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燃墨
“哎!”田易没能喊住他们,看着剩下的鸡蛋和牛奶,“还拿什么啊,今儿的都没用完,牛乳也还有好些……”
严君正在收拾锅碗,如今他已能熟练地就着淘米水拿丝瓜囊涮碗了,听到田易的自言自语便问,“田兄,鸡蛋多少钱一个?”
“倒不贵,一文钱能买三枚。”
“那……”严君踌躇了一下,问,“你觉得我如果卖蛋糕,能赚钱么?”
田易略想了想,道:“我看能行,牛乳比鸡子贵,但我看你做蛋糕时鸡子用得多些,这蛋糕一锅又不少,且味道与众不同,切成块卖,跟那些糕点的价钱差不到哪去。严兄,这样一算还真不错。”
严君闻言翘起嘴角,他感到自己总算找回了信心,“嗯,我想我知道开什么铺子了,不用卖那些复杂的食物,就制作蛋糕这样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这主意很好,这蛋糕就是我都觉得香甜,别说那些小孩子了。”
严君听他支持自己,抬眼看过去,认真道:“田兄,谢谢你。”
“哎?本钱是你自己赚的,手艺是你本来有的,主意都是你想出来的,我可什么力也没出,你还谢我?是要谢我吃了你的蛋糕么?”
带了一丝调侃的微笑在田易脸上绽开,眉眼都弯了起来。严君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此前在山上的情形,那之后他就知道重阳赠菊花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在那时,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那种突如其来的尴尬到底因何而来……严君忽的不敢再往下想,而眼前有什么晃了过来,耳边响起田易叫他的声音。
“严兄?严兄?……”
“啊?”
“你的番茄花好象开了。”
严君面上一热,跟着便看向窗子外头,沐浴在阳光中的番茄枝上,有两朵花瓣细长的淡黄小花正在绽放。
九月正是所谓的小阳春,气候还算和暖,番茄的长势也一直不错,接二连三开了好几朵花,严君让这些花互相沾了花粉,希望能顺利结出番茄。
不过他也未尝没有担忧,天气毕竟一天天冷了下来,晚上的凉意更是分明,这些天每到晚间,他都得把番茄搬到房内保暖,好在当初就因如此,没把番茄移栽到地里。可眼下明显还未到最冷的月份,要是再冷一些,房里只怕也暖和不起来,那可怎么办?
对于严君的忧虑,田易颇有些不以为然,“严兄,我看你种这番茄倒像那些老爷们玩盆栽一般,既然栽在盆里,移动便利,自然能四处摆放。等再冷了,给屋里加些草毡便是,何况那时要生火盆,只要人不觉着冷,它也不会冻着。”
渐渐的,薄絮换成厚重的被褥,树上的叶子越落越多,北风一日紧过一日,冬天终于来了。立冬之后过了些时日,湾里种了果树的人家便要忙着浇封冻水了。田家倒只栽了几棵枣树,可五叔家一整片的果树林子,却都挂在田易名下。
连着刮了好几日的北风,只刮得人骨头都松了几分,好不容易今日无风,跟着田易一道去浇封冻水,严君听他解释道:“就得选今日这般的天色,没风,晴朗。再早是暖和,可那样一来明年结果就结的少了。若再晚些,树却容易冻坏。浇水也不能浇得过多,要揣摩着树的大小来。”
他们先是在这些果树的行间离了差不多五尺不到的距离,挖上约莫六七寸的浅沟。如今严君挖起沟来也似模似样,并不比别人慢多少。等沟挖好,再将水灌入,灌了水再把沟给填平。在做这些活前,还得先把树底下的枯枝落叶、烂果杂草清个精光,以免冬天的时候闹虫子。
连土壤都翻了一遍,严君手上不可避免地磨出了水泡。接着再给树皮裂了或是翘起的树干剥皮,修建长变形的树冠,最后还要给树干束上稻草。
等这些事一并忙完了,这天早上刚推开门,严君就发现起雾了。视野里的一切都愈加模糊,浓浓的湿气扑面而来。
早饭时成伯道:“少爷,准备一下,过几日等落完了雪,我们进山去。”
严君好奇道:“现在进山?”
