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摩安
没想到这天他们中叫郑沛的接到了南甫年的电话,电话那头南甫年听起来很正常,只是说得话让郑沛摸不清头脑:
“郑沛,我们飙车的事儿可能被我家老头发现了,他把我那辆法拉利给扣了,我现在就开了辆我哥那样的老古板才喜欢的保时捷。这样吧,你的车多开出一辆呗。”
郑沛反应了下才反应过来:“南甫年?”
“是我啊,你怎么这么个语气?”
郑沛:“呃。”
“不是吧,郑沛你这么小气?你不会是怕我这次也赢了你吧。”
这关乎面子问题,郑沛立刻道:“我没有。”
“那就行,咱们等会儿见。”
郑沛听到被挂断的声音后,还愣愣道:“喂?”
郑沛:“……??”
郑沛转头把这件事和其他几个人说了,他们一商量决定去看看现在南甫年到底咋样了。途中就接到了来自南母的电话,听南母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他们几个面面相觑,南甫年现在真得了精神病?
这个?
现在的南甫年,是主人格南甫年,还是第二人格扮演的,也就是说现在是顾青,他在扮演纨绔子弟南甫年,约了郑沛他们来飙车,同时他扮演的南甫年记忆还停留两年前,他还没有遇到宋佳侬的时候。
因而当顾青这个南甫年,看到两年后的小伙伴们时,先是迷惑了下,就嗤笑了起来:“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回事?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钟俊凯,你去美黑了,是不是?看起来是没那么娘了。”
钟俊凯:“……南甫年,你说谁娘呢!都别拉着我!”
其他人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同时,还悄悄地打量着顾青,没想到顾青接着就把战火烧了过来:
“郑沛,你一定是垫了增高鞋垫。”
郑沛:“……”他这是长高的!
“薛巍,你去抽脂了,你以前低头都只能看到你大肚子的。”
薛巍:“……”他只是减肥成功了,好吗?
“邵祖希?你——”
邵祖希:“……我怎样?”
“你看起来像是被掏空了,看来最近艳福不浅嘛。”顾青说着还朝他挤眉弄眼的,顺带还撞了撞他的肩膀,俨然还当这是两年前,他们几个一起嘻嘻哈哈的时候。却弄得郑沛他们四个,心里不咋是滋味,想了想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就当是做慈善,关爱残障人士了。
想是这么想,可等到赛起车来,属于年轻人的热血就往外冒头,谁都不愿意做最后一名。郑沛倒是没有单独开一辆车,他原本要单独开一辆的,可等看到顾青坐进了一辆车的驾驶座,才恍然想起这是个精神病,想了想就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座。
顾青一辆莫名其妙:“你干嘛?”
郑沛:“……我垫了增高鞋垫,开车不方便不行吗?”
顾青毫不客气道:“我看你是输不起吧。”
郑沛:“……开你的车吧!”
郑沛告诫自己要忍住,顾青那边却带着浓浓怀疑道:“我怀疑我爸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给揍了一顿,不然我怎么会觉得提不起劲,觉得哪儿都软绵绵的。”
郑沛:“呃。”两年过去了,他和薛巍他们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反观‘南甫年’,他看起来不像是长了两岁,反而像是两年前白斩鸡版的南甫年,稍微那么一推,都能把他给推倒。
郑沛梗着脖子道:“你还能不能开车了?你要是开不了,那就让我来。”
“谁说我开不了了!”顾青抬起下巴来,露出几分桀骜来,接着等到出发时间一到,一踩油门,火红色的法拉利就蹿了出去,在车道上尽情享受着速度与激情。
尽管之前顾青没有接触过这台被郑沛改装过的跑车,可他很快就对这台跑车了如指掌,对他们这次赛车的赛道状况也一清二楚,很快就超过了薛巍、钟俊凯他们,在他们的咒骂声中一马当先。
郑沛在副驾驶座上鬼哭狼嚎着,临近终点时,他嘴一秃噜就大声说道:“我说哥们,两年不见,你这车技没拉下啊!”
“什么两年?”
郑沛:“!”
“呃,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我在夸你呢。等等,你在看什么?我靠!南甫年,你他妈可千万别有事啊!你不会要抽搐吧?别松开方向盘!我他妈到底心个屁的软,我就不该坐进来的!”
