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教主2
见他这幅世界末日的样子,凌二倒有些慌了,急忙说道:“他让我帮他送封信给我爹,然后他请我大吃了一顿。”事实上,刘小刁还要求他护送一个人去长安,不过路上行程却要求保密,所以他只能算说了一半。
果然司徒亚涟一听,像是突然又活了过来,哀怨一扫而空,脸上仿佛雨过天晴一般,他略有些讪讪的挺起了腰,然后站了起来,还略有些怀疑的旁敲侧击了几句,然后终于恢复如初,相携下山去了。
这一切统统都落在了刘刁刁眼中,他此刻骑了一匹骏马,立在一处山包之上,从这里可以将整座山庄的景色尽收眼底,而此刻他的内功早已晋级先天之境,视野内草木被风吹动形成的轻微颤动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偷听两个的谈话实在再容易不过。
在他身后,另外一匹马上,则是那位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活百兵谱”此刻这位石大侠正哈欠连天的揉着朦胧的睡眼,他是一大早就被刘小刁从美梦中拽出来的,此刻还有些不大清醒。
“我说盟主啊,你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到底要去哪儿啊?”石守义说道。
“跟我走你不就知道了。”刘小刁弹了弹手指,石守义胯下那匹马儿就似收到感应一般,突然间没命的疯跑起来。
“诶哟,这怎么回事,停下,快停下……”石守义马术一般,仅仅算是能坐在马背上不掉下来的程度,一时间睡意也没有了,荒凉慌张的拼命挽起缰绳。
刘小刁当然不会允许他就这么停下来,又是几个弹指,他那双抓缰绳的手仿佛突然被人蛰了一半,手掌一松,缰绳便掉了下来,这一下马儿彻底不受他控制,每每需要转向的时候刘小刁总是故技重施,这样赶路自然算不上舒适,只可惜石大侠最是惜命,是万万不敢从马背上跳下来的,只能蜗牛一样趴在上面,任那底下的四只蹄子奔向哪儿。
待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石守义也总算明白过来,这一切的罪魁祸事是谁,因为寻常马匹受惊狂奔,过了一段时间总有停下来的时候,而他骑的这匹马儿非但不停,还仿佛认路似的并不乱跑。
“fuck!fuck you!fuckyourmother,little bitch”石守义不敢明着辱骂,只以为刘小刁听不懂,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来上几句。
刘小刁初时还不愿同他计较,但听到后来听他骂的越发不堪入目,自然不介意小小的惩戒一下,在一处溪流边停下休息的时候,他指间稍稍加了半成力打了过去,那马儿吃疼,鸣叫一声两条后腿几乎立了起来,坐在上面的石守义猝不及防,自然被摔下马来。要知道溪流边多是坚硬的岩石,有些还带着棱角,他功夫平平,几乎算是没有,所以当即发出一串惨呼,就差滚进水里去了。
“你要再敢骂我,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刘小刁一跃而下,居高临下的威胁道。
这下倒轮到石守义惊奇了,没有换来同情倒惹来了威胁,也不叫唤了,睁大着眼睛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眼光审视起刘小刁来,这一看倒有些移不开眼。眼前的少年身着一身翠绿骑装,越发勾勒出一副纤腰长腿,五官端正柔和,长长的头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发带随着轻风微动,脖颈处露出的皮肤清薄透亮,竟是少见的美人模样。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先咽下一口唾沫,尔后认真的开口问道:“你真听得懂英语?”
刘小刁一时懒得理他,自顾牵马饮水,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干粮,当然也没有忘了扔一包给石守义。
“电视,AV,互联网……汽车,坦克,飞机?”一连说了一大串之后,见刘小刁仍然没什么反应,石守义不由有些垂头丧气,以为那些威胁之言只是诈他,失望之余叹了口气,一屁股在溪边坐了下来。
“你来这儿多久了?”刘小刁突然问道。
“有七八天了吧……呃!”石守义随口答了一半,突然意识到对方问话时用的竟然也是英语。心脏骤然狂跳起来,“你……你……”随即他发现刘小刁正以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注视着他,立刻强压下激动的心情说道:“快四年了……你呢?”
