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琴柳岸
“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写不出歌的时候,我甚至都对音乐本身,感受到了厌恶。”许南山说,“这是我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事情。所以我想给自己放个长长的假,可以不用去想工作的事,只单纯地过过日子,找找从前对音乐的感觉。”
“我无法控制这个时间有多长,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王爱民说:“你跟星动的合同是十年,现在提前解约,违约金可不少。”
许南山说:“我知道。不管多少违约金,我都付得起。”毕竟这些年,他也不是白干的,积蓄还是有一点。
和王爱民谈完,许南山拄着拐杖从工作室里走出来,阴冷的寒气瞬间顺着衣摆、裤管和袖口钻了进来,刺骨的寒。风从北方吹过来,刮得脸生疼。许南山往手上哈了口热气,回头望向自己的工作室。
他和这里的缘分就要断了。
算起来有八年了,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他记得他前世和星动解约时,是因为公司想借他的名气带新人,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公司的某些行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怒之下就解了约。这一世虽然还没出现那个新人,却也因为种种原因解了约。
许南山突然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宿命,要让他把前世的路再走一遍。只是重生以来人生轨迹已然偏离了太多,他也不知前路会如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天空阴沉沉的,太阳虽然白生生地挂在天空上,却除了照明,没别的用处,好似只是个大灯泡挂那儿,没半点温度。
王爱民在劝说无果之后,回去将许南山想提前解约的事告诉了星动高层。高层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许南山前景还有期望,不能这么放弃。一部分觉得许南山想走也拦不住,何况等他休个假回来,未必发展有多好,公司不如把投在他身上的资源,拿去培养别人,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个比许南山更好的呢?
双方争吵不休,最后达成一致,给许南山提出了高达五百万的违约金,希望许南山能再考虑一下,不然付五百万也行。
谁知许南山二话没说,当场就同意了,并且爽快地支付了五百万的违约金。
事已成定局,许南山和王爱民之间的合作关系结束,何舟是星动指派给许南山的助理,按理也该离开。不过,许南山把小何工资提高了一倍,让他继续跟着自己。
小何左右为难了几天,还是同意了。
许南山之所以留下何舟,一方面是因为前世小何对他的忠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现在腿脚不方便,要出国的话,身边得跟个能帮忙的人。小何英语口语还行,在欧洲也能用得上。
毕竟,许南山没打算带着乐生一起去欧洲。
这是许南山经过多方考量之后,决定的结果。他打算出国的事情,只有父母、司子平以及星动知道,没有告诉乐生和乐如意。
一来,他此去欧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他并不是纯粹是去旅游的,他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去的,而他并不想让乐生跟着他一起吃苦。
二来,乐生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庭。乐如意血压不稳,说不定哪天还会出事,她需要乐生在旁边帮忙。而为了接手偌大的公司,乐生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放下一切来陪他。
他知道离开后乐生会不舍,他也不舍,但人生总是如此,要选择一些,就必须舍弃另一些。面临两难的抉择时,往往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如今的许南山不是个贪心的人。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许南山就会离开乐生,就会放弃乐生。相反,他依旧深爱他,并因了这份爱,以及乐生对他的信任和崇拜,他才会更想去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才能配得上乐生,配得上粉丝们的喜爱。
当许南山收到那份小行星命名权证书时,当许南山看到视频里清一色的火焰纹,听他们齐声喊“我们等你回来”时,当许南山看到乐生灰暗的青少年时代时,这个念头就悄悄地在脑海里生了根。
从十月到十二月,这三个月间所经历的一切,将他的自信摧毁,将他的骄傲捣碎,自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好。来自乐生和广大歌迷的期待让他倍感压力,让他焦虑,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回馈他们。
和星动的解约,并不是付了违约金就可以,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谈,比如专辑著作权的归属等等,要谈的问题有很多。许南山找了个信得过的律师帮他把关,负责处理解约后续的事情。
不过由于许南山想尽快出国,所以给钱很爽快,只有在一些关键问题的归属上不让步,因此总体来说,这个解约谈得还算顺利。
到一月中旬,大部分的事务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许南山的腿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不能脱拐行走。许南山看看日子,差不多该离开了。
腊月里,由于临近年关,如意珠宝的事务更加繁忙,许南山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没事就往乐生家跑,去看他。他想抓紧时间和乐生多相处几天。而乐如意似乎也对此视而不见了。
他趁着乐生睡着时偷拍了很多照片,想着等自己去了欧洲,想乐生了,就拿出来看看。除此之外,他甚至还让乐生画一张他自己,夹在众多他的画中,然后悄悄地偷走了。
许南山特意买了两件黑白配的情侣羽绒服,对乐如意谎称是兄弟装,让乐生跟他一起穿,然后拍照。许南山还有个隐藏技能是摄影,只是一直没怎么发挥出来。
许南山订了腊月初十的机票,飞往英国伦敦,他的第一站是英国。因为那是乐生曾待过的地方,也因为那是流行乐极发达的地方,那里有英式摇滚,有民谣,有爵士。
临近出发的日子,或许是因为对乐生的不舍,许南山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越来越重,以至于被蒙在鼓里的乐生都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可他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许南山因为腿伤或专辑等情绪而焦虑。而对于这些,乐生除了拥抱和亲吻,也不能给他什么。
腊八那天,许南山是回家跟父母过的。按往年的习惯,他们一家三口是过年的时候回乡下,跟外婆外公还有爷爷拜年。不过,今年由于许南山要出国,唐西华便把三个老人接了过来,一起过个腊八。
腊月初九,许南山留宿在乐生家。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走了,许南山的心反而安定下来,不焦虑了,他只是怕他走后乐生会难过。
见乐生趴在床上,还没闲下来,抱着笔记本在看公司的报表,许南山有些不满地在旁边搂住他的腰,细细地亲吻他的耳朵、脖子。
乐生被弄得痒痒的,推了推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别闹。
许南山不仅不知悔改,反而还更过分地把手伸到了乐生衣服里,在某处掐了一把。
乐生身子一颤,怎么也没法安心工作了,一手按住许南山的手,不让他乱动,一手无奈地合上电脑,放到一边。他摸摸许南山的侧脸,倾身亲昵地亲了亲许南山的嘴唇。
怎么了?乐生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意思。
许南山并不想把两人相处的最后一晚,弄成只剩下性/爱的无聊夜晚,他想好好抱着乐生,和他说许多许多话。
许南山把手抽出来,将乐生揽进怀里,先把他压着狠亲了一口,亲得乐生都气喘吁吁了才放开他。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工作明天再做。你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我的。”
乐生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唇,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的手小心地摸了摸许南山的左腿,生怕弄痛他,抬眸以询问的眼神望着许南山。
许南山笑着拉起他的手亲亲:“已经好多了,你不要每次我来都问,哪有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六十几天。”
乐生蹙起眉:“我听说骨折很疼的。”
许南山:“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就是有些痒,说明伤在恢复嘛。”
许南山不想围绕着这个话题,就问:“你妈呢,她最近跟你爸怎么样?”
乐生:“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许南山:“不冷不热,也没赶走,你爸跨年、元旦都在你家过的,我看他有戏。”
乐生抿唇笑了笑:“妈妈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她可能会觉得亏欠我,想要弥补给我一个父亲,不过我更希望她能听从自己的心意,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都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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