这对郑沛来说可真是跟坐过山车一样,先是他说漏嘴,接着他们还看到了一个清楚写着年月日的偌大广告牌。在郑沛看来,‘南甫年’当时就不对了。
这不是废话吗,方向盘都松开了。
郑沛连忙过去把方向盘,改装过的法拉利性能毋容置疑,松开那么一下子,就开始在高速下“撒欢”,郑沛冷汗涔涔地,幸好关键时刻,他那疯了的哥们又找回了理智,把回了方向盘。
跑车重回正轨。
郑沛忍不住骂道:“你神经病啊!”
“郑沛,对吧?”进行了一回切换的顾青噙着一抹笑,偏头过来看了郑沛一眼,说话语调变得很不一样:
“我不得不说,你勇气可嘉,只是有时候勇敢是愚蠢最好听的代名词——你明知道甫年精神不稳定,还要坐上他开的车。好在万一出了什么事,有精神疾病的甫年不用承担主要责任。”
郑沛:“…………!”
郑沛:“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顾青明知故问。
转眼车穿过了终点线,顾青又恍惚了回来:“耶!我们赢了!郑沛,我们赢了!你怎么了?脸都是白的。”
郑沛:“…………??”WTF!
郑沛总算深刻意识到了‘南甫年’精神不稳定,到底是怎样的不稳定了,这都是他拿命换回来的深刻认知。
因而当顾青被南家赶过来的人带回去,薛巍他们说起来这个小伙伴时,说‘南甫年’和他们之前想得不一样,他除了少了一截记忆,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模一样,而不是精神恍惚到他们说什么都听不懂,还会随地大小便,暴躁起来就要拿刀砍人什么的——他们对于精神病人的认知,实在是过于片面。
郑沛:“呵呵。”
薛巍:“??”
邵祖希:“??”
钟俊凯:“??”
顾青这次切换到‘南甫年’,还有多切换了会儿,算是对南母有所慰藉,然而顾青很清楚,这无疑是饮鸩止渴,真正的南甫年已经不存在了。
而顾青本来也没想在这个世界呆多久,所以也就不需要展开不必要的感情线,于是顾青仍继续在精神病院呆着,做他的心理医生——他目前接手了数个病人,怎么样都得做到底。
还有就是顾青发现南毓年、闻人辰等宋佳侬的男人们,在和宋佳侬进行不可抗力下的隔离后,他们的症状似乎有所好转,也就是说他们丢失的智商,和理智都在渐渐回笼。
因为顾青没能接触到第一手资料,尤其是宋佳侬如今处于特别关押状态,顾青不好去特别接触她,因此不能很好地去判断,这到底是因为宋佳侬玛丽苏光环,是有一定限制的,还是当他们的关系被“拨乱反正”后,相关人员也一同受益。
只是不管是哪种,当南毓年他们渐渐恢复正常后,他们不崩溃那都是好的。毕竟在他们为宋佳侬痴狂时,他们的道德底线一低再低,不能用现有道德标准去要求他们,相反,他们还会觉得都是世界的错。
再拿南毓年来说,南毓年对于逼疯弟弟这件事,或许有所愧疚,可那种愧疚根本就是风一吹就没了,他可能都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南毓年来讲,只有宋佳侬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宋佳侬,他舍弃自己的亲弟弟,只会更显示出他的情深;为了宋佳侬,他即便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那他也甘之若饴;为了宋佳侬,他成为了阶下囚,他也心甘情愿。
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南毓年这就是脑子有坑,那坑还特别大。在正常人看来,那三个“为了”是这样的:
为了宋佳侬,南毓年亲手伤害了亲弟弟,导致他弟弟在大好年华就被毁掉了,他等同于亲手毁掉了他弟弟的人生;
为了宋佳侬,南毓年名声尽毁,导致南氏元气大伤,资产大缩水,南氏将走向衰落,多年基业几乎要断送他手中;
为了宋佳侬,南毓年堂堂南氏总裁成为了犯罪分子,也几乎是断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可想而知,当南毓年渐渐恢复了神智,外界对他的鄙夷和憎恶,他又能重新接收到时,他究竟会多后悔。
每每想到他和宋佳侬,夹杂着其他男人的床事,他都会恶心地吐一地。
也不知道南毓年这是在憎恶着宋佳侬,还是憎恶着被迷得五魂三道的自己。
南毓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即使他被关押时,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待遇,然而光是别人的指指点点,就足够让南毓年觉得刺痛得了,更何况他现在也很清楚,因为他,他弟弟还有南氏都面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
南毓年决定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来挽回南氏颓势。
