些花和泥土一起带过去。”
“去吧。”
苏均还以为是什么别的,见只是给花换盆这种小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让张妈自己去忙。
他在心中嗤笑,没脑子就是没脑子,爸爸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这些花盆质量不行,也就苏澈那个傻子才迫不及待地要拿自己带来的花盆讨好爸爸。
也不想想,爸爸才刚被这两盆花砸过,一看到它们就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情能好吗?
“我回房间学习了,到晚饭时间你再叫我。”他道。
张妈应了句好,先把瓷盆的碎片扫开,然后蹲下身,拿出身上的铲子,将地上的泥土铲进随身携带的一只小袋子里,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脆弱的植株,走向大少的卧室。
经过苏均的房间时,张妈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能均少爷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甚至就连夫人、董事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那是因为他们没在乡下生活过,凡是真正从乡下出来的人,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来均少爷不像是个出身贫苦、艰难谋生的农村少年。
他那双眼睛,太骄傲了。
……
“谢谢。”苏澈接过绿萝和月季。
他从行李箱中找出一条窄窄的木槽,把两株植物放在上面比划了一下,也不嫌扎手,直接将月季种了进去。
“土还有点不够,”苏澈推了推顾铮:“你去楼下挖点。”
“好。”顾铮挽起袖口,二话不说就下了楼。
张妈也是家里的老人,从小看着苏澈长大的,见状露出温和的笑容。
她虽然被男主人特意叮嘱过,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但一句发自真心的关切还是能说出口的。
“少爷,”张妈看了看门外,小声问:“你喜欢顾家二少吗?”
“喜欢呀。”苏澈还在伺候月季,下意识道。
“嗯……”他用带着泥土的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亲都亲了,睡也睡了,就算不喜欢,我也要对他负责的。”
张妈:“……”
她同手同脚地走出房间,走到楼梯口时和拎了一袋泥土上来的顾二少对上了,顾二少朝她点点头,张妈的神情有些难以描述。
在苏家干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看过,董事长心里在想什么她也能猜出个三五成来。
但是,看今天大少爷的态度,张妈忍不住想,不管董事长内心打的是什么主意,恐怕都要落空了。
……
“回来了?”
“回来了。”
顾铮把手里拎着的、犹带着湿润的泥土往地上一放,也不顾是不是弄脏了房间里昂贵的地毯。
他和苏澈一起低头看木槽里的花。
这截鹅食槽是苏澈舍不得自己的二十斤大肥鹅,临走前硬是从院子里锯下来的,没想到用来养花正好合适。
“可惜没再带点金坷垃回来。”苏澈犹感不足,惋惜道:“有了金坷垃的帮助,家里的植物一定能够长得更好。”
再说了,这些植物既然一见面就向他投诚叛变,非常识时务,那么他也应该做点表示,告诉底下花他不是那种连一点好处都舍不得的德鲁伊!
跟着他混,有金坷垃!
“……”
顾铮之前把武力、智力、连带呆鹿的美色都用上,好不容易才劝得几名姨娘安心在青山村里替苏澈看家、堆肥、开办“圣地亚哥金坷垃化肥厂”,怎么愿意再勾起苏澈关于姨娘们的回忆?
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张妈,她的表情有点不太对,是不是你和她说什么了?”
“???”
苏澈歪歪头,十分不解的样子。
“我也没说什么啊?”他疑惑道:“我就是告诉张妈你是我的人,我得对你负责。”
“怎么了?难道张妈觉得咱们这样不好?有伤风化?”
“看不出来她是这么封建保守的人啊?”
“……”
“说话呀,阿铮?”苏澈拍拍挚友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怎么。”顾铮的语气十分淡定。
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堂堂顾将军、中洲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听到这句话后笑得春暖花开,如同他跟前那朵耀眼的月季花。
“来,”顾铮伸手取过摄像头,打开了直播,对苏澈道:“对着镜头再说一遍。”
苏澈:“……”
不知为什么,他的耳朵突然有点红。
……
绿晋江的观众们自认为见多识广,但在今天还是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他们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媚娃,刚刚被整个直播间认证的大德鲁伊·苏,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白菜,他笑容温和地揽着身边男人的肩膀,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宣布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人。”
观众们:“……”
“哗啦”一声。
他们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苏澈弟弟你醒醒,这个大猪蹄子哪里配得上你了?!”
“就是,家世不行、长相不行、银行账户余额不行,像我们苏澈弟弟这种亩产千斤的大德鲁伊,起码也要找一个承包了整个中洲拖拉机的农壕来配吧!”
“农壕是什么鬼?”
“就是比土豪更高一层的壕,掌握了全中洲拖拉机定价权的超级大户。”
“一想到苏澈弟弟找了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连拖拉机都没有的男人,我的心都快碎了。”
……
绿晋江的观众们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苏澈毫不在意,他秀完了恩爱便准备和阿铮好好地聊聊天,于是在观众们的挽留声中无情地关掉了摄像头。
“苏澈弟弟,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干什么都不避着我们的坦荡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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