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嘉轩
冯原盛自自己查到了李琮与魏合田私下果真有联系,他就知道,李琮绝不是个无能的草包,绝对是坐不住地要两手准备。
如今太子声明受了宋世明一事牵连,皇上不如前那重用太`子`党,倒是新用了些非太`子`党羽的人。这是个对越王党的绝好形势。
加上皇上那边有几人举荐严九钦,其中定有杜仆射杜松龄从中的推波助澜。皇上时不时会邀严九钦进宫一起聊以书法,谈以时政。
自那日登阳楼见了越王和严九钦那样,冯原盛装傻充愣,完全喝醉什么都不知道地圆过去。越王自当也不会提起,只侧面问过他一句试探。只是他认为,严九钦不像会做出此事之人。但王侯和美人,谁又说得清。
冯原盛告辞后,得知了此信息后的越王形表于色。重新坐落桌前,卷起的袖口露出一条手臂,上面全是刀刻下的伤疤,刚才新刻下的一条血止住了,旁边的七八条旧的都是结痂成疤。
桌前一排或金或玉色的药瓶或是药膏匣,倒是十来瓶左右,李如锋一一地试验着。原本是摘来锋利的草,却怎么割都割不出伤来。大概自己较之严九钦是皮糙肉厚。
严九钦肤质太易留疤,虽说雪露膏是上好的祛疤膏,但是之前十来天严九钦都未消痕,自是不同于一般人的愈合速效。
于是便收集十来种名贵、有奇效的药膏,以及访了许多京城内和外十几里的神医名馆,得来了些药粉和药草。
药草磨粉煮汁熬成,再裹以人参补药,制成药丸。制了二十多颗让严九钦每日服用。药膏是自己试好了,再敷于严身上。
那日严九钦进门就闻到了一片煎水药草的味道,越王又替他涂了不是雪露膏的药,“京城里老御医孙大夫家里的灵丹妙药,看能不能治你这‘奇难杂症’的肤质。”
严九钦只笑,坐下来任由李如锋替他上药,近来越王上药手法熟稔了许多,仿佛穿针引线中如凤穿牡丹,严九钦玩笑他道:“女红亦不过如此。”
李如锋被无情嘲笑一番。临走的时候,交了一盒制好的药丸于严九钦,随后诌道:“前几日御医送我的祛疤的药丸,”偏不说自己是专门为他采药煎水制成的,叮嘱他道,“每日服下一颗。”
严九钦只接过,李如锋看他好像没有每日都会按时吃下的意思,强调地对他说:“本王为你问来的……”‘每日都给本王吃下’还没说出口。
就听见严九钦看似点头,略郑重地道,“越王嘱咐我的,自然会吃。”
李如锋感动之余,又不想显得自己啰嗦,却不得不提了句,“里面加了人参蜂蜜,不苦。”知道严九钦嗜甜。那日上府喂他喝药,一口药一颗糖,当真好甜如斯。
严九钦只颔首。完全不知道是李如锋的用苦良心。
李如锋见他点头和应下,知道他就肯定会吃了。不由心情畅快,又是极为满意。点点头,“九钦,当是璞玉浑金。”
严九钦拿着李如锋送他的装于药丸的盒匣回了家,一进严府,就听说太子来了,正于自己的东院中,来看望昭阳。
太子先是拜访过严丞相,再去了东院,他自是看望自己的妹妹。
回来的时候恰巧被下人通知了,严丞相让他若是回来了,立即去见一面太子。严九钦便去了东院,即原来自己的宅院中。
看见正出门的太子李琮。
李琮身着便衣,华服锦衣,玉带拦腰,很是华贵,或许是刚跟胞妹闲谈完,面有喜之色,见了迎面来的严九钦,眉梢恰有一瞬间的变化。
他不止第二次见严九钦了,第一次是在郑太尉府。还有几次是见越王的时候见到身边的严九钦,那低眉和目的样子,真是哪儿都一样。
“驸马每日都这般晚散了公差?”说他归来得晚。
严九钦作揖见过了太子,“有失远迎殿下,是我之过。”
“你可真得好好待我妹妹,每日将她闲置于这么个破落的院子,你倒是夜不归门啊。”李琮眉梢里盯着他,只见暮色四合间,院中草萋萋。严九钦比起那日在太尉府,还要绝色几分。不知刚是不是外面快活回来缘由。
果然美人在于野,而不在于室。
严九钦只谦和解释道:“公主于我犹如随珠和璧,我视公主如连城珠玉。切不敢做有伤公主名声和身心之事。”
“好罢,”严九钦说得如此诚恳谦卑,自知他也没这个胆,何况昭阳更不是一般人。若是严九钦做了有辱她名分的事,只会是严血溅五步。太子只一笑,夕阳薄下,倒是有些意味许长,“快进去罢,昭阳在等你。”
严九钦以及谦卑地躬身垂头,应声“好,殿下慢走”。
太子走好,严九钦在宅门前迟迟徘徊,想必太子都来了,便让雁儿通报了一声,得到了回应后便进了主屋。
一进主屋,当即脸上受了一记耳光。
第121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20
严九钦被这一记猝不及防打得有些懵楞, 幸在对方不是身材高大的男子, 所以这一手打得不算凌厉,倒是夹着汹汹怒气。
“原来全是你在搬弄是非?”昭阳怒目圆瞪, 盯紧了面前那个看似柔弱文雅、却满腹阴险的男人。
严九钦缓缓扬起脸, “公主,你说的是什么?”
“宋世明能进京告御状全拜你所赐的吧?”昭阳质问他道。
“公主, 没有我他也一样能进得了京。”严九钦怔了怔,垂了垂眼道。
“果然是你, ”昭阳冷笑一声,“不是你在背地挑拨搬弄,怎么会有宋承岂的学生腾元士出来死谏太子?好一个乱臣贼子, 何其阴险歹毒!”
严九钦听见昭阳这一句,不由惊讶抬起头来, 昭阳见他面上是怔然之色,只觉虚伪至极, “平日里在我面前装奴才装顺从,原来你城府何其深沉, 简直一卑鄙下作的小人。”
只觉眼前这人可恨之极,平日里藏奸卖俏地在她面前不敢言语, 没想到竟是如此刁滑奸诈, 虎狼之心。
见昭阳脸上全是嫉恨如仇,想是太子来过一趟的缘故。严九钦扬起的一张脸, 换在平日, 谁见了他这张脸此刻的表情, 就只想犹怜。可此时昭阳见了只想作呕。
“上一次太子杀辛妃的事,你也有份从中策划的是吧?”昭阳步步走近,声声逼问。
严九钦正作答之际,“公主,朝堂之上,没有……”慈悲。党羽之争,向来尔虞我诈,越王被陷诈亦不比太子少。他是越王的人,自是食君之禄,谋君之事。
严九钦没说完,脸当即侧向了一边,脸上顿感火辣,就听见昭阳在面前道,“是吗,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诛心的滋味。”
不知何时,昭阳手中出现一柄细剑,剑未脱鞘,正欲解鞘时,雁儿过来抱住她,“公主,你面前的可是驸马啊!”
昭阳死命挣开于她,“驸马?我允许了吗?恩准了他是驸马了吗?谁要伤我太子哥哥,我一定诛了他狗命。”
雁儿一边抱紧了昭阳,一边艰难冲严九钦地道,“驸马你快走,快呀。”
昭阳大呼地挣着道,“你放开我,我今天要教训他。”
严九钦踉跄,失神地出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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