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落倾语
直到月上中天,直到院子里的两个大人都开始动摇,直到两小已经熟睡。一声婴儿的啼哭才从屋子里响起。
“太好了,风儿生了,终于生了。”听着那一声哇哇的,属于新生婴儿特有的稚嫩哭声,李大有担忧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腿一软,坐倒在了浸凉的地上,双手捂着脸,这个快三十岁的朴实汉子,居然哽咽着哭了起来。
“快别哭了,先进去看看孩子跟程风。”陈胜在听到那声孩子的哭声时,也是替好友松了口气。见好友此时的样子,也是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没有嘲笑,反倒催促他进屋里去看看。
“啊,是是是,我得赶紧去看看风儿跟孩子。”经好友提醒,李大有胡乱的擦了一把脸,站起来就往屋子里冲。
简单的一张大木床,一个大木衣柜,外带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一张凳子,这便是李大有跟他夫郎的卧室,很简单。此时,屋子里前后两扇窗关得紧紧的,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皱眉头。
李大有一进屋,没有先去看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也不管屋里此时的味道闻着有多让人难受,而是紧走几步赶到床边,红着眼眶,凝视着床上因为生孩子而疲累得昏睡过去的夫郎。粗糙的大掌在那张汗湿的脸上摸了摸,皮肤不是很好,有点粗。心里微微的有点疼。
“大有,别担心程夫郎了,来看看你家这个孩子,是个天赐的哥儿呢,还是个天赐的金色莲花印哥儿。”被自己夫君叫来帮忙的赵夫郎刘无双,一脸喜爱的看着怀里的孩子。两手不时左右晃晃。
“是个金色莲印的天赐哥儿?”李大有一听,脸上也是禁不住的欣喜。他跟自家夫郎一直盼着能生个天赐哥儿,哪想到居然会生个金色莲印的天赐哥儿,低头在自家夫郎的额上亲了一下,才站起身从刘无双手里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孩子刚出生,小脸上的皮肤红红皱皱的,眉间还带了点黄色。不过额上那金色的莲花印记却是格外的显眼,虽然因为年纪的原因还很小。却不难想象,等这孩子长大了,那额间的金色莲印该是有多漂亮,有多招人。
小家伙睡得很熟,红嫩嫩的小嘴还一嘟一嘟的,刚出生的婴儿不漂亮。李大有看得却是格外的认真专注,咧着嘴想着孩子长大了,该多贴心。
“这孩子长大了,定是个俊俏的哥儿,看着吧,到时候指不定得有多少家的小子惦记着呢。”陈夫郎魏云笑着轻点了点李大有怀里抱着的孩子,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他跟自家夫君结婚十年,也就生了一个小子,之后肚子就再没有消息。这会儿看着别人怀里的小哥儿,着实羡慕得紧。
“呵呵。”李大有咧开嘴乐,只知道笑了。刚出生的孩子,还看不出样子来呢,哪里知道长大后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不过有人夸自己家孩子,没有人不喜欢听的。
“哎,赵铁,你看看这孩子,脸上怎么有点黄呢?”李大有抱着孩子来到正洗手的赵铁身边,把孩子往前递了一点,担忧的问道。前三个小子,他可没有见到他们脸上有这种黄色出现的。
“这没事,有些孩子出生就会这样,我给开点药,喂两次就好了。”赵铁探眼看了看,笑着道:“过个十天半月这脸上就正常了。”
听孩子没事,李大有才稍微放了点心。
“行了,我们就先走了,好好照顾着点你家夫郎,该注意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赵铁把药箱收拾好,看着自己好友抱着孩子不舍得撒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打了个招呼,拉着自家夫郎背着药箱就出门了。
“哎,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明天我把钱给你送过去。”李大有点了点头,把孩子小心的放床上,起身送三人出门。“谢谢你们了。”
“跟我们客气什么,快进去吧,我们先走了。”陈胜拍了拍李大有的肩,笑得真挚。他也听自家夫郎说了,李家这胎是个天赐的金色莲印哥儿。
“那你们慢走,等孩子满月了,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李大有把四人送出门,这才关了院门去屋里,见夫郎睡得熟,给他掖了掖被角,又到隔壁屋看了眼两小儿子,这才去到厨房跟大儿子一起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爹,阿爸生的弟弟是小子还是哥儿?”李牧把锅里用剩下的热水盛起来一大半装到旁边的木桶里,留着一会儿跟爹洗脸洗脚。剩下小半的水里面丢了几根青菜进去,准备把中午剩下的煎饼子拿来煮了吃。
“阿爸生的是个哥儿。”说到自己最小的儿子,李大有一张被太阳晒得有点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
“是个哥儿?”李牧听说自己阿爸生了个哥儿,也满心的开心。哥儿可都是家人的宝贝。两个小弟都太淘气了,他一直盼着自家阿爸肚子里的是个哥儿,这下好了。以后得努力跟爹下地干活,到时候给小弟买好吃的。
小小的年纪,心里一心想着以后怎么努力让自己最小的弟弟过得更好,倒是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才九岁大而已。
柳河村,整个村子满打满算,也就七十来户人家,人口还没有五百人。人口虽然不多,倒也算是附近相邻几个村子,人数最多的村子了。家家户户建的房子,离得不远,也不算近。每家每户建房子时,都习惯性的把房子周围空出不少地来种点时令蔬菜,这摘菜的时候也近,不用跑老远的去地里摘。
村子不大,有啥事要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村子。这不,第二天,整个柳河村就都知道这李大有家昨儿个晚上添了一个天赐金色莲印的哥儿。村民们大多淳朴,听见生的是一个金色莲印的哥儿,都跟着高兴。能不高兴吗?柳河村,最近几年新生的孩子一大半都是小子,生下的天赐哥儿,不到十个,里面还就一个是个金色莲印的。这下村里又添了个金色莲印的哥儿,立马大家就都知道了。