刘小刁没有理会他的反问,继续问道:“那这四年里有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或者你向谁透露过那边的事情?”
石守义听完这个问题即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那表情不用问刘小刁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估计这家伙来了以后遇到人就打听那人是不是穿过来的。
刘小刁鼻子哼了哼,脑筋一转再次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一代的净阁主人是谁?”
石大侠再次苦笑,摇了摇头。
对于这一点,他回答不出倒也在刘小刁的意料之中,此刻填了肚子,马也休息过了,灌满水壶,准备继续上路。
旅途劳累石守义倒不觉得什么,过来四年他已经习惯,偷偷摸摸出来他也没有意见,毕竟是为了安全,但出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就比较让人郁闷了,于是他问道:“我们这是上哪儿?”
刘小刁在马背上调整了个姿势,轻轻吐出三个字——“盘龙窟。”
“什么!去天道宗?我不去!”
石守义立即惊叫了起来,那里对他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地方。而此刻江湖风传,符怀赤正在哪里召集魔门各部,准备对抗武林盟,对于正道中人来说,那里称作龙潭虎穴也毫不为过。
“那你是想留在这等百世净阁的人来抓你献祭咯?”
石守义同样摇了摇头,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说实话他还真不大敢,况且好不容易遇上了个穿越来的同伴,还是武林盟主,这样的大腿不抱那简直就是浪费,所以眼看刘小刁骑马走远,急忙跟上。
“我们去哪儿干什么,你现在是武林盟主,该想办法把百世净阁的人找出来才是。”
刘小刁在前面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净阁使者的令牌,随手便扔了过去,迎风道:“这是顾宸风的令牌,像他这样的净阁使者在江湖上有成百上千个,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净阁主人是谁,云非骆从龙池把你救出来,同样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百世净阁从魔神开始传承了那么多年,中间完全没有暴露过身份,你以为靠一般的方法就能把他找出来么?”
石守义拿着那块令牌想来想去,发现确实如此,不过这次事关他的身家性命,所以不免要将事情打探清楚,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你去盘龙窟干什么?”心中不由奇怪,难道他俩去见了符怀赤就能将人找出来?
刘小刁闻言后稍稍一停,道:“一统江湖,号令天下。驾!”
这一瞬间的气势,不由让石守义也为之一呆,口中喃喃道:“你在开玩笑!”可惜声音却几乎微不可闻。
此后的半个月,对石守义来讲简直堪称苦不堪言,白天他醒着的时候必须赶路,晚上他要睡觉,刘小刁依然还要他赶路,要不是底下的马受不了,恐怕他们都不会停下,十几天的功夫,足足让石守义瘦了一圈,因为睡眠质量不好的缘故,他看起来眼圈泛黑,两颊凹陷,活似僵尸再现,加上没有洗澡,身上的汗渍堆积,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恶臭袭来,简直就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般。而与他相比,刘小刁却好像同出发时别无二致,周身洁净,连头发都整整齐齐不见一丝凌乱,要不是偶尔仍能见到刘小刁如常吃喝,石守义几乎就要怀疑同行的是某个变了身的妖魔鬼怪。
由于走的是这般迅速,所以当他俩赶到盘龙窟的时候,魔门各派刚刚到齐,同白道的武林大会一样,盘龙窟的山谷内也摆下了一座四四方方的擂台。符怀赤虽然掌握了魔岛,但想要取代魔君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教八宗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将反对的人全部杀光,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向各宗门展示实力。半个多月过去了,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江湖,未免魔门群龙无首,被武林盟各个击破,他们是必定要选出那么一个人来代替往日的魔君的。
