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中蝴蝶
“伯耀,在外说话慎重!”
伯耀和赵轩从小一起长大,在赵轩面前说话不像别人那样顾忌,赵轩从不因伯耀说话鲁莽介意,因为伯耀对赵轩的忠心无人可比。
穿过义愤填膺的人群,赵国君臣抵达郡府,郡府护卫引领赵轩去见郑钰铭。
郑钰铭的卧室在后院,前院是议事处,议事处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官员繁密,有武官,也有文官。穿过前院,行走的人变得稀少,走到后院郑钰铭住处时,更是冷冷清清。除了精卫,竟然见不到侍者和侍女。赵轩见此情景,心底不由猜测,难道郑钰铭真的伤势很重?重到都无法处理政务?
在赵轩的意识里,郑钰铭作为吴国实权人物,即使重伤不能起床,也不能让大权旁落,群臣应该守在郑钰铭卧室前等待命令。赵轩进府后见到的情景,太像郑钰铭重伤导致大权旁落。
不光是赵轩这样寻思,伯耀和武铣也同样这么猜测。
郑钰铭的院子里太幽静,院门外倒有众多精卫把守,院内只有大牛抱胸站在房间走廊下。卧室内的床上躺着郑钰铭,床前趴着木头,除此之外,只有一位年轻的士兵在卧室外伺候。这样的情景,看在赵轩君臣眼里,好一派凄凉。
第161章
郑钰铭自被蓝光传送到大秦后,七年多的时间,过得比在二十一世纪都忙碌。一年到头,忙得从来没有清闲的日子。不过让郑钰铭没有想到的是,希翼的悠闲日子在身受重伤后来到了。
“公子!赵太子殿下前来探望!”卧室外的勤务兵进来为赵轩通报。
“快请进!”郑钰铭连忙从床上起身穿鞋。
“公子当心!”勤务兵上前要搀扶郑钰铭。
“我自己能走,你去请赵太子进来。”郑钰铭摆摆手,他现在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走路没有问题。
郑钰铭和楚朝辉两人在生活中都不喜欢被一大群人环绕伺候,习惯自己动手。两人不论是在蔚山,还是在王都康城,一直没有使唤过侍者和侍女。平时除了有苏妇打理,只让值班的警卫兵做点杂物。两人能自己动手解决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
“太子殿下!我家公子有请!”大牛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赵轩进了卧室,伯耀和武铣却被挡在了卧室之外。
赵轩走到郑钰铭的卧室门口,正好看到郑钰铭慢腾腾起身往卧室门口移步,而郑钰铭身边的年轻警卫兵竟然就这么丢下自己主人走开。
“钰弟!小心!”赵轩横了警卫兵一眼,一个健步冲到郑钰铭身边扶住。
郑钰铭和楚朝辉都没有贵族架子,跟身边的人相处随意,久而久之,亲卫们在两人面前都不拘束,举止较随意。士兵随意的举动,让赵轩以为警卫有意怠慢郑钰铭。
“殿下,我自己走。”郑钰铭抗拒。
赵轩猛然扶住时,一只手碰到他的左肩膀,疼得郑钰铭呲牙。郑钰铭的左肩被魁吉刺伤,伤口刚结了疤,还包着纱布。
“钰弟,汝贵为公子、一国总理事,怎可无侍者侍女于左右侍候?”赵轩见弄疼郑钰铭,慌忙松开两手,赵轩从未照顾过人,也不会照顾人,现在想表现下体贴,反倒使郑钰铭痛苦。
“钰铭的伤不算重,医者有嘱咐,多走动对身体有好处。”郑钰铭一边抚着左肩跟赵轩拉开距离,一边邀请赵轩入座。郑钰铭并没有听出赵轩在为他忿忿不平。
赵轩在一张红木靠椅上坐下,坐下他后他打量对面软躺椅上的郑钰铭。
“殿下请用茶!”警卫兵为赵轩倒上热茶,又为郑钰铭倒上杯白开水。郑钰铭在吃中药,不能喝绿茶。
赵轩透过热茶白烟仔细打量郑钰铭。郑钰铭脸上因为少了血色,皮肤白得惊心,却使五官更加鲜明。乌黑的头发没有戴冠,只头顶束扎披散肩头。全身穿着一套淡青色二十一世纪太极功夫衫样式的绸衣。衣服很舒展地贴在身上,清雅之极,全无半分散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风流。
“殿下何时启程回国?”郑钰铭抿了口白开水开始了客场话,问完等了一会,赵轩没有反应,奇怪之下,抬眼看去,却发现赵轩眼中泛着痴迷。
