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段年景萧萧
游信抖了抖,装作没听到某人的变相威胁。
突然想到那只鸟上哪去了,斜眼扫了一圈,好笑地看到这家伙早已经小鸡啄米了,站在蓝凌衣背后的墙角正睡的香。
看着它这样游信的困劲自然也上来了,夜深人静正是人睡意正浓之时,很快意识就朦胧了,在即将沉入酣眠时刻,一丝若有若无的低低言语钻入耳际:
“以后不要再如此相信任何人了……”
游信是被一阵怪异的叫声吵醒了,声音虽小可是问题它是直接在耳边响起的直接影响到了他的睡眠。
脑子还是一片昏沉,思绪停留在梦中的琼山:
山清水秀的琼山能在第一眼就被眼光较挑剔的师傅看上并隐居下来,说明它确实是不简单。
师傅很喜欢那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最主要的证据就是他发现师傅的笑多了起来,眼角眉梢都灵动起来,这对向来只能看到师傅死板着一张俊脸的游信来说实在是一种福利,何况这里的灵气充足对进入修真行列还算初期的他实在是一味大补药,而且还是保证有利无害的那种。
咳咳,话题扯远了,他梦到师傅也是一大早就把他敲醒,他的脸上意外的有些柔和,和平素监督他时那种严肃的脸比起实在让他好一阵受宠若惊。
夏天的太阳出来的早,六七点就有着光芒万丈的感觉。
所以这让一向晚起的他也不是那么难受了,揉揉眼睛,礼炮的吵杂响声远远传来,脑袋更是迷糊了,怎么放起鞭炮来了?
坐起身来,薄薄的铺盖就滑到了胸口的一片不小的水迹让他瞬间又拉起了被子遮住,心虚的瞟了眼师傅,庆幸的发现他正盯着窗外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师傅站起身,长长的头发在背后甩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起来,洗漱完去抓只鸡来吧,今天过节就给你开开荤。”
撩撩衣摆走了出去,留下还在怔愣的他,过节?
他从窗口望出去,竹林一如既往的繁茂,远处的小山庄吹烟缭绕,他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些从奔跑的脚步声,人们相互的恭贺声中一点点的滋生出来的热闹。
日头斜挂在东方,盛光中只能看到亮亮圆圆的轮廓,看久了眼泪悄悄溢出眼眶,他赶紧转头,抹了把眼睛,突然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想起刚刚师傅说的话,他立马大喜――终于可以吃肉打牙祭了,这不是说平时他们不吃肉,而是分量实在少得可怜,他不是没抗议过,但是师傅一句吃荤易心气浮躁影响修行就把他打发了。
想到要到嘴的肉,心里是美滋滋的,外面飞禽走兽的叫声比什么音乐都美,突然就听到几声不和谐的“咕咕”叫声,奇怪了鸽子一大早应该就被放飞了。
而且更怪异的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耳边,意识就是在一瞬间清醒的,再一次的睁开眼,他发现光线还不是那么刺眼,而且那“咕咕”叫声也确实就近在眼前。
游信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肉飞了,恶狠狠转过头瞪着这声音的制造者,火红色的鸟儿果然害怕地蹦达开二里地。
磨了磨自己的嘴,示意要拿它打牙祭,可是没办法他还没长牙齿,威慑力减的不是一点半点,摩耶看着他歪了歪头,仿佛是不懂他的意思。
它这个样子让游信很泄气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傻瓜。
懒得再理会笨鸟,看了周围一眼,意料之中没看见蓝凌衣,感慨的发觉自己醒来看见男人的次数基本为零,蹭了蹭尚有余温的草堆,春天属于乍暖还寒的季节,春风料峭,他准备睡个回笼觉,说不定美梦还能继续。
反正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实行三大策略――吃饭,睡觉,修炼。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兽 第三十一章 离去
正在他要闭上眼睛时,那讨厌的“咕咕”声又传来了。
不耐烦的瞪着眼,他愤怒的叫了几声,虽然还是跟猫叫差不多,但是威胁胆小鬼是足够了的,不过这回让他奇怪的是,明显害怕他的笨鸟这回居然没逃走,而是靠近,虽然那速度只能算一点一点的蹭过来。
凝神一看,刚刚睡醒视线还有点模糊,现在可以看到那泛着金属光泽的尖锐鸟嘴上正叼着一个小筒子。
摩耶一蹦一跳的来到他面前,把嘴里衔着的小筒子放在了地上,用爪子蹬了蹬,叫了两声,示意他打开。
他愣神想了想再联系昨天晚上的情景,立马明白了这是传信用的,可是现在蓝凌衣又不在这里,看这小鸟的意思是让他看信,心里马上升起不详的预感,果然,当他爪子轻轻一拨,盖子就打开了看来放信的人盖得很松,扒拉了两下,一个小纸条就滚了出来,因为纸条真的很小,一出来自己就摊平了。
上面有着两行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字:
吾离,尽速归。有事,摩耶系。
他看完后只有一个感觉,蓝凌衣不愧是穿得像古人,这不跟他拽起文来了吗?
