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亥时刚过,子时将至之时,陆瑾家的门被敲响了。
古人没啥娱乐活动,睡得都早,这会儿陆瑾刚刚睡着不久,于是迷迷糊糊醒来,在床上呆了好一会儿才确定的确有人敲门,为了防止打搅陆瑶,他起身朝门口走去。
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门外之人低声喊道:“陆大夫。”
“你是……”陆瑾没有立刻开门,虽然水桥县民风淳朴,盗贼不多,可也保不定有个万一。
“属下宋槐,是宋大人派来的,大人请您立刻去一个地方。”
陆瑾跟杨一行和宋衡相处虽不长,不过他却确定了一个事实,杨一行这钦差就是个花架子,真正办实事的是宋衡,而宋衡都是打着杨一行的名义暗地里做事的。
知道宋大人的还真的不多,也没必要冒充他。
陆瑾开了门,果然看到的是一个比较眼熟的侍卫,似乎是跟着宋衡进出的。
这个侍卫看到陆瑾,扯出一个笑容,抱拳说:“陆大夫,你赶紧准备一下,事情紧急,属下不好多耽搁,您到地方就知道了。对了,也跟您的家人道个别,这两天恐怕没时间回来了。”
这么严重?
陆瑾心下一惊,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点了头就回身进屋子。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他的医药箱和工具包都是一直准备好的,随时能拎了就走。不过此时,他抽了一张纸,给陆瑶留了一个口信,这么晚了,他也不想打搅姐姐好眠。
将信纸压在茶杯下,他就拎起药箱和包跟着这个侍卫上了门口的马车走了。
马车行驶地很快,陆瑾很快发现出城了。
道路越发坑洼,颠地陆瑾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他强忍着,努力抓紧车栏,这才没被甩得东倒西歪。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水声,撩开车窗帘布,看到了江面。
这是在阳江边上,那能救什么人?
陆瑾想到宋衡的任务,顿时浑身一震。
他放下帘子,坐在车里,心想:不会吧,这么快就要让他见识一下战场了?
马车沿着阳江疾驰,在陆瑾有些受不了的时候,终于放缓停下来。只听到那侍卫似乎与人说了几句,这停下的马车于是继续往前跑。
不过这次跑的不算快,一段时间后,听见宋槐对陆瑾说:“陆大夫,到了,请下马车吧。”
陆瑾赶紧出来透气,宋槐搀扶了他一下,当陆瑾站在地面上时才长吁一口,似乎活过来了,也终于有精力看向周围。
这一看便又是一惊,此处是一个秘密的船坞,密密麻麻地泊着许多船只。
“陆大夫,请跟我来。”
陆瑾跟着宋槐往里走,最终上了一艘庞大的船。陆瑾来江州有七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船,而且还是战船,因为上面来来往往有许多士兵。
宋衡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是即将要有一场水上之战的节奏呀!
宋衡就在这战船的最大船舱里,陆瑾过去的时候,只见丛船舱里陆续走出人来,看模样像是各级将领,他们看到陆瑾,还奇怪地看了一眼。
有个编着一把小辫子的男人还偷偷往旁边的小胡子肘了肘胳膊,低声问:“这小白脸是谁呀?头儿的相好?”
小胡子还在猜测,闻言顿时踢了他一脚,“后面讲这么大声做什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往陆瑾身上瞧过来,陆瑾差点绊了一跤。
给他前面带路的宋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停了脚步,他觉得在见他家大人之前有必要先解释一下,这可是大人即将骗到手的、医术高明的、还心甘情愿的军医,不能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诽谤给吓跑了。
“小裴将军。”他正色道,“这位是陆大夫,钦差大人差点要锯掉的腿就是他救回来的,属下觉得应该尊敬他。”
小辫子张大了嘴巴,看向陆瑾,上下瞅了好几眼,目光又在他背着的药箱上停了停,才尴尬地抱了一下拳,致歉道:“对不住啊,陆大夫,我口无遮拦惯了,您别介意。”
陆瑾能说什么,只能原谅他了,不过心里头还是有些不高兴,忍不住回道:“无妨,只是有点意外,听小将军这么说,原来宋大人的相好似乎还不少呀。”
“不是……”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宋大人的私事我也没兴趣打听,不过真看不出来,还是情场高手,厉害。”陆瑾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小裴将军简直欲哭无泪,匆忙解释说,“没有的事,都是我胡乱说的,头儿哪儿来的相好,他连媳妇都没有。”
边上的小胡子简直要被他蠢哭了,推了他一把说:“陆大夫进去吧,这小子胡说八道,您当他放屁就行,将军在里头,这里就不耽搁了。”
不过晚了,听到外头声音,宋衡已经走出来了。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船只清点了?士兵都安排好了?今晚这一战,心里都有底了?”
宋衡不怒自威,一贯的淡淡语气却让这里所有的将士噤若寒蝉,陆瑾第一次看到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自然他也不敢。
“还愣着作甚?”
此言一出,他们纷纷快速离场,同样的,手脚轻快,没敢大声,一溜烟的功夫,消失了人影。
陆瑾算是长见识了。
第37章 剿匪中救命
“小陆大夫, 让你见笑了。”
宋衡带着陆瑾进入船舱,只见舱内中央便是一个大平台, 上面放着一张地图,看模样, 像是阳江水域的地图, 刚才果然是在研究作战方案。
陆瑾摇了摇头, “大人一定很爱护手下的将士。”这才会出现一个口无遮拦的小裴将军,直接可参考另一个奇葩杨钦差。
宋衡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心道丢人丢大发了,很想将小裴将军给扔到阳江里清醒清醒。
不过他觉得不能让陆瑾这么误会下去, 于是解释道:“这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日里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就没管他们,不过刚才确实太过了,该约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