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方军神色一僵,硬邦邦的语气:“不牢挂心,我的人我自会管教。”业界的人都知道他有护犊子的毛病,所以开口说话的人直接戳到他的逆鳞了。
“各位,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方君跟《破茧》剧组的导演,制片人,编剧,还有几位演员打了招呼,就冷着脸往电梯那里走。
“喂,方军,走那么快干什么?不是说要开会吗?老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这么完了?”何文手插兜跟在后面,脸色很难看,这幅身子还很虚弱,刚才他在电梯里都有点晕。
方军回头,斜了一眼身后看热闹的那些人,按了电梯,等何文进来以后,他脸黑漆漆的,吼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他认识五年多的那个懦弱内向,老实本分的男人,这人更像是个不修边幅的二世祖。
被骂之人只是淡定的挑唇一笑,凑过去在方军耳边吹了口气,慵懒的声音含着笑意:“是啊,以前的何文死了。”
第03章
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后颈,鼻息是舒肤佳柠檬香皂的气息,带着一层压迫感逼近,本能的,方军直接抡起拳头往何文脸上砸,一只手包住方军抡过来的拳头,何文原本要踢过去的腿因为这副身子虚弱的原因突然失去平衡朝着方军身上倒过去。
方军也没想到会来这一出,愣神了两秒,身上就压着一具滚烫的身体,后背撞到冰冷的电梯墙壁,怀里的人温度明显不正常,一冷一热交织着传来,方军有点懵,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发烧了”结果出口的话就成了:“妈的,你在找死!”
“你想怎么做?”何文压根没去管这只纸老虎,暧昧的舔唇,摆出一副请随意的架势。
方军:“……”
这个老男人一定得神经病了。
用力推开身上的人,方军一脸嫌弃,讥讽道:“何文,早跟你说过,你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现在合约还剩七个月,请你配合一点,这样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何文耸耸肩,慢悠悠的说:“我没打算辞职。”
对上青年嘲讽的目光,何文那双并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弧度,邪邪的笑了:“到时候你们会主动求我续约的。”
如果是十年前,这句话的可信度会达到百分之八十,现在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方军连个眼角都懒的给这个行为不正常的老男人。
他也够倒霉的,三年前刚来这家公司,上面的人把他配给何文,他四处张罗打听,想办法给何文拿到好的剧本,有次差点被一个广告商给扒了裤子。
呕心沥血的付出,结果当事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天比一天消沉。
到后来他已经破罐子破摔,等对方合约期一到,他会放鞭炮庆祝。
出了电梯,两人淡定的就跟没事人一样,其他同事路过的时候还笑脸相迎,只不过那些同事都是一个反应,何文是不是疯了。
“《破茧》下星期一开发布会,本来你是没机会上台的。”方军扫了一眼何文,讥笑:“这次的制片商简明指明要你上台。”
听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何文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表情,无论那个简明跟这幅身子的主人有什么瓜葛,也仅止步于以前。
“你真是我经纪人?”经纪人不是跟演员栓在同一条绳子上面吗?这人处处讽刺打击他,真不知道以前的何文怎么忍下去的。
“我倒希望不是。”方军脸色越发难看,脚步快了几分,把手中的一叠文件递过去:“这是修改过的剧本,你的戏在前五集,台词放大了几号,都有标注,你扮演的风流少爷玄青有场戏是临时加的,自己回去看一下。”说到后面,方军脸上一闪而过古怪之色。
新加的那场戏是调戏宋子昱,连一次绯闻都没闹过,看偶像剧都会脸红的老男人到时候肯定NG死。
挺满意方军的工作效率,何文随意翻了一页扫了眼就合上,演戏么,他从记事开始就在演戏,没什么难的。
赞赏的看了眼身旁绷着脸的青年,目光又一次放在对方的上嘴唇上,还别说,这小子唇形挺饱满,吻起来感觉一定很不错。
“方军,你唇上面那颗小黑痣…”
方军最见不得别人看他唇上的痣,这会听到何文提及,脸都快扭曲了:“碍着你了?”
