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梁鸿一边在黎向皖身上揉捏,一边对陈天珩得意道:“怎么样?我这下可算捡到宝了吧?”
陈天珩点点头,他见过的美人几乎数不清,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孩的确是十足漂亮。
梁鸿拍拍黎向皖被白衬衫包裹着的腰臀,道:“皖皖先回卧室,我和天珩还有点事情要说。”
黎向皖乖乖地应了声,从梁鸿身上下来,光着脚走出书房,陈天珩这才发现他腿上有几道鞭伤,那鞭痕一看就是梁鸿的手笔。
梁鸿玩那些非常厉害,很多好这一口的人哭着求着想让梁鸿抽上一顿。一直到少年身影消失在门外,陈天珩才收回目光,转而问道:
“多大了?”
“卖场的人说是十七,回来之后我给他测了骨龄,应该有二十了,不过因为从小缺营养,长得显小。”
梁鸿今年三十七,黎向皖比他小了十七岁,不过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到五六十岁睡十八的也是正常。陈天珩开玩笑道:“都快和你儿子一样大了吧。”
梁鸿笑了一声,咬着烟道:“可不是吗。”
他俩一起在春藤星的收容所长大,所谓收容所其实是个军.火铺子,院长是个走私犯,用院里的孩子打掩护。耳濡目染下梁鸿十五岁就出去谋生活,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搞大了女人的肚子,那个红灯区的女人□□把他揍了一顿,问他要够了打胎钱和“停业”三个月的损失费。
陈天珩比他小三岁,十四岁那年跟着已经成了一方恶霸的梁鸿混,拎着砍刀跟在梁鸿身后,也不吭声,谁故意找事就上去砍,小小年纪比亡命徒还亡命徒。
梁鸿和陈天珩谈完要事,回了卧室,他的小情儿正坐在阳台上看书,听见梁鸿的动静回过头来,脸依旧红红的。
“害羞了?”梁鸿知道他怕调.情时有别的人在,还没从刚才缓过劲来,把黎向皖抱在怀里,一下下地亲吻他指尖:“别怕,那是我最好的兄弟,陈天珩。”
黎向皖点点头,他来梁鸿这里两个月了,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也包括梁鸿之前的情人从来没有在他身边待够两个月的。他犹豫了下,终于大着胆子把放在心中思量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会把我送给别人吗?”
梁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我才不舍得把我的宝贝儿让别人碰。皖皖,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不用为这害怕。”
梁鸿这样说了,也真的这样做了,他将他所有自以为的宠爱全都给了黎向皖。可直到梁鸿死时,黎向皖都未曾真心实意地信过他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爽!!!!
第5章
尽管办着白事,黎向皖的午饭仍是厨师精心准备的,但他只吃了两口就觉胃中翻涌,恹恹地放下筷子。
“再吃一点吧。”陈天珩看在眼里,不觉担心,从昨天晚上知道梁鸿死讯的那刻起,黎向皖就几乎一点东西没吃,平常人饿上三顿都会觉得受不了,更别说他现在还怀着孕。
“我吃不下。”黎向皖一手按在自己鼓起的肚子上,只觉疲惫从灵魂深处蔓延,他长长出了口气,喝了一点温水,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因为低血糖眼前一黑,差点没跌坐回去。
陈天珩在他身体不稳摇晃的那一刻就抓住他胳膊,跌坐途中黎向皖下意识地手在空中乱抓,抓到了男人手腕。下一秒陈天珩揽住他的腰,声音从他头顶响起,低沉中是掩不住的紧张:“怎么样?”
“有点晕,没事。”黎向皖试着睁了下眼,眼前的黑暗依旧没有散去,眼球发痛,胃中一片翻腾。他紧紧抓着陈绍衡,难受地歇了半晌,才勉强缓过来。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那味道黎向皖很熟悉,梁鸿也喜欢抽这个牌子,抽着烟办公时他经常往黎向皖脸上吐烟圈调情,每次看到黎向皖皱着眉头向后躲,就会乐得大笑。
就连黎向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想到梁鸿的那瞬间他眼泪汹涌流出。等到眼前事物重新清晰,眼前是陈天珩解开了一颗扣子的衬衣领口,他抬起头来。
那满脸的泪水让陈天珩呼吸一滞,他抬手给黎向皖用指腹擦了下,才意识到这样实在太过暧昧,就收回了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给他:“嫂子,别哭了。”
黎向皖草草擦了下脸和眼睛,那些回忆在脑海中沉浮,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梁鸿把他抱在怀里一起骑马、跳伞,雨天时并排坐在游廊里看湖面上泛起波纹,在酒会上溜到露台在夜色中亲吻他,出门时什么东西只要他多看一眼,第二天那东西就会出现在房子里。
黎向皖捂住心口,感觉自己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疯狂恨着梁鸿,一半又本能般地爱着他。
“嫂子?”陈天珩叫了他一声,见黎向皖呆愣愣地按着胸口没反应,皱着眉头对手下道:“快叫医生过来。”
“不用!”听到医生二字,黎向皖终于从游魂中回过神来一般,精神恍惚地后退一步,轻轻把他推开,就去拿衣帽架上自己的外套,气息不稳地说道:“天珩,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回去休息一会儿。”
“我送你。”陈天珩立刻跟上,在黎向皖之前拿下他的外套,帮他穿上:“不再吃点东西吗?”
