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彻夜流香
宋大力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浓眉大眼神似继父。
“你跟爸爸说过了吗?”傅听夏边给他挟着菜边问道。
这么大个城市,这么宽的马路,宋大力瞧着都心里有些忐忑,再加上他是瞒着父亲,不跟大哥打一声招呼就跑过来的,因此在傅听夏的门口蹲了一天,哪里都没敢去,这个时候饿得前心贴后心。
傅听夏见他一声不吭,只闷着头吃饭,心里也明白他这是偷跑出来的了,只好叹了口气:“那我先跟爸爸打个电话。”
宋大力低声嘟囔道:“总之我不回去,哥你当初可是说了带我进京城的,结果这都快十年了!”
傅听夏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没说让你回去。”
结果就是季景天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傅听夏指了指他道:“我弟弟,他想住在京城。”
宋大力得到了傅听夏的首肯人一下子就活泼了起来,但他到底是个大人了,很快就开始考虑他来京城做些什么,毕竟如果没有正经事,就算大哥不嫌弃他,他也在京城呆不久的。
“铃子学了糕点,你不如就学开车吧。”傅听夏说道,按他的想法学一门手艺总不是坏事。
等傅听夏做饭去了,季景天看着宋大力微微笑道:“想不想做生意?”
能去学开车宋大力当然是觉得好的,但做生意当然是更合他的心意了,他睁着大眼睛道:“季哥,你说得是真的?我能做生意吗?”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不能做生意的,你会比你堂哥宋建民差吗?”
宋大力扬着浓眉笑道:“怎么可能?”
季景天端着茶杯微笑了一下道:“只要你不比他差就行。”
等傅听夏做好了饭出来,听说宋大力不去学开车,而要去工地上当小工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可是宋大力的脾气跟继父真有些一二分相似,决定了的事情轻易就不会改变。
傅听夏也只好寄希望宋大力吃点苦碰点壁之后能回心转意,但宋大力却好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不但真去工地了,而且还搬工地上住去了。
傅听夏看着宋大力迈开长腿背着大包离开的身影,有些恍然,他开始陷入上辈子跟这辈子他到底看准过谁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连宋大力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后面宋大力跟宋建民两人斗得翻天覆地的事情了,宋建民胜在起步早,宋大力胜在为人厚道,两人都是拉得乡里的人做事情,以前是没得挑,现在两相一比较,跟宋大力的人就逐渐多过宋建民了。
宋建民的背后站着原俊楠,而宋大力的背后则站着季景天。
这几年由于傅听夏那边药物支架的开发,香山医疗早就被赵天翰的宏天挤兑得快破产了,原俊楠也许是从傅听夏出国那刻开始就预见到了这一天,因此很早就把手里股份出给了其他人,所以遭殃最多反而是方连云跟许超群两家。
原俊楠这两年在地产上很有所收获,可是原家前两年在医疗上受创严重,在实力上不如宏天,宏天回过头来继续在地产上跟他较量,便各有长短。
外面的厮杀在傅听夏的四合院里完全不见硝烟,傅听夏在棋盘上苦苦思索地下了一子,枣花已经落了他满身。
他抬起头见季景天手捧着茶杯看着他嘴角微微一弯,便显出了两道小月牙,即清浅又甜腻。
第71章 番外2
燕津医院里最杰出的年轻医师首屈一指该是心内的傅听夏医师,再屈一指肯定就是心外的季景天医师,可是不幸的是两个人的婚姻生活都不太幸福。
为什么呢,首先傅听夏医师那个在国外的老婆至今不肯回国又拒不离婚,只在前年匆匆回国丢下了一个孩子就又走了。
“这不是占着那什么,不那什么吗?”蒋范范值班打水的时候对方海不平道。
方海优越感顿生,我知道得太多了,可是不能告诉你啊,蒋副主任。
于是他就换了个话题:“蒋副主任听说你家是开婚姻介绍所的是吧。”
“怎么,想结婚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我让我妈给你挑个好的。”
方海凑了过去问道:“有没有那样的,就是能给你一起上战场,完了下来换衣服洗澡的时候还能直接上另一个战场的。”
蒋范范半仰着头体会了一下,明白了,也凑了过来小声地道:“你是不是同性恋啊,没关系,现在这种人也挺多的,我妈那儿还真有几个,人家都是很有诚意找人搭伙过日子的。”
方海想了想,道:“副主任,那我还是找个三围好一点的女人就行了。”
蒋范范耸了耸肩,两人拎着水瓶回办公室,蒋范范见方海把很多东西都堆在桌面上就道:“把东西收拾收拾好,这里有些牲口晚上没事,没准就给你顺走了。”
“有吗,我从来没丢过东西。”
蒋范范道:“那是因为你没好东西,我过去有一盆墨西哥粉色肉球就被人顺走了,那还是我同学从美国给寄回来的呢。”
“墨西哥粉色肉球,是不是季景天窗边的那种啊。”
“是啊,不过我就一盆,人家财大气粗,有十几盆。”
他正说着,看见傅听夏快步地走过,就道:“听夏,才下班!”
“一个病人出了点小问题。”傅听夏顿住了脚步回道。
“那星星是谁去接的?”
