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琴柳岸
许南山吻过第一次,食髓知味,看到乐生就想来第二次,第三次。
乐生被他按到了椅子上,无处可退,体力上也差距太大,只能仰着头任他吻。或许是由于许南山这次吻得太急切,太激烈,乐生嘴唇都有些发痛,蹙着眉尖,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低哼。
这还是许南山第一次听到乐生发出声音,动作微顿。
乐生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身体顿时僵住了,心底里那点旖旎的气氛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他刚想推开许南山,没想到许南山更加热烈地吻了上来。
等许南山把乐生放开时,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乐生因为刚才的那个声音,加之这个过深的吻,脑子乱乱的,红肿的嘴唇轻咬着,手指抓住椅子扶手的边缘,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许南山看出他眼里的不安,轻轻地把人搂到怀里,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的声音很好听,乐生,真的。”
许南山上午去了聋哑学校,对乐生心里的慌张大约有一些了解,收紧手臂,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重复道:“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很好听。”
乐生虽然神经原受损,可这不代表他完全无法发声,像笑声、大叫等一些本能的声音,他是可以发出来的。可乐生不肯,他不愿意自己发出那样难听的声音,所以从来都会克制住自己。
乐生讨厌别人对他露出的同情的目光,讨厌别人不断的重复“可惜啦,可惜啦”,更害怕别人听到他声音时怪异的眼神。可这些许南山都没有。
许南山在得知他不会说话时,似乎连惊讶都没有多少,也没有露出遗憾惋惜或同情的眼神。
许南山安慰了他一会儿,再低头时,却看见乐生的眼睛里似有泪光。他以为乐生不信,指腹擦过乐生眼角,轻笑着说:“我很早以前就在想,你声音是什么样的了,以前就想听,但是怕跟你说会让你难过,就没有提过。今天好不容易听到了一次。”
许南山话果然抚慰了乐生,他嘴角总算出现了一些笑意,眼睛看着许南山,带着不确定和追问:真的么?
“真的。”许南山摸了摸乐生的脑袋,“我会骗你么?”
乐生不好意的地笑了起来,偏着脑袋想了想,写字问许南山:“你想要如意珠宝的代言吗?”
许南山微愣,旋即笑了:“接什么代言,是公司的事情,我干预不了星动。谁做代言人,也不是你说了算,不要因为我去想这些。”
乐生:“如意和袁雅彤解约了,消息马上就要放出去了。公司最近在考虑让谁代替她,还没有结果。”
许南山讶异,动作这么快?
乐生:“虽然我不能替公司做决定,但可以提议。你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粉丝也越来越多,现在还处于上升期。如果你做代言人,对如意珠宝只有好处,他们没理由不用你。”
乐生这样夸许南山,许南山当然高兴,但高兴归高兴,他不会真让乐生为他去说服公司管理层。抬手用食指在乐生额头上敲了一下:“行了,这些事让我的经纪人去头疼,你就不要操心了。”
下班后,许南山带着乐生去吃饭,吃完饭,便趁着天色擦黑,戴上口罩,牵着乐生去逛公园。逛他们初见的那个公园。
第29章 约会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许南山还有些意犹未尽,遗憾今天没带纸笔,不然就让乐生再给他们俩画一张。乐生曾坐过的长椅上坐了一对情侣,两人卿卿我我了好久才走,看样子是去开房,把位置腾出来给许南山和乐生了。
许南山便牵着乐生在长椅上坐下,胳膊搂着乐生的腰身,忍不住有些感慨:他前世怎么就没注意到乐生呢?乐生明明比温潮好一百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许南山在说,乐生听。乐生在外面打手语时,总会引起路人的侧目,所以他不喜欢在外面这样。
因为上午的经历,许南山不由得多问了一些乐生以前的事情。原来因为乐如意希望乐生能接受正常孩子的教育,不愿把乐生送去特殊教育学校,而是继续让他在普通学校上学。因为课程简单,乐生跳过级,大多数时候待在家里,也完全不用担心跟不上,期末考试去考的时候,仍旧可以轻易地拿走第一名。
“你在学校上学的时候,同学们会欺负你么?”许南山问。
乐生摇头:“他们不敢欺负我。”也是,乐如意的儿子,谁敢欺负呢?
“……但是也不跟我玩。”乐生又比划。
“他们看不懂手语,我和他们无法交流。”乐生低下头去,“所以我不喜欢去学校。”
许南山问:“可是你妈妈忙,在家里谁陪你呢?”
乐生笑了笑:“妈妈给我买了很多玩具,家里面的阿姨都很好,也能看懂手语。而且那时候家里有一只大大的萨摩耶,毛茸茸的,很可爱,脾气也很温和,每天都和我一起玩。”
乐生比划着开心的事情时,速度都变快了一些,随之又突然慢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说:“可是后来它死了。”
南山突然明白了,乐生智商再怎么高,可他也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孤僻的小孩。
“上大学时,我也住在家里,妈妈每天早上让司机送我去学校,下课后再派人接我回来。但是当时在聋哑班,班上的同学是可以交流的。戈高寒就是在聋哑班认识的。”
许南山惊讶了:“他也是聋哑人?”
乐生解释道:“他有听障,以前别人需要很大声地和他说话,他才能听见。现在戴着人工耳蜗,看起来就跟其他人一样了。”
回想着上回见到的那个不修边幅,但性格还算大方热情的男人,许南山很难把他和听障联系到一起,但他再仔细一想,才发觉戈高寒戴着的那个像耳机的东西,实际上是人工耳蜗。
乐生似乎理解他的想法,把手机拿出来,搜索了一个叫戈寒的人,随即出现一个词条,只见戈寒的名字后面打着标签,“才华横溢的孤独颂者”。乐生又点进几首戈寒的代表作,许南山大致看了一下,看得头皮发麻,戈寒的诗里充斥着阴郁、诡秘、死亡等等元素。
正常的健康人或许很难写出这样的诗,许南山心想,这才彻底相信了戈高寒真的是听障。
那乐生呢?不论《你在蔷薇花下跳舞》,还是乐生后来特意为许南山作的那首词,整体风格都是积极向上的。比起戈高寒能用人工耳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始终无法开口说话的乐生,心底堆积的阴郁应该一点也不比他少。
“那你……”许南山试探着问,“也写过这样的?”
乐生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垂下眼去,向许南山比划道:“我不想给人看。”
正在这时,许南山敏锐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相机的“咔擦”声。
许南山多年来对这种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了,顿时警觉地支起耳朵,转头道:“谁在后面?”
原以为是跟拍的狗仔,许南山脸色冷得像冰碴,没想到一回头,看见路对面的树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空气刘海,微卷的头发绑了个高马尾,穿着件荷叶袖的雪纺上衣,衣摆扎在牛仔短裤里。听到许南山的声音,女孩吓了一跳,微红着脸歉意地笑道:“山山,我、我……”
原来是粉丝。许南山对上回的私生饭记忆犹新,印象深刻,因此站起身,走上前对女孩道:“手机拿来。”
女孩眼睛眨了眨,有些尴尬:“我不会传出去的山山,我只是……”
“拿来。”许南山重复道。
女孩被偶像凶了,顿时撅起嘴,红了眼眶,把手机递给了许南山。许南山将手机接过来,看到屏保是自己,是真的粉丝,他点进相册,相册里也有很多自己的照片。最新拍的有两张,都是刚才拍的,许南山干净利落地把那两张删掉,才把手机还给女孩。
“不要做私生,给彼此一点尊重不好么?”许南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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