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如睡
慢慢的,容瑾的声音低了下去。顾如琢也不再说话,只是虚虚地拉着容瑾的手,陷入了沉思。
容瑾跟他说的那番男扮女装原因的话,顾如琢一个字也不信。
他也在容家住了许多年了,很清楚,容怀松虽然每年也都捐香火,但并不是一个非常相信神佛的人。家中信佛的人,应该是容老太太。容老太太可不像是知道容瑾是男孩的样子。
在这个世道中,婴儿夭折,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穷人家是养不起,看不起病;富贵人家更多的是勾心斗角,相互陷害。容怀松院子里的姬妾可不算少,后院也不算安宁。为什么两个儿子夭折,他就这么笃定地相信是命格一说呢?不惜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穿着女装长大,甚至嫁人。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而且,是那种很大的,容家兜不住的隐情。
事实上,从刚开始的震惊,后来容瑾答应他的喜悦中慢慢冷静下来,顾如琢立刻就想到了魏无书。
魏无书的那个,据说和容瑾极其相似的女儿。魏无书很肯定他的女儿死之前,生的是一个男孩,而且他曾经看着容瑾的画像,说过一句“是个女孩啊。女孩好”。是不是,魏无书女儿的死,和她生的是个男孩有关系?
如果容瑾真的是魏无书的外孙,那戴珣安会收他做弟子,这些年悉心教导,就完全可以解释了。毕竟戴珣安是魏无书的弟子。
魏家累世官宦,魏无书又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儒,在辞官之前,甚至位至礼部尚书。
他都兜不住的事。戴承霖又曾经说过,这件事,非常地忌讳。那魏无书的女儿女婿,到底卷入了什么事,也不难猜测了。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
至于为什么男死女活?听说,当今圣上,很是迷信方士命理之说啊。
但容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容瑾明明和容怀松长得有三四分像,容怀松对他又极为疼爱,绝不是完全没关系的样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瑾他知道这些吗?
顾如琢悄悄叹了一口气。
就算知道一些,但阿瑾知道的,一定不会太多。因为以容怀松,戴珣安和魏无书的态度来看,他们明显是不想叫容瑾知道的。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怕有人没看到,解释一下,容瑾的母亲,真的是容芜。但是容芜小时候走丢了,是魏无书把她养大的!)
【我在这里,要给大家道个歉。
有一个小天使给我留言,点醒了我。我的读者中确实可能有未成年人,无法分清小说和现实生活的不同。我写出来的东西可能会影响到她们的恋爱观。我应该对此负责。这段话也会放到程缨出场的那章作话里。
强取豪夺,在别人不愿意的情况下,逼迫别人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道德,不正确的。
如果大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非常偏执的人,无论是你要分手,他死活不分手,或者你不喜欢他,他却对你死缠烂打,希望大家能离这种人远一点,并且注意自己的安全。因为他们可能很危险。小说和现实是不同的,不会说是有浪漫的后续和完美的结局。
至于程缨这个角色,我并没有要美化她的行为的意思,师兄也没有因为她错误的行为喜欢上她。我本来是想写一些关于成长,温柔和治愈的故事。因为我觉得她身上,有师兄需要的东西。也许是我塑造地太差劲了。但无论如何,她以后只会出现在番外里。大家谨慎入坑。如果有宝宝实在希望我能给师兄换个cp,删掉程缨或者讨厌程缨希望她领便当,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说很抱歉。
其实说这话有点白莲花,但是我写文,除了赚点生活费之外,更多的还是希望大家和我都开开心心的。我开开心心写故事,大家开开心心看故事。如果因为这个让一些小天使的心情变得很糟糕,真的非常不值得。我希望我们可以下个故事,甚至下本书有缘再见。
最后,难道没有小天使发现我把文名改成慢穿了咩?你们以后没有理由吐槽我写的慢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3
顾如琢醒过来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容瑾睡在他身侧, 顾如琢没有碰到他, 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意。他脸色微变, 摸了摸容瑾的额头,热到烫手。
顾如琢推了推容瑾:“姑娘?”