明明可以当面说明,却硬是要玩传小纸条的花招。
不管怎么说,知道蓝凌衣已经走了,浮躁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蓝凌衣说他会尽快赶回来,有事找摩耶联系他。
他瞅了瞅缩脖子鸟,原来它真的是送信的,明明长了副老鹰的样子,怎么叫起来像鸽子呢?而且披一身这么艳丽的红色“马甲”,这么明显的目标就不怕被人劫信?
放下筒子就退下了的摩耶这时又进来,被他研究的目光一吓,嘴上叼的东西差点掉地,还是一蹦三跳的过来,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抽筋了。
摩耶小心的把嘴上叼着的装满浓稠奶状液体的小碗放在地上,这时他才察觉到这股熟悉的香味,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的早餐嘛。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下演唱“空城计”,仔细回想,从修炼完他就没吃过饭了,他还没到辟谷期,不食人间烟火显然还不太可能实现。
这时,摩耶又到外面给他叼来了几个黄黄的果子,小果子饱满在光线照射下晶莹剔透看上去就水灵灵的,他不由咽了咽口水,一嘴就咬了个含在嘴里,入口即化的触感,清新甜而不腻的滋味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美好的滋味一闪而过,只留肺腑一片舒畅,当下不再耽搁将剩下的几个也吃下也没解馋劲,而那碗扮相其实很好看的乳液就引不起食欲了,想到小果子是摩耶带来的,他立马把目标瞄准了它,就见它正奇怪的直着眼睛盯着地上,那里此时还剩下几根吃剩下的叶子,翠绿绿的也霎是好看。
他疑惑,难道这只鸟是要吃叶子?就听到几声叫声响起,却意外的有些悲愤,他穿过头,摩耶已经没身影了,只剩几根红红的羽毛正从天上缓缓落下。
他想问果子在哪找的想法只好作罢。
被这么一打扰,觉是不可能睡了,意兴阑珊的舔完碗里的东西,他一步一晃的朝溪边走去,这已经完全成为他的习惯了,早上起来总想在溪边走走,总感觉在那心里会非常的安宁。
这是一个一如往常的早上,阳光灿烂,崇明鸟啼,春花泛滥把他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其实小溪并不是小溪,与其说是溪不如说是小河,水面平静目测有六七米宽,安静的流淌到他看不见的远方,时不时打几个小浪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水下的鱼儿作的祟。
纵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下意思的他就是喜欢称它为溪,可能是因为他下意识的还想找到琼山的一点痕迹。
想起那天掉落山谷之后的经历,当时他在那个蛋里升出河面时还真是有好几秒,他在看看自己的身形,一个多月的生长除了毛长了点基本上没有其他的变化,说白了,他还是像个小猫崽子一样。
小心的往水里走几步,幸好岸边有一片小石头铺就的小坡由浅入深的延伸入水中。等水淹到脖子时他就停下来了,在走两步估计他不是被冲走就是要被沉底了。
水里很凉,但是尚可忍耐,何况此时他还有修行在身,这样的净身也算是修行的一种,抖了抖沾上水花的脑袋,感觉到身上的毛发都被水流冲散浮起,几天没洗澡的别扭劲儿终于减轻了不少。
其间,还有几条小鱼游到了他身边逗留,银灿灿的即使在水面下也反射着耀眼的光,身姿优美的晃着大尾巴,看上去就很不错,他也只能流着口水想念红烧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