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教主2
“曹胖子,最近你天天泡在桂园,你爹怎么也不管你了?”
曹锟心知自己今天好心办了坏事,看看高琪走的时候的眼神就知道了,可他那儿知道李少卿今天也在这儿呀!
曹家虽然巨富,但他父亲一共生了十几个儿子,他虽然为长,可嫡母早丧,今后如想顺利继承家业,免不了要依靠眼前那几位朋友。裴楚一功夫最好,家世又高,他是最不愿得罪的,只得老实答道:“新近本家一位叔叔在杭州身故,又膝下无子,家父身为曹家族长,除了要去杭州吊丧外,还需在族人中挑选出一人去承继财产。”
刘小刁听完,心里咯噔一下,仔细观察起曹锟的眉眼,实在无法从样貌中分辨出哪怕一丝杭州那位曹员外的影子,便试探问道:“曹兄的叔叔可是曹炫?”
“你怎么会认得他叔叔?”裴楚一连忙一问,曹家中人,声名可都不怎么样。
刘小刁不明白裴楚一为什么会这样紧张,但他观察曹锟的神色,见他也同样在等待他的回答,便心中确定,当初被他一剑挑死的,确实是眼前这个胖子的叔叔。赶忙补救道:“我怎么会认得,只是当时在杭州,满城都在议论,据说动手的是杭州城里一个势力颇大的水帮。”他故意往广阳帮上面引。
却不想曹锟立即摇了摇头,断然否决道:“并非如此,凶手另有其人。”
“可有线索?”刘小刁接着问道。
曹锟正想开口,却被裴楚一一下打断。
“小雾,你真的认识……?”
“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刘小刁急忙撇清,但曹锟眼里却闪过一丝疑惑。他原本仍有些担忧咫尺之遥的李少卿石守义,本就不欲多待,此刻见时机已到,又假装昏聩的说道:“裴哥时候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虽没有说要回去,但跟告辞无疑。
裴楚一其实早就想走了,只是碍于曹锟的面子,如今自然正和他意。
曹锟人虽生的肥硕,脑子可一点不迟钝,自然不会傻到开口挽留,客气了几句,恭送两人离开,临末了还特意指点一条近路,马车都停留在桂园的后墙,走侧边的小门可以直接坐车离开。
刘小刁自然是觉得越早离开这里越好,左拐右拐之后,穿过最后一道长廊,那小门果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出到门外,裴楚一当先出去唤来马车,将他留在了原地。
眼见马车缓缓接近,刘小刁正想舒一口气,谁知身后的小门突然钻出两个人来,当先的李少卿看见他微微一愣,便立刻转头招呼向另外一名身穿长衫布衣的青年男子,说道:“石兄,你说巧不巧,你师弟……”
刘小刁转身欲逃,却不想那名男子速度更快,尚不及看清各自的样貌,便一下冲过来将他抱住:“师弟,你下山这么久,可想死师兄了!”
刘小刁先是呆愣,张了张嘴,忽听耳边嗡嗡作响,当即两手回报,手指往他背上的皮肉狠狠一掐,呼出一声:“石师兄!真的是你!”
第二十五章 大相国寺
夜伴更声,京城,大相国寺左近。
孤独夜行,刘小刁特意穿了件深色的外衣,从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子中穿梭而过,他并不认得路途,不过大相国寺的那座高塔是这里最好的路标。
又是一个岔路,他微微停下脚步,待更夫走后,他首先四下查看了一番,再往前翻过一道围墙,里面便是他的目的地了,他与那人约好在藏经阁碰面。
古时候由于没有电灯,一到夜晚照明便全靠蜡烛灯油,即便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也多半不会在后半夜也点灯的,所以这时候的夜晚格外的黑暗,偏偏今天天空云层密布,连月亮也深藏了起来,在翻越那堵两丈多高的围墙之前,他必须先准备一番。
将带来的绳索展开,绳索顶端装有倒钩,由于之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连扔了两次都没有成功,直到第三次倒钩才牢牢的钩紧了墙壁,提起轻身,沿着墙壁刘小刁缓缓向上爬去。一边爬着,心里免不了对以前看过的武侠电视区一阵腹诽,什么飞檐走壁,其实所谓的轻功其实就是一种依靠内力让身体变轻的技巧,遇到稍微高一点的障碍物,依然得借助工具,什么摆个POSS两只手张开在天上飞来飞去,那是鬼魂和幽灵才会使用的手段。
刘小刁费了番功夫,终于登上了围墙,大半个寺院都尽收眼底,四下里静悄悄的,果然连半个人影都无,当真应了一句“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难怪古代的城市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有巡夜的更夫,倘若有人故意纵火,满城都要被烧个精光。
剩下的路变得好走很多,大相国寺此时号称“皇家寺”,皇室祈福,殁葬,甚至进士题名,多在大相国寺举行,所以这里修缮的堪比巨富豪门的私家园林,道路平坦,树木花草错落有致,很容易辨别。而在寺院周围又是京城最繁华的商业区所在,白日里人来人往,热闹不凡。一到了晚上店铺关门,寺内除了留宿的净客院,其余地方基本无半个人影,是私会密谈的最好去处。
此时刘小刁可以放下心来随意走动,并不需要如之前那样为避开更夫东躲西藏,于是顺利到达藏经阁的高塔,不出意外的门上挂着一把铁锁,正想动手将这东西解决,一旁的窗户却被撑开,石守义,或者说伪装成石守义的那个青年正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招手。