家里有小子的自然都记在了心里,想着赶紧辛苦努力点,多攒点钱,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娶到自己家来。新婚的,也心里想着夫夫两人努力点,指不定自己家也能添个天赐的金色莲印哥儿。
下地干活的村民们,碰到李大有,都笑着道恭喜,把这老实的汉子乐得一天那嘴都没合上。把夫郎交给大儿子看着,自己领着两小的到地里慢慢做着。这眼看今年第一场春雨就快到了,还有好些种子没下地呢。
李大有家建在一座山脚下,周围相邻着五六户人家,他家不算富户,主要是几年前两老人生病,两兄弟合着给老人花了不少钱,这下子存的那点银钱,倒是一下子就没了。不过好在两老人的病是治好了,这也算是万幸了。
所以现在这房子也就结婚那会儿盖的三间石板房,夫夫两人都是勤俭节约的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加着这几年老天爷不帮忙,地里收成不好,也没攒下几个钱。不过倒还不至于让家里揭不开锅。
程风躺在床上看着边上睡得熟的孩子,眼睛盯着那小小的额头中间那一个金色的莲花印记,笑得都眯了起来。心里算计着该给孩子扯点新布做几件小衣裳。
他家没啥存钱,这布也不能扯得太好了,还得计算着留点孩子满月时摆酒的钱。算来算去,这去年存的那点钱,合计着办完这两件事,倒还能剩点。
钱不能花干净了,手上得留点才行,万一家里有啥事到时候能有钱应急。虽然哥儿生子艰难,其实也就生产的过程辛苦点,在家休息个六七天,便也就能下地干活了。到时候跟他家大有努力点,再节约一点。今年辛苦点再开两三亩地,过个两年家里就能多攒点钱了。
农家的孩子比不得人家大富家的孩子,没得养那么精贵。不过哥儿始终不比小子,他家这小哥儿还是早产,这身体现在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始终是不足月生的,多少会有点身子不结实。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了。
想着算着,程风便睡了过去,哥儿生完孩子虽然没有坐月子一说,毕竟生孩子花了不少力气,失了不少血,这精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之前那么好。这会儿想了那么多,精神自然也就跟不上了。
被绑架?
旁晚时分,天边的红霞一点点的落下,村子里各家屋顶上炊烟袅袅,周围相邻的几家不时能传来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还有大人不耐烦的呵斥声,伴随着远处几声犬吠,朴实的乡村气息格外浓厚。
程风怜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一小团,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喃喃道:“我家的小哥儿长这么好看,以后呐,肯定有不少小子喜欢。阿爸得找二叔给你取个好名字。”
柳河村大多都是庄家人,认识字的没几个,大多数人家给自己家孩子取名字都是取得不怎么好听。好在几年前村里一出去做生意的老人回了村,听说是生意失败才回来的。这人别的什么不会,舞文弄墨倒是挺在行。
自那以后,村里只要有孩子出生,都去找那人给起个好名字,不求孩子名字多响亮,就盼孩子的名字有个好寓意。因这人在村里辈分还算高,又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村里人都叫他二叔,小孩子就二叔公二叔公的叫着。
这二叔姓夏,名字很好听,叫夏书文。所以也有人叫他夏二叔。找夏二叔取名字挺简单的,跟他说说,他就给取,也不要村里人啥东西。不过村里人朴实,农忙啥的,忙完自己家里的活了,看他家没忙完,都会去帮着点。有时候还会给他家拿一些村里的时令蔬菜,又不值几个钱,夏二叔通常也都笑着收下了。
李大有家前几个孩子开始取的名字,也是啥庄子,柱子的,后来听说这夏二叔不收钱免费给取名,全给改了过来。现在这生下一个金色莲印的哥儿,这名字更得往好里取了。程风看着躺在身侧睡得小嘴吐泡泡的小儿子,琢磨着给寻个时间找夏二叔给取个好名儿。
初生的婴儿嗜睡,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了。上官谨睁开眼睛时,脑子里还迷糊着。其实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有意识,就是很模糊。他最初的意识是感觉到自己睡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周围都是柔柔的气息,让他舍不得睁开眼睛。
只是那个让他眷恋的地方没等他待多久,他就在一阵挤压中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挤压得太过厉害,不久他又迷糊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心里一片茫然。
黑黑亮亮的眼睛咕噜的转了一圈,眼前所见到的,让他心里一阵迷茫。他想叫人,却只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想动动胳膊,也觉得胳膊软得厉害。
他是被绑架了吗?这是上官谨发现自己的状况时,第一个反应。只是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明明记得他被爷爷叫到书房去练字了,为什么醒来时却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身为上官家的第一继承人,首先学会的就是冷静。即使面对任何困难危险,都要时刻保持脑袋的清醒。在最初的迷茫与心里稍微的恐慌之后。上官谨逐渐的冷静了下来。虽然他才九岁,可是身为上官家的继承人,他是不可以慌乱的,即使是被绑架了。
没错了,我们的上官谨童鞋,在那次家族考核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记忆退到了他九岁的时候。只是他脑子里却还有一些让他很模糊的其他记忆片断,而且潜意识里也有一些东西让他觉得他自己好像不是九岁,而是十七岁。可是他明明记得他七月才过了九岁的生日。
半睁着眼睛,上官谨皱眉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脑子里那些让他很模糊,却又觉得熟悉的记忆片段让他很是混乱。
毕竟只是才出生的婴儿,体力是跟不上脑力的,才没想一会儿,上官谨又睡了过去。
