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段年景萧萧
所有的攻势就在不可置信的目光和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中消弭于无形。
不可置信的目光来自于放出攻击的黑衣人,此时那人眼睛睁得很大,怔怔看着凭空出现的男孩,嗓子“咕咚”了几下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后退,而那声尖叫却是来源于突然在半空中滑下委顿在地上的红衣女子。
苍翼翔眯了眯眼,眉间闪过一丝不悦,这回行动迅速的扳过眼前少年的肩膀将人转了个方向后紧紧拥进了自己的胸膛。
在发现那双隐藏在垂地长发间赤-裸的白皙脚背时,一个皱眉,行动更是迅速的将怀里的人改竖抱为横抱,牢牢掌控在了自己的胸膛里。
“怎么不穿外衣和鞋子就出来了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无奈,如果细听还有一丝怒火,当然不是对着怀里的少年,而是辐射以这里为圆心的全场。
苍翼翔瞪了一圈睁大了眼看着这里的所有人,然后果断的扯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少年身上。
怀里的脑袋磨蹭了两下,然后羞羞答答伸来两只初显修长的手臂搭在了男人的腰上。
因为动作的原因,搭在胳膊上的袍子滑下,手臂上白色略透明的里衣下的肌肤在月色下似乎会反光,想到刚才这人就是穿着这么一身衣服暴露在全场人的视线中,苍翼翔喉咙一紧,差点就想把圈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拉下来,然后统统藏到自己的怀里,不允许别人窥视。
“父皇。”
懒懒闷闷的声音似乎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引得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手臂又是一紧。
地上的女人不甘心的又翻滚了两圈,弄脏了红衣,也将一头长发弄得更加凌乱,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媚骨风姿。
苍翼翔怀里的少年“咦”了一声,似乎也很好奇女子为什么会半天爬不起来?
明明自己只是下了防御的结界而已,再说释放对象也不是这个被可怜扔过来的女子。
想到刚刚的情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自己刚刚醒来就要经受这样惊险的刺激呢?
苍羽?挣扎了两下,想去察看,却被自己的父皇再次强硬的将脑袋掖进了怀里。
绷硬的胸膛,碰得苍羽?鼻子有点疼。
苍羽?不由有些纳闷――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觉起来感觉一切都变了,昨天两人促膝长谈的景象还在眼前,可是今时这情景……怎么好像是在大摆宴会的样子?
而且……他感觉到了父皇有危险,很强烈的感觉,让他在睁眼的一瞬间来不及想其他就飞速奔到了父皇所在的地方,眼前大片的黑压压光芒,想也没有想,四个字就脱口而出。
光之结界,那不是防御魔法吗?可是自己都没有说那一长串的念词,怎么就发动了呢?
苍羽?埋在温暖的胸膛里,一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不够用了。
苍翼翔抱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的小东西,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动。
黑衣人警备的弓着身,之前的嚣张完全不见了踪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帝皇,但是细细观察才发现与其说是盯着帝皇,不如说是盯着帝皇抱着的少年。
少年的头发很长,人被横抱在空中,头发却垂直而下,蜿蜿蜒蜒的拖在地上,却没有丝毫被弄脏的感觉,月光替其镀上一层银光在刚才战乱的废墟中像是银色的爬藤,庄重而充满灵气,为死墟带来一丝生气。
这样的感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恐怖又想让人膜拜的气势!
而且……还有那双眼睛,如果是那样的话……黑衣男人的眼睛急速转动,他想要上前确认,却发现一步也动弹不得,前方似乎有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不是透明的,仔细瞧去,就能看到一丝端倪,那是悬浮在空中的一片银色的膜,因为颜色透明所以惊慌之下的黑衣人一直没有发现。
这一看,本来收回的惊异再次涌出,不是大陆上常见的防御魔法类型,那幻化出来的能量结晶不是常见的盾形,也不是任何他了解的魔法实施后具体展现的形状。
一端圆润,中间肥硕的圆弧,尾端微微弯曲低度旋转出尖尖的轮廓,怎么看怎么熟悉,答案呼之欲出,正值风起,一片粉红恰逢时机的经过黑衣人的眼前,机械的嗅着那阵一过即逝的香味,脑子里的答案终于具体化,黑衣人终于明白了那个形状是什么了――
那是一瓣花瓣,如果在那银色的轮廓上涂上任何一种颜色后,任谁都可以一眼认出的花瓣形状……
这意味着什么呢……
有人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
王使臣似乎再也坐不住,大喊了一声“公主”,就想奔过来,却在起身的瞬间被一个人按住了肩膀,乍然回头,惊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王特使的瞳孔瞬间缩小,这个人他认识――
御林军统领――奎斗。
穿着暗红色武将官服的男人,挤了挤眼睛,居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眼前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这个表情出现在一向以严厉严肃著称的御林军统领粗犷的脸上显得特别怪异的滑稽。
若是以前,王特使为这搞笑的样子而大笑出声,可是现在他笑不出来,他只感觉到汗湿重杉。
“小点声,不要打扰我们陛下和五皇子好不容易的重逢哦!”
奎斗凑近他的耳边,语气轻柔带着小心翼翼像是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只不过动作却是与语气不符合的强硬,一手压在他的肩上让王使臣重重的坐回了原地。
那少年是五皇子?那个传说五年前被送出宫的五皇子?
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公主还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呢?
红衣的王姓使臣攥着奎斗的袖口,惶急道:
“奎统领,快去救救我们的公主!”
谁料奎斗呵呵一笑,竟然一点也不着急的同坐了下来,还好兴致的端起了一边的酒水喝了起来,一杯将近抹了下下巴,陈赞道:“真是好酒!”
看着奎斗的一系列动作丝毫没有要去救公主的倾向,王使臣眼里出现了惊怒。
若不是奎斗放在他肩上的手还没有移去,他一定会大跳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质问对方是什么意思?
奎斗看了既惊又怒的男人一眼,心里忍不住就要喝彩了!
奎斗慢悠悠开口,趁着句与句的空当他还吃了口小菜,属下不好做呀,而头上那个帝皇的属下更不好做,一个晚上他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