“不。”黎向皖浑身在不易察觉地颤抖,他的身体回忆起了梁鸿带给它的快乐,和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正本能地做出反抗。陈天珩只见黎向皖面色苍白如纸,浑身无力到几乎连路都走不成,心中叹息一声,见四下只有几名自己最近亲的手下和保镖周筑,躬身把黎向皖打横抱了起来。
黎向皖小小地惊呼一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瞬间的僵硬后开始轻微挣扎起来:“天珩,我自己可以的……”
“没事,你一天没吃东西,我怕你再像刚才那样晕倒。”陈天珩一手托着黎向皖膝弯,一手揽着他后背,怀里的人和想象中的一样轻。这样的姿势,他在心中早就想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黎向皖于是便不再动弹,安静地被陈天珩抱着,他们从后门走出餐厅,没有惊动任何人。过了一会儿,他脑袋靠在男人肩头,疲惫地闭上眼睛。
健壮身体的热度透过一层衬衫传到他皮肤,熟悉的烟草味中,一切又模糊起来。
雨还在下,岑旭给他俩撑着把黑色大伞,小心翼翼地没有让黎向皖淋到丁点。
等到陈天珩走到车前时,低下头一看,黎向皖已经睡着了。
他抱着黎向皖上了车,将人温柔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尽管睡着,青年眉头依旧蹙着,如同陷入了某种无法摆脱的梦魇。
陈天珩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不用掩饰目光中的迷恋,在仔细描摹过黎向皖乌黑的眼睫,微翘的唇珠和白皙的脖颈后,俯身吻上那微凉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爽!!!
第6章
混乱无度的梦境在不知不觉中将黎向皖缠绕,他罕有地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在他的母亲因为性病死去后,他原本一成不变的日子竟然好过了许多。
母亲当年是个整个春藤星都有名的交际花,挽着无数上流社会的男人言笑晏晏过,然而时间无情地带走了她的美貌,她很快被遗忘,沦落为了红灯区的妓.女。
黎向皖不知道是她和哪个男人生的,当发现孩子是个双性时,女人大喜过望——她老了之后,可以靠黎向皖继续赚钱。
女人本打算在黎向皖十六岁时给他找第一个恩客,但她没能撑到那时候,就因为性病全身流脓死掉了。
之后黎向皖的舅舅把他带过去一起生活,男人只当家里多了一张嘴,平日完全不管他,照样酗酒赌博。但和大多数酒鬼不同,他喝醉之后顶多倒在床上睡上一整天,也不会发酒疯打人。
黎向皖白天在外面打工努力赚钱,晚上打扫一下棚屋,看看书。相比起之前被迫学习怎样取悦男人的日子,除了贫穷之外,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还算得上安稳,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一切都彻底变了。
那天黎向皖打工的商店提前歇业,他早回家了一个小时,在棚屋外听到舅舅前所未有的谄媚声音:
“我妹妹的儿子可漂亮了,比他妈还好看,从您这里经手肯定能有个好价钱的。”
黎向皖疑惑地停住脚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当然知道您那里好看的男孩多的是,可我开这个价钱也不是没理由的,您不知道,我那小外甥啊,下面还长着女人的东西呢!”
黎向皖这下明白了,他瞪大眼睛倒抽口气,难以置信地攥紧了手中的食品袋。
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将近五年的舅舅……要把他卖掉?
这时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我们得先验货看看干不干净,小孩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不早得就被你睡过了?”
“您尽管来检查,我虽然贪女人,但对他这种不男不女的可怪物没兴趣。”
之后两人又说了什么黎向皖完全听不见了,他耳晕目眩,背靠在墙上大口喘息,一片混乱的脑中有个念头前所未有的清晰——
快跑!