等到肚子感觉到饿的时候,九岁的上官谨才幽幽醒了过来。随即便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把自己给抱了起来,耳边同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来,我们的小四儿肚子该饿了吧。”因为还没有取名,所以程风便暂时叫小儿子为小四儿。
抱着孩子,程风把衣服解开,露出自己平坦的胸~部,上面两颗淡红色的小颗粒肿肿的,轻轻揉了揉,便把孩子稍微抱高了一点,让他能用嘴含住胸前的小颗粒。感觉到孩子允~吸
的动作后,程风柔和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上官谨刚感觉到自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没等反应过来,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小东西。嘴下意识的就含着它裹了起来。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进入到自己的胃里,不那么饿时,才完全睁开眼睛往上看。
“小四儿醒了,眼睛可真好看。”程风看到怀里的孩子睁开了一双黑亮的眼睛,笑着夸道。他家小四儿的眼睛又黑又亮,还大大的,一点也不像别家才出生的孩子眼睛那么小。就那双眼睛,瞅着就觉得好看。
上官谨看着上面那张清秀的男人脸孔,他记得这张脸,在他每次睡觉醒来时,都能见到,而且这个声音他也很熟悉,只是,这个男人是谁?一边下意识裹着嘴里的小颗粒,一边费心思的想着,上官谨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嘴里含着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本能的吸着,让那股暖暖的液体填饱自己的胃。
“小四儿在看阿爸呢。”程风见孩子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轻笑着说道。
阿爸??上官谨迷糊了,我Dad不是跟妈咪去美国考察那边的公司业绩去了吗?这个男人是有病吧,他都不认识他。想着便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这声音他挺喜欢的,而且这张脸上的表情也让他觉得很温暖,可是,怎么样也不能乱认自己是他儿子的吧。
“嗯,小四儿是要嘘嘘了吗?”程风一直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孩子,见他一双淡色的眉毛皱着,便出声询问,一只手还往包裹着孩子的小被里摸去。
上官谨囧了,喂,别乱摸啊。自从他懂事以来,那个地方可是除了自己,没被任何人摸过的,就连看,也没有人看到过。这人怎么就摸起来了。上官谨这么想着,嘴张开,含着的小颗粒从小嘴里掉了出来。上官谨想出声阻止眼前男人的动作,谁知他一出声,出来的声音不是连成惯的句子,而是啊啊啊的单音。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谨愣住了。这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去管抱着他的男人摸他那里了,而是又试着出声,结果还是啊啊啊的几个单音。
他这才开始仔细查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屋子他在上次醒来时就看过了,只是那会儿他意识还很混乱,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呢。只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是被绑架了。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屋子以他的身份来说,只有两个字概括,简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屋子。而且这屋子也没多大,连他的玩具房都比不上。
上官谨想不出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像是绑架犯的样子。习惯性的想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却发现手动不了。上官谨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块大红色的布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脑袋部分。而且看其样子,貌似被包裹住的地方很短。。。。。。
如果说一开始上官谨还能用自己是上官家的继承人来约束自己的思想,让自己淡定冷静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完全是一脸惊恐,以及心慌意乱了。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怎么那么短。不对,怎么那么小?
上官谨紧张的想出声询问,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几个单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是被绑架了吗?那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是怎么了?还有他的声音为什么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单音?
脑子里一片混乱,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死了。可是,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因为太过紧张,一张小脸煞白,让抱着他的程风慌了心神。“怎么了,小四儿这是怎么了?”
紧张的程风声音不自觉的变大,让屋外喂小鸡的李牧听到了,立马丢下手里的鸡食跑了进来,“阿爸怎么了,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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