容瑾的脸极红,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顾如琢匆忙起身, 出门求助。
村庄里的大夫赶了过来,一摸他的额头也同样眉头紧皱:“是发热。”
顾如琢紧张道:“大夫,姑, 阿瑾他为什么会发热?”
大夫翘了翘胡子:“你俩从崖上掉下来,大冬天掉进河里, 他还把你从河里拖了上来, 背着走了这么久。要是没个头痛脑热才奇怪呢。现在主要是得退烧。我先去拿坛烈酒,你给他擦身子。”
顾如琢后退了一步:“我,我擦?是不是不太合适?”
大夫瞪他:“有什么不合适的?烧越快退下去越好。如果高烧一直不退, 重则性命不保,轻也会烧成个傻子。”
大夫匆匆忙忙地拿了烈酒过来:“你先给他擦着。我去熬点药,熬好了你想办法叫他喝下去。”
顾如琢拿起帕子, 沾了酒,先给容瑾擦额头面颊和双手。擦完这些地方, 他为难地顿住了手。他昨晚好像听姑娘说, 他是个男子, 但是其实完全没什么真实感。再加上他还记得容瑾竟然答应了他, 这让他很怀疑自己昨晚只是在做梦。
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就算昨晚真的是做梦,姑娘真的是女子,那也不得不冒犯啊。大不了,到时候再给姑娘赔罪,要杀要剐都可以。
顾如琢咬咬牙,慢慢解开了容瑾的衣襟。
里面是一片平坦。昨晚的事情都是真的。
顾如琢呆呆地看着容瑾的上身,他并没有感到强烈的震惊,也没有感觉到昨晚那一瞬间控制不住的热血上头。
他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人给攥住了,叫他心疼到不能吸气。
容瑾白净的身上,有很多青肿和淤痕,看上去几乎是触目惊心。
为什么昨夜,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呢?我看他的那一眼,为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呢?我,竟然,在那一瞬间,只想到了旖思和杂念。我,我竟然是这种人吗?
他满怀着对自己的厌弃和对容瑾的心疼,很轻地用帕子给他擦拭身体。
容瑾身上有些红肿的伤口,顾如琢怕它们发炎,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用烈酒去擦。酒精碰到伤口,激起强烈的刺痛感。容瑾似乎在昏迷中也感觉到了这种疼痛。他努力想要睁开眼醒过来,却还是陷入在混沌之中,嘴里却开始控制不住地乱喊,说胡话。
“爸,妈……”
顾如琢的手微顿。就算在容府,也不存在容瑾的母亲这个角色。阿瑾这是在喊谁?
容瑾不停地喊着话,大部分含糊地听不清楚,只有只言片语落入顾如琢的耳朵里。
大部分是在喊“爸”“妈”,有时候,会叫“哥哥”和“小妹”。
还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句子。
“对不起……”
“你骗我……我不信……”
顾如琢完全听不懂,他只能一遍遍地给容瑾擦身体。他心中毫无旖思,只噙满了爱惜和疼痛。
擦了很久,大夫来敲门。顾如琢出门去拿药。
“你想办法叫他喝下去。每过一个时辰,就再用酒给他擦一遍。小心点,别让他着了风。”大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直言,“如果一整天都不醒,那恐怕就不太妙了。”
顾如琢空着的那只手在袖子中攥紧:“多谢大夫。”
容瑾一直没醒。喝药的时候,顾如琢只能用了小勺子一点一点往他嘴里塞。有的咽下去了,有的没咽下去。一大碗药,倒有大半都洒了。
到了半夜,顾如琢几乎崩溃了。他坐在容瑾床头,死死地握着容瑾的手,感觉心如刀绞。
他的视线流连在容瑾的脸上,温柔道:“姑娘也喜欢我吗?昨夜姑娘不是亲了我吗?那肯定是喜欢我了。你不要怕,如果姑娘要走,我也跟你去。”
“不怕的。”他不知道是说给容瑾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最后,他爬上了床,将容瑾连同被子一起搂在怀里,头埋在容瑾的颈间,“你醒醒,我撒谎了,我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
顾如琢咬着牙,不想让自己软弱的泣声传出来。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很虚弱,但还是能听出来,有一点点生气的声音。
“怕,什么?”容瑾的眼睛半睁着,顾如琢甚至能看出来,他是努力想要翻一个白眼,“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志气行不行?”