两人商量好“验货”的时间,陌生男人拿出份合同,舅舅连看都没看就签上了。
陌生男人走时黎向皖看到了他的背影,黑色制服上绣着春藤星最大黑市卖场的徽章。
黎向皖在夜色中呆立良久,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他平时回家的节点才猛然醒悟过来——他就要被卖掉了,他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他这样的身体,被那些上层世界有着变态喜好的人买走后会经历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象。
已经很晚了,男人了却了所有心思,开始喝酒,黎向皖像往常那样轻手轻脚地进屋,将食品袋放在桌上。两人依旧没有任何交流,但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不甚相同了,那是看见钞票一般兴奋的眼神。
黎向皖去了厨房,拿了把最锋利的刀藏在身上,回到卧室,将刀放在枕头底下,去洗漱,然后睡觉。
四个小时后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穿上衣服,摸出刀来,悄无声息地下床。
夜色正浓,男人醉死在隔壁房间的钢丝床上,呼噜打的震天响。黎向皖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双手颤抖地将刀子捅进男人胸口。
血喷出来,他力气不够,位置也没有刺中要害,剧痛下男人从睡梦中醒来,瞪着猩红的眼睛痛苦咆哮。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躲在屋外,听到男人胡乱的吼叫之中桌子被撞倒,水杯摔碎一地,还有沉重躯体落地的轰然声响。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黎向皖返回房间,从床底翻出男人所有的钱,连看都不敢看那满身鲜血的温热尸体,急匆匆地离开生活了数年的破烂棚屋。
有了这些钱,他可以离开春藤星,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新的地方住下,找份工作,抛却一切肮脏重新生活下去——
看到不远处长长影子的那刻,黎向皖猛然停住了脚步。
“小家伙不错嘛,省得我动手了。”
下午才和舅舅签下合同的男人叼着烟站在墙角的路灯下,将枪光明正大地收起来。黑暗处两个男人无声无息地从黎向皖身后靠近,将正要转身逃跑的青年死死制住。
男人走过来,微微俯身,抬手抹去黎向皖脸颊溅上的血,凝视着他满是惊恐的眼睛,低声赞叹道:
“果然漂亮。”
前往卖场的路上男人“好心”地给黎向皖简单说了说他那舅舅做的好事,黎向皖才知道舅舅欠下了巨额赌债,还不上就得用两只手抵,为了保住自己的手,他决定把黎向皖卖掉。
因为要还赌债,他价格开的有点高了,卖场一方面不想花这么多钱,一方面又不想错过黎向皖这样罕见的双性,只能采取点特殊手段,谁知在动手之前黎向皖自己把麻烦给解决了。
他们从贫民窟出发,开车三个小时到达春藤星中央区域,进入拍卖集团,黎向皖经历的第一件事就是验身,半截冰凉的食指进入身体时野蛮的疼痛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不错,很紧,还是个处,把他弄干净,好好教上几天,八号拍卖的时候出手。”
旁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卖给那位?”
“谁知道呢,得看那位爷感不感兴趣了。”
之后的记忆混乱至极,他终于还是按照卖场期望的那样被梁鸿高价拍下,在顶层包间中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在他生命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记的男人。
梁鸿身材高大,长相算得上英俊,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周身极度危险的气场使得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好惹。他松开怀里搂着美艳情.妇,对黎向皖勾勾手:“过来。”
黎向皖走过去,被梁鸿一把抱到怀里,梁鸿一边和卖场负责人说着话,一边懒散地打量这高价买来的小美人。黎向皖浑身僵硬坐在梁鸿腿上,他知道这时候他应该摆出乖巧的笑给梁鸿敬酒,但他事实上从骨子里感觉到冷,什么都做不了。
“要安排住处吗?”负责人看到梁鸿来回抚摸着黎向皖腰线的手,笑容暧昧起来。
梁鸿嗯了一声,掐了掐黎向皖紧紧绷着的脸,像逗一只猫一样饶有兴趣地道:“笑一个?”
当晚,他畸形却又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身体展示在梁鸿面前时,男人眼中的惊艳预示了黎向皖接下来的命运。
梁鸿亲吻着他,在他耳边喃喃道:“你真美。”
被迫打开,疼痛,挣扎,哭泣,还有刻骨的欢愉。黎向皖从来没觉得夜晚竟是这样漫长,数不清有多少次,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梁鸿抱着回去的。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梁鸿身边见到其他情人。
梁鸿对他很好,几乎有应必求,在旁人眼中几乎要把他宠到天上去,但他近乎变态般旺盛的欲望和那繁多的花样让黎向皖感到恐惧,这仇恨和恐惧的种子在第一天就深埋在了心底。
每当黎向皖被他的好感动,情难自禁地产生些微爱意,却又都会在漫长的夜晚化作滋养黑色种子的养料,让仇恨更加深刻——你对我这样好,却为什么还要折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