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突然笑死
池锦抬眼看去,只见一名打着肚子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疯疯癫癫地从里面跑出来,后面跟着个言语恶劣的太监凶狠狠地追上去,一把将那女子推倒。
“死婆娘往哪儿跑!”那太监将女子放倒后,因跑的匆忙也没注意到池锦他们,而是嚣张地看着地上抱着肚子蜷缩的女子,抬脚便想踹过去!
池锦心中一惊,瞳孔骤缩看着那女子高耸的腹部,当即出声呵斥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然而腿上的力道很大并没能及时收回来,而是直直地一脚踹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冷宫,几名宫人上前将那名行凶的太监给控制起来,池锦站在一旁看着那女子抱着肚子凄惨地在地上颤抖,片刻后身下流出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
夏眠和池锦同时深吸一口凉气,冷冽的空气中都仿佛沾染上了血腥味,池锦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捂紧肚子没来由地背脊一凉,随后迅速回神嘶声道:“传太医!快去!”
身边的宫女连忙应道:“是,公子!”
“你们有人会救她吗?”池锦颤声道,那女子躺在地上悲戚流泪的模样让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随着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女子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这该是有多绝望多难过。
这是池锦第一次亲眼看见流产,原来是这般的惨烈,又这般的沉重。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他们只是侍奉人的太监,还没资格去学习医术,特别是这种救急的医术。
同时那边被擒住的太监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心知自己是撞上贵人了,怨恨地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女子,随后拖着长长的调子喊冤。
“冤枉啊!这位公子奴才属实冤枉!这女子本是后宫嫔妃,因与他人通奸而被贬冷宫,陛下仁慈才没将她肚子里的孩子堕掉,但这孩子本就不该存在,奴才冤枉啊!”
池锦眉头紧皱,厌恶地厉声呵斥:“闭嘴!陛下都没发令,你一个奴才竟然敢越俎代庖?”
“奴才,奴才……”那太监哑言,被池锦充满杀气的视线盯得语无伦次,心道不妙这次是遇上铁板了。
池锦没理他,问身边的宫女道:“他所言属实?”
“回公子,的确属实,当时皇上将此人打入冷宫后,还没说如何处置,便离开北上了。”那时景迟失踪,锦妃之事也堆压在燕庄泽心头,一怒之下严查后宫,果真发现了其他违反宫规之人,这女子便是其一,索性北方事件爆发,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暂时逃过一劫。
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池锦冷哼一声,看着那太监的眼神十分冰冷:“那他也罪无可赦,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管起皇上的事来!”
这个罪名可不小,众人屏息不敢多言,那太监也被吓得两股颤颤说不出话。
太医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夏眠看着面前的一幕,注意到主子情绪波动太大,当即劝慰道:“主子,我们先回去吧,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待会儿太医来了自会救治。”
池锦摇头:“不,我留下来看着。”
“可是……”夏眠想了想,把余安搬出来道:“可是余大夫说了,您情绪不能太过波动,别忘了您还有……”
“我还有……”池锦看着女子身下的血泊,脑中一道电光闪现,对了,与×希×独×家。他还有孩子,他还得为自己孩子考虑。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剧烈起伏的情绪平稳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最后担忧地看了眼女子道:“走吧,我们先回去,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那个行凶的太监交给管事处理,不可姑息。”
“是!”
脚步缓慢而坚定,耳边女子的悲泣声逐渐飘远直至消失不见,天边的太阳也完全隐没在了乌云中,或许今晚又将有异常大雪来临。
回去之后,心不在焉地同赶回来的燕庄泽用了晚膳,在冷宫那边守着的人也回来了,看那神色似乎情况不太好,池锦挥手让他们下去,他不想听。
或者说不敢听,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即便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
燕庄泽见他精神不振的模样,关切道:“怎么了?不开心?是我疏忽让宫中有此刁奴。”冷宫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池锦反应那么大。
池锦摇摇头:“不能轻绕了他,那女子着实凄惨,当然她也有罪,只是不应被这么个奴才欺负。”
“你说的是。”燕庄泽抱着他道:“别生气了,那奴才不会好过的,正好以儆效尤严整宫规。”
池锦努力扬起一抹笑:“好,你处理便是。”
他想起自己的肚子,还有今天看到的锦仪宫,试探地问道:“锦妃找到了吗?”
燕庄泽冷笑一声:“还在找,应该就快了,放心吧,我没忘,定会把她找出来一雪前耻。”
池锦笑着点点头,心中的某个念头再次被自己压的死死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睡吧,今天我也累了。”燕庄泽难得没再缠着池锦,而是将他抱进被窝,紧紧交缠着陷入梦境。
只是白日那刺目的红依旧在池锦心里烙下了深深的阴影。
夜半,内殿中一道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想起,伴随着传来的还有断断续续的低声呢喃:“庄年,庄,燕庄泽,别……”
一旁的燕庄泽翻身而起,拍了拍池锦潮红的脸道:“景迟,怎么了醒醒,醒醒。”
池锦呢喃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沉重的眼皮撑开,迷迷糊糊间看到了焦急的燕庄泽,当即伸出上手抱住闷声道:“我做噩梦了,梦到我怀了孩子,摔了一跤流产没了,好可怕……怀孕好可怕……”
燕庄泽心疼地轻拍着他的背安慰:“没事没事,梦都是相反的,你看你怎么可能怀孕?都是假的,是噩梦,没事了不怕。”
池锦闷闷地摇了摇头,缓了几息后脑子逐渐清明,后怕地道:“要不你把余安招进来吧,有他在我会安心一点。”
燕庄泽拍背的手停顿了半秒,随后自然而然恢复动作道:“好,让余安进来,他来告诉你你没怀孕不用怕都是噩梦,可行?”
“嗯嗯。”池锦头埋在燕庄泽胸前,没注意到头上那人嘴里说着宽慰话脸上却是酸酸的。
“可是余安还要陪他妹妹,他们兄妹这么久没见,就先让他们好好叙叙,等过段时间再让他进宫可好?”
池锦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又困了。”
“睡吧,别怕有我在。”燕庄泽看着池锦安静的睡颜,因噩梦而潮红的脸已恢复平静,还残留了些许红粉色,很是想让人上前咬一口。
只是想想起刚才的话,燕庄泽眼眸一沉,同时心中再次下了某个决定。
池锦再次迷迷糊糊陷入梦乡,因着燕庄泽答应他让余安进宫,这次他倒是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醒来之时,燕庄泽已经离开了,他随口问:“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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