刘小刁钻进去以后,当即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这是寺庙特有的气味,很容易沾染在身上,这当即让他皱了皱眉,想着回去之前一定要把身上的衣服先处理掉。随着前面的人上至第二层,看见正中间的桌子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由于四周围都被高高的书架挡住,书架上堆满了书,所以从外面根本无法发现这里的散发出的光亮。
“师弟辛苦了,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桌上果然有一茶壶,还有两个杯子,“石守义”倒了一杯,双手奉上,态度出奇的恭敬。
刘小刁单手接过,仰头饮了个干净,随手又将杯子送还回去。
“哈哈,好,痛快!”青年转身将杯子重新放好,歇了一会儿,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即将开启谈话,但突然间,他两臂微动,三把飞刀瞬间出现在掌中,一个回旋掷去,直奔刘小刁上中下三处要穴。
刘小刁目露惊慌,但反应不慢,刀刃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体飞过,随后迎面又是三把,逼得他不得不后仰,头顶向后,即将触地时慌忙一个侧翻,原来地上早就被洒满了一个个铁荆棘,青年脸露得色,两手齐出……
金钱镖,梅花镖,雪花银针,铜石铁蛋,经阁之中可谓暗器齐飞,只可惜如此之多的暗器却丝毫无法伤及刘小刁一丝一毫,渐渐的青年的笑容不再,急的额头冒汗却毫无办法,两人的身法速度都极快,不一会儿便形成气流,纸质轻薄的书页便被席卷而上,漫天翻飞。
大约一刻钟之后,青年手中的暗器被消耗一空,实在扔无可扔,他的修为远逊于刘小刁,全力施展下很快便油尽灯枯,不得不停了下来,伸手一指,喘着粗气说道:“你……你怎么……”
刘小刁同样也停了下来,原地转了个圈,收功回气,那些书页此刻已经被搅的粉碎,宛若雪花一样在其周身落下,片页不沾,竟是说不出的潇洒好看。对方的暗器不少,可惜功夫却差,连他一丝皮毛都未能摸到,一个闪动凑到他跟前,将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出,直喷了他一头一脸。
“我怎么还没倒对不对,你这种把戏,能骗得了谁,功夫还这么差,亏你还敢冒充石守义!”
青年满脸惊诧,丝毫顾不上满脸的茶水,两腿一弯,当即跪了下来,冲刘小刁吼道:“弥大侠饶命,小的名叫曾水牛,本是铸铁门弟子,只因家中父亲重病无钱买药,不得已才行此下策,求大侠饶了我这一回吧!”
“曾水牛!”刘小刁发出一声嗤笑,径自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随后拔出无双宝剑,将剑刃架到了下跪之人的脖颈之处。
“先喝一杯,我们再慢慢谈。”
青年满脸苦涩,但此时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依照命令,一口将茶水吞下。
不过一会儿,茶水中的药物发挥作用,青年再支撑不住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刘小刁见并非致人死地的毒药,这才才收剑入鞘,举了油灯,小心翼翼的凑至他身前,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你白天也去了群英楼!”
青年听了,眼珠子乱转,却没有做出回应。只听刘小刁继续说道:“曾水牛,你身为正道铸铁门弟子,居然学了一身魔教天道宗的暗器功夫,勾结魔教,罪不容恕,青锋照作为武林盟的一员,有义务为铸铁门清理门户,你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青年这时才脸色一变,然后冷笑一声:“你身为青锋照弟子,居然修炼魔欲宗秘传轻功‘随心所欲’怎么不先将自个儿清理了?”
刘小刁哦的一声,随后便笑了起来。青年见他这样同样也放松了身体,将后背依在桌脚,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同笑了一阵,心照不宣,眼睛里都流露出各类心思,还是刘小刁抢先说道:“魔欲宗刘小刁,不知是天道宗那位师兄?”
青年同样脸色一整,回道:“在下萧遥,师弟如此年纪就有此等修为,当真让人羡慕啊!”
“啊!原来是少宗主。”刘小刁些微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魔教的名人,萧遥的大名在魔门八宗内部尤其有名,按何步尧的说法——“他是出了名的废物!”不过再怎么废物,他也是天道宗宗主萧冠的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要知道天道宗不比魔欲,历次正邪大战都未伤到根本,反而发展壮大,宗内武功仅次于萧冠的护法就有四人,宗门总坛更设在两淮水泊,掌控四湖十八帮众,门徒数千,势力极其庞大。
要照以前,萧太子爷出行,不说前呼后拥,带几个强力保镖总是必要的,哪儿用得着亲自动手。更不要说如今这幅穿着粗布衣服,萎顿在地的落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