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如睡
但是真的到了这里,容瑾却突然想到,顾如琢不是一个人在里面。这栋楼里面,除了他自己,还会有很多其他人,也许有他的同僚,他相识的人,以及,他刻意要结识接近的人。
他今天进去,把顾如琢叫出来,也许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他不想让顾如琢难堪,更不想坏了顾如琢的事。
顾如琢用刀子拉破心口,挤出那一小碗殷红的血给他。容瑾绝不想喝,更恨他不爱惜自己,却也不忍心一把给他扣翻了,叫他那么狼狈。
容瑾问陈峰:“他身边跟着谁?”
顾如琢如今身份变了,身边自然随时都要跟着人。
“跟着两个人。一个属下也不认识,一个是徐宁。”
容瑾:“我们找个偏僻的地方。你找人在门口留意着,等他出来了,就接他过来。”
“姑娘,”陈峰一边安排,一边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姑爷没有在外面留宿过。”
可以说,在容家,除了容瑾,就陈峰最熟悉顾如琢。在他眼里,顾如琢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啊。但是人心难测,谁也说不准。如果真是这样,到了今天这一步,姑娘嫁都嫁了,人家也飞黄腾达了,真要撕破脸闹个鱼死网破,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
容瑾冰冷的容颜被放下的车帘掩住。陈峰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顾如琢终于醉醺醺地被人扶着出来了。陈峰留在门外的人,立刻上前跟顾如琢说了几句话,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顾如琢神色怔怔,他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都快走到马车边了,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瞬间酒都吓醒了一半。
他根本不敢去见容瑾,下意识几乎想转身离开。
但是下一刻容瑾已经掀开了车帘,坐在车上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上来!”
顾如琢慢慢爬上马车,垂头丧气地坐在距离容瑾很远的地方。
容瑾见他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样子,心里很难受。顾如琢不喜欢喝酒,容瑾只见过他彻底喝醉两次,一次是在他们的婚礼上,一次就是他误会容瑾给他塞了人。
顾如琢见容瑾脸色不太好,结结巴巴道:“姑,姑娘,不,阿瑾,我,我身上,不好闻。我出去坐。”
确实不好闻,酒气,脂粉气,简直让容瑾想打人。
容瑾感觉自己像是一座充满浓烟的火山,偏偏火山口被堵得死死的,不能大肆发作,只好从别的地方找到个小口子,一小缕一小缕地向外冒烟:“这么冷的天,你穿着单衣,喝成这样,还想坐到外面去?你可真敢想。”
顾如琢脑子喝晕以后,听话只能听半句:“天,天冷,我给阿瑾暖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容瑾,将容瑾的手搁进了怀里。
容瑾突然就觉得,有眼泪掉下来了。他微微仰着脸,抽出手,一把将顾如琢给按倒,叫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闷声道:“睡一会儿。要是不想挨揍,就闭嘴,别说话了。”
顾如琢点了点头:“我不说话。”
容瑾将顾如琢搬回了家,给他洗了澡,换了衣裳,然后挪到床上去。
顾如琢全程都很乖,有时候昏昏睡着,有时候含糊地睁着眼,但是都牢记容瑾之前的要求,没有开口说过话。
容瑾自己也洗过澡,然后穿着一身中衣,走到床边,看到顾如琢还和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地躺着,眼睛睁着,只侧过头来看容瑾,眼睛里面干干净净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容瑾心想:他乖成这样,能骗得了谁啊。真的不会被人家一眼就戳穿吗?
容瑾见他这样,忍不住俯身亲了他的嘴唇一下。
顾如琢明显急切地想追着容瑾的嘴唇,却被容瑾给按住了。顾如琢也不挣扎,就这么被容瑾轻轻按着,任由容瑾一下下亲他的脸,慢慢向下,亲到他的脖子。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宿主,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啊,统哥。】容瑾漫不经心,【不愧是主角,确实长得好看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我拿点员工福利不过分。统哥你回避一下?】
系统:【……】
【哦。】
第44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44
被系统这么一打断,容瑾也坐直身体, 不再亲他了, 只是手指仍然在顾如琢的脸上游走。
系统的声音又弱弱地冒出来:【宿主, 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容瑾的手指轻轻摩挲顾如琢的嘴唇,【不是统哥你跟我说的吗?这是一本男主文,他有官配而且风流多情,当初那些都是装的。他对我这么渣,我就算占他点便宜,也没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 还要问一问顾如琢再确定吗?】
【如果他解释了,他没那么做, 那我们现在是情意相投的合法配偶,更理所应当了啊。】容瑾语气中已经带了一点不耐烦,【统哥,机会难得,别做电灯泡了!】
系统似乎很无语,不出声了, 大概是走了。
其实一开始容瑾没打算要做什么,他只是突然想亲近一下顾如琢罢了。但这么对着系统胡说八道一通,看着顾如琢这样,他还真的有些心猿意马。
顾如琢喝醉了啊。
被洗的干干净净, 只穿着中衣的一个大美人, 就这么躺在他身边, 一双眼里面澄澈地倒映着自己的面容。而且这个大美人还是自己情投意合的心上人。真的, 很难让人不动邪念啊。
容瑾凑到顾如琢耳边,轻声道:“如琢,把嘴张开好不好?”