傅听夏笑了笑道:“没事,有朋友的妈妈帮忙。”,他说着就急匆匆地走了。
“许一夫的晦气还真是沾不得啊,幸亏我们的导师只有鲁伯成。”蒋范范跟方海这么感慨道。
许一夫晦气是最近的流行词,因为他另一个亲传弟子季景天的婚姻也不幸,为什么呢,长得这么漂亮,号称心外第一美男,家境又这么好,跟人闪婚闪离了,也留下了一个孩子。
这样大家就不免联想到许一夫自己也是早早死了老婆,因此“许一夫晦气”这个名词就开始悄悄地在京都医师流传开来了,据说让京医大想拜在许一夫门下的学子们纠结的晚上连觉也睡不着。
许一夫是国际著名的心脏外科大夫,敢想拜到他门下那当然都是佼佼子,可是再佼佼也不能这一辈子抱着手术刀睡觉呀。
有个学生总算想通了,就去找许一夫表示他愿意为医学而奉献终身,谁知许一夫看了他一眼道:“真的吗,我的晦气可是挺大的,实话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女弟子,跟着我的时候愣是一直嫁不出去。”
后面据说那个学生最终敌不过内心低俗欲望,败下阵来。
傅听夏快步走了一段路,走到了那个不起眼的老地方,拉开车子坐了进去,道:“怎么又换车了。”
“不能换老婆就多换车呗。”季景天悠悠地道。
傅听夏“啊”了一声道:“这是难耐七年之痒了啊。”
季景天斜眼看着傅听夏道:“我不是七年之痒,是痒了七年,你要不要治一下?”
傅听夏脱了鞋子将脚搁在季景天的腿上含笑道:“怎么治?”
季景天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裤腿滑了进去嘴角微弯地道:“不如哥哥再教你开开车?”
傅听夏微笑着还没回话,季景天的手机响了。
“景天,你快来,点点又在闹了。”季父在电话里道。
“这小子闹你就不会揍吗?”季景天没好气地道。
“教育孩子是为人父母的责任,要揍自己来揍!”季父吧嗒把电话挂了。
两人也调情不起来了,傅听夏收回了脚,重新穿上鞋咳嗽了一声正襟危坐。
季景天一路踩油门,很快就在季家的院门前停了车。
他跟傅听夏一走进去,就见季家客厅的地板一个小肉球在那里滚来滚去。
“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夏夏做的包子!”
季母手里端着饭碗绕着地上的小肉球转圈道:“点点,你再吃两口,吃两口奶奶就打电话叫夏夏来给你做包子,行不行?”
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气,也没理睬地上打滚的儿子,而是径直地走到餐桌边,那里坐着一个小男孩眨着眼一边看着地上的点点打滚一边拿着小勺子吃饭。
“宝贝!”季景天抱起他亲了一口笑道。
“爸爸!”小男孩看见了傅听夏就叫道。
“星星,今天有没有乖?”傅听夏挠了挠小男孩的头发。
“乖。”
季景天不满地道:“你整天问他乖不乖干什么,他已经够乖了。”
躺在地上点点并没有因为他爸爸来了而有所收敛,还在锲而不舍地为包子这个目的在地上打着滚。
数数从楼梯上翩然而下,跨过了地上的点点向着门口走去。
“数数你就不能绕着走,会踩到点点的。”季母埋怨道。
“他被踩两下就不会在地上打滚了,我要去跟同学看电影,会晚点回来。”数数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父气道:“大晚上的你戴墨镜也不怕走路撞门框上!”
傅听夏蹲在点点的身边笑道:“点点想吃什么包子?”
“我要吃肉包子,还要吃水晶包子,还要吃虾饺,还要吃蛋蛋饺!”点点直着脖子嚷嚷道。
“你也不看看你胖成什么样了?!我早跟你说了少吃点!”季景天抱着星星气道。
季母急了道:“你这当爸爸说得是什么话?孩子多吃一点那是好事,你小时候我也喂得很胖,你看看你现在,一把骨头,有多一两肉吗?”
“我去做包子。”傅听夏道。
季景天不满地道:“你理他做什么?这都几点了,做包子要做到什么时候?”
季母连忙跟在傅听夏的后面道:“我给你帮忙。”
她边给傅听夏拿着东西边小声道:“你们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来,孩子们想你们了。”
“我知道,最近医院里的手术比较多,有点忙。”傅听夏解释道。
包子蒸好了只能算孩子们的宵夜,傅听夏跟季景天坐在院子里品茶,听见坐在台阶上用两只绵白的小肉手捧着包子的点点对星星说:“怎么样,我说了,今天准能让你吃上夏夏的包子。”
“可是我又想吃包子,又想吃虾饺。”星星啃着包子说道。
点点打着保票道:“没事,我明天接着滚,奶奶一定会打电话叫夏夏回来的。”
“天天会不高兴的,你总是叫夏夏回来。”星星担心地道。
“没事,我最近的功课比较好,他就关心这个。”
“对啊,麦老师总夸你聪明,数学题做得最快。”
“数学题很简单哪,比方说一个包子加一个包子再加一个包子是多少包子?”
星星看了手上的包子跟点点的包子,然后凑过去一根短小的食指数了两遍道:“三个包子!”
“笨死了!”点点道,“那还要算吗,一个包子加一个包子再加一个包子当然是一笼包子啊!”
星星恍然大悟,道:“那麦老师出得一只鸡加一只鸡,再加一只鸡就是……”
“一笼鸡啊!”
“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再加一个苹果。”
“一笼苹果啊。”点点愉快地啃着包子道。
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傅听夏道:“我看我们要找幼稚园的麦老师好好谈谈了。”
傅听夏转过头来道:“有那个必要吗……上了小学总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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