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琴柳岸
这一封信,是用乐生熟悉的飘逸的行草字体写出来的。如果用这样的字来写情书,一定是很好看的,可用来写告别信,便让人有些难以承受了。
乐生一边开车,一边回想着许南山留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果他没追上许南山,那这封信或许就成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寄托。
他想着昨晚许南山在他耳边说的我爱你,想着信里男人写下这三个字时,连字体都变得庄重了许多,眼里不由得升腾起一些雾气,险些模糊了视线。趁着红灯,乐生抬手擦了擦。
红灯结束后,他又飞快地开往机场。
乐生抵达机场时,已经近六点,他急急忙忙地在停车场上停下车,解开安全带下来,便向机场内跑去。
人太多了,或许是因为临近过年,机场里满满都是人,从外地回长山的,从长山回老家的。这些人构成了机场的主流,而乐生始终没有找到许南山。
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遍一遍地给许南山打电话,可都打不通,是因为已经上了飞机,开了飞行模式了吗?乐生内心慌张极了。
他该怎么办?乐生心想,如果许南山真的就这么走了,他该怎么办?他是要乖乖在长山等他回来,还是飞去英国找他?可是英国那么大,如果许南山不肯见他,他又怎么能找得到?
不是他……这个也不是他……乐生好像看谁都像许南山的身影,又好像看谁都不是,他始终没有找到他。
手表上的指针一点一点地移动,以往觉得过得那么慢,现在却觉得快得过分,像是把人用手指一拨,一下子就到了六点一刻。
恰在这时,乐生看到一架飞机起飞了。
完了,乐生心想,他走了。
他无助而崩溃地在人群里蹲下身,以手掩面,瘦弱的双肩微微抽动,他哭得没有声音,眼泪却已经从指缝里掉了下来。
这时,乐生敏锐的耳朵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哥,你看那个是不是乐生?”
“不是不是,乐生怎么会来?”
第二个声音虽然掩在嘈杂的人声里,可乐生还是一下子分辨出,那就是许南山。他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许南山,许南山身旁正站着小何,小何脚边搁着三个大行李箱。两人简短地交谈过后,便要转身离开。
乐生一下子站起身,结果起猛了,头晕,再抬头时,却见两人已经要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了。
“啊——!”他一时失控,想要大叫许南山的名字,却叫不出声,他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了一声仓皇急促的大叫。
因为这一声大喊,机场里许多人都向乐生看过来。
与此同时,许南山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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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面见丈母娘
来来往往的人流里混合着各种嘈杂的说话声、笑声, 乐生并不常发出声音, 也少有人听到。即使是许南山, 也听得很少。可在许南山听到那一声略显尖锐的、饱含着惊慌的干净嗓音时, 他仍旧心里一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是乐生的声音。
许南山猛然回过头,看到在人群的后面, 蹲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件白色的羽绒服, 帽沿上的毛和头发上沾了雪花, 雪花在进到机场里时融化了,在灯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年轻人略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到眼角,乌黑的眸子被泪水浸湿,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许南山离开的脚步就顿在那里, 脚下像生了根, 怎么也走不动了。
“真的是乐生!”小何在耳边嘀咕了一句。
许南山的脸上带着口罩,以免被认出来, 因此小何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看到他僵住的身形。
小何问:“许哥, 这怎么办?还走么?”
在两人发愣的时候, 乐生已经迅速站起身, 快步向他们跑过来,谁知跑到一半,突然有个人从侧方冲过来,乐生一让,却还是被撞到。他鞋底沾了雪水, 湿湿滑滑的,脚下一滑,“嘭”地摔了下去,左边膝盖磕到坚硬的地面上,生疼。
“啊!对不起!”那人连忙来扶乐生,“我赶时间太着急了,没注意到你,对不起。”
乐生没心思理他,吃痛地摆摆手,示意那人快走。那人迟疑道:“你真没事?”
乐生捂着膝盖摇头。
“那我可就真走了,你可别之后再赖我。”说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或许是摔的角度问题,乐生现在整条左腿都是麻的,他揉了揉,一时竟有些站不起来。然而在这时,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干净、修长,是乐生再熟悉不过的。可此刻他却没有去握住那只手。
乐生仰起头,看向拄着拐杖的男人,男人正俯身低头看他,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乐生心下一酸,满腔的慌乱此刻都变为委屈和难过,匆匆滑开视线。乐生偏头避开许南山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许南山的手僵在半空中,静默了两秒,他佯做没事地收回手。乐生也不看他,侧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川流不息的人们从他们身后经过,小何看看许南山,又看看乐生,用胳膊肘怼了怼许南山。
“对不起。”许南山这才低声说。
乐生抬眸看着他一眼,轻轻比划说:“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许南山艰难地解释道:“我只是短暂地离开一段时间,一定会回来的。”
乐生盯着他没有说话,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此时他还喘着粗气,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红,眼眶亦发红。
许南山心里有愧,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他身子的重心落在右腿,剩下的重量倚靠在左手上的拐杖,而右手拉的箱子正立在脚边,右手竟不知往哪儿摆,手指蜷缩起来,插进了口袋里。许南山穿的恰是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和乐生是一对的。
许南山的声音混在人群嘈杂的声音里:“我在信里解释了,我并不想和你分开,可……”
许南山刚想说自己是一定要走的,就见乐生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用手语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
许南山愣住。
乐生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会劝阻你,不会拦着你。”
许南山:“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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