今日的符怀赤可谓志得意满,除了铁杆支持的两位魔将之外,剩余的四位散人,八宗中的驭女、合欢、巫毒、三宗的门人产业也已归顺,要知道三大教中的两个差不多已经名存实亡,八宗之中,魔兽宗早已并入烈火教,加上六槐斗已死;魔欲宗连宗主都落在了百世净阁的手上;天道乾坤二宗皆遭重创,尚没有恢复元气,赤炼宗虽然有钱,但武功最弱,几乎可以肯定那对父女是谁赢了便听谁的,可以说整个西魔一脉,已经大半落入他的掌中,而他此刻的竞争者,不过是一名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里面的老妇人罢了。
作为玉女教的太上长老,霍姥姥本打算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可让他意料不到的是,短短一年功夫,魔门上下便死的死散得散,连魔君都不能幸免,眼看着整个魔门都要落入符怀赤的手中,而符怀赤野心勃勃,消宗灭派,手段更是毒辣的不留余地,不服从的统统都被处死,未免将来连玉女教都被他吞并,她不得不站出来选择同他对抗。
台上的贺散人已经说了半天,他先是说魔君曾在东海遗有血脉,应当派人前去寻找,然后翻来覆去的重复一个意思,蛇不可一日无头,魔门不可一日无主,一等他说完,驭女、合欢、巫毒三宗的新任宗主立即表面立场,共同推举第一魔将为大魔使,在寻回魔君血脉之前暂代魔君之职。
“贺散人说的对,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来担当这个职位。”让人意外的,三宗之后竟是天道宗萧遥第一个上台发言。
要知道此刻魔门之中,第一魔将已经是公认的武功排名第一,正当符怀赤以为萧遥是要支持自己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统领神宗光有武功是还不够的,此人还必须德高望重,让各派衷心听命,我天道宗认为,玉女教霍长老是更为合适的人选。”
“小子,满口胡言。”作为最先一批投靠符怀赤的马前卒,贺散人认为萧遥年轻最好对付,于是第一个跳了出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墙头草,贺散人在十二散人之中地位不是最高,武功自然也算不得多强,这么多年在魔岛养尊处优早已如同他所教出的弟子那样耽于美色,他本想先声夺人,可谁知还未等他的玄武钩施展开来,迎面便是三道乌光接连袭来,弄得他不得不狼狈躲避,好不容易站定,便想说些场面话以壮声色:“小子!以为三枚乌金镖便能伤得了老夫么!”接连张口,可声音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反倒是下巴底下不断传出丝丝的气泡声,一片青绿柳叶赫然已经插入其喉间,正好切断了他的气管。
“原来有四枚么!”只可惜他刚刚明白,身体便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符怀赤亦没有料到贺散人会败,更没有想到萧遥敢当着他的面杀人,当即大怒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下跃上擂台。
“柳叶飞书!你进境倒快,正好,今天就让本座领教一下魔神嫡传的暗器神功。”
面对符怀赤,萧遥倒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神色,当日魔君赐给他的这本《柳叶书篇》是西魔一脉中唯一完整的魔神典籍,练成以后摘花飞叶,任何东西到了手中也能化作夺人性命的暗器,萧遥内功不行,外功更差,唯有暗器功夫有些天赋,勤加苦练之下,倒也有了成果。只见他两手微动,射出道道寒芒,那是通常的暗器,引人注目,逼人闪躲,真正夺人性命的却是让人难以察觉的寻常叶片,而他自己则坚决不予缠斗,游走无定。
符怀赤初时对这种类似苍蝇一般的打法弄的很是难受,不过他武功高处萧遥不止一筹,不消片刻即适应过来,唇边闪过一丝冷笑,倘若没有这座擂台,身处丛林之中,那收拾起来确要费一番功夫,但此刻空间受到限制,闪躲腾挪便有了定数,能够预测。
果然不久之后萧遥释放暗器的频率便增加起来,可即便这样也仍然没有改变他节节败退的命运,很快便中了一掌。
不过借着这一掌的冲击力,萧遥再一次同符怀赤拉开了距离,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竟依然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