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103章

作者:WingYing 标签: 不伦之恋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叔:三叔……怕,你不喜欢。

祺: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告诉我,我以前就不会这麽……怕你了。

叔:……

祺:新年的时候你多给王筝糖果,也是叫他拿来给我的,对不对?

叔:……

祺:三叔……以後,你不要这样了。(握住任三爷的手)

叔:……嗯。(十指交扣)

祺:你要是关心我,就直接和我说吧……不然,我不会知道的。(慢慢挨近)

叔:嗯,祺祺……

W:等── 一下。要亲热请结束了再──

祺:三、三叔……不、不行……

叔:嗯……

W:(速速拉下帷幕)散场了散场了,让那对叔侄肉麻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第62回 番外意外

在每个平静的午後,位於市中心的任氏双子大楼正门前,总是会上演著这麽一幕。

门前两列笔直站立的员工,在那个人踏出车的时候,整齐划一地弯下腰。S国的日头毒辣,那人前脚跟一迈出来,後头的随侍赶紧打伞,转眼十几个保镖跟著围上来,护驾似地把人完完好好地送进门。

这般如同皇爷出巡的排头,在外人来看兴许是夸张了点,但这任氏三爷著实不太一般。

一年前任三爷发了一次重病,之後便把这任氏老总的职务交托给自家的亲侄子,名面上说是要好好调养身子,不过打从任小少爷上任至今,任三爷几乎天天都要来公司走上一趟。

您说老人家天天来干什麽?其实也没怀什麽诡异心思。

“三爷。”

刚把门轻轻合上的总务秘书回过头,瞧著那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小声说:“……总裁还在和昌隆的江常务谈事,看来是不会这麽快结束了。总裁要我跟您转告,如果您累了的话,就先……”秘书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後几乎是战战兢兢的了。

任三爷半倚著沙发,微微垂著眼,只静静地用那修长玉指,有意无意地摩挲著无名指上的玉石戒指,瞧不出一点喜怒。

旁边成精了的随侍对著秘书小姐微微一笑,说道:“三爷的意思是,再等会儿吧,不急。”

再、再等会儿……这都等了快四个小时了。

可怜这刚提拔上来的林秘书,脸上挂著那略显僵硬的笑容,拿起桌上半凉的瓷杯,再去重新填杯热茶,顺道带点橘子蜜饯来……

任三爷日日来此处,老佛爷似的干坐著一天也不嫌累,倒是把任氏新老总的秘书们个个折腾得够呛。

“三爷。”随侍又悄悄看了眼腕表,心里拐了些外头,慢慢弯下腰,在任三爷的旁边小声地提醒说:“这都快下班了,里面也谈得太久了。”

那一身淡色绸衣的男人似乎也被磨去了些微耐性,他慢条斯理地侧过眼,会客厅外的反光镜映出那常年保养得当的面容,薄唇抿著。

若说忙的是正事,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昌隆的江常务……任三爷无意识地摩挲著手背,耳尖地仿佛能听见墙的另一边传来的清亮笑声──不过里头的声音要穿透隔音墙显然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任三爷皱了皱眉头,扶著椅子把手像是要站起来,但是却又马上改变了主意,静静地坐著,双手搁回了原处,弯腰拿起了旁边的热茶,索然无味地浅尝一口,紧锁的眉头像是在努力克制著什麽。

任三爷自己也明白,他这个人,性格有缺陷。

凡是到了手的东西,总是牢牢地攒在手心里,打从少时入眼的,没有一个能从他手里溜走的。他这人从来就没有面上看得那般沈稳,手段往往有偏激的时候,若不是活过了一世,奇迹般地重来一回……

任三爷无声地轻叹一声。

他似乎又想起了一年前那一次发病。

那一次来得极其突然,毫无预警,他就在开会的时候倒下了,这样乱七八糟地折腾了几天才清醒过来。

那会儿任三爷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瞧见的自然是他搁在心尖上的青年。不过,任祺日显然没比他精神多少──双眼布满了血丝,下巴细细疏疏的胡渣,布满皱褶的衬衫,在确定自己清醒的时候,那双手剧烈地抖动著,捶著脑袋,像是要藏著眼泪,哑声不断地唤著:“三叔……”

事後,任三爷才从老何口里知道,任祺日是想起了任大老爷的死去的时候──那个人也是四十几的时候,突然昏迷,接著就这般走了。

“三爷,别人都说富人家无情面,我和阿芳都说这话不准。前些年小少爷在外头,您对他的心思我们都瞧在眼里。这会儿风水轮流转……唉。”

憨厚的管家笑呵呵地给病床边假寐的青年添了一张毯子,摇头说道:“三爷,说一句不好听的,外头这麽多人,都等著这一天。您倒下的那几天,小少爷白天去安抚公司上上下下,接著又在医院待著……唉,您们叔侄到底是谁欠了谁了。”

在他昏迷的几天里,任氏受到各种不利的流言蜚语冲击,他这身子拖著几十年了,许多人都在虎视眈眈地等著这麽一个时候,好容易盼到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一点时机。在任三爷清醒过来的时候,任祺日一样瞒著他,天天在公司和医院两处来回跑。

然而,任祺日到底是紧张过头了。

任氏三爷代表了什麽,任祺日是怎麽也无法想象的。

任三爷半卧在病床上,轻轻抚著青年的发丝。短短的半个月,任祺日几乎瘦了一大圈,现在又累得趴睡在床边,一只手还搁在任三爷的掌心上。

“三爷,都处理好了。”

任三爷轻点了头,任祺日不知做了什麽梦,眉头都拧在一块儿。

“至於其他的事情,三爷您看,是要怎麽──”

任三爷有些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

那站在暗处的人马上就明白了。

任祺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向周围看了看,小声喃道:“刚才好像有听到声音……”