顾如琢微微张开了嘴唇,露出里面整齐的牙齿和一抹舌尖。
还这么听话,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容瑾凑过去,含住他的嘴唇,感受他的柔软。顾如琢洗漱过了,嘴里带着一点微微的酒意和淡淡的茶香,叫容瑾忍不住往里探了探。
顾如琢抬手搂紧了容瑾的腰。
容瑾仰起头,躲开顾如琢追过来的嘴唇:“如琢听话,松开我,我给你把衣裳解了。”
顾如琢松开了手,容瑾三两下扒开他的里衣:“如琢,你翻过来,背对着我好不好?”
顾如琢毫无防备心地翻过身,露出年轻结实又修长的身体,还侧过脸来看容瑾,似乎是想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容瑾满不满意。
容瑾盯着他懵懂信任的眼睛,和他对视了片刻,猛地捂住了脸,“不行,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简直就是个禽兽。”
趁着人家醉酒哄人家,他这成什么人了!而且他还记得,刚开始很疼的。
容瑾从旁边抖开被子,赶紧给顾如琢盖地严严实实。
顾如琢太听话了,他实在不好意思欺负他。
顾如琢还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全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
容瑾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看什么看,我给你解开衣服,只是想叫你睡得舒服一点。没别的意思,快睡觉。”
容瑾拉开被子,自己也躺进去。刚刚闭上眼,他就感觉到顾如琢将脑袋歪了过来,靠在他的颈窝,然后一下下轻轻地拱他。
他拍拍顾如琢的头,哄孩子似得哄道:“好了,别闹了,快睡。”
顾如琢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大概觉得他没有露出拒绝的意思,于是开始慢慢吻他,露出牙齿轻轻咬他的侧脸,耳朵。
他这下知道顾如琢是什么意思了:“等等!我不欺负你就算了,你还闹什么?!”
【拉灯】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顾如琢的头有一点疼。他闭着眼睛,想伸出一只手给自己揉一下额头,却突然察觉到怀里有一具温热的身体。
他昨夜,是不是去百花楼喝酒了?!
他猛地坐起来,近乎惊恐地朝旁边看过去,在视线触及身旁人的面容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就记得,昨夜他在彻底喝醉之前,就已经和姚弦他们告辞了,还千叮嘱万嘱咐,让身边的随从千万把自己带回容家。
但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就又猛地提了上去。
阿瑾怎么来了?!原来昨夜阿瑾真的来了,不是他在做梦?!
阿瑾有没有听到京中的传言,是不是看到他去百花楼了?!
他,他,他怎么跟阿瑾解释?!
顾如琢六神无主地呆坐在床上,以往所有的聪明才智,冷静机敏此刻全都离家出走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他注意到,青年白玉般的脸,带着微微的潮红。顾如琢神色微变,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片刻。
被惊扰到的青年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瞎摸什么!”
顾如琢轻轻推了一下容瑾:“阿瑾,醒醒。昨天没有洗澡,那东西得弄出来。”
“嗯。”青年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然后掀起眼皮,“我不想起。”
顾如琢低声道:“那我抱阿瑾去好不好?阿瑾接着睡,别管我。”
顾如琢喊人送热水,等人都出去后,掀起床幔,抱着青年走到隔间,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坐到浴桶里。
坐在温水中,容瑾也慢慢清醒了。他闭着眼睛,靠在顾如琢的胸膛上:“如琢,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顾如琢的手微顿,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难看。片刻后,他才轻声道:“姑娘是说什么?”
容瑾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小心和勉强,以及他突然变快的心跳。
容瑾叹了一口气:“我是想问,你昨夜去百花楼做什么。”
顾如琢感觉他自己沉默了很久,才勉强做到声音平静:“没什么,就是交际应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的,明明也不到危险紧急的时候,明明之前也想过许多理由和借口,但话到嘴边,却故意把自己说的不堪。
“我想往上爬,所以出去和人应酬,就是这样。”
容瑾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说了一句:“嗯。”
男人真是种善变又诚实的感官动物啊。
他昨天在花楼门口等顾如琢,越等心里火越大。当时想着,如果他问了顾如琢,顾如琢敢糊弄他,他非得好好叫顾如琢吃点教训不行。现在,明明顾如琢说出来的,是他最不想听的答案。可他懒洋洋地躺在顾如琢怀里,身体酸软半点提不起来劲,又心想: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有点自作主张,胡说八道的小毛病吗?不就是不想说吗?难不成我就非得问?说白了也都是为了我。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适当给点小教训就算了。反正,他也正好看看系统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他也就不吭声了。
顾如琢却忐忑道:“阿瑾不生我气吗?”
容瑾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生什么气?”
顾如琢低着头:“我昨夜去了百花楼。”
容瑾无所谓道:“你不是说了吗?就是交际应酬啊。男人出去应酬很正常,我爹也常常去。”
容瑾没生气,本来该松一口气,顾如琢却不知为何,心里酸涩难言:“阿瑾觉得男子出去花楼应酬,很正常吗?”
阿瑾也是男子啊。
阿瑾觉得闲着没事就可以去应酬喝花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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