拿手指指,何文挑了挑眉,淡定的说:“有个小白点。”
方军皱眉盯住何文,实质化的凌厉视线在何文脸上剐着,似是要将何文里外看个透彻。何文脸不红心不跳,大方的让方军看。
被何文黝黑的眼睛注视着,方君下意识皱紧眉头,这个老男人其实长的还不错,眼睛黑白分明,唇角微翘,笑起来的时候腼腆干净,只是太消极,浑身散发着负面情绪。
但是似乎有什么变样了,面前的何文笑起来只会让他感觉到邪恶。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改变,也不想去问,跟他毫无关系。
方军拿手抹了一下嘴,边走边推开大门,有个微热的东西从他唇上擦过,耳边是轻笑声:“弄干净了。”
“靠!”黑着脸的方军冷冷的从牙缝挤出一个字,走的飞快,脚步略急。
带着青年气息的拇指摸了摸自己的唇,舌尖滑过,何文挑起唇角:“味道还不错。”
瞧了一眼越走越快的青年,视线从对方微红的耳根上掠过,应该还是个雏。
“送我回去。”站在地下室,何文把裤子口袋翻出来:“我身上没钱。”末了又呵呵笑道:“所有存款还剩七块五,我能不能住你那边?房租我付不起,指望劳力抵消倒是可以。”
微倾身子,何文压低声音暧昧的轻笑:“我床上功夫还不耐。”
方军面部肌肉抽了抽:“你怎么不直接躺马路上被车子碾过去。”出了名的毒舌经纪人,一张嘴能把人活活骂死,可遇上了无赖一样没辙,何文有点痞气的笑道:“活着多好啊,只有傻子才想去寻死。”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方军脸色很差,眉宇隐约带着悲伤:“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的葬礼。”
“无所谓。”何文揉了揉眉心,一脸疲倦:“今天有个舒服的地方睡就行。”那个破房子竟然还要2500一个月,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付不起下个月房租。
走到车门那里,何文微抬下巴示意方军开门:“傻站着干什么?”
方军捏紧了手中的车钥匙,忍住想要砸出去的冲动。
一个多小时以后,T市天国墓园
七月的天,炎热的气温并没有蔓延到这里,一排排墓碑屹立在那里,显得格外阴冷肃然。
其中一个墓碑那里站着一排排黑衣人,为首的是个挺拔的男人,五官冷峻,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线条冷硬,只安静站在那里,无形中已然散发出令人心颤的王者气势。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却都是T市有头有脸的人,方军上前在墓碑那里献上白菊鞠躬,嘴唇微动,似是说了点什么,卸下了那层伪装,青年眼底是深深的哀伤,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情愫,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随着逝者长埋地底。
何文站在远处双手插兜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参加自己的葬礼,真他妈新鲜。
瞟了一眼自家大哥的背影,何文咽了咽口水,裤兜里的手动了动,抿着唇角沉默的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
再等等吧,等个机会……
哥,这一世你跑不掉了。
回去的路上,何文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装作随意的开口:“那人是谁啊?看排场像是走黑道的,方军,你什么时候认识那种人的?”
就在何文以为方军不会回答的时候,沉闷的车内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他是我小学同学。”
何文张大嘴巴,惊愕的忘了收敛脸上的呆滞表情。
第04章
小学同学?!