任三爷轻摇了摇头,指腹轻柔地拂过青年的眼角,接著缓慢地挪向旁侧。任祺日明白了自家三叔的意思,在有些不自在地环顾四周之後,才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那宽大的豪华病床。

鼻间是那股熟悉的檀香,夹杂著一丝药味儿,任祺日微微偏著头,那只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拍著,如同在安抚幼儿入睡一样。

耳边的心跳声是真切的。

“你……”任祺日眼眶一红,像是梦呓一样地道:“你一定不能出事。”

任三爷默默地颔首。

“我能帮上忙的,我知道我没什麽本事……我能帮你的忙,公司的事情,不管是什麽……你不能出事,我……”

任三爷垂下眼,额头轻轻地抵在任祺日的额上,十指紧扣著。

他把他的祺祺弄哭了。

他觉得很内疚。

“三爷,小少爷他们出来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任三爷睁开眼,他听见了青年那独有的温润的声音。

“好的,其他的事项就麻烦江常务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都说别叫我常务了,你可以叫我Endrew或者是,景文?好──我知道这是公事。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这次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我吃顿饭了麽?”

“我……”

任祺日一转过眼,如预料中的瞧见了任三爷,从门後跟著走出来的男子对著前头报以一笑。

这个人,任三爷还算认得。

任三爷这样的人物一般都不大记得人,尤其是年轻一辈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总让任三爷觉著头昏眼花的。唯独这个昌隆江氏老总的孙子江景文,任三爷打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了印象。

江景文是混血儿,容貌精致,淡蓝色的眼眸子,与一般年轻人相比,还带了点放肆的漂亮。

这样的面容,和那已经离去的人,有许多相似之处,不是麽?

第63回 番外意外

“先前常听爷爷说到三爷这位长辈,上次也没来得及打招呼,今天总算能和三爷说上两句话了。”

江景文走在饭店经理的後头,一路来颇为可亲地和任氏叔侄二人话聊。

“这里的湘菜还不错,辣而不呛,三爷您该会喜欢的。”

江景文年纪还轻,但是做事方面却比谁都还精明,硬是把年长的叔辈们都比了下去。这会儿不知哪里打听了任三爷喜好,上的菜全是任氏叔侄素来常点的餐点。

然而,江景文怕是不晓得──任三爷平日是吃不得这些辛辣味重的,和自家侄子上酒楼饭馆,也只点任祺日顺口,自个儿跟前摆著一小碗素粥,见任祺日动筷,那清清淡淡的粥水也多出了一点滋味来。

“任总,你也试试看。”

“你也一起用、一起。”

任祺日似乎对这小几岁的“後辈”颇为亲切,但是这也不然,任总对谁都一样好说话──这并非说他耳根软,而是任三爷这个小侄子那脾气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里显得太乖顺温和,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和任氏先前的几个决策人都大不一样。

难怪旁人都说,任家真正的奇葩不是任三爷,而是任小少爷──狼群里出了一个吃素的,实在奇特得紧。

事实上,这些话也没人敢真正摆到台面上来说,顶多在心里调侃罢了。

是个人都知道,任氏三爷疼侄儿比疼亲儿子还要过分。惹了三爷皱眉头,保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但要害的任小少爷不愉快,那估计不仅是在这片土地上消失这麽简单了。

“──抱歉,等会儿。”

正要动筷的时候,任祺日意外地让人先打住,转头和旁侧的服务员低声吩咐了几句,又招来了任三爷的新随侍。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呈来了温水,陆陆续续又上了几小碗精致的素菜来。

任祺日从随侍的手里拿了药片来,零零散散的十几颗药丸,倒是分得极清楚,一板一眼地对任三爷说:“三叔,先把这几个吃了,待会儿喝了粥垫胃,再吃这几个。”

任三爷坐正了一些,接了药驾轻就熟地吞了,任祺日像是怕他苦著一样,拿著水杯小心地倾斜,让任三爷含了两口吞下,另一只手又轻轻地给三爷拍背顺气。

“好多了……”任三爷拦了拦任祺日的手,仿佛是耳语一样地道:“祺日,你快吃吧,三叔听说你中午都在谈事。”

“小林是向你拿薪水麽?怎麽老告我的状。”任祺日笑笑。

江景文瞧著这一幕,他先前早知道任氏叔侄感情不是一般深厚,今天一见,只觉得事实比传言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江景文呷了一口茶水,不明所以地微微一笑,道:“任总真是孝顺。”

任大总裁向来不是第一次被这麽说了,但是脸上却依旧诡异地浮现出一点尴尬来,“哦嗯,哪里……江常务你先请。”

江景文也没在这话题上绕圈,只是心思转了转,多叫了几道清淡的小菜,还给任三爷正正经经地陪罪一声。

任三爷并没有对这灵敏的後生晚辈表示出一点欣赏来,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江常务有心了。”

任三爷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瞧了任祺日一眼,仿佛是因为看在自家侄子的情面上才开一开他老人家的金口的──任氏三爷从来不需要给谁卖面子,他只是怕自己老寒著一张脸,弄得任祺日在别人面前不好说话。

再者,先前那些奇奇怪怪的念想,应该只是他多心了。

江景文也谈不上有多相像,只是气质有些相近,都是模样漂亮的孩子。

任三爷想到此处,眸光暗了暗。

那个人死去,也有五年了,但总归是任三爷心中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

就像任祺日也从未忘记过那个人一样,他始终把那个人送给他的东西珍藏著,在那个人忌日的时候去墓园。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事情都在慢慢地改变──任老太前些年也走了,王家迁到了大陆,舒家老头故後财产全给了养子,舒家小姐也忘记伤痛已嫁作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