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琴柳岸
屏幕这头的乐生看到这几个字,浅浅笑了起来,乐生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像月饼这样的东西,是不会的。他回想着上回吃的蒸烤布丁,开始忍不住地期待起来,许南山会把莲蓉月饼做成什么样呢?
乐生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他竟会有些恶趣味地喜欢看许南山有些为难,又心甘情愿答应下来的样子。这会给他带来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许南山如果不答应,并不是什么大事,乐生也不会有多失落,但许南山答应,却足够让乐生感到莫大的欢喜。
四号的行程乃是一个音乐节的现场,许南山原定的是三号的机票,飞往音乐节录制场地,没想到由于天气原因,航班取消了。为了赶通告,王爱民给许南山临时改了高铁票,可高铁耗时比飞机更久,因此等许南山到音乐节的时候,彩排时间已过了大半,许南山只来得及连夜匆匆彩排了几遍,就上了台。
不过好在许南山现场依旧稳如老狗,发挥如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让王爱民乃至小何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近来每天处理许南山铺天盖地的黑料,实在不想再多一个了。
但是黑子们想黑,总能找到角度黑。在音乐节之后,关于许南山没彩排的事,又被添油加醋地放了出来。“没有责任心”、“仗着自己有点才华,音乐节不彩排”,是这件事传到公众耳朵里时的样子。许南山工作室的公关部已经控制不了事态。
许南山在微博上看到这件事,都气笑了——以带有偏见的目光看你,不管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小何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从许南山手里抽出来,小声道:“许哥,这些东西就不要看了,影响心情。”
许南山冷笑:“影响心情?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想?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清者自清。”
王爱民插嘴道:“你要真能这么想,也好。”
可很快,许南山就没有心思再来顾及这档子事了。
因为乐如意又病了。
此次乐如意的病情来势汹汹,且非常凶险,她在办公室突发脑梗,被急救车拉到了市医院,闹得如意珠宝内外,乃至整个长山市人尽皆知。乐如意作为如意珠宝的现任董事长,商界闻名的巾帼英雄,立刻就霸占了各大媒体的首页,与之相比,许南山不彩排的事,反而没多少人关注了。
许南山看到新闻时,是在回长山的飞机上。
看到那铺天盖地的新闻,许南山的脑子“轰”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媒体瞎写。可如果是瞎写,这些记者恐怕早已经收到如意珠宝的律师函了。
他立刻翻看了自己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没有消息。乐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没有给他打过任何电话,没有联系过他。
许南山心下一慌,立刻想要给乐生拨电话回去,又想起这是在飞机上,才堪堪忍住。
“小何,”许南山连忙摇醒了对面呼呼大睡的小何,问,“这两天乐生有联系过你吗,或者通过你联系我?”
小何这几天跟着许南山来回折腾,也很累,好容易飞机上有时间能休息,突然被许南山点名。他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茫然道:“什么,乐生?没有啊。”
“没有?”
“南山,”这时旁边的王爱民拍了拍许南山的肩,“你别着急,下飞机再说,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王爱民的语气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许南山的声量立刻拔高了:“你早知道了,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许南山指着新闻上写的时间,指责道,“乐阿姨昨天早上就被送去医院了,你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
王爱民并不是个脾气软和的,当即反驳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吗?”
不等许南山接话,王爱民语速飞快地继续道:“而且,就算我昨天就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行程已经接下了,我们人已经到高铁上了,你还想半路上下来,立刻买机票飞过去,不去音乐节了?”
“又或者强行忍着心烦意乱,把这场表演搞砸,让媒体再多一个黑你的素材?”
“可乐生现在一个人!”许南山说,“他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在外面工作!”
“谁不需要工作?谁不需要一个人?乐生是乐如意的儿子,他们如意珠宝的事,你就算去了能怎么办?”
许南山:“他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就什么也不管,就这么不闻不问吗?王哥,你会这样对你的爱人吗?”
这话或许是戳中了王爱民什么痛处,他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蓬勃的怒气就这么慢慢熄了下去,似是哑口无言了。半晌,他又拧着眉道:“南山,你想要你的事业,总得舍弃一些东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许南山立刻道:“那我也不会选择舍弃乐生——”
王爱民:“没让你舍弃,你只是需要牺牲一些时间!我从没让你们分手过!”
这话倒是不假。许南山瞪着王爱民,怔然无语半晌,收回目光,盯着窗外灰蓝的天空生闷气,自语道:“乐生肯定会伤心的。”
王爱民的耐心逐渐被许南山耗尽,不耐道:“如果你觉得我瞒着你不对,那以后你就不用混娱乐圈了,干脆去如意珠宝,相信乐如意也愿意给你谋个职位,你就能天天守着你的乐生,想什么时候陪他什么时候陪他。”
许南山:“混娱乐圈我都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了?不能关心一下自己的恋人了?”
神仙打架,小何只能瑟瑟发抖,瞌睡也被吓醒了。他觉得两人说得都对,也不知该从哪儿劝架,于是叫了两杯水,一人一杯递给他们。
“王哥 ,许哥,消消火,消消火。”他扫了眼周围的乘客,低声道,“这是在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许南山也知道是在公共场合,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暴躁。本来疲惫的身体,此刻丝毫睡意也没有,神经高度紧张,大脑一片清明。前几天乐如意高血压住院,晚上乐生哭得眼泪直掉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许南山只要一闭眼就能清晰看到他红红的眼眶。乐生不像别人,他哭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只有眼泪在掉。
只要一想到此,许南山几乎就能想像到乐生现在的处境。他一定害怕极了。
因此一下飞机,许南山就立刻给乐生打了视频电话,然而却并没有人接。许南山猜想杜天和应该知道他们在哪儿,只是许南山并没有杜天和的联系方式,而杜远航在准备高考,不便打扰。许南山只得自己开车前往乐生家,乐生家果然没有人,许南山从女佣那儿得知了乐如意的病房,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然而乐生并不在医院。
许南山到时,病房内冷冷清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活气,只有一个杜天和背对着门,坐在病床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弓着腰,两肩垮下去,手肘支在两膝上,低垂着头,两手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略显花白的发丝因此而抖动着。那头发没怎么打理,凌乱得不像一个房地产大亨。
“杜叔……?”许南山放轻了脚步走进去,试探着叫道。
病床边的男人动了动,用手抹了抹脸,然后回过头来,看向许南山。
“哦——南山啊。”杜天和说,“你过来了,乐生不在。”
许南山注意到杜天和的眼眶竟然有些红,嗓音也沙哑极了。
“嗯。”
许南山的目光从杜天和脸上扫过,落到乐如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乐如意那双总是含笑的自信优雅的眸子紧紧闭着,脸色灰败。
“杜叔叔,”许南山声音放得比往日轻柔,“阿姨怎么样?”
杜天和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含混不清又刺耳,道:“昨天抢救了一天,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好说。”
昨天乐如意送到医院来时,意识已经非常模糊,生命垂危,医院进行了紧急的溶栓治疗,疏通血管,抢救直到今天凌晨才结束。天亮后,一夜没睡的乐生就赶去了公司,和于特助一起稳定局势。
自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起,乐如意就已经打算好了自己的身后事,早已经立好了遗嘱,要在死后,将自己在如意珠宝全部的股份,交给她的独子乐生。遗嘱锁在家里的保险柜中,有律师作为见证。乐生作为乐如意的唯一法定继承人,一直是董事会许多人的眼中钉,尤其是那些和乐如意面和心不和的股东。
乐生进董事会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股权,在加上乐如意的那部分,乐如意死后,他就会是如意珠宝名副其实最大的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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