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耗费了大把脑细胞,脑子想的生疼,何文也没记起来他有一个叫方军的同学,还是小学的。
这个真不怪他,小学逃课打架,换了很多学校,而且在班上通常都是一进去就趴桌子上睡觉,下课直接走人,压根没跟同学有过接触。
看出方军眼底的哀伤,何文找不出理由去怀疑,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再次浮现一贯的轻挑笑意:“真看不出来,你还挺顾朋友。”
“你不懂。”方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温柔,这一幕再次把何文惊着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都没再交谈过。
方军把何文送到住处,何文没多少东西,那些衣服全给扔了,出来的时候就提个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个盆栽。
方军怔了怔,表情很古怪,印象里的何文很拮据,吃的用的都节省。
“看傻了?”何文调笑着在方军眼前摆手。
“退房合同办妥了?”方军随口一说。
“当然,房租押金2500,水电费押金1000。”何文把盆栽放好,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眯起双眼:“等会我去买张彩票。”
“测测近期的运气。”
方军压了压嘴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几分,这个何文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莲花小区某间公寓门口
何文看着门牌号,闪亮的419三个数字映入眼帘,他掀了掀唇角,别有深意的说:“好数字。”
懒的理睬突然神经质的人,方军拿钥匙开了门,站在玄关那里换了拖鞋边往客厅走边说:“把鞋换了,袜子一并脱了。”
何文低头看着一次性棉拖,一看就是从哪个酒店带出来的,他抽抽眼角,咣当脱了鞋子踢开,把袜子扒掉,赤脚往里面走,调笑道:“要不要连衣服也一起脱了?”
扫了一眼何文的两只脚,脚趾甲修剪的很干净,也挺白,但是,飘在空气里的气味……
“我这里就一间卧室。”方军脸很臭,眉头的皱纹成川字,嫌弃的看着何文。
何文耸耸肩,沙发对他来说跟床没什么区别,前世没少睡过沙发。
“我没换洗衣服。”何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方军心情本就很恶劣,这会简直跟魔鬼一样,任谁看了都会躲的远远的,也就何文敢去惹。
在他眼里,方军就是只炸毛猫,没什么危险。
阴沉着脸扫了眼何文,方军唇角紧抿,胸膛剧烈起伏,挺让何文意外的是方军既没上前动手也没说几句,过了几秒后进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扔过去几件衣服。
晚上九点多,简单吃了外卖,何文打开电视开始看新闻,旁边西瓜籽吐一堆。
两男人住一起,一个还是风流惯了的公子哥,想不发生点事都难。这不,方军刚进卫生间洗澡,何文就快速解决一块西瓜拿纸巾擦擦嘴过去,在听到水声的时候伸手敲门:“方军,开门。”
里面有个响声,似是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怒声:“滚!”
何文邪邪一笑,语气很平静:“再不开门,我在客厅解决了啊。”说着就开始吹口哨。
砰,门从里面打开,身上湿哒哒的青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冷冷的从牙缝蹦出几个字:“你他妈怎么这么多事?”
“人有三急。”侧身进来,何文挑眉扫了眼方军,略带露骨的视线从方军宽肩,结实的胸膛,窄腰,再到浴巾下某个部位,勾唇笑了笑。
方军被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就像是被看上的猎物,他不太自然的又取了一条干毛巾擦头发上的水。
眼看方军就要出去,正在解裤子皮带的何文拿胳膊一拽,旁边台子上的香皂盒子啪的掉地上,里面的香皂滚了一下。
何文没回头,掏出自己很陌生而且很没好感的兄弟,随意说:“香皂掉了。”
脚步一顿,方军放下毛巾看了眼地上的香皂,脸很黑:“你捡。”
“掉在你脚边。”斜了一眼方军,何文挺无赖的说,手里还握着自己的兄弟,一道水流喷出去,哗哗声落在方军耳中,脸色变了又变,他咬牙蹲下身子去捡香皂。
何文微侧头,从这个角度看,可以将青年紧实的臀部和后背线条看的很清楚,何文眼珠子转了圈,一股热流从下腹腾升,却突然没了动静,低头看着依旧如软趴趴的东西,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他打了个颤。
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蔓延,何文抖了抖手中的兄弟,几滴液体沾湿了手,他也没去管,顾不上还没拉好的裤子匆忙摔门出去。
把香皂捡起来,方军看着何文仓皇的背影,莫名其妙。
靠在墙上,何文把手伸进裤子里箍住胯下的一坨软肉,手指收拢上下捋动,渐渐的,软肉颜色因为用力变的发紫,却仍旧没有昂起头的趋势,他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巨震,不死心的去摸下面的睾丸,能用的招数一一用尽。
片刻后,何文如同泄气的皮球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从震惊的惊恐,再到狰狞,最后沉淀的是死灰气息。
世界末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