“是啊君哥儿,进山好打猎。这个时节,猎来的毛皮最好。而且刚下雪时,出来找食的野兽也多一些,就是再不济也能抓住些斑鸠和兔子。”
田易补充道:“而且再过些时要封山,就不能再去打猎了。”
到古代这么久,严君已经比较习惯古人的可持续发展观念,也不惊奇,想了想问,“那我能一起去吗?”
成伯摸着胡子捻了半晌,又看了他好一会,才道:“跟着去见识见识也好,大老爷们总不能怕这怕那。”
待备好了弓箭,由成伯背上。那箭只有一筒,听说每年也只能用一筒,若是没猎到也不能再多用。每个人拎上一根既粗又结实的大棒子,再提上些铁夹子和套子,就出了门往后边山里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严君见四周与上回重阳登高时的景致截然不同,灌木林茂盛得很,参天的大树也随处可见,而且山道更为崎岖。要不是经过成伯每天早上的锻炼,严君怀疑自己肯定要掉队。
走了没多久,田易突然望了过来,“严兄,把你那铁夹子给我拿着吧。”
“啊?”
以为他是问为什么不拿那根更重的棒子,田易解释道:“棒子总是个武器,要是遇到了野兽能有用,那铁夹子就不一定了。”
“……我拿的动。”
这才知严君起先压根没领会自己的用意,田易并不想改变主意:“严兄,现在还没什么东西,可别让自己累得过了。”
“那过会给我拿。”
“哎。”
刚落过雪,山里到处都是茫茫的白,大清早天正冷,呼一口气都像要凝结成冰花,偶尔能听到山鸡唧唧咕咕的叫声,或是别的野兽发出的窸窣声响。
成伯无疑是捕猎的好手,没多会就逮到了一只山鸡,挂在腰上。接着他轻车熟路地寻了几个地方下铁夹子,安套子。
田易便也在四周搜寻,很快他就朝严君招了招手:“严兄来看。”待严君过来他才指着雪地里的痕迹道,“这是兔子留下的足印,严兄,咱们跟着去找这兔子,如何?”
“嗯!”严君立时来了兴趣,他可从来没有打猎抓野兔的经历。
二人一路追着那兔子的足印,离成伯渐渐远了,正转了个坳口,严君还没来得及迈步就听到田易轻呼:“严兄稍等,站在那别动!”
“怎么?”
“好象……有别的东西。”田易神色肃然,让严君不由自主绷起神经,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棒子,视线慌忙地在四周逡巡。
但好半晌他什么也没看到,心想田易莫非是太紧张弄错了,刚要往前走,却听到了几声嗷呜的嚎叫。紧接着,三只毛色灰中带白、嘴巴大张往下滴着涎水的动物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田易变了脸色:“狼!严兄你就在那待着,要这畜生过去就给它们来一棒子!”说着又打了两声极尖利古怪的呼哨。
“可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三只狼么……
田易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往后稍退了几步,寻了个背后生了两棵树的位置,专心与那几只狼周旋。只是那毕竟是三只狼,虽说有两只个头较小,其中一大一小的两只被他东一棒子西一脚的牵制,一时半会像是也没了那凶狠劲,可严君却瞧见那第三只狼狡猾地绕了个大圈子,从另外的方向朝田易摸去。眼看着就要摸到田易身后,他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来不及思考,人已经往那边挥动着棒子挡了过去。
第二七章 补过头了
他这一下倒是挡住了那只狼还来了下狠的,将那狼给掀翻在地,抽搐不起,自己却也被狼爪给重重抓到,从肩膀一路到肚子上,夹袄整个的破开来。
“严兄!”