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的海王琴
“你这个扫把星,还有脸在这里呆着,黑心妇,黑心肠地撺掇弟弟打自己男人,是不是就等着男人走了好改嫁?我呸!我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姐弟赔命!”
两个小妾一前一后地哭着,小红捏着帕子捂着肚子说:“姐姐这下是心满意足了,相公不好,你就好了。”
另一个一把端过她手里的药碗,呵斥道:“没听到娘说的嘛,走开!也不知道这药里有没有放毒.药。”
陆瑶咬了咬牙,忍住气,只说:“不管怎么样,先让相公将药喝了。”
“少黄鼠狼给鸡拜年,不用你多嘴。”梁夫人拿过药就给梁秀才喝,可惜这人躺在床上没了意识,喂不进去,还都流了出来,梁夫人看着心痛极了,又哭了起来。
陆瑶流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这个家里梁主簿还是为她说话的,可这会儿看她的目光也跟尖刀子一样,仿佛能吃人。
他对陆瑶说:“本还觉得是小儿不对,亏欠着你,现在看来是老夫多虑了,你弟弟胆子很大,对姐姐却是真心实意,你们自己已经做好打算。”
梁主簿说话不严厉,可停在陆瑶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怦怦跳,下一刻陆瑶直接跪下磕头,恳求道:“爹,都是我不好,我没管教好弟弟,阿瑾太冲动,做事情不计后果,他不是真心要伤害相公的,只是气不过,求您……我给您赔罪,您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求您放他一马吧!”
陆瑶抬头的时候,见梁主簿的面容依旧冰冷,连忙道:“我去将他找来,让他给您磕头……”
梁主簿制止了她,说:“不必,他既然敢动手打他姐夫,便是没将梁家放在眼里,这是结了仇的,何必过来。你若是还认这个弟弟,也不必再呆在梁家。”
陆瑶呆了呆,立刻更加用力地磕头,砸在地面上直响,“爹,求求你,饶了阿瑾吧!陆家只有他这一根独苗苗了,求您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敢了!”
陆瑶的额头不一会儿就青了肿了,接着便出了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梁夫人冲上来就是一脚,接着拳打脚踢,骂道:“祸家的玩意儿,就不该让她进门,放了陆瑾?呵,多大的脸儿?我儿屡屡考不中秀才,我看就是因为有你在,本就是罪人,这是犯了风水呀!”说着又指着梁主簿一通骂,“都是你,娶了这个败家精回来,你看看把我儿祸害成什么样的,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留着有什么用!”
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可是陆瑶无从反驳,也准备硬生生地挨过去。
可梁主簿淡淡的一句话让她陷入绝望之中,“晚了,这会儿他已经在牢里呆着了。”
一句话堵住了陆瑶所有的恳求。
“来人,将她关到柴房里头,等我儿醒了,再发落她,别说她弟弟,就是她我也要她好看!”梁夫人说着,便进来两个小厮,不给陆瑶辩解,就拖了出去。
梁夫人尤不满足,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对梁主簿狠声道:“一定要弄死那小子。”
梁主簿微微颔首,回了一句,“先过年吧,这事不急。”
第7章 大年夜操刀
这个年陆瑾是在监狱里过的,也幸好大过年,没人图晦气对他用刑,不过冷言冷语,嘲讽奚落之声,他只当没听见,孤零零地呆在暗无天日又冰冷的牢房里煎熬。
他不担心自己将来的命运,只是害怕陆瑶再次受到伤害。
何老大夫是经年的老大夫,在监狱里头也有几分薄面,是以还能托人给他带来了陆瑶的消息。
事实证明回春堂的方掌柜和何老大夫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一时之气给姐姐带来莫大的灾难。
这寒冷的天,陆瑶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更逞论用药,一日三餐都不一定能有热乎的。
来自现代的灵魂,陆瑾懊悔地蹲在牢房里,想了所有的法子却没有一条明路。
他后悔着做什么威胁梁秀才,应该当机立断将三姐送走,然后炮制毒·药或者买包砒·霜毒死那一家子就是了。
这没权没事没钱的,到哪儿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然而事情的转机就在这个年里。
大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爆竹声鸣,端的是热闹。
何老大夫年纪大,熬不了夜,便准备就寝,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边敲一边还喊着:“何大夫,快开门呀!我是县令派来的,请您快些救命去!何大夫,何大夫——”
这水桥县上,能见的最大的官就是县令大人,何老大夫再不情愿也立刻穿好衣裳。
只见药童领着一个家丁走了进来,大冷天的,这个家丁却出了一头汗,可见事情紧急。
“何大夫,快跟我走吧!我家小少爷让爆竹给炸伤了,血流了好多,已经没知觉了,吓得夫人差点晕过去,就怕不好!”
那家丁一边抹汗一边急切地说。
这还等什么,何老大夫让药童拿上药箱便跟着出了门,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他一上车,车夫便挥了马鞭。
“本来小少爷跟着奴婢就在屋檐下等着,可那只爆竹点了火却没响,等了很久,只当是坏了便没在意。少爷让奴婢再去拿一个玩,没想到奴婢刚走,小少爷就凑近那只爆竹,结果炸了……”一个丫鬟哭哭啼啼地跪在门口说着,看赵县令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害怕地全身发抖。
不管什么原因,她没看好少爷,若是少爷有什么事,她这条命也就到头了。
“钰儿,钰儿,为娘的心肝肉呀,你醒醒,别吓娘啊!”里头传来县令夫人的哭喊声,赵县令忍不住抬头看门口,催促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何老大夫在家丁三催四催恨不得扛着他走的情况下,终于到了这个院子。
赵县令连礼节都免了,直接带他到了床跟前,“大夫,小儿已经昏迷一个时辰了,你快看看。”
“爆竹爆炸的时候,他凑得太近,这竹片都炸进他身体里,我们没敢动,这外头已经流了很多血,就怕取出来就止不住,呜呜……”县令夫人赶紧指着露在外头的竹片子说。
何老先生年纪大了,行动有些缓慢,又是在夜晚,视线较为模糊,他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孩子炸伤的比较严重。
脸颊焦黑通红,渗着血,是被灼伤的,已经清理过,万幸不是特别严重。又庆幸飞溅的竹片只是划伤了脸,一道深深的伤痕从左脸颊斜向上穿过鼻窝处,到了右眉间额头处,还有一道浅一些划在下巴上,没有伤到眼睛。当然这些都能止血,可要命的是,孩子离得太近,有块大竹片直接穿过了棉衣插进了孩子的胸口,看起来比较尖锐,插得也深,其他的零碎因有棉衣阻挡倒是好清理,就是麻烦了些。
这个时代的爆竹是将硝石装入竹筒里点燃爆炸而来,凑得太近很容易炸伤。
还有就是爆炸力量强大,不知道有没有伤了内脏。
看起来非常棘手,何老大夫深深地皱起了眉。
县令夫人的手帕紧紧地搅在一起,盯着何老大夫的脸色,直觉的要不好。
只有赵县令还算镇定,便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