“殿下!”赵轩如此露骨死盯,郑钰铭有点难堪,不由高声提醒赵轩。
“咳…为兄今天就启程归国。”赵轩醒过神,脸上微微发烫,他清了清喉咙,直起腰板,正襟危坐。
“如此匆忙启程,伤势恶化就是吴国罪过了,殿下还是养好伤回国才好。”郑钰铭放下手中杯子,上下扫视赵轩,赵轩的手臂和腿部还包着纱布。郑钰铭觉得利用伤势可以多拖赵轩几天。
赵轩听到郑钰铭关心他的伤势,心中一暖,身体微微倾向郑钰铭。“多谢钰弟挂记!为兄也想多呆几天,等钰弟康复再归。可那唐王遣刺客行刺,害钰弟重伤险些丢掉性命后还在逍遥。为兄现在心急如焚,想早日回国,发兵伐唐,为钰弟讨回公道。”
赵轩不但嘴上说得激昂,眼中还情意深重。
郑钰铭有点吃不消赵轩的温柔攻势,他垂目避开赵轩视线,心底暗自腹诽:你赵轩不顾伤口想早点回去,不过是想率兵抢好处罢了,偏偏要说得这么天花乱坠,好似对唐发兵就是为了别人。
“殿下如此厚爱,钰铭感激不尽!钰铭受伤事小,殿下贵体安康事大,望殿下三思。”郑钰铭心知留赵轩是留不住了,不过该说的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钰弟放心,为兄从小就在军营磨练,这点小伤于为兄无碍,等到将唐王擒获,为兄亲押庸王来吴国跟贤弟欢聚。”赵轩越发的情意款款。
郑钰铭听完忍俊不禁,赵轩能不能踏上唐国土地都是问题,竟然还想着亲手擒拿唐王。
“那钰铭就在蔚山等殿下凯旋!”
赵轩瞧着郑钰铭的笑脸,想起进郡府后所见情景,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升起后,就开始疯长。
“钰弟,你这次受伤后,楚大将军好似不让你处理政务?”
赵轩之所以认为楚朝辉在夺权,跟赵轩自身经历有关。赵王最初让赵轩监国时,赵国王庭大臣并没有以赵轩为主公,他们依然效忠赵轩的父亲,事事只向赵王禀报。
赵轩最初一年监国,只有小部分权力。赵轩忍耐了两年,暗暗扶植心腹,拉拢权臣,监国的第三年,赵轩掌控了实权,王庭局面与当初相反,赵王宫殿门前冷清,太子府邸前热热闹闹。赵轩今天在郡府所见情景,郑钰铭现在的处境跟他失去实权的父亲太像了。只不过赵轩越是大权在握,越是在明面上对父亲恭敬。
郑钰铭叹气:“是啊,什么都不准钰铭过问。”
姜圭要郑钰铭静养,楚朝辉便将一切事物都揽了过去,并且不准蔚山文武官员去打扰郑钰铭,谁若违犯,楚朝辉不问缘由,全部赏赐二十军棍。有人忘记楚朝辉的警令,习惯性地去跟郑钰铭请示政务,结果被值守的精卫摁在板凳上劈哩叭啦抽了二十小棍,自那后,人们再不敢随意去后院打扰郑钰铭。
赵轩心中笃定,觉得楚朝辉一定是趁着郑钰铭受伤夺权。楚朝辉给赵轩的感觉就是一个霸道的枭雄,赵轩认为那种人物不会甘心屈居人下。郑钰铭性格温和,太容易被楚朝辉掌控。
“楚大将军过份了。”
郑钰铭摇摇头,为楚朝辉辩解:“朝辉也是为我着想。”
赵轩见郑钰铭大权被夺还为楚朝辉说话,心底又嫉又酸。“如若大将军错待于你,钰弟可去赵国,为兄必以社稷相托。”
郑钰铭惊愕地看着赵轩,想不通赵轩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楚朝辉怎么就给赵轩感觉会错待他呢?
赵轩见郑钰铭惊讶,怕郑钰铭不相信自己诚意,攥过郑钰铭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赵轩诚意发自心扉,钰弟切记!”
在赵轩看来,郑钰铭现在还没有清楚楚朝辉的野心,还没有醒悟过来。赵轩在郑钰铭没有认清楚朝辉真面目前,不能直截了当让郑钰铭抛弃楚朝辉,投奔赵国,或者跟他联盟压制楚朝辉。只能半明半暗留下邀请。
郑钰铭慢慢从赵轩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这才明白赵轩是误会楚朝辉将他权力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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