……
第二天,容瑾半倚在床上,顾如琢坐在床边,给他喂粥。
吃完粥,容瑾垂着眼睫,微微低着头:“你昨天给我擦身的吗?”
顾如琢手里的汤匙一下子跌落到碗里,他的头比容瑾还低:“是。是我。我冒犯阿瑾了。”
容瑾微微咬了一下嘴唇,不过顾如琢没看到:“那你都看到了。和以前不一样。你不觉得,有点别扭,不舒服吗?”
容瑾曾经在现实中见过一对情侣,是两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但是后来分手了,据说就是在最后关头,有一个人还是接受不了。有的人能在心理上接受你的爱人和你同一性别,生理上未必可以。
顾如琢半天才反应过来容瑾是什么意思,他期期艾艾道:“可,可是,我以前也没看过啊。”
容瑾被顾如琢噎了一下,满腔杂乱心绪全部化为乌有,他没好气地瞪了顾如琢:“你没看过,难道也没想过吗?”
顾如琢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样,他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脸比高烧时候的容瑾还红。
他,他当然想过啊。就算在清醒的时候,不敢去想,害怕冒犯辱没了容瑾。但是睡着了,也控制不住自己啊。但是,顾如琢作为一个二十好几,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亲密关系,同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贺秋生邀他同看春宫图的青年,他怎么能想出来那么细致的场景呢?
“我,我只,只想过姑娘,不,阿瑾的脸。”顾如琢结结巴巴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耳朵红着问,“那,阿瑾,想过谁吗?”
容瑾:“……”
容瑾的脸色冷若冰霜:“你一个读书人,问这种问题,难道不觉得失礼吗?”
顾如琢很委屈:“是阿瑾先问的啊。”
两人面面相觑。
容瑾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怎么离开?”
换了话题,顾如琢也松了一口气:“我问过村里的人了。这里离盖安府不太远。但是村里的人不怎么去那边。村里只有货郎有一辆牛车,每隔十日会去盖安府一趟。我们十一日后,搭货郎的牛车去城里。然后雇一辆马车,回淮南城。”
容瑾昏迷之前跟他提过,他怀疑这次的事情,是容家三叔干的。这里离海凤港不远,所以,他没有传信给容家商行。反正容瑾的衣服里,还有些银票。他们自己走,等远离了容家三叔的势力范围,再做打算。
容瑾皱眉:“十一日?为什么不明天搭上牛车走?”
顾如琢温声:“阿瑾身子太虚,经不起舟车劳顿的。我们再等几日。”
容瑾急道:“可如果真的要等十一日,你就赶不上会试了!”
“赶不上也没什么啊。三年后又不是不考了。阿瑾的身体更重要。”
容瑾想了想:“这样,你把我留在这儿,你明天坐牛车走。先赶往京城,等离了这边,你传信给容家,叫他们来接我。”
“不可能。”顾如琢非常坚定,“虽然目前村民都还很古道热肠。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阿瑾,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容瑾毕竟长得好,村民又大都以为他是女子,他怎么可能把容瑾一个人留在这儿。
容瑾失笑:“我是男子啊。会有什么事?”
顾如琢扶着他躺下,面容平静:“一样的。不管是男子,是女子,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都是重中之重,不可稍有怠慢差池。
“会试三年一次,可是阿瑾这个人,我一辈子才遇上一次啊。”顾如琢给他掖了掖被子,“莫说只是三年,便是永远不去考,也没什么大不了。”
容瑾有一瞬间的失神:“永远不去考吗?”
顾如琢以为他不信,也不再多解释:“阿瑾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顾如琢走后,容瑾缩在被子里,将眼睛闭上,喃喃道:“一直不考,也没关系吗?”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宿主,你真的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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