律师们被叫过来时,看到目光清明的南毓年,还有点惊讶。
那惊讶,再次刺痛了南毓年。
好在律师们很快就正了神色,开始为客户出谋划策。之前他们也有百般手段,可南毓年为了宋佳侬,那是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让他们差点被呕死。
南毓年也想起了这段记忆,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胃里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
南毓年再次吐了一地。
律师们面面相觑。
南毓年这属于神经性呕吐,心理学家们在诊断后给出了结论。
这儿的心理学家们,还是六处那边的,六处虽然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将宋佳侬定义为“玛丽苏”,可他们并没有因此就将这篇翻了过去。
因此当南毓年,还有欧阳靖他们有所变化后,六处立即就跟进了。
他们几人中,欧阳靖作为一个爱国为民的战士,他在知道做了什么后的反应是最大的,也是最无法接受的。他自认对不起国家和党对他的教育,也对不起人民对他的信任,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好悬被救了回来;
龙皓轩这个主谋反应最小,到底他在遇到宋佳侬前,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龙皓轩从没有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正在极尽可能地脱罪,不过他所面对的是国家机器,并且他罪有应得,最多也只能会是个无期徒刑。
话说回到南毓年。
当心理学家们给南毓年做诊断时,南毓年也听到了部分谈话,当听到自我羞耻和自我厌弃,这样引发呕吐的心理因素,南毓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毓年到现在都没敢去问他弟弟究竟怎么样了,他也没脸请求南父和南母来看守所见他,有什么话都是让律师转告的。
南父听完律师的转告,揉了揉眉心,只淡淡道:“他知道悔改就好。”南父近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岁,还得苦苦撑着南氏,竭力应付着一干想从南氏咬下一块肉的豺狼虎豹。
同时因为南毓年的事,也得承受着来自圈内圈外的流言蜚语,南氏在圈内已没什么颜面可讲。
更糟糕的是,再这么下去,南氏也没资格再呆在原有圈子了,那可是南氏几代人奋斗而来的地位,说跌就那么跌了下来。
相比之下,闻人集团的处境更糟糕。
南氏这边好歹还能保住根基,闻人集团那边因为闻人辰的所作所为,同样地位的闵家集结了自家能量,给了闻人集团致命一击,闻人集团能不能撑到来年,都是个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闻人家当机立断宣布放弃闻人辰,任凭他自生自灭,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讨好闵家吧。
闻人辰再是邪魅风流,没有闻人集团,他再也邪魅不起来。然而在闵家看来,这都是闻人辰该得的,该受的,尤其是闵家想起当时闵舒遥遭遇不测后,闻人辰还假惺惺地说会帮忙找到真凶,他们就更加意难平。
他们若是轻易原谅闻人辰,那他们的掌上明珠所受到的苦难,又是否能被抹去呢?
既然不能,那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原谅。
因此闻人辰在神智渐渐回笼后,没立刻崩溃那都是好的。
闻人辰和南毓年等人除了要面对牢狱之灾外,证监会也在不久后,就他们扰乱市场秩序,对他们做出了处分。除了罚款外,还对南毓年和闻人辰以公开谴责,并公开认定他们在五年内不适合担任上市公司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
虽说在他们出事时,他们的董事长席位就被董事会罢免了。
南毓年听到这样的处分,想到之前为了宋佳侬做出的“天凉王破”事,他还是想吞了数只苍蝇一样,恶心想吐。过去和宋佳侬的种种,南毓年是想忘记也忘不掉,那就是跗骨之蛆,日日夜夜折磨着南毓年。
有时候,南毓年会回忆起他弟弟鲜活的面容,会梦到他弟弟哭着质问他。又南毓年因为不敢问南甫年到底如何了,因此就只能靠脑补,越是脑补,他就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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