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段年景萧萧
而当他看着苍翼翔轻咳几声,眼里的眸光也跟着黯淡在不舒适中时,苍羽?知道他怕了。
他的坚强在苍翼翔面前至始至终都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杀伐之神 第七十九章 神显(三)
头发沾了水全贴在头皮上,身上,顺着线条从身上延伸到身下,苍羽?只是看了一眼那起伏的曲线,突然间,被水卷走了的害羞就卷土而来的。
眼睛发热,身体发烫,却是不想动一步。
苍翼翔只是轻轻的一牵,一个身体就踉跄着倒在另一具身体上,贴服而柔顺。
苍羽?的肌肤有着琴弦的坚韧,手指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听到相对应得喘息,苍翼翔眷念的感觉那些熟悉而陌生的柔软,他们曾经天天如此贴近,同食同寝,衣食同行,小小的一方觜宿,涵盖了最大的幸福。
幸福,拥有的时候总是觉得会隽久而流长,苍翼翔是自信到过于霸道的人,有一个他爱同时还爱他的人,即使身份上有障碍,思想上有矛盾,于他而言都是刻意跨越的阻碍。
小小的犹豫,小小的徘徊,在将自己所想要的人紧紧抱进怀里的一瞬间,就再也没有了立身之地,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得到了非一般的享受,放手就成了一个笑话。
苍翼翔真的是这么想的,至少在不久之前,他还是如此码定的。
人定胜天,那么神呢?高人一等的神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
将苦涩咽下,苍翼翔勾着笑凑近那绯红的耳朵,透明小巧的耳廓,能看见细小的血管流动着欢快的液体,鲜活得让他想亲吻。
苍翼翔定了定神,忍住了这个想法。即使他另一边的耳朵里,能听到苍羽?不匀的呼吸――那是情动的征兆,可惜他却再也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苍翼翔的手指挑起了岸边的一样东西,带着水汽浸透过的湿凉降落在苍羽?的肩膀上,轻纱已透,只有大多的桃花绽放在如玉的肌-肤上,艳丽如长在身体里。
红的是花,白的是肤,苍翼翔眸色沉了沉,暗焰灼烧。
苍羽?脸上呈现意外,只觉得肩上酥痒泛开,是苍翼翔的隔着纱轻点其上。
这纱衣自他醒来就在身旁,光明神的事情猝不及防,等簇拥着来到温泉旁时,苍羽?才发现自己将这纱衣一路带了过来。
浸了水得沙有些沉,温泉水的热比不过苍翼翔指尖的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久了,苍羽?只觉得像置身于蒸笼中一样闷热,头脑熏熏然之间,被男人送到耳边的话烫了敏感的神经。
“羽儿,你知道这是什么?”
苍翼翔的手已经滑到腰上,苍羽?说话也跟着抖:“衣……衣服。”
“哦?”苍翼翔轻轻一嗯,手指轻捏,为手下的见骨的触感皱眉:“知道是谁的吗?”
苍羽?轻轻愣了一下,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同时一点冰凉从脚底升起。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心惊胆战的感觉着那只惹祸的手终于停止不动,一声叹息后,苍翼翔低下头,再次拉近彼此距离,亲密的脖颈相缠。
苍羽?的语气温柔的接近残忍,一只手抚在苍羽?的背上,轻拍着安抚对方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桃粉的,你知道吗?”
“父皇”,苍羽?的气息突然急促起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再苍翼翔肩颈,竟带起自虐般的快感,苍翼翔几乎是迫切的抬起他的下巴堵住除了那两字以外其他语言。
想贴的肌肤很-热,紧贴的唇很烫,苍翼翔轻轻蹭着已经充了血的唇角,声音像是在哼:“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苍羽?身体发软,如果不是肩膀被圈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他想他会沉进水里,让热水填充呼吸洗涤迷糊的灵魂。
但是苍翼翔的手那么紧,一贯的霸道,一贯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给他作出自认为最好的理由。
苍翼翔挑起唇角,带着挑衅的以为放在眼里刺伤到不知道多深的地方。
“羽儿,她消失了。知道吗?为了救你,她选择消失了。”苍羽?的挣扎的力道小到可以忽略,苍翼翔只用了很小的力道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让他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虽然苍羽?那时昏迷了,但是他确实是那个因为别人牺牲而活下来的幸运儿。
“羽儿,你现在全好了”,拇指擦过嘴角,苍翼翔看着那殷红的唇瓣在自己的动作下仿佛嘟起般撅起,带着勃勃生气:“你全好了,她的牺牲也算作有价值的了。”
“住嘴”,苍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醒来心底一直不安的预感被证明,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实,却没有相应的力气应对,他知道苍翼翔没有说谎,能接受却没办法承认。
桃粉,就这样没了。
苍羽?突然笑了起来:“价值?一个人的生命要换得多少价值才值得叫唤。父皇,你向来懂得最多,你教教我,好不好?”
苍翼翔仍是摩挲着沙下的肌-肤,看似苍羽?貌似不屑讥讽的问题一点都没有惹怒他。
“她是你的侍女,侍候你在适当的时候献出生命是她的职责”,苍翼翔说得理所当然,虽然那确实是真实:“现在她救了你,最好完成了她的任务。”
“这就是你的价值观”,苍羽?只觉得身上披着纱的地方发出火板一样的炽热,身体确实止不住的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苍翼翔是天生的帝皇,他却不是天生的皇家子弟,他们的价值观有分割有歧路他一直都很明白,却没想到如此之大。
那是桃粉,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十几年的人,他认识桃粉甚至比认识苍翼翔还要早好几年。这是苍羽?最亲密的人,亲人和爱人的存在,他一直以为是幸福的存在,在这一刻,脆弱的关系却是明明白白的显现了出来。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侍女,条理分明线索明确的关系,他却一直理不清,以为有多么的结实。凝了水的纱顺着水凝的肌-肤终是一点点的滑到水里,少了那层微薄的覆盖,苍羽?突然觉得冷了起来。
他和苍翼翔是不是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相爱而作出让彼此误会的退步,其实到头来,还是存在天与地的差别。
他唯一明白的不是,苍翼翔为什么要将这份差别如此清晰的摊在桌面上。
“父皇,告诉我,什么在你的眼里是最重要的?”心神动荡之间,苍羽?只是直直将目光锁定在那张容颜上,眼里有着他不知道的星星点点的期盼。
告诉我,这都是假的。
告诉我,你只是用冷漠掩饰这份愧疚,你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我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提示,请不要这么吝啬。
“羽儿,她只是一个侍女。”没有心有灵犀甚至没有一点迟疑,苍翼翔语气里染上了一点不耐,他伸手卷起了一绺银色的发,有些赏心悦目的看着那抹月光银缱绻在指尖,留下醉人的清香。
“没有什么比得上你的性命”,苍翼翔不惊不动得作出诺言:“我打下这个江山不过是为了你我,没有你,这个天下拿来又有什么用?”
苍羽?不知道该哭该笑,于是神情僵硬的感觉不到嘴角的牵动。
他得到了爱,可是心里却是感觉缺了什么。他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他还记得在觜宿宫里两人大论天下大事的情景,那是他无知又天真,苍翼翔也不点名,而是一点一滴将那些枯燥的理论和实事传授给他。小小的苍信总会不满的插入两人之间,霸占着苍羽?的怀抱,然后听着听着小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