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酱
柏可非在省城上课租的短租房,经验丰富。
其他人:……
思维短路无外如此。
因为谢岁辰的要求,柏以凡终于不要睡沙发了。
不过到了晚上睡觉前,柏以凡拉上窗帘,再转头。
柏以凡:……
还不如让他睡沙发。
屋子里开着空调,地毯上只铺了一层床单,谢岁辰夏天的睡衣没有带,只好借了柏以凡的睡衣穿。胳膊腿露出一截来。盘腿坐在地毯上,开手机低头看短信。
一个屋就两人,略要命。
柏以凡淡定走到床边坐下,问:“你什么时候睡?”
谢岁辰折腾了一天,还没把自己折腾回s市,满脸倦怠。
他抬头:“你要睡了吗?关灯没关系,我看完短信也睡了。”
“那好。”柏以凡就躺下,随手拉了灯。
屋子里一下黑了。只有谢岁辰手机的一点亮。
柏以凡转身面壁,闭眼数了一二三,然后开始默背课文。莫名其妙背到政治的哲学部分,世界本源、哲学、物质和意识,凡此种种。
背得头晕眼花想撞墙,就是没睡着。
柏以凡烦躁,翻了个身,却没看到手机灯光。谢岁辰已经躺下,不过被窝缝隙露出一丝丝光,还是暴露了这人的行动。
柏以凡挪到床边,头枕着胳膊,小声:“螃蟹螃蟹,打雷了下雨了快出来收衣服。”
谢岁辰:……
谢岁辰拉开被子:“影响到你了?”
柏以凡:“没有,我睡不着,快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谢岁辰:……
谢岁辰:“我还是给你讲娱乐圈八卦吧。”
柏以凡是拒绝的:“不想听别人八卦了,再听我都能给你预测乐队未来走向了。”
反正他是跌死回来的,有优势。
谢岁辰:“给你讲个平心静气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
柏以凡:“这是我给你讲过的!”
“下面不一样。”谢岁辰娓娓道来,“庙里有个老和尚,养大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吃了十年庙里的饭,有一天,老和尚要去远游,就把小和尚叫来,问他,你是谁?我又是谁呢?”
柏以凡:……
柏以凡:“饶了我吧,刚才我睡不着,背了政治哲学部分,什么我是谁,哪儿来,哪儿去。大晚上再来一遍准得做恶梦。还不如给我唱首催眠曲。”
谢岁辰乐,哼起《澎湖湾》。
柏以凡不满意,点歌:“那个那个,月亮圆,树叶和蛐蛐的那个。”
谢岁辰:……
谢岁辰智能换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
柏以凡听着换了个姿势,仰脸看向天花板。
心都被声音和回忆填满。
柏以凡:漫出来了,要炸了!
然而他还是听完了。
柏以凡:“艾玛,我也去整个乐队好了,邀你来和声。”
谢岁辰:……
谢岁辰:“你做主唱?”
柏以凡笑:“就叫轰炸机乐队!”
谢岁辰憋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队长,观众全被吓跑了。”
不过柏以凡没再应声,呼吸缓慢均匀,睡着了。
谢岁辰手机里又有短信跑进来,他伸手长按关上了。转身面向床的方向。
“以凡,晚安。”
声音几不可闻。
第110章 愿再无梦魇
一场大梦。
梦里,谢寿常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我是谁呢?”
说话的时候白胡子跟着嘴唇抖动。
谢岁辰一板一眼:“二太爷。”
谢寿常摇头:“再想想。”
谢岁辰想了一会儿:“你是谢寿常。”
谢寿常很满意,抱起谢岁辰坐在他腿上:“所有谢家人,你只要叫他们名字。要记着,亲人也可以不需要血缘,你想要,得自己去找,去爱护尊重,好好珍惜。”
穿堂风从身后吹过,谢寿常的胡子飘来飘去。
谢岁辰转头,站在谢寿常墓碑前。
手机突然响了。
短信:大闸蟹,我决定不喜欢你了!特此通告。
谢岁辰手一紧,又一条短信进入。
短信:时限一秒。
谢岁辰闭眼又睁开。
窗帘上有光。他想了一会儿谢寿常说过的话,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脚边一堆碎片。谢岁辰绕开,拉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
哀乐很响,两张素描拼在一起,变成了黑白半身照。
谢岁辰猛然醒过来,手脚冰凉,心跳过速,胸口横着一条胳膊。
谢岁辰:……
和梦里相似,大约六七点,天蒙蒙亮。窗外有光,隐约看出屋里的布置。
柏以凡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掉下来了,侧身卡在床和谢岁辰之间。被子跟着他一起掉下来,压在身下。
好在是平板床,床下是储物抽屉,没有挤进床底下的危险。
房间里空调开着,倒不怕着凉,只是柏以凡卡着不舒服,动了动手指挠谢岁辰脖子。
谢岁辰向外挪出空间来。
柏以凡却要翻身,眼见一张脸要撞在侧面的床板上。
谢岁辰赶紧伸手抓住柏以凡的肩膀,揽住他的腰把他拖回身边来。
柏以凡没醒但觉得不舒服,翻回来侧身弓背蜷成团,抱起脑袋继续睡。
谢岁辰侧躺,和柏以凡面对面。
两人离得这么近,近的一伸手就能搂进怀里。
可是没有意义,一厢情愿的触碰、拥抱和亲吻,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谢寿常说过,要爱护尊重,好好珍惜。
柏以凡睡得沉,脑袋上的毛乱七八糟,睡衣也皱起来。
谢岁辰却看着柏以凡笑,学着他的样子,把手叠在胸口,闭上眼。
再无梦魇。
柏以凡却在梦里纠结。
他骑着螃蟹到了天池边,柏以凡正琢磨下池子捞怪物,捞上来用火烤,要撒孜然粉。
螃蟹突然拿出姜醋和小碟。
螃蟹问:“要什么小怪物,你为什么不吃我?”
柏以凡连连后退说不吃,螃蟹舞起大钳子,嘎呲嘎呲的,追着柏以凡跑。
过了早上9点,柏妈去叫两人起床,敲门无人应。拖来柏可非,柏可非轻轻推开走进去,就看到地上的两个人。
谢岁辰仍旧侧身安静睡,只是已经快被挤到地毯外面去了。柏以凡四仰八叉仰面呼呼呼,胳膊腿压着谢岁辰,毫不客气。
柏可非:……
柏可非蹑手蹑脚走过去,柏以凡用家乡话念念有词:“不吃不吃舍不得。”
柏可非笑得要打滚,伸手对准柏以凡的脸,戳戳戳。
柏以凡醒了,睁眼看见柏可非的脸倒置着。
柏以凡:感谢组织戳醒我,可跑死我了。
柏以凡:“扰人清梦罪无可恕。”
柏可非小声说:“你怎么掉下来了?”
柏以凡扭头,惊了。
谢岁辰察觉声音动了动,柏以凡赶紧收回手脚,抱起被子爬上床。
谢岁辰坐起来揉眼,看上去年龄一下变回个位数。
柏以凡坐在床上搂着团被子伸出手:“嗨,小朋友早上好!有没有做梦给自己抹孜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