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上红衣
听到苏日月在苏日安的话后乖乖的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不生气。”
苏日月不敢说的太绝对,因为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就像前些日子,李辉把他买的果脯拿给他大哥家的孩子,给他一点点都没剩,他就差点气炸。
还好李辉认错态度特别好,任打任骂。
要不然,就他这小暴脾气,还不得气死。
吃完饭,直接回家。
家里。
苏日安没看到团子和豆糕,问了才知道,薛文瀚带着豆糕和团子与徐桥一起去了村口作坊。
“什么时候去的?”苏日安问,寻思着要不要去把团子豆糕抱回来。
“刚去没一会儿。”红娘说:“本来老爷说让我带着小少爷们,但团子小少爷哭的不行,没办法,老爷就带着一起去了。”
红娘解释。
苏日安“嗯”了一声,问红娘:“夫君他有没有给你们礼物?”他们来的时候给福婶他们都带了礼物。
礼物不贵,但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红娘一愣,后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有。”
“这个人……”苏日安低喃了一声,对红娘说:“你过来跟我拿。”
红娘跟过去,苏日安给了他一根簪子,纯银镶玉的,样子特别好看。
红娘很喜欢,连连跟苏日安道谢。
见她喜欢,苏日安也有些高兴:“我害怕你不喜欢呢!。”
“没有没有。”红娘连连说:“很喜欢。”
“喜欢就好。”
家里除了红娘就福婶一个女人,福婶年纪大了,苏日安买给她的虽然也是簪子,不过银上面镶嵌的是翡翠。
绿绿的翡翠镶嵌在纯银的簪子上,戴在头上也特别好看。
福伯喜欢喝茶,苏日安就给他买了一块砖茶。
大概是因为依着每个人的喜好买的,每个人都很高兴。
就连周树和徐桥也是,苏日安给他们挑的是一对玉质的项链。
刚好,他们还没成亲,他两的东西就稍微贵些。
不过,他们也看不出贵贱。
只觉得,苏日安给的东西不会差——也确实,苏日安给他们的东西,比他们自己用的质量好了不知道多少。
给了红娘他们礼物,苏日安拿了点吃的,去村口作坊。
在路过村口学堂的时候,刚好学生们休息。隔着门,苏日安看到豆子和柳儿坐一块,豆子说了什么,柳儿在笑,豆子自己却没笑,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日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也没看到。
文韵和其他几个小汉子在一边玩,不远处的台阶上,几个小哥儿小姑娘正看着他们。
几个小孩子玩的太开心了,苏日安在门口站了老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
到苏豆子看到的时候,夫子已经来了。
苏豆子只能垮着脸,恋恋不舍的进了学堂里面。
苏日安笑了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苏豆子和柳儿一起对苏日安笑了下。
这一笑,就把夫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夫子转过脸,看到苏日安,狠狠地瞪了苏日安一眼,凶道:“我要教学呢,你干嘛呢,一边去……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去干活,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夫子后面的话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
但,苏日安以及苏豆子柳儿都听到了。
苏日安还没说话呢,苏豆子就站出来反驳他:“你不许这么说我阿姆,我阿姆不是坏人!”
“对,我五姑姆不是坏人!”柳儿也附和,说完还瞅了豆子一眼,特骄傲。
夫子说他,本来苏日安还有一点点不高兴,但听到他后面的自言自语,以及豆子柳儿维护他的话,突然就不生气了。
还被惹笑了。
“……”夫子。
看了一眼苏豆子,这小孩他认识,薛文瀚今早才送来的。
薛文瀚还给了他二两银子。
想记不住都难。
听说刚从京城回来,以前在京城的私塾里启过蒙。
京城私塾的夫子,怎么着也得举人吧?——一想到这些,再加上薛文瀚的那二两银子,夫子就有些气短。
还好,薛文瀚没告诉他苏豆子读的是宫学,夫子全部是进士,状元榜眼亦在其中;要不然以老夫子考了一辈子的执着,还不得激动死。
还好,薛文瀚没有说。
老夫子也没有特别激动。
他在听到苏豆子的话后就猜出了苏日安的身份。
难怪没有去下地,没有穿庄稼汉穿的短褂,而是穿了长衫,还是特别容易脏的月白色。
想到这个,夫子不得不感慨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因为薛文瀚一个,现在连楠木村都不同往日了。
听说给薛文瀚看店的一个无父无母只有爷爷的小孩都盖起了砖瓦房。
现在不仅楠木村,白杨沟,甚至就连镇上的小姑娘小哥儿们都想嫁给他。
不过据说小孩以年纪太小等几年为由拒绝了所有的人。
“抱歉,打扰你上课了,我这就离开。”就在夫子神游的时候,苏日安说道。
一句话,将神思远游的夫子拉了回来,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又说了句:那我去上课了。”才进了教室,吩咐学生们:“都坐好坐好,上课。”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很乖,有一半个调皮的,打几顿后也全部都乖了。
他一句话坐好下去,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坐的端正。
不知道是心里滤镜还是怎么的,夫子总觉得,苏豆子坐的比其他人端正,比其他人看着赏心悦目。
心中喟叹了一声:果然,京城的私塾和我们这小山沟的私塾就是不一样。
叹完,夫子又想,要是他从小就在京城里读书,会不会考上举人。
想着想着,突然又醒悟了。
暗骂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呢,都这么老了,不想功名了,教书,好好教书,自己考不上举人,教出几个举人也是不错的。
然后,夫子就开始认真的教书了。
夫子讲的东西苏豆子以前都学过,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苏豆子的态度却很端正,乖乖的坐着,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没有抢白惹夫子生气,安安静静的听夫子讲课——这是他在宫里学到的,要藏拙,因为风头太盛会被揍。
课上听得认真,就连夫子都夸从京城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转眼放学苏豆子就告诉薛文瀚:“爹爹,我不去上学了。”
薛文瀚皱着眉,问原因:“原因?”
“他讲的我都学了。”苏豆子说。
“再学一遍。”薛文瀚直接否决了他不去学堂的提议:“同一样东西,每个老师……夫子的理解不一样,你应该多听听他们的,然后在他们的基础上找到自己的理解。”
说完,不等噘着嘴的苏豆子回答,薛文瀚又问他:“不说其他,就今天夫子上的课,他讲的和你以前的少傅讲的一样吗?”
“不一样。”苏豆子摇了摇头。
“对。”薛文瀚说:“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你应该多听多看……等过些天我给你买些书回来你看,看得多了听的多了,就有自己的理解了,千万别因为自己学过骄傲自满知道了吗?”
“知道了。”苏豆子说,也不知道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反正之后又去上学了。
也没有再提不去学堂的事情。
文化课方面,苏豆子跟着夫子学,薛文瀚原以为他回家后就不练武了,没想到小家伙对武功还挺感兴趣了,每天清晨一大早就起来练皇后教他的东西。
苏豆子第一次天蒙蒙亮在院子里练武的时候,把起来给马给草料的福伯还吓了一大跳。
福伯年纪不小了,瞌睡较年轻人少,从知道苏豆子早起练武后也就早早的起来陪着苏豆子,给苏豆子倒杯水,递个毛巾,满脸的欣慰。
如果不是苏豆子不允许他到处炫耀,估计现在村子里都人尽皆知了。
福伯是真的很高兴有这么个勤奋的小少爷,特别自豪。
薛文瀚也自豪,但他其实并不想让苏豆子练武,为此事还跟苏豆子谈了一次心,让苏豆子不要练武了,结果苏豆子的回答把薛文瀚一个大男人给弄哭了,苏豆子说话:“我要练武,以后当将军,打胜仗,告诉皇上爷爷,我爹爹不是判贼。”
“这些都是谁给你说的?!”薛文瀚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
苏豆子躲了一下,没躲开,就不躲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薛文瀚的话,薛文瀚又问了一遍。
苏豆子的嘴又像是被泥封了,一个字都不说。
薛文瀚看了他老半天,将他抱上来坐到腿上,问他:“那你知道哥儿当兵要家里人同意了才行,不同意军营是不会收的吗?你要是不告诉我谁跟你说的,我不同意你去当兵,你说他们会要你吗?”
“……”苏豆子没说话,盯着薛文瀚,眼睛里满是委屈,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薛文瀚虽然有些心疼,但想到他打听来的那些事情,要是苏豆子一直不愿意跟他说,一直压在心里,万一出了问题,他就又忍着。
由着苏豆子滴答滴答的滴眼泪。
滴着滴着,苏豆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他们说你是判贼,杀先皇没杀成被流放到了我们这里,他们还说我是杂种,哪个少傅还不让我上课……”
小家伙越哭越厉害,哭到最后都快要哭断气了。
“……”薛文瀚差点气死,脸黑成了煤炭,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说。”说完后又问苏豆子:“是那个少傅?”
他现在是平民,没什么权势,但‘薛文瀚’和他爹以前留下的势力并没有被铲除干净。
若他想用,也不是不可以。
但,不到万不得已,薛文